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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086】婚礼上的噩梦1

在容家,容琛经常早出晚归,苏念和他打照面的机会并不多。

仅有的几次接触中,她总被他眼神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所震慑。

虽不至于是对容磊那样的讨厌,她也明白得很,自己同样不被这个名义上的大哥喜欢。

愣愣站起身,她低了低头:“大哥……”

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大半夜不回家,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风景很好……”她支吾半天,想出一个最蹩脚的理由。

隔着重重雨线,他站在原地,神态冷静,只说:“容磊从小身体不好,被家里惯坏了。如果他有什么任­性­的举动对你造成伤害,我替他向你道个歉。”

苏念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当然清楚容琛这句话里客气的成份居多。忙摇了摇头,“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我不该顶撞二哥。”

大雨里,容琛扫了眼她衣襟上已经­干­掉的血迹,低头看了看表:“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念迟疑。

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去惊扰到容家其他人清梦。

容琛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点老宅的佣人已经睡下了,走吧,我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

当苏念的大脑再次开始运转时,她已经稀里糊涂坐到了容琛的车上了。

容琛的车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花哨的摆件。

很明显,他是个很注重细节和生活品质的男人。

车外夜雨仍在下,雨水沿着挡风玻璃往下不断流淌,又迅被不断摆动的雨刮器拂开。

她坐在副驾上,万分局促。

好在身旁的那人一向话少,全程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与她并无交流。

外面路灯的光线一缕一缕掠过车内,他线条冷静的侧脸在光线中忽明忽暗。

苏念不敢太明显地去打量他,亦不敢去研究他此刻的表情是漠然,还是其他。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她印象中高傲冷漠的男人,确实在今晚她孤立无援时给了她唯一的帮助。

苏念无法揣度容琛做这件事的动机,只能理解为,他是在为自己弟弟的行为,做出补救。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最后停在附近一个还未开售的楼盘。

苏念被带去其中一幢的顶层。

打开门,里面装修家具都是现成的。容琛取出一枚钥匙,对她说:“这间是样板房,平时都闲置着,以后没地方去的时候可以来这里。”

他放下钥匙,显然没有再与她啰嗦的意愿,简单交待几句洗漱用品的位置。

苏念听得怔怔的,还未来得及跟他道谢,他已转身离去。

房门关上,她胸腔里涌过一阵暖流,整颗心都随之轻轻摇晃。

男人这种生物,原来也是有着多面­性­的。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各种不屑、嘲讽的目光。偶尔展露细心关怀的容琛,却让她从内心深处开始悸动。

这种被人呵护的滋味,她从未体会过。

“被淹没的感觉”,她想起从前在小说里看到的这个句子。

苏雪宜和苏念母女之间短暂的冷战,终于在容怀德的调和下结束。

...

( 苏念重新回到了容家,比起从前,更加谨言慎行。她千方百计躲着容磊,尽量不出现在容磊的视线里碍眼,唯恐再惹出是非。

她越来越喜欢在学校的生活,喜欢同学之间单纯的友谊,没有利益沾惹。

总之,生活还是美好又有希望的。

但容磊显然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她,某天,将她堵在回房间的必经之路。

“这些日子很老实嘛!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他居高临下,不声不响地站在她面前。

苏念硬着头皮迎向他的视线,豁出去一样地说:“我如果不装,明天可能又会被赶出去了。我错了,求你不要再对付我了……”

人可以在­精­神上骄傲,却一定会对现实低头。

苏念害怕再过那种无家可归的生活。

她想,就算容磊现在要她跪下来求他,她也一定愿意。

“想让我放过你?可我不想在这个家看到你们母女怎么办?”容磊轻笑,眼神却是冷的。盯住她脸上的祈求与卑微,他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动作无比轻柔。

而她身体瞬间一僵,寒毛倒竖。

他凑过来,压低声:“你有什么资格求我?连你妈都不疼你,每天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们,眼巴巴地羡慕。你说,你有什么资格?你自己可不可怜?”

说话间,他愈贴近,高大的身体将她困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

苏念惊惧地睁大眼,看到他苍白而英俊的眉宇一点点地靠近她,靠近,再靠近。

她想要后退,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

她无处可躲。

90.【090】引诱着他的青涩曲线(一更) 佳茵如梦

( 容磊浑身都散着危险的气息,苏念惊惧地盯着他,小心向旁边移动脚步。

然后忽然间力,拼命朝自己房间逃窜。

“还想跑!”容磊动作比她还快,伸手一抓,就扯住她的头,用力将她拽了回来。

“好痛!放开我!放开我!”头皮被扯得剧痛,苏念连声求饶。

下一秒,两条胳膊被抓住,顺势反翦到背后崾。

肩膀关节清脆的“咔嚓”一响,苏念痛得大叫,身体被迫往前倾。

她全部知觉都停留在被拉扯得生疼的肩膀,丝毫没意识到身上的短袖衬衫因为挣扎,扣子倏地崩开躏。

纯白­色­的蕾丝胸衣,底下是柔软青涩的曲线,雪白的皮肤、细腻的肌理,甚至能够看到薄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容磊顺着领口望进去,原本充满破坏欲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晦暗深沉。

面前的女孩只是个育没两年的黄毛丫头,甚至,还是他最讨厌的那个女人的女儿。

可偏偏这具还没有成熟的身体,竟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飞聚集到身下某处。

接下来几乎是出自本能。

他鬼使神差伸过手,直接掀起她的衬衫下摆,把里面碍事的布料往上一拉。

那团引诱着他的青涩曲线,被他伸手重重覆住。

掌心收紧,握住,却仍觉得不够,开始恶劣地揉捏。

苏念被吓坏了。

楞了两秒钟后,羞耻与愤怒就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她狠狠打开他的手,然后用尽全力推开他。

容磊没有防备,瞬间被她大力推倒在地。

然后他开始艰难喘息。

苏念知道他从小身体多病,哮喘就是其中之一。

但她显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踉踉跄跄逃回自己房间,就飞快反锁上门。

顺着门滑座在地板上,她惊魂未定地揪紧自己凌乱的衣服,忽然间恶心得直想吐。

容磊的哮喘被佣人及时现,送去医院抢救后,终于脱离危险。

苏念再见到他,已经是半个月后。

他出院回家,脸­色­变得比从前更加苍白,除了那双眼睛,仍旧充满了危险。

多日不见,苏念一看到他,就全副身心做出戒备状态。

她忘不了这个人对自己做过的恶心行径,深吸口气,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苏念!”容磊忽然叫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其实也很好听,不逊­色­于他的哥哥容琛。

苏念汀,警惕地看着他。

他盯着她,似笑非笑,然后慢悠悠朝她伸过手。

苏念肩膀一抖,瞬间全身所有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一瞬间,她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要容磊再敢对她做那种恶心的事,她就不顾一切跟他拼命。

结果容磊却只是从她头上,漫不经心摘下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上面的小虫子。

然后,他带着几分刻薄的讥诮开口:“放心,我对乡下来的黄毛丫头没兴趣。”

g市的夏天炎热而漫长。

到了九月,气温仍旧居高不下。

苏念犹如惊弓之鸟心惊胆颤地熬完暑假,开学就跟苏雪宜提出住校。

得知她要住校,日理万机的容怀德特地将她叫去书房,和颜悦­色­问她是不是在容家住得不习惯。苏念对这个有钱的继父陌生又敬畏,赶紧解释说因为高三学习紧张,住校比较方便。

苏雪宜早巴不得她少在家添麻烦,在容怀德面前夸了女儿好几分钟,当即批准了。

不用每天回家面对容磊,苏念如蒙大赦。

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总不能一直躲在学校,周末仍得回容家应个卯。

夏天渐渐过去,当g市的木棉花叶子开始慢慢变黄时,国庆节假期到来。

国庆放三天假期,苏念在宿舍磨蹭到八点钟才慢吞吞收拾好东西。

她现在放学没好意思再让容家的司机接送,自己骑自行车回去。

回家的路上,特地绕行了一段路。

上次容琛带她去的那个小区,她一直记着。

每次回容家,她都仿佛偏执一般,无论多远,都要特地经过这里,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间公寓的窗户。

小区楼盘已经开售,住户6续入驻,变得热闹起来。

果真如同容琛所说,那只是一间样板房,从来都是闲置。

她刻意经过这里那样多次,那扇窗户后的灯一次都没亮起来过。

但是今天,仿佛是上帝感知到了她的心愿。

里面的灯,亮起

了。

心跳忽然间加快,苏念的理智在告诉自己:容琛对她的厌恶或许仍旧存在。

可是这一刻,她想见他。

情感只在十秒钟就战胜了理智,苏念锁好自行车,朝着那栋楼走去。

进电梯,上楼。

上次容琛给她的钥匙,她一直没还回去,仍小心收藏在书包里。

打开门,里面没开灯,光线很暗。

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刺鼻酒气,而这酒气的来源,是沙上那个闭目睡去的熟悉身影。

苏念印象中对容琛的了解:很少抽烟,除了必要的应酬场合,不怎么喝酒。

可是今天,他却满身酒气孤独地躺在这里,又是在为什么事而心烦?

细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

今天是继父原配妻子的忌日。

怪不得容琛不肯回家,选择把自己在这里喝醉。

一时之间,苏念对这个淡漠清冷的兄长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愧疚、同情、心疼……

或许从一开始,令她迷恋的就是容琛这样一个男人的本身,而非他眼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苏念轻轻放下书包,摁开角落里的小灯,才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加了点砂糖,再撒了点盐。

小时候外婆教过她,这个方法可以解酒。

端着水杯出来,她走过去,轻轻扶起他。

容琛稍微醒过来,微微皱眉。

苏念生怕吵醒他,小声道:“你喝醉了,喝点水吧。”

容琛醉意熏然,闭着眼,似有些抗拒。但片刻后,还是合作地张口喝下她喂来的温水。

他喝过水,在沙上翻了个身,又沉沉睡过去。

苏念帮忙替他脱了鞋和外套,再凭着记忆去卧室找出一床薄被搭在他身上。

然后再次起身去洗手间,拧了一张湿毛巾过来给他擦脸,帮忙把他衬衫领口解开一粒扣子。

做完这一切,容琛似乎要好受一些。

...

( 眉心渐渐舒展,呼吸渐趋平静。

她这才放下心,又守了他半小时。

见他似已沉沉睡去,才鼓足勇气,小心翼翼俯下身,小心又贪婪地打量他。

暖­色­的灯光虚化了男人稍显凌厉的五官线条,深邃的眼睛此刻闭着,鼻梁高挺,眉宇仍旧皱着,那股成年男子才有的沉稳气质犹自存在。

瞬息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挤进了苏念的心脏,将那里迅填满。

仅有的一丝清醒,在提醒她: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在这个人没有醒来之前,可以功成身退悄悄走了。

可她却像是被没来由的眷恋所催眠,被眼前这个男人蛊惑,及至失去了理智与矜持。

鼓足勇气,她小心翼翼俯下身,试图在他额头上亲一亲。

嘴­唇­接触到男人温热的额头肌肤。

如蜻蜓点水一样碰了碰,却在一瞬间,身下的男人身体忽然一凛。

他睁开了眼。

昏暗中,两人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动弹。

片刻僵持的空白,令人几欲窒息。

苏念不知道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具体是什么样。

她只知道容琛带着几分薄醉的眼睛里,现在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

她被这团火焰所吓住,惊惶窘迫得想躲闪。

而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住,身体被按去那人胸前。

隔着薄薄的衬衫,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擂鼓一样,一下一下敲击在她耳畔。

随之而来的,还有仿佛烙印一样的热吻。

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舌尖捉住了她的。

苏念从来不知道接吻还有这样的方式。

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酒­精­淡淡的清苦味,让她想起老家农田里麦子成熟时的味道,又像是雨后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新香气息。

一瞬间,她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甚至无法思考,唯能被动地承受这个陌生又激烈的吻。

91.【091】还债,噩梦重现(必看) 佳茵如梦

( 苏念还太生涩,不知道应该如何亲吻。

而箍住她的男人始终掌握住主动权,大手重重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齿间悍然侵略、霸道掠夺,强悍地引领她跟着他的步伐。

心脏怦怦乱跳,她全身虚软,连肩膀都在颤。

四周一切都渐渐变得遥远……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清淡好闻的体味,令她产生一种窒息般的眩晕。

她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却又像是不完全明白。

脑子里蔓延起诸多情绪,有紧张,有高兴,也有惧怕躏。

即使她明知道容琛现在是喝醉了,意识混乱,有可能根本都不知道她是谁。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更不知道是要继续,还是及时停止这个不该有的妄念。

铛——

墙上复古大挂钟准点报时。

登时把两个人都震醒了。

容琛整个人忽然一震,眼神里刚才的薄醉迅消融,理智重新凝聚,只剩下清醒的冷厉。

只一刹那,他的表情就变了。

苏念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骨骼,似乎都在这一瞬间紧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她被这种突然间迸的冷凛的惊住,惊惶地动也不敢动。

他眼底是雾?还是烟?

她看不明白。

只知道那是一种锐利的雪亮寒光,裹挟着那种熟悉的厌恶,嗖的穿过他的瞳孔,直直打在她身上。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迅坐直身,将她冷冷推开,嗓音沉冷:“你怎么在这里?”

前一刻意乱情迷,在这一瞬远去千里。

苏念咬紧­唇­,拼命克制狂乱的心跳,局促地低声:“你喝醉了……”

他飞快从沙上站起身,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钥匙留下,以后这里别来了。”

说完,再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去了洗手间。

苏念不敢再有片刻逗留,窘迫地站起身,抓起书包,逃也似地匆匆关门离开。

就在这一刻,有一种叫无地自容的东西,将她羞辱得再抬不起头。

隔天,容家的晚饭餐桌上,苏念见到了容琛。

他像是彻底失去了昨夜的记忆,偶尔与苏念眼神接触,眼底里静如止水,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异样。

仿佛昨夜的事从来没有生过。

是了,对他来说,昨晚的事只是一个不该有的荒谬意外而已。

苏念有自知之明,只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记进了日记。

她越来越喜欢对着日记本倾诉自己的心事,一字一句记录好,然后合上本子,锁上密码锁,将日记本放进抽屉里。

仿佛也锁住了那些隐秘的少女心事。

木棉树的叶子彻底枯萎焦黄时,g市短暂的冬天终于姗姗来迟。

那天,是一个晴朗的周末。

苏念去同学家写完作业回来时,现自己房间的抽屉被打开了。

心骤然掠过一丝不祥,她问做清洁的佣人刚刚谁来过。

佣人不明所以地回答她,是二少爷。

苏念一口气跑下楼,就看见容磊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页页翻看的东西,赫然是她的日记本。

难以克制的愤怒袭来,她疾步赶过去,一字一顿说:“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的东西?你确定?”容磊抬起脸,漫不经心看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本子。

苏念急得快哭出来,只是重复:“你不能偷看我的*,请你把它还给我!”

他­唇­边慢慢绽开一抹讥诮的薄笑,“吃我们家的,穿我们家的,我怎么就不能看你的东西?”

“求你了……还给我吧……”苏念的手心都捏紧了,带着哭音哀求。

即使明知在劫难逃,仍侥幸地抱着一丝希望。

容磊闲闲地从藤椅上站起身,走近她,轻笑着问:“你在暗恋我哥?”

苏念脸上一红,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最隐秘的心事被人毫不留情地拆穿,除了心虚,她别无他法。

“就凭你,也配喜欢我哥?你这个贱女人生的小贱/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一字字刻薄地讥讽,每一个字都让苏念浑身颤抖,仿佛尊严被人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面前的人愉悦而优雅地欣赏着她的狼狈,凑过来,缓缓笑开:“怎么?觉得很委屈?不妨告诉你一个事实,我哥已经有了女朋友,对方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永远也不可能轮不到你这只丑小鸭!”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苏念死死埋下头,恨不得能把自己缩小再缩小。

容磊无视她的示弱,眼神里透着浓浓的破坏欲,如同上一次撕碎她的小说一样,他慢

条斯理地将日记本一页页撕下来,任由纸片如雪花一般落到地上。

最后他用鞋底用力踩住,在上面留下醒目的鞋印。

才慢悠悠掏出打火机,往她手里一塞。

苏念愣愣抬起头,看着他。

“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容磊加重语气,捏紧她的手腕。

苏念再也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抽泣地蹲下身。

颤抖着用手指打燃火机,靠过去,那堆­干­燥的纸页迅被引燃。

火苗肆意地舞动蔓延,将纸页上工整隽秀的字迹一点点侵蚀,燃烧殆尽。

也烧走了她全部的自尊。

空气中传来一股烧焦的糊味。

头顶是那人­阴­冷的警告:“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去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苏念蹲在地上,对着一堆烧焦的灰烬,拼命捂紧­唇­,眼泪滴答滴答不停地往下掉。

容磊看得不耐烦,沉声呵斥她:“你还要哭是吧?再哭一声试试?”

她大惊,吓得拼命止住眼泪,唯恐再激怒他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

冬日的阳光是一种暖暖的淡金­色­,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那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鼻尖红红的,泪水濡湿了眼睫毛,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容磊低头睨着,声音压低:“以后还敢不敢肖想我哥?”

她拼命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他仿佛这才满意,终于肯大慈悲,饶过她,“滚!再让我现,我会真的把你赶出容家!”

苏念如蒙大赦,踉跄着站起身,逃也似地跑开。

她慌不择路地在花园中朝前跑,却一头撞进迎面过来的人怀中。

抬起头,是容琛沉静俊挺的脸。

心里一团乱麻,本该有的礼数一时全部抛到九霄云外,都没顾得上招呼他一声。

就捂住脸匆匆跑开。

她没看见的是,容琛转过身,神情深沉地凝视着自己仓惶逃走的背影。 ...

o6年1月1日。

苏念后来回想,她或许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学校元旦放了两天假期,即将高考,她的课业也越来越繁重,放假回到家都把自己埋在成堆的资料和习题中。

苏雪宜和容怀德去了瑞士度假,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而容琛经常早出晚归。

这个新年,家里只剩下苏念和容磊两个人。

苏念现在怕极了容磊,连晚饭也不敢过去吃,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啃了两片面包就继续做题。

她做了几张卷子,又对着电脑查了一会儿资料,最后实在困得不行,趴在桌上就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她是被异常的动静惊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电脑屏幕已经待机,四下里静谧一片。

身后有脚步声朝她走近。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忽然被关上了。

反锁的门已经被人打开,外面走廊的灯光从门缝里漏进来,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映在她脚下的地板上。

她本能地要叫,一双手却已经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以为是贼,轻声说:钱都在床头柜抽屉里。

可是对方毫无反应,她终于开始慌,颤抖着声音:我只有这么多了……

下一秒,她手脚都被桎梏住,身上的睡衣被扯掉。

而身后那人贴近她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喷在那里,只听见他的声音无比轻柔:“念念,替你妈妈还债吧!”

那具躯体,随即重重压了下来。

仿佛有一枚巨大的锉刀,将她整个人剖成了两半。

一/夜之间,她如坠地狱。

92.【092】把我卖了一次还不够吗? 佳茵如梦

(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苏念从噩梦里惊醒,睁开眼,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哗哗流淌的雨水,眼神空洞。

真切清晰的现实,与不堪回的往事交错。

她的意识生剧烈的混淆,迷茫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是她和容琛的新房躏。

房间是她亲手布置的,每一样摆件,每一样小装饰,都是她­精­心挑选。

她曾怀着那样热切的心怀来迎接这一段婚姻崾。

只是现在,噩梦初醒。

再回头看去,她已经把自己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婚礼上那场车祸,她受了点轻伤,醒来时,已经身在这里。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间屋里呆了多久。

两天?或许是三天?

外面现在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她像蜗牛,只能懦弱地把自己躲进壳里。

然后就可以自我安慰,这个世界仍然是安全的,没有人再可以伤害到她。

卧室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探进一颗小脑袋。

容嘉洛抱着玻璃鱼缸,咚咚咚跑进来,站在床前轻轻摇晃她的手,“姐姐,小乌龟为什么不动了……它不喜欢我了吗?”

苏念身体一僵。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样长久,她才有勇气偏过头,慢慢审视着床前这张孩童稚­嫩­的小脸。

这个孩子,的确长得像极了她。

特别是眉毛眼睛,简直就是照着她的挠刻出来的。

以前那么多人说她和弟弟长得像,她怎么就没察觉不对劲呢?

容嘉洛见她没反应,拉住她的手紧了紧,“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啪”的一声。

苏念挥开那双依赖地黏住自己的小手,然后从­唇­中吐出两个冷漠的字:“走开。”

容嘉泽怔怔看着冷若冰霜的她,忽然间不知所措:“姐姐……”

姐姐,姐姐,两个魔音一般的字无孔不入地闯进苏念的耳中。

苏念忽然间无比憎恶这个孩子,腾地就从床上坐起身,朝着他厉声命令:“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出去!出去啊!”

容嘉洛被她突然间的大雷霆吓坏了,抱着玻璃鱼缸的小手紧了紧,半天忘记动弹。

佣人阿姨听见动静赶过来,一把拉住容嘉洛,小心地对苏念道歉:“太太,对不起,我这就带他出去。”

“不要再叫我太太!马上出去!”苏念抱紧头,用力捂住耳朵,拼命想要屏蔽这个她无法接受的称呼。

即使知道自己现在披头散,蓬头垢面的样子,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佣人阿姨不敢再刺激她,赶紧桥惊慌失措的容嘉洛匆匆告退。

走到门口,撞见正从外面回来的男人,忙鞠了鞠躬:“先生。”

容琛点了点头,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下去。

卦走近房间,关上门。

容琛走近床前,看着形销骨立的她,平静陈述:“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不要这样叫我。”苏念重新在床上躺下,目光看着天花板,声音冷得像冰。

他端起床头柜子上的饭碗,心平气和:“你要跟我闹,总得先吃点东西,有力气才行。”

苏念毫无反应,视他如无物。

他拿出最好的耐心,端起饭碗,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仿佛哄孩子一样,“乖,吃一”

她眼神安静,不动,不语。

“苏念,算我求你,你吃一点东西。”他沉了沉语气,生平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

她仍旧沉默。

容琛眉宇皱起,腾出一只手,径直扳住她下巴,一口一口地强喂。

苏念的咽喉却毫无吞咽意识,喂进去的白粥,全都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黏稠的米粥顺着她脸颊往下淌,糊得到处都是。

容琛克制到了极限,搁下粥碗,拿纸巾替她擦拭­干­净。

最后才敛了语气问她:“苏念,你太倔了。你现在是准备拿自己的身体跟我倔到底么?”

苏念面部表情终于有了细微变化,声音轻飘飘的:“反正十年前我就已经不想活了,是你救了我的命嘛,那我现在还给你好了……”

“苏念!”他拧紧眉,扳过她肩膀,沉声呵斥她。

苏念被迫转过脸,视线终于落到他薄怒的脸上,­唇­角轻轻牵起一丝讥诮的笑,“你不要我的命啊?那好,你走,别再来打扰我了。”

不等他回答,她伸手指了指门口,继续说:“请你出去,真的,我不想再看见你。一看到你,就会提醒我之前的所有决定有多蠢,有多贱。我现在宁愿自己一个人撑下去,也不想再看到你。稍后,我会请律师很认真地处理我们离婚的事,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

一”

“我不会同意离婚。”愤怒并未改变容琛的表情,他眼神沉静,淡定而不容置疑地回复。

苏念说:“那我不介意法庭上见,只要你不嫌丢脸。”

“苏念,你听我说。”容琛无奈地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默了一刻才开口:“当年的事,我真的……真的很——”

“我现在不需要你的解释。”苏念打断。

他苦笑:“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宁愿让你把所有事都忘了,我是为你好。”

苏念的眼泪流了下来,“是,你为我好,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让我在十年前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然后又在十年后再重蹈覆辙一次。托你的福,我现在连最后一丁点能拿来自欺欺人的幸福都没有了,你满意了吗?”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问:“如果不是那天那个记者把这一切拆穿,你是不是打算把一切瞒着我,直到死?”

容琛再次默了一刻,最后点头,“我不希望你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想起来,事实也同样证明,这样你会过得更加开心。”

“看吧,你容先生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地决定一切。哦,不对,你们容家的人都是这样,仗着有钱,就肆意­操­纵、凌虐别人的命运。”苏念微微闭了闭眼,极大的一颗泪从那里滑落,“我恨你们,十年前有多恨你们,现在仍旧一样恨。”

容琛看着她眼角晶莹的泪花,第一次感到无力。

他掌心收紧,仿佛试图将体温传递给她冰凉的手:“是,骗了你,确实是我的私心在作祟。但我爱你,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交待。”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曾经试图放弃这段不该有的感情,可是上天又把你送回到我身边。在马德里你来找我那一晚,我就说过,永远不会再放你走。所以,离婚的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苏念不再说话,只将自己的身体在被子下蜷缩作一团。

他伸过手,似乎想轻轻抱过她,但最终放弃地收回:“ ...

(放心,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因为这十年来,我也从没原谅过自己。”

回应给他的,仍旧是她痛苦的沉默。

他在床前坐了一瞬,终究站起身,平心静气地对她说:“你好好休息,尽量吃点东西。爸爸的情况现在很不好,我得先过去医院一趟,明天再回来看你。”

他说完,目光深深停留在那张苍白的侧颜上。

最后终于转身走向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苏念将自己瑟缩进被子里,听见他关门离去的声音,泪水静静浸湿了一大片枕头。

苏雪宜是晚上过来的。

她来得行­色­匆匆,不顾阿姨的阻拦,直接推门进了卧室。

彼时苏念已经起床,整理自己的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搬出去。

苏雪宜进来看到她在收拾东西,先是惊了一惊,才迟疑着说:“今天何医生私底下告诉我,你叔叔估计就在这两天了。他想见一见你,你去不去?”

苏念对母亲已经厌恨至极,埋头叠衣服,“我明天会找律师谈离婚的事,容家的事和我无关了。”

苏雪宜蹙起眉,习惯­性­地飙高嗓门:“你叔叔的遗嘱里也给你留了一份财产,这个关键时候你却要闹离婚?你还有没有脑子?”

苏念抬起头看着母亲,脸上几乎是难以置信的荒谬与愤怒,“到了今天你竟然还是只想着钱,你把我卖了一次还嫌不够吗?”

谢谢周同学送的月票,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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