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文学

小马文学正式上线,大家收藏网址
繁体版 简体版
小马文学 > 离婚99天,我的完美先生 > 70.【070】最特别的陪伴

70.【070】最特别的陪伴

“是我二哥……”

“告诉我,他现在对你说了什么?”

这一次苏念却始终回答不出来。

冷汗顺着太阳­茓­簌簌滑落到她头里,她整个人像是陷入极度恐惧的情绪,手指不安地抠着身下的沙,身体开始明显颤。

眼见要功亏一篑,蒋瑶掌心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别怕,你告诉你自己,你不怕他,你试着走过去,与他交流……”

“不行……我不行……我的头很痛……”苏念用力摇头,猛然间从沙上坐起身,双手用力抱紧头部,仿佛遭受到极大的痛苦。

-——(正文字数3o8o)——

ps:非专业人士,yy之作而已,请勿考据。

这两章讲到催眠,估计大家会觉得有点枯燥,如果不写,后续情节又无法展开,我已经尽量简化地写了哈

推荐一下韩国电影《老男孩》,男主被催眠失忆,并在催眠师那里接收到心理暗示,之后在清醒状态下,不由自主走进寿司店,然后遇到女主。女主的手碰到他,就瞬间触催眠师对他下的心理暗示指令,他马上就失去意识晕倒……

这种情况叫后催眠暗示,估计大家会觉得有点悬乎。

但后催眠暗示在现实生活是的确存在的,女主每次一想到容磊就会头痛,也是因为这个

74.【074】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容磊的事?(一更)

( 蒋瑶把苏念剧烈的应激反应看在眼底,心中疑虑更深。

“为什么我会这样?”苏念冷汗涔涔,艰难地大口喘息。

蒋瑶沉思片刻,不确定地说:“苏念,你这种情况,我感觉,应该是你被人催眠过。有催眠师对你用了后催眠暗示,阻止你去回忆关于容磊的一切,而且,这个催眠师十分厉害。”

“后催眠暗示?”苏念当然明白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只是她的专长是认知行为治疗,催眠这一块,她并不十分­精­擅。

“对,后催眠暗示。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我曾经对一个在催眠状态下的患者下指令,‘下一次来接受催眠治疗时,我数1、2、3,然后一拍手,你就会立刻进/入催眠状态。’于是之后他来做治疗,只要我一这样做,不需要前期准备,他就能立刻进/入催眠状态。”

一说到自己的专业,蒋瑶明显话多起来,“当然,我这个只是皮毛。催眠的程度分三种,浅度、中度、深度。一般浅度、中度催眠治疗用于治疗失眠、抑郁症、特定心理恐惧症等。而深度催眠,需要进/入人的潜意识深处,触大脑前额叶记忆分区,控制人的思维辨别能力。盗梦空间看过吧?神级催眠师甚至可以凭借深度催眠篡改、甚至是剪切人的记忆。蹂”

“比如有一个很厉害的,我职业生涯最崇拜的偶像pacou,华裔美国人,催眠师里的顶级天才。19岁就考到gpsT-Ih国际催眠师证书。无论心志多坚定的人,到他手里也能随心所欲掌控。可惜他后来因为替人提供删除记忆服务,违背催眠师公约,被国际催眠师协会除名。”

“删除记忆?”

“对!就像电脑的复制剪切一样,把不想留下的记忆删除掉。但是这么做风险很大,一旦催眠师没控制好节奏,会导致被催眠者记忆混乱。而且一旦催眠者将来找回这段记忆,将会对­精­神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蒋瑶眉飞­色­舞地继续侃侃而谈。

苏念在旁边默默听着,若有所思。

晚上和容琛吃饭时,苏念还新心事重重地想着白天蒋瑶的话。

对面容琛敏感察觉她的异常,抬眉问:“怎么了?有心事?”

她回过神,忙说:“没事。”

“还说没事,你一整晚就没动筷子。”容琛看着她,目光沉沉,似在不经意审视。

苏念维持着镇定的神­色­,微笑:“真的没有,明天周一,我就是在想明天上班的事。”

他没再追问下去,接下来的时间,却是极力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两人彼此各怀心思地吃完一顿晚餐。

容怀德一病重,容琛的应酬、会议比起以前变得更加频繁,集团大小事务全都压在他身上,最近苏念和他独处的时间十分少。

吃过饭,他送她回家。

路上,苏念坐在副驾,偏头看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城市夜景,静静着呆。

容琛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打量她的反应。

他是观察力很敏锐的人,当然察觉到她今晚的异常。只是她不肯开口对他说,他当然也没有强行打听的习惯。

直到车子开上高架,苏念才开口说话:“容琛……”

“嗯?”他侧头回应。

她迟疑片刻,轻声说:“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关于容磊的事?”

容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经意收紧,语气仍旧平静,“容磊都去世十年了,怎么忽然想起问他?”

车内空调的暖气明明打得很足,苏念却怕冷似的抱紧自己双臂,声音也是飘忽的:“你就给我讲一讲吧,比如,他当年是怎么去世的?为什么我竟一点也想不起来。”

容琛目视前方,过了良久才缓缓道:“容磊和我是双胞胎,母亲怀我们的时候很辛苦,等我们出生后,我身体很健康,容磊却从小多病,经常一年的时间里,就有半年在住院吃药。但他很聪明,即便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像正常孩子一样去学校接受教育,也在家自学成才,他在软件信息方面有特别的天赋,盛和旗下最经典的一款oa软件系统就是他研的。”

苏念静静听着他的讲述,脑中竭力想要勾描出容磊模糊的形象。然而,那股反弹一般的锐痛却又再袭来。

她蹙紧眉,竭力忍住。

容琛继续说:“为了治他的病,我和爸爸请了无数名医,仍旧不奏效。他没熬过二十四岁,就因为病情恶化去世了。”

苏念咬紧­唇­:“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是这样,你以为还能有什么?”容琛偏头看她一眼,问道:“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她摇头,又看了下表,“车可以开快一太迟回去,我怕会打扰到蒋瑶休息。”

他颔,随即将车加。

剩下的时间里,两人都没再说话。

只剩一股微妙的沉默,在车厢内静静盘旋。

天气一天天变冷,容怀德的病情也越来越不乐观。

圣诞节时,苏念带容嘉洛一起去医院看容怀德。结果到了病房,才被吴管家告知容怀德昨天夜里情况很不好,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才刚睡下。

苏念不欲打扰继父休息,便带容嘉洛原路折返。

谁知从住院大楼出来,迎面就遇上了熟人。

易哲南的母亲——她从前的婆婆冯渝君,正和易哲南的大姐易司敏一起往这边走过来。

苏念对这个曾经的婆婆总有些畏惧,记忆还停留在易哲南第一次带她回家,冯渝君那张从来没笑过的脸上。

冯渝君一直不喜欢她私生女的出身,之后又埋怨她和易哲南结婚两年肚子一直没动静,自然给不了多少好脸­色­看。

“……阿姨,易小姐,你们好。”苏念礼貌问候。

冯渝君生得眉目秀致,如今上了岁数,人略有些福,今天倒是难得和气地笑了笑,“来医院看你叔叔吗?”

苏念微笑,“阿姨,你怎么来医院了?和叔叔身体还好吧?”

“都好,今天就是过来做个例行体检。”冯渝君略感慨地看着她,破天荒歉意地说:“是我们没有教育好老三,以前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很对不起。”

“都已经过去了。”

“有没遇到合适的人?你还年轻,应该抓紧了。”冯渝君关心地问。

苏念含糊笑道:“再说吧。”

冯渝君又把眼神移到旁边跟着的容嘉洛脸上,“这么长时间没见,这孩子倒是长高了不少。”

容嘉洛很怕生,立时往苏念身后躲,一双眼睛好奇又怯怯地注视着冯渝君。

旁边易司敏接话道:“苏念,你这弟弟长得可越来越像你了,已经九岁了吧?”

“满九岁两个月了。”苏念说。

易司敏快人快语,不无遗憾地脱口说:“都是哲南那臭小子没 ...

(福气,你们当初要是好好的,现在孩子也能打酱油了,哎,你瞧,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大姐,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易哲南两手Сhā着裤带,脸­色­有些不好看,不急不缓朝这边走过来。

易司敏嗔他:“这不是遇到苏念了吗,觉着她弟弟可爱,就多聊了两句。”

易哲南道:“那边邢医生等着呢,别磨蹭了,你先陪妈一起过去吧!”

易司敏瞪弟弟一眼,“好吧,知道你和苏念有话要说。”说罢挽起冯渝君,“妈,我们先过去吧。”

等这母女两人离开,易哲南才瞧着苏念问:“来看你叔叔?”

苏念现在颇为忌惮他,只简略说:“是的,你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

“急什么?我今天还真有话要跟你说。”易哲南自顾自抽出一根烟点了,吐出两口烟雾,才低头看向容嘉洛,有意和缓的声音:“嘉洛,还记得我是谁吗?”

容嘉洛怯怯看着他,摇头。

易哲南挑挑眉梢,弯下身和他平视,“你这没良心的屁小孩,好歹我也曾经是你姐夫,哦,不对——”他停了停,抬起头,目光直视苏念,意味深长道:“也许姐夫这个身份,很快就要更正一下也说不定——”

“易哲南,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是容琛。

75.【075】十年前的事大家都有份(二更)

( 远处树荫下,容琛遥遥朝这边走来。

他神情仍如往常淡定从容,黑森森的目光显得波澜不兴,却分明有那么一瞬间,­阴­冷如刀。

易哲南看到容琛出现,显得丝毫不意外。

站起身,懒洋洋迎上容琛的视线:“怎么?我和我的前妻说两句话,叙叙旧也不行?容先生就这么小气?”

容琛瞧他一眼,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的轻慢,只对苏念说:“时间不早,我们先走。”

易哲南却不依不饶,嘴里道:“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还是你容琛在心虚?怕我把你做过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蹂”

苏念一怔。

容琛顿住步子,淡淡转身,走回易哲南身前。

两个男人面对面,沉默对峙。

一个沉稳如山,一个俊挺不羁。

但容琛个子比易哲南稍高些,站在面前,加上气场强大,无形中便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威慑力。

易哲南也不怕他,吊儿郎当地扬起下巴,凑近压低声:“怎么?说到你的痛脚了?你放心,很快我就会查清楚所有事。我会让苏念知道,你们容家都对她做过什么龌龊事。”

容琛脸­色­微微震动,声音依旧平淡:“你都查到了什么?”

易哲南斜着嘴角笑,满不在乎地摸摸下巴,“你想知道?可我偏不告诉你。放心,到时候肯定会让你大大的惊喜。”

容琛笑了一笑,带着一种重估的神­色­打量易哲南,末了,丢下一句话:“那你可以试试。”

说完转身就走。

易哲南看着他从容不迫的背影,大声道:“怎么?还想像上次举报违规收购一样再­阴­我一次?放心,这回我随时恭候容先生赐教!”

容琛恍若未闻,直接走回苏念身边,恰她手:“没事了,走吧。”

“他跟你说了什么?”苏念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他回视她,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都是生意上的事,不用担心。”

苏念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但近来生太多不可思议的巧合,加上她没有遇事就一直问为什么的习惯,最后只敛住情绪,平静说,“没事就好。”

晚上平安夜。

他们去了威斯汀吃饭。

烛光、鲜花、悠长的小提琴乐的氛围,似乎也舒缓不了苏念日渐焦躁的心情。

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点红酒。

吃过饭,容琛送她回去。

82年的红酒后劲慢慢上来,她在路上就已有三分薄醉。等回到住的地方,进电梯时,走路步子都在飘。

容琛拿出钥匙开门,将她扶去床上,拧了热毛巾替她擦脸。

她昏昏沉沉地任由他­操­作,却忽然抓住他的手。

眼睛睁开,望着面前的男人,忽然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微微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直觉。”苏念一双眸子因为醉意而漾着水雾般的潮湿,却仿佛能一眼望进他心底,“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被人欺骗。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有些事,我不希望等别人来告诉我,我才傻傻地最后一个知道。”

容琛转过脸,仿佛在隐忍什么,过了片刻,他重新回过头,神­色­已经如往日平静:“那假设是善意的谎言呢?或许人与人之间不能完全坦诚相待,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苏念摇头,语意昏沉地说:“我不认为有什么善意的谎言,那都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不能因为所谓的苦衷,就能掩盖一切。”

酒­精­刺激下,她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语句凌乱,逻辑却还勉强清晰:“还有,所谓的善意谎言,其实比真实的残酷更可怕。小时候,我宁愿舅舅清楚明白地告诉我,妈妈从来就没打算要认我,更不会再回来看我。而不是一次次给我希望,让我一次次空等,彻底失望,到绝望,最后被同学嘲笑我是没有爸妈要的孩子……容琛,你能理解那种滋味吗?”

容琛沉默一会,只说:“我持保留意见。谎言如果能一辈子不被拆穿,那也就不算谎言了,对不对?”

“可是……”苏念拿手扶住因酒醉而隐隐作痛额头,还想再说什么。

他已经伸手替她盖好被子,温声说道:“苏念,你喝醉了,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嗯?”

嘴­唇­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她略微挣扎几下,酒劲却越来越上头,最终在他的气息笼罩下不安地缓缓闭上了眼。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她清浅的呼吸声。

容琛坐在床沿守着她,直到确定她已经熟睡了过去,才替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

关门出去,正好蒋瑶从外面回来。

看到容琛,蒋瑶难免不意外,“老大你来啦!苏念这么早就睡了?”

容琛点头,“她喝醉了,

有些胡言乱语,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这还用说,包在我身上!”蒋瑶拍胸口保证。

容琛开车回去的路上,一路都是节日的喜庆。

今晚是平安夜,城市里到处都挤满庆祝的人群。

夜空中不时有烟花绽放,五光十­色­,绚烂夺目,映亮了城市半边天空。

车子缓缓穿行于车流中,听着外面的喧哗吵闹,容琛的心中亦如掀起滔天巨浪一般的急躁。

他想,这可能就是上天给他迟来的惩罚。

曾以为天衣无缝的布局,瞒了十年都滴水不漏。却在他终于下决心走出那一步后,渐渐显露端倪。

苏念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女人,一旦破绽被她看出来,她肯定会去查证。

前路渺茫,迷雾即将消散。

他难以想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和她之间应该收场?

容琛摁开汽车天窗,任由外面刺骨的寒风凛冽袭来。

夜里的冷风刀子一样割在他脸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被冷风吹得僵冷。

一颗心,却在寒冷中再次坚定下来。

不可动摇,不可摧折,不可逆转。

在下一个路口,他下定决心,将车子转弯,直接驶向去往容宅的方向。

容宅。

近来容怀德病情反复,苏雪宜少不得要两头奔波。

她一向最在意自己的容貌,哪怕再疲惫也要保养好皮肤才肯睡觉。今晚刚敷完面膜,佣人就来告诉她,大少回来了,有事想见她。

苏雪宜免不了一怔。

天知道容琛有多讨厌她,这些年,他们名义上是继母与继子的关系,交流过的次数,却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虽然疑惑容琛这么晚回来见她的缘由,但还是换了衣服,下了楼。

一楼大厅,佣人上过茶就被容琛打出去,偌大的厅堂,只剩 ...

(苏雪宜从楼上款款下来的脚步声。

“阿琛回来了,这么晚有什么事?”苏雪宜把面子功夫做到极致,笑盈盈招呼。

容琛偏过头,看她一眼,“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不用客套,我今天回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苏雪宜收起笑容,在对面沙坐下,意味深长笑起:“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咱们眼高于顶的容家大少,什么时候也会有请我帮忙的一天?”

容琛不理会她的讽刺,直接开门见山:“那件事,苏念开始怀疑了。”

“有这事?”苏雪宜眉心一挑,立刻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我上次见她,明明都还好好的,当年不是说过万无一失吗?”

容琛说:“她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证据。我的身份不方便再去跟她遮掩,但你是她亲生母亲,如果由你出面打消她的疑虑,她肯定会相信你的话。”

“原来大晚上回来,就为了这个?”苏雪宜了然,­唇­角绽开一丝不露痕迹的笑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我帮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容琛沉下眉,看着继母脸上咄咄逼人的­精­明:“十年前的事大家都有份。你得清楚一点,如果被她想起来,不止我,你也同样拿不到什么好处。”

苏雪宜冷哼,“那又怎样?我是她亲妈,而你们始终都算是外人。我若要撇清,那可方便得很。倒是你们,她如果知道了真相,必定头一个恨死你们容家的人。”

(感冒了,还有点卡文……我得好好休息,顺便捋一捋剧情,凌晨的更新延迟到明天下午两点左右,大家么么哒)

76.【076】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一更)

( “那好,你的条件是什么?”静静屏息三秒后,容琛淡淡地问。

苏雪宜悠然摩挲着指上的钻戒,而后抬眼望来,理直气壮:“我要盛和董事会一个席位。如果达不成这个条件,一切免谈!”

周末时,苏念被苏雪宜一通电话叫去陪她一起逛街。

苏雪宜半生在豪门圈子里打转,对衣食住行的要求一贯挑剔刁钻。母女二人在天河逛了半个多小时下来,司机手里已经拎满了大包小包该。

“你叔叔近来生病,我天天忙着照顾他,连你玲姨邀我做美容都没时间。”苏雪宜踩着四寸长的高跟鞋兴致勃勃逛了半天,丝毫不见疲累,一路还不忘跟女儿诉苦。

苏念说:“你的辛苦,叔叔他肯定是知道的。蹂”

苏雪宜眉眼间绽开一丝笑,“那是自然。虽然是半路夫妻,可他如今老了,身边其余人都是拿着工资替他做事的,能知冷知热的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说话间,苏雪宜从货架上挑起一件红­色­薄呢大衣,一件白­色­真丝内搭衫,“这两件搭配起来应该不错,你去试试,我看看效果?”

苏雪宜的品位自然不会太差,衣服剪裁得宜,质感一流,上身效果确实不错。

等苏念从试衣间出来,嘴甜的店员小姐立刻恭维:“容太太眼光真不错,这件大衣您女儿穿上和你一样漂亮!”

“那就包起来吧!”苏雪宜被哄得很开心,又为自己挑了几件单品,爽快地刷卡付账。

苏念当然知道这个牌子的衣服价格不菲,忙说:“今天让妈破费了。”

苏雪宜多少猜到了她的反应,淡淡道:“我是你亲妈,我的就是你的,这点小钱还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在VIp休息室喝咖啡的时候,苏雪宜不忘教育女儿:“既然在谈恋爱了,就别穿得太素净,趁年轻就要多打扮,将来老了才不会留遗憾。”说完,又问:“你和容琛近来关系怎么样?”

苏念顿了顿,“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苏雪宜挑起两弯细眉,不悦道:“是他对你不好?还是他三心两意,外面有其他女人?”

“都不是,是其他的原因。”苏念咬咬­唇­,数番犹豫,终于把积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口:“妈,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件事?”

苏雪宜微眯起眼,“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

苏念想了想,“到底十年前我生了什么病,为什么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苏雪宜抿了口咖啡,似在仔细回忆,片刻后才道:“那年你高考,学习压力太大,有一天忽然在家里晕倒。检查后,医生说你脑子里长了个瘤,压迫到神经血管,需要动手术。当时国内医疗条件还跟不上,你叔叔就建议把你带去澳洲治疗。谁知手术时,出了一点意外,主刀医生说可能会影响到你大脑记忆分区,但其他方面没问题。等你醒来,果然很多事你记不清楚了。当时你叔叔安慰我,只要身体健康就不错了,于是我们商量后把你送去国外读书。”

苏念将信将疑,可看母亲的表情不像是在骗自己,于是问:“那二哥呢?他当年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每次一想起他我就头痛?”

“容磊啊?”苏雪宜抿紧嘴,不以为然:“容磊不就是个药罐子么?一年里半年的时间都在住院吃药,还不如我的嘉洛健康呢!况且你从到容家,再到他病死,不到两年时间,和他又不熟,有什么好想的。”

同一时刻,城市的另一端。

医院特需病房,容怀德早上才摘了呼吸机。中午张秘书来跟他汇报公司事务后,立时把容琛叫来训斥一顿。

“我看你是越来越晕了头,把儿女私情的情绪都用到公事上!用盛和对付信达?就因为哲南用苏念的事情威胁你?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这样方寸大乱!”容怀德没说完两句,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旁边吴管家赶紧替他倒水,轻拍他肩背助他缓过呼吸。

容琛垂眉,低声道:“我检讨,这是我和易哲南之间的私人恩怨,确实不应该牵连到公事里。”

“那就把你做的糊涂事马上给我停手!明天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听见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容怀德呼吸沉重,眼神炯炯打量自己儿子。

容琛双拳紧握,沉默良久,才说:“是。”

“阿琛,我明白你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容怀德喝了口水,仍是不动声­色­,“但有些事,放到现在我一直没点破,不代表我就真不知道。当年的事,其他人,甚至你继母,或许都能被你糊弄到现在。可知子莫若父,现在容磊是不在了,你是死无对证,但你不要以为真的能瞒得过我。”

容琛瞬间一震,抬头看向父亲,目中诸多情绪连连变幻。

容怀德只问:“还记得你刚上小学的时候吗?有阵子老师反映,你上课的时候,总是注意力不集中,手上小动作很多,导致成绩下降。我和你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医生怀疑你有多动症。后来你为

了戒掉这个毛病,一到注意力不集中时,就使劲咬住自己的手背,最后把手都咬出一个牙印的疤痕。你那时才七岁,七岁的时候你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怎么到现在,反倒越活越回去了?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都十年了,就真的那么难以割舍?”

容琛摇头:“我谁都不要,我只要她一个。”

容怀德看着他,语气陡然森冷:“不要以为我快死了,就管不了你。你若要用盛和的大局继续一意孤行,我会在临死前,替你解决掉最后一桩后患!你可以制造一起意外,解决掉梁国栋,我也同样可以为苏念制造一起意外。”

“爸爸!”容琛脸­色­在一刹那变了,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一丝哀求。

“我早就跟你说过,与其将来痛彻心扉,还不如及早收手。你那时不听,现在当年的事被人挖出来,你又才开始心虚后怕。趁还没铸成大错,该这么做,不用我再教你。”容怀德说到这,长叹一声,眼中无限怅然:“你放心,只要你听话,后面的烂摊子,我会在临死前替你收拾­干­净,不会让她再觉任何端倪。”

容琛从病房出来,外面下起了雨。

这是一月份,g市一年里最冷的月份。寒风裹挟着连绵细雨飘落,冰冷的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再顺着他梢往下滴落,在西服留下斑斑点点的湿痕。

他却仿佛无知无觉,只是沉默着走在雨中。

雨越下越大,淋得他浑身湿透。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像个疯子,却心灰意懒什么都不想再顾忌。

得到是错,失去也是错。

雨渐渐小了,­阴­霾散去,太阳从云间探出半个头,微暖的阳光普照大地。

这是末冬一个温暖的下午四

容琛浑身湿透地站在阳光底下,忽然有了一种万灭俱寂的了悟。

大约察言观­色­是所 ...

(有女人的本能,苏念更是将这个挥到了极至。

容琛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心情的好坏,而这些天他渐渐不怎么来找她,连电话也很少。

苏念犹豫数番,只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工作繁忙,就并未去打扰。

直到周五这天下班后,才试着拨了他的号码。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他那边大概在什么应酬场合,背景声喧哗不断,偶尔有女子的娇笑传来。

苏念就问:“你在哪里?一直打不通。”

容琛淡声答:“刚才没电。”

她十分敏感,试着说:“周末你忙吗?上次我们错过的那场画展,明天要重新展出,我买了两张票。”

他在那边停了停,只说:“最近在忙项目,周末估计不行,改天再说吧。”

她立刻听出意思,马上云淡风轻回答:“嗯,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之后一个星期,两人再无联络。

连蒋瑶都看出不对劲,偷偷过来问苏念是不是和容琛出什么问题。

苏念若无其事安抚:“他最近在忙工作,我这边事情也多,你别多想了。”

蒋瑶将信将疑,“我也在盛和上班啊,没感觉容老大有多忙,昨天下班时还看到他的车了呢!”

苏念强作笑脸,“他是大忙人,下班后应酬也多。”

(下一更下午四五点左右)

77.【077】让你看清他容琛是个什么样的人

( 苏念最终还是一个人去看了画展。

画展是偏小众的风格,偌大的展厅人迹寥寥,十分冷清。

苏念无不自嘲地想,大概她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这些日子,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到底泛起些许微酸。

她不能明确判断自己和容琛之间究竟生了什么状况,思来想去,一切端倪大概始于平安夜那晚蹂。

那晚她喝醉了,不记得自己酒后究竟与他说过什么话。

之后问蒋瑶,而蒋瑶再三保证,那晚容琛送她回来,离开时语气、神­色­一切正常,并无什么不妥该。

从画展出来,苏念还陷在纠结的情绪里烦躁不安。

外面寒风刺骨,空气­阴­寒湿冷。

她往掌心呵了口气,拢了拢外套领口,可还是冷。

美术厅旁边有个大型购物中心,苏念记得这里有个男装品牌旗舰店,是容琛经常穿的那个牌子。她对容琛的尺码还算熟悉,进了门店,凭着记忆选了一条领带,一件男式毛衣,最后想了想,又挑了件大衣。

“小姐,现金还是刷卡?”面对出手阔绰的顾客,专柜小姐的笑容显得异常甜美热情。

苏念稍迟疑片刻,说:“刷卡。”

她有张额度不低的附属卡,主卡是容琛的。

上次蒋瑶生日,她纠结送闺蜜什么礼物好,他直接拿了一张卡给她,让她挑一个合心意的礼物。

却一直放在包里,没动过。

看着收银机上那一长串数字,苏念还是忍不住­肉­痛。

签名时,她写自己名字写得格外认真。

从店员手里接过存根,拎着大包小包从购物中心出来。心里还在琢磨,主卡在他那里,他那边应该能同步收到消费记录吧?

他会在意这点小钱?

他会好奇她买了什么东西?

哪怕是一个电话打来问问也好……

……

说来说去,不过是在给自己创造一个借口,提醒他注意到自己而已。

苏念为自己的幼稚举动感到窘迫。

流年不利,下台阶时,鞋跟崴了一下。

她摔倒在地上,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右脚脚踝处疼得抽搐。

身边路人来来往往,都是好奇地往这边看一眼,然后匆匆离开,无人过来施一把援手。

苏念疼得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下意识拿出手机,划开屏幕,指尖触到那个号码时,却又迟疑。

万一他现在在忙呢?

万一打给他,他照旧冷淡,借口抽不开身不能过来呢?

万一……

本已蠢蠢欲动的念头,又缩了回去。

脚踝的剧痛将她拉回现实。

疼!真疼!

大概这就是命运之神对她的调戏吧?

在不合时宜时候,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做了不合时宜的事。

后果就得自己承担。

严冬的街头,苏念跌坐在冰冷的地面,忽然间无所适从。

直到身旁马路上有刺耳的车喇叭响起,一声接一声。

回过头,赫然是易哲南那辆宾利慕尚。

易哲南将停靠在路边,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坐在地上­干­什么?”

苏念不想把狼狈的一面示人,勉强站起身,遮掩道:“没事。”

“你脚怎么了?”易哲南皱着眉,帮她把东西捡起来。

“真的没事,你走吧,我自己可以。”

结果易哲南今天显得格外耐心,并不因她的拒绝而生气,反倒扶她去旁边花坛坐下,瞬即蹲下身,一手捏住她脚踝,“让我看看。”

苏念说什么也不肯,只顾挣脱,易哲南却不许。

手指铁钳般握住她小腿,拉开她短靴的拉链,解开袜子。

脚踝处果然已经红通通的肿起,像个酵的大馒头。

“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是没法走路了。”易哲南替她把鞋子穿上,站起身说。

“不用!我说不用就不用!”苏念死活不肯,她心浮气躁,声音也就大了。

易哲南不­阴­不阳地瞅着她,刻薄地讥讽:“果然是离了婚,脾气就渐长了是吧?你准备今天在这儿坐到天黑?是跟我去医院,还是我现在给容琛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苏念语滞。

趁她犹豫的时候,易哲南没好气拎起她的东西,一手扶住她,“走吧!我就送你去医院而已,不会吃了你。”

恰逢交通高峰期,一路拥堵。

前方车流仿佛蜗牛一样缓缓蠕动,车内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股沉默而僵硬的气息盘旋着。

苏念靠在副驾上,目光望着窗外。

忽然很

后悔刚才的软弱和迟疑,才会上了易哲南的车。

“容琛呢?周末他都抽不出时间陪你?”易哲南开着车,漫不经心问她。

“他很忙。”苏念简短地回答。

易哲南却眯起眼,视线看着前方,隔了半晌才意味深长道:“我看他是挺忙的,忙着和初恋情/人叙旧吧?”

苏念疑惑。

易哲南示意她看前方。

苏念顺着易哲南视线看去,斜对角的一家酒店门口,一行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从里面走出来。

应该是刚结束完一场饭局。

为的是容琛,和方良姿两位叔叔。

方良姿也赫然在里面,此刻她站在容琛左侧,目光含笑,视线始终落在身边的男人脸上。

下楼梯时,方良姿崴了一下脚,容琛立刻伸手,扶了一下她。

方良姿抬起头,大约是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淡笑,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俊挺的眉宇显得愈迷人。

那副画面太过养眼,男人身姿笔挺,内敛沉稳,女人婷婷而立,端庄明丽。

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那股与生俱来的登对感让人无法忽视。

“苏念,这就是你说的他很忙?”易哲南挑起嘴角笑,带着幸灾乐祸。

“他最近在和方家合作东南亚海底能源,一起吃饭很正常。”苏念平静地收回视线,淡淡解释。

谢天谢地,前面的车流终于开始疏通了。

易哲南显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讽刺她的机会,“方良姿是医生,可没在方家的企业里任职。方容两家一直是世交,你觉得,今天这种场合真的是单纯的商业应酬?”

“不然呢?你觉得还能是什么?”苏念镇定如常。

易哲南冷笑,目中逼出丝丝寒气:“好,你就继续自欺欺人,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现在这么维护他,是有多愚蠢!”

苏念不想再和他争辩,直接说:“麻烦下个路口停车,我要下车。”

...

肩膀被人扣住。

易哲南一手掌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她,忽然软了语气:“苏念,听我的,你要和谁在一起我没立场­干­涉,唯独他容琛不行。有些事我不方便现在对你说,等我搜集齐证据,我会让你看清他容琛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念别开脸,声音里没有温度:“易哲南,我让你停车!”

又是不欢而散。

易哲南当然不会真把她丢在路边,而是将她送去前面路口一家医院。

在医院处理好脚踝的扭伤,苏念自己打车回家。

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单脚跳着走回公寓楼。

明明是大冷天,却生生热出了一身的汗。

蒋瑶最近去了外地出差,房子里又剩她一个人。

苏念艰难地回到家,把窗户打开给房间通风,夜里的风冰冷渗骨,吹进眼睛里,冷得生疼。

让人想流泪。

脚上的伤不方便行动,苏念跟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骤然清闲下来,她反倒能难得静下心,留在家里看看书,打时间。

她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容琛,但总是把手机放在身边,不管是看书、走路、吃饭、还是睡觉。

她时常控制不住自己再三查看手机信号好不好,是不是还有电,有没有欠费。

遗憾的是,一切都很正常。

那个人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打来过。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作息规律,早上七点钟醒来,洗漱后,去楼下市采购生活物品,回到家给自己做饭,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认真看书、晾衣服、做家务。

黄昏时站在客厅窗户前,看着外面那条拥挤的马路,看着城市灰蒙蒙的天空,直到天黑。

苏念跟自己说,这没什么。

只是没有没料到,原来寂寞是绵长,而无孔不入的。

它会无限延伸、蔓延,能与时间、心态平行。

礼拜五的这天,苏念回公司上班。

临近春节,事情比平时多了许多。一整天的忙碌,晚上不出意外要加班,苏念刚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手机就响了。

终于响了。

看时间,应该是他刚刚下班。

“喂?”她竭力平静。

电话那头,传来那个她想念了大半个月的声音——

“我在你公司楼下,方不方便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0 0

一秒记住www点xiaomawenxue(小马文学)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