大家笑起来。一句夸张的话只要没成为现实,总是让人感到可笑的。
回到宿舍,神尾倚在床头的被子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天哪,外面下起雨来啦!”胖子富野蹦进来,用手巾擦了擦头发,“一片红色,雨点又硬又大,疼死我了!”
神尾对富野一向夸张的说话方式早已习惯,不耐烦地说:“好好,知道了!熄灯吧。”
舍长早濑奈津美闭上开关,钻回到被窝里继续听英语磁带。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大家基本上都睡熟了。门外的雨更大了。但有一种不像是雨声却混杂在雨声中的音响,倒更像人在惨叫。神尾不意识地爬起来仔细听了听,却又听不出什么了。她刚要睡下,却发现门把手似乎在颤动。
窗口伴着雨滴,陡然间多了一只手,五指叉开,仿佛正要捕食的蜘蛛或章鱼,神尾吓得一头扎进被窝里。
门外有东西在撞击,越来越剧烈。富野一下子坐起来,大声喊:“谁?”一向臭美的她总是疑神疑鬼怕有心怀不轨的男人趁她入睡时污辱她,但大家都相信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取其辱。富野骤然瞥见门下多了一双赤祼的脚,于是也吓得尖叫不已。
四名女生叫得不亦惨乎。门外猛地传来一声压倒性更为凄狂的喊声,接着就融入有增无减的哗哗雨声中,再也听不到了。
四人面面相觑,紧紧地抱着毛巾被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一下。
清晨,门外再度传来撞击声。
“谁?”神尾壮着胆子问。
“还不快起床,六点整了!”宿舍管理员吼道。
神尾连饭也没有吃,匆匆地赶往教室找寻丁戈。
等到七点半左右,早自习下了,教室里只有一个座位空着,是肥超的。
丁戈在呼呼大睡。在他的个人生活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并不像其他学生那样对周末有太大的渴求,因为不管周末还是平日,他的睡眠时间都是相同的。
鹈饲见他不醒,只好一个人孤伶伶去厕所。他走着走着,猛一抬头遇见了菊代,他连忙把头低下,想擦肩擦过。谁知菊代今天收到水野送的一束巨型植物,心情大好,先向他开口:“早上好”。
“嗯。”鹈饲也向她点头。
菊代并不会因为鹈饲跟丁戈在一起而恨屋及乌,因为她知道吃饱了的鬣狗也会和羚羊走在一起。
(旁白:丁戈:“什么什么?我是鬣狗?”)
“等等,”鹈饲叫住菊代,“请问,你……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下个月24日。”菊代说完又后悔了,“用不着给我买礼物,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那……你有要紧事吗?”
“是呀,我要去器材室拿粉笔和新书。”
“一个人能行吗?我也去拿吧。”鹈饲献殷勤地说。
“好吧,你愿帮忙那再好不过了。”菊代这样做并非看好鹈饲,而是眼前如果有一匹骆驼就更好了。
两个人来到器材室,菊代找钥匙却没找到,焦急地说:“坏啦,钥匙放哪儿啦?”
“不用钥匙也能开门。”鹈饲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在门把手里来回搅动着,“啪”一声,门开了。
“你怎么会……”菊代惊奇于这么老实且富有的了孩子也精通这下三滥的手段,“你以前做过小偷吗?”
“丁戈教的。”鹈饲得意地回答,“不过一般人也学不会。”
“又是这个丁戈,他没有好玩意儿。”菊代暗暗地想,不过这样倒帮了她的大忙,两个人进屋去打开灯。
“粉笔放在哪儿呢?”鹈饲只看见桌子上一捆捆的新书。
“在大柜里吧?”菊代猜测着,她伸手把大柜打开。
令人极度惊悚的场面展现出来。大柜里竟装着一具直立的尸体,一双凸得厉害的眼球死死地盯着菊代,若没有面条似的筋拉住,恐怕早就飞出来了。肚皮给剖开,里面不用说是平日里不容易看到的器官,令二人大饱眼福。不知哪里失了平衡,一截大肠掉出来。菊代尖叫着连忙逃开,尸体慢慢倒在地上。
鹈饲没有喊,他的胆量已经使他失去喊的能力。不过好在他比较机灵,伸手捂住菊代的嘴示意她别讲话,等她镇定下来才松开。
死者正是肥超。
“我们……怎么办?”菊代带着哭腔问。
“我们看到了死人……说不定凶手就在学校,要是他知道我们发现了秘密,肯定会杀了我们灭口……”鹈饲战战兢兢地说,“我们马上离开,要装作若无其事,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去报警……”
两人打开门慢慢地走出去,颤抖的手摇晃着两捆新书和粉笔盒,再把门小心锁好。
“去报告老师吧……”菊代无法抑制住颤栗。
“凶手指不定就是哪个老师呢……现在谁也不能相信,我得去告诉丁戈。”
“他?他成天除了吃和睡还会干什么?”菊代说,“没准就是他干的。”
“你刚才还说他只会吃和睡。他虽然古怪了一点儿,可人品不错。”
“是你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
“他可以例外。”正说着,两人迎面看到了教数学的“共产党员”。
两人同时萌生了同样的想法。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啦?失魂落魄的。”数学老师奇怪地问,天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
“我们……”鹈饲的舌头打了死结,再也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拿新书啊。”数学老师挥挥手说,“那还不快送去,马上就要上课了,就剩你们俩了!”
两人齐声喊道:“是,老师!”然后忙不迭地逃开了。
回到教室,水野见菊代脸色发青,忙关心地问怎么回事,菊代只是信口敷衍了几句,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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