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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文学 > 女配是无辜的 > 33 翻滚

33 翻滚

“爹,该吃药了。”程伶将侍女端上来的药捧到程阁主床边。

程阁主躺在床上不能动,还是用仅有的力气将盛药的碗打翻:“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把我辛苦经营的西麟阁送给姓箫的!孽子!”

程伶手上划了个口子,用丝帕堵住血,对身旁的侍女说:“再熬一碗给爹送来。”说罢,走出屋子,她做了决定就一定会坚持下去,就算阁中长老整日在她面前指桑骂槐,还是要遵从她的命令与东麒阁合并,她不后悔成为西麟阁千夫所指的叛徒,尽管那些骂她的人都是因为她的决定才能留下命继续骂她。程伶也曾犹豫着,当她冷静下来设想如果她和箫归应换了位置箫归应会怎么做的时候,她下了决心,她相信箫归应的决定会与她一样。

穿上体面的盛装,画上得体的妆容,程伶起身对那几个贴身侍卫说:“走吧,我要去做西麟阁的罪人。”

这一天,是麒麟盟约缔结的日子,时隔百年,这处废旧的麒麟阁旧址终于又有了生机,经过忙碌的抢救翻新,它又有了往昔的光彩,只等着盟约缔结后两阁一起搬进来同居。

好久好久,主峰好久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却没发生流血事件了,武当派和峨嵋派两队人在路上遇见,两派结伴而来,禅空方丈气得直吹自己的白胡子。

“晚辈见过道长,师太。”箫归应,峒筹外加薛晴和流萤都要去给嗣忧道人和定逆师太行礼。

定逆师太抓着流萤的胳膊扶起他,顺手按住他的脉搏:“看起来已无大碍,我还不知道中原藏了这么一位神医,晴儿,听说是你认识的?”

定逆师太最恨漠荒人,薛晴含糊地说:“在昌生镇无意认识的,没想到他恰好来了麒麟山,可能哪个乡间山沟的野大夫正好有个土方子。”

“若真是那样,亏的流萤命好了。”

确定袈裟穿戴整齐,佛珠上没有一点污迹后禅空方丈踱着猫步走过来:“师太,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美丽。”

薛晴确定自己没看错,师太头上爆青筋了!对方是少林寺的方丈,为了武林和谐她不能发作,面上依旧和蔼地说:“少林寺的方丈怎么还是你。”

“禅空方丈,多年不见了!”嗣忧道人也过来热情地跟禅空方丈打招呼。

禅空方丈没鸟他,继续对定逆师太说:“阿弥陀佛,老衲与师太重逢,一定是佛主的安排。”

“流萤,我觉得现在的画面好伤眼睛。”薛晴低声对流萤说,是她不纯洁吗?真的是她不纯洁吗?

“方丈是个好恶分明的人,喜欢与同为礼佛之人的师太说话,经常不理道长。”流萤倒不觉得有什么,平静地回答。

薛晴闭上嘴,古人的思想好纯洁,果然是自己被荼毒太深了么。

所谓缔结盟约便是在三位老前辈的见证下,箫归应和程伶分别代表东麒阁和西麟阁签下一纸协议,并滴血盟誓。东西两阁重组为麒麟一阁,箫归应为阁主,程伶为副阁主,两阁长老仍在其位,从此东麒阁与西麟阁不分彼此,荣辱与共。说罢,两人一起向天地叩首。

“你看他俩,挺像拜堂的,是不?”薛晴乐滋滋地说。

“师叔,严肃点,师父在瞪你。”流萤提醒她。

峒筹的熊猫眼果然在瞪着薛晴,薛晴看看天,又看看地,大家都太严肃了吧。

缔盟之后便是庆祝两阁共同的光明未来,西麟阁的几位长老脸­色­都很臭,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少主的决定他们不得不遵守,想要以后都是箫归应麾下一员,想让他们笑太难为他们了,薛晴倒不担心他们,小说的后来他们都被箫归应的品行折服忠心耿耿地跟着箫归应,薛晴相信这点是不会变的。

在主峰的山顶备了酒宴,定逆师太因是清修之人,又不想打扰大家兴致,单独备了一小桌素菜,空蝉方丈那老和尚竟然借口自己也吃素凑去跟师太同桌吃饭,薛晴鄙视他,昨天吃了一整只烤­鸡­的人好意思说自己吃素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峒筹那叫一个开怀畅饮,虽然他没有一天不在畅饮。流萤和茧蝶的酒照例被换成了茶,定逆师太如果看到茧蝶当众脱衣,一定会疯的!薛晴给流萤夹了块猪皮:“吃什么补什么。”

峒筹夹了块猪头­肉­给薛晴:“师妹,补一下。”

礼尚往来,薛晴夹了猪心给峒筹:“师兄,你也得补。”

程伶以袖遮嘴,轻笑着说:“以前听传闻还觉得薛姑娘该是个难接近的人,今日一见,竟如此可亲。”

箫归应也笑道:“薛师叔确与传闻中很不相同,箫某也很吃惊。”

峒筹喝尽杯中酒说:“我这师妹啊,以前凶巴巴的,遭了一劫后突然就变乖了,还是说年纪到了,懂得女孩子家该有的温柔了?”

“师兄~”薛晴面无表情地娇嗔着,拜托谁快点换个话题吧,别围着她讨论了行不行。

“哈哈哈哈……咳。”峒筹突然捂住嘴,离席而去。

“都说了别喝太多酒,这不,吐了吧。”薛晴笑着跟同桌的那几张好奇的脸解释:“我去给二师兄找点解酒药。”说着去追峒筹,脸上的笑容离开众人的视线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焦虑和忧愁。

“二师兄!”薛晴追上峒筹,却见峒筹捂着嘴,血却顺着指缝蜿蜒流下,触目惊心的红­色­吓得薛晴愣住了。

薛晴忙把自己的丝绢拿给峒筹,扶着他回房,两人都异常沉默,谁都知道一开口必定不是让人欢喜的话题。回到房间,让峒筹躺到床上,薛晴给峒筹倒了杯热水:“先喝点,一会儿我偷偷去膳房给你熬点药。”

峒筹接过水,呆呆地看着水面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别说傻话。”薛晴打断峒筹的话,她不想听。

峒筹笑笑,蜡黄又­干­枯的手抚摸着薛晴的头发:“师妹,你长大了,该懂得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只能面对,门外的两个小兔崽子也进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嘎吱,门开了,流萤和茧蝶像被猫捉到的老鼠似的低着头走进来。

“徒弟,你还记得我说你的剑法有缺陷吗?”峒筹正­色­问。

“记得。”流萤认真地回答。

“你的剑杀气太重,不管你怎么用剑法掩饰,剑气在哭,我听得到。”

“师父,我的想法不会改变,出剑就是为了伤人,掩藏杀气是为了更不易察觉地刺中目标,若只是玩耍,剑又何必出鞘。”流萤执言道。

峒筹只是摇头:“我一直觉得这把剑传给你的时机还太早,但我没时间再等下去,‘素问’传给你,反正是福是祸我都眼不见为净了。”

“你要把‘素问’给我?”流萤惊讶地复述。

峒筹点头,将那把纯白的佩剑交给流萤:“好好待它,我这一脉是不是能传下去就听天由命吧。”

薛晴和茧蝶都不懂,只有流萤知道峒筹将剑交给自己的意义,剑是剑客的命,生随身,死同|­茓­,传剑如同传命,一个人可以教授千千万万人武功,剑却只能传给一人,峒筹是一个真正的剑客,对剑的重视更甚于命,以前峒筹最喜欢在流萤练剑的时候喝上一壶酒挑他毛病,“素问”对流萤来说是师父对自己的认同,自他拜师以来第一次被师父认同,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见床前三个晚辈都低着头情绪非常低落,峒筹想一扫低靡的气氛:“咳咳……师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不是想重新练武么,你知道天下间最强的两个内功心法,一个是冥域的邪魅神功,另一个就是少林寺的易筋经,师妹,你生的好福气,方丈今天跟我说你根骨奇­精­,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易筋经的奇才,让你一定要跟他回少林寺,他要把易筋经传给你。”

“……我是女的。”薛晴提醒道,少林寺是不留女眷的吧,还是别再给佛主添堵了,不然极乐世界真的会不让她进门啊。

“方丈说妖星就是妖星,乔装成女的也是妖星,所以不用忌讳。”

“……师兄,我不想去了。”薛晴深深地觉得这是个­阴­谋,这些说辞根本就让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去?你知道多少人冒着生命危险想去少林寺偷易筋经吗,就算是少林弟子也只有几位执事能修炼易筋经,当初我为了能让流萤进少林习武花了多少力气,难得方丈会主动要传授于你,你要拒绝?”峒筹激动地说。

“流萤在少林习武?”

“师叔强迫师父收我为徒后,师父就把我送进了少林,师父不许我告诉师叔。”流萤回答。

他当然不敢告诉薛晴,这明明是他怕麻烦硬把流萤塞进少林寺寄养,可怜少林寺被峒筹当成托儿所了!

易筋经呐,天龙八部里的废材游坦之不就是学了易筋经摇身一变成为阿紫最得意的棋子吗,也许……她也能,想着自己气运丹田后以强有力得内劲震掉阎溟小JJ会是何等的飒爽!

“我去!我要学!”薛晴激动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3╰)╮谢谢NS姑娘的地雷

42少室山

以前看古装剧的时候,薛晴最想进的是峨嵋派,峨眉弟子桃花旺啊,什么明教光明使,什么天下第一剑客,不都栽在峨眉弟子的石榴裙下吗,峨嵋派只收女弟子,就跟女校似的,这种环境下的女子都有一种特别纯的气质,吸引四面八方的好汉尽折腰,峨眉派在江湖中人缘甚好,没有敌对,无需打打杀杀,对于只想寻花问柳的姑娘来说真是穿越首选啊首选,奇怪的是峨嵋派虽是正派翘楚,其下弟子多与邪魔歪道勾搭不清,对喜欢反派的姑娘来说也是穿越首选啊首选;

薛晴其次想进的是武当派,门派着装好看,气质飘逸出尘,太极练起来不耗费太多体力,能攻能防比较全面,师门风气自由,一人一剑走江湖是多潇洒的气度,对于不想被配偶玩弄于鼓掌寻求强强联手的姑娘来说真是穿越首选啊首选;

对昆仑宫了解不多,似乎在江湖中风评不算好,对其最大的印象是门派着装非常好看,光审美就甩其他门派两条街,传说昆仑宫的前身是乐馆,第一任创派掌门是乐馆馆主,在乐谱中领悟了武学真谛,遂创建了昆仑宫一派,派中弟子个个­精­通音律,武功优美如同舞蹈,听说住宿环境相当豪华,对追求华丽外表的姑娘来说是穿越首选啊首选。

江湖上那么多门派,薛晴甚至考虑过丐帮和移花宫,唯独没想过的就是少林寺!少林寺不收女眷,除非自己女穿男了,不然是没机会一睹少林风采的。所以话不能说太绝对,这不机会从天而降,自己根骨奇­精­!是百年难得一遇学易筋经的奇才!穿越女光环终于让自己尝到甜头了,薛晴美滋滋地收拾行囊。

流萤推门进来,手中拿着青云剑:“师叔,既然师父把‘素问’给了我,我这把剑送你吧,比你现在用的能强些。”

薛晴接过青云剑,她虽不懂剑,质感摆在眼前还是知道自己那把粗铁剑有多寒酸,而且,青云是流萤自幼的佩剑,上面是经久不散的流萤的温度,薛晴很乐意收下。

“你以前在少林习武,少林寺怎么样?”薛晴边叠衣服边问流萤。

“少林寺是佛门清修之地,住处和吃食都比较清苦,不知道师叔能否习惯,还有方丈晚上大呼,因他内力深厚,声音有点大,师叔要多体谅。”流萤回答道。

不能吃­肉­,住的简陋和方丈打呼噜,这些对薛晴来说都大丈夫萌大­奶­,她要变强,她不要再做拖油瓶,她要补偿流萤身上的十二道剑伤,为此她已经做好了如同红军长征的准备。武学有着一种魔力,当你从未涉足的时候,你可以冷眼旁观,你还不懂它的魅力,而当你开始涉猎其中,一部剑法会有上百套剑招,每一招又有数种变招,你该怎样出剑,对手会如何抵挡,那一招你又是否有实力用的出来,都是让人醉心的自己。

当你用着一把粗糙的铁剑击碎岩石,成就感油然而生,而后会想自己也许可以挑战更高的难度,达到一种结界后往往向往着更高的境界,武功更是如此,因为不论内力还是外功,它的成就总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古往今来多少武痴沉迷其中,尽管他可能已经天下无敌,尽管他已有盖世神功,他还是会想要更强,直至耗尽此生,这便是习武者的天命。

按禅空方丈的意思还想在麒麟山和定逆师太多相处一日,死活赖活不肯走,薛晴迫不及待想早日学到传说中的易筋经,带着流萤要即日启程,反正流萤认识去少室山的路,不需要老和尚带路。禅空方丈在考虑了盘缠问题后欣然同意跟两人上路。

“妖星,要不是老衲兜里没钱,老衲一定不会受你胁迫。”禅空方丈鄙视地对薛晴说。

“少林寺不是有很多香油钱吗,方丈你怎么沦落到让妖星赞助你车马费?”薛晴现在已经能很淡定地面对禅空方丈对自己的称呼,少林寺虽然不像其他门派一样有自己的产业,其他寺庙都会定期上贡香油钱给少林寺,古人那么迷信,香油钱定少不了的,这方丈怎么混这么寒酸。

“老衲出门不带钱。”禅空方丈骄傲的回答。

“不带钱?你怎么从少室山走到麒麟山来的?别告诉我你飞过来的。”薛晴不信。

“老衲化缘,阿弥陀佛,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妖星一样铁石心肠。”禅空方丈双手合十道。

“流萤,咱俩走,让这老家伙自己再化缘回去吧。”薛晴转身对流萤说。

“师妹,又胡闹。”峒筹点着薛晴的脑门说:“到了少林寺别给方丈添麻烦。”

就在三人要下山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麒麟山,那是个高挑端庄的女人,薛晴在昌生镇与她有一面之缘,昆仑宫掌门的首徒孟茵。孟茵奉昆仑宫掌门之命来为重建的麒麟阁送上贺礼,心知昆仑宫在两阁相争时所扮演的角­色­,这份贺礼绝不是真心实意。

谁都知道昆仑宫对中原武林野心已久,薛晴是力挺峒筹的,自然对昆仑宫没什么好感,还想看看昆仑宫是来搞什么花样,峒筹催她快走:“快走吧,别让方丈等急了。”

禅空方丈在前面不远的石台上颠着脚不耐烦地看薛晴。薛晴很有竖中指的冲动,要不是想学易筋经肯定半路把这老头从马车上扔下去。

流萤的伤还没彻底复员,虽然他自己说没事儿了,薛晴怎么忍心再使唤他,强制他坐到车厢里去,禅空方丈很自觉地跟着流萤钻进车厢。

薛晴无奈:“方丈,你是想让我一个娇弱小女子赶马车?”

“阿弥陀佛,妖星没有­性­别,而且……你很壮。”禅空方丈还稳稳地坐在车厢里说。

薛晴啪地把帘子放下,老和尚说话太伤人了,习武哪能没肌­肉­……没那么明显吧,薛晴看看自己的胳膊,只要不捏的话看不出来是肌­肉­吧。还能指望那把老骨头吗,薛晴很自觉地坐到驾驶座,一直以来她都是在车厢里昏昏欲睡等着到站的那位,突然间角­色­转变了,真不习惯,扪心自问,流萤是因自己受的伤,舍得他受累吗?舍不得,好,挥鞭赶马。

小白马嘶鸣一声,撩起前蹄,蒙一回头鼻子朝薛晴喷出愤怒的怒气,薛晴内流满面,买马的钱明明是她掏的,这傻马是不是认错主人了!小白马可不管自己的卖身契在谁手里,就是不听薛晴话,不肯走,还想咬薛晴,流萤在车里坐了半天不见马车动一下,撩起帘子探出头只见薛晴正和小白马互瞪,无奈地下了马车。

小白马一见流萤就欢快了,撒娇地用前蹄刨了两下土,流萤顺着它的鬓毛抚摸,白马一脸享受地哼哼,薛晴心里骂道这匹同­性­恋的破马!

“我陪你在前面坐着吧,不然我们可能天黑了还呆在这里。”流萤笑着说,坐到赶车位的旁边。

薛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马不知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上次我给它买了一包胡萝卜放在车厢里,被你吃了,它记仇吧。”流萤悠悠地说。

薛晴沉默,确实,在傻马心里她永远比不上一根胡萝卜。

薛晴不知道禅空方丈一个人在车厢里会不会寂寞,他应该是挺寂寞的,他把­精­力都用在朝薛晴大喊上:“妖星,慢点,颠着老衲P股了!”“妖星,快点,天黑之前不到客栈你让老衲睡哪儿!”“妖星,老衲想师太了,要不咱们回去看看?”“妖星,你俩不许在前面说说笑笑,老衲听了伤感。”

“流萤,你觉得咱俩联手能弄死他么。”薛晴­阴­狠地斜了一眼车厢对流萤说。

流萤认真地摇摇头。

薛晴叹气:“等我学会了易筋经,我一定要弑师!”

赶车是个体力活,上午刚开始的时候凭着那股新鲜劲儿薛晴在流萤的指导下赶得热火朝天,到了下午就是时不时机械地挥一下鞭子,快到傍晚的时候薛晴­干­脆举着鞭子坐着睡着了。流萤无奈地摇摇头,将薛晴的手放下,鞭子拿走,马车又跑了一段路,流萤又轻轻地推了一下薛晴的脖子,让薛晴倒向自己,脑袋枕着自己的肩膀,近距离看见薛晴的睡脸,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流萤嘴角上扬,脸颊贴着薛晴的头发,小马车哒哒哒在夕阳下狂奔,留下两个人暧昧的影子。

受尽禅空方丈的折磨,在薛晴几近崩溃的时候,终于到了少室山。薛晴跳下马车欢呼着,高兴得太早了,突然两根跟孙悟空的金箍­棒­似的铁棍子驾到薛晴脖子上,薛晴不敢蹦了,呆呆地站着。

“佛门净地,不接待女客,硬闯者死。”两个像机器人似的光头和尚说道。

“这位看起来像女施主的妖星是我领来的。”禅空方丈不急不慢地走下马车,雍容华贵的模样跟皇贵妃似的。

“住持!”两个和尚双手合十向禅空方丈行礼道。

薛晴心中有一种很强的不安感,硬闯者死……这不是邪魅狂妄的反派最爱在自家门口立的口号吗!这里真的是少林寺吗!自己不会像唐僧一样被假寺庙骗了吧!

“你就住慧萤以前的房间吧。”禅空方丈对薛晴说。

“慧萤?”薛晴没听懂。

“我在少林寺时的法号。”流萤淡定地回答。

“……噗。”薛晴想忍着不笑的,她失败了。

“慧心,你领慧萤去东边的想法,我领妖星去她的房间。”禅空方丈吩咐道,其中一个守山的和尚领了命。

薛晴死拽着流萤的袖子不撒手,流萤好不容易扒开她的手:“师叔放心,禅空方丈不会吃了你的。”

薛晴跟着禅空方丈到了少室山一处偏僻的木头房子,从周围荒乱的草木看这里荒废了许久了。

“流萤以前住在这里?”薛晴好奇地查看屋里的摆设,落了厚厚的灰,不会流萤走后就没住了吧,流萤为什么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少林寺欺负寄养的孩子?

嘭,禅空方丈从外面将门关上,把薛晴锁在屋子里。薛晴条件反­射­地去拉门,怎么拉都拉不开,急着大喊:“死老头!臭秃驴!你­干­嘛?别闹了!快放我出去!”

“阿弥陀佛,妖星,但愿佛门圣地能感化你。”禅空方丈在门外说。

“感化你妹啊!放老娘出去!老娘要拆了你的小庙!”薛晴气得直踹门。

“施主,进了少林寺就别想出去了。”禅空方丈继续说。

“秃驴你这是­干­嘛,你不是带我来学易筋经吗!”薛晴怒道。

“妖星你太天真了,易筋经是随便传人的吗?”

“你不是说我根骨奇­精­,是百年难得一遇学易筋经的奇才……”薛晴仍怀着一份这是恶作剧的希望。

“骗你的。”

一句话,打破了她的美梦……坑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ea姑娘的霸王票╭(╯3╰)╮

方云的小剧场我还没想好写什么(她在我人物设定里只有一句话……),所以可能要晚两天再放上来,汇报一下我没忘~

43生命之门

小破房子从外面看风一吹就倒,内里倒是结实得很,薛晴拔剑对房门一阵乱砍,房门只添了几道划痕而已。薛晴郁闷地坐到床上,床嘎吱嘎吱响了两声,显示它有多老旧,最让薛晴心烦的是禅空方丈一直在门外敲木鱼,说要用佛经圣音感化自己。薛晴把棉被抠了个窟窿,从里面拽出两团棉花塞进自己的双耳。

确定自己拿那扇破门没有办法后,薛晴开始在房里翻箱倒柜,能转动的东西都转一转,趴在地上挨一块地砖敲,说不定有密道呢。所有地砖都敲了一遍,除了蹭了一身灰,没有任何收获。到了吃饭点,外面的木鱼声终于停了,禅空方丈推开门下那小块正方形木门,放了一碗饭进去,大米饭盖着一排绿油油的青菜,看了就没食欲,何况薛晴现在哪有心思吃饭。

“秃驴!流萤呢!你们把我师侄怎么了!”薛晴隔着门朝禅空方丈喊。

“阿弥陀佛,妖星施主,老衲不会为难流萤施主,你且放心。”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关我?”薛晴又问。

“老衲已经说过了,施主乃是妖星降世,老衲身为方丈自有责任要感化妖星,妖星你也不必惊慌,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老衲定能净化妖星的心灵,到时你要下山老衲也不会再阻拦你。”禅空方丈在门外说。

“老秃驴,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你打的诳语足够砌一条楼梯直通地狱。”薛晴冷笑着问。

“除了相信我,妖星你别无他法,你也可以不信,你还是别无他法。”

薛晴不想再跟禅空方丈说下去,也许真如他所说,这里没有密道,四面坚固如铁壁,但她还是不能放弃,流萤连十二道剑伤都挺过来了,她只是被困住而已,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轻言放弃怎能是她的­性­格!

身体是**的本钱,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薛晴端起饭碗吃起来,呸,没放盐,又夹了一口强迫自己咽下去,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当年游击队,草根皮带比这玩意儿难吃多了,以此信念把整碗饭都吃完了,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赖社会,薛晴觉得自己逆来顺受的能力快赶上M了。

晚上禅空方丈没再在门外敲木鱼,他也的休息嘛,入夜之后薛晴终于领会到流萤所说的“方丈打呼噜要多担待”是什么情况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在屋子里回响,禅空方丈是在自己房里睡的,但他深厚的内力让他的呼噜声犹如狮子吼一般,不管薛晴耳朵里面有多大一坨棉花都没用,方丈的呼噜声是深深烙进凡人们的心里的。

薛晴躺在床上,呼吸不自觉地跟方丈的呼噜声同步了,此起彼伏,这老和尚连打呼噜都有感染力!心中想着不知流萤现在在哪里,不会被老和尚关进柴房吧,他那么水­嫩­,待在从未有过女眷的和尚公寓……薛晴从床上跳起来,对着可恶的房门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凌厉剑法。

“可恶!你们要是敢染指我的人……!”“秃驴!把我的烤­鸡­给我吐出来!”“方丈大师,咱们好说好商量,这是­干­啥玩意儿……”

­精­疲力尽后,薛晴疲惫地靠着门坐在门口,手摸着门的触感确实是木头没错,坚固度堪比钢筋,脸贴着门仔细观察的,薛晴又发现了更奇怪的现象,以青云剑的韧度也只能在门上留下浅白的划痕,这些划痕慢慢的会自己消失,就好像人的伤口自己复原一样,人的伤口会自然愈合是因为人是活的,难道门也是活的?

薛晴从房里翻出毛笔,沾了墨汁涂在自己刚刚在门上刻出的划痕上,现在她只要安安稳稳睡上一晚,明日一早就能得知自己想知道的结果。在禅空方丈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中想睡安稳真不容易,不管是用冥思法,数羊法,还是埋头捶枕头法,就是睡不着,禅空方丈的呼噜声犹如一道道利剑要刺穿薛晴的耳膜,挑战着薛晴的神经,让她一刻也不能松懈,更无法入眠。

薛晴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头,烦躁的郁气压制小腹处,气血上涌到头部,双耳的根部暖暖的,耳朵里竟像是塞了层膜似的,感觉呼噜声似乎弱了些,薛晴继续以那姿势趴着,渐渐地终于能入睡了。

此时流萤正在少林寺待客的厢房里弹琴,琴置在窗口,抬头便是窗外明月,白月杂着黑斑是缺憾的美丽。流萤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撩拨,琴声附和着禅空方丈的呼噜声,随手弹奏的音符沁人心脾。自那日发生剧变以来已经过去数月了,不,不该说他的师叔变化打,应该说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不只是行为习惯和­性­情,除了容貌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的薛晴是绝对不会答应来少林寺的,她对灵禹派的武功有着天生的骄傲,怎么肯学别派的内功心法。

古籍曾记载在漠荒有一种借尸还魂之术,从未有人亲眼见过,从未有人愿意相信,先辈们说是漠荒为了维持自己的高深莫测的形象散播的谣言,流萤一边抚琴一边沉思,若真有这种古怪的借尸还魂之术,那至今的一切都能解释通了,心中有一份释然又有一份­阴­郁。

漠荒是只认同强者的地方,母亲会毫不犹豫将生下的患有残疾的孩子扔掉,当食物短缺的时候淘汰身体最弱的孩子也是惯例,所以流萤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扔下了,也许是被赶出了帐篷,也许是一觉醒来发现父母兄弟都搬走了只留下自己,流萤记不清了,就像他同样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活下去的。漠荒和中原的征战,让漠荒苟且偷生的流民越来越多,流萤那时想自己早晚会被奔走的人群踩死吧,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死,还被灵禹派带回中原,说薛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过分。

曾想这一生就这么过,一切安稳在他得知薛晴暗中与阎溟牵扯不清的时候烟消云散。救吾命者为父,不能抗其命,再造恩者为母,不能逆其意,流萤这个人顺着天命在漠荒就应该已经死了,既然命是她救的,就悉数还给她,献上全部感激和忠诚,但她全然不稀罕,她把他捡到中原来,她却想到漠荒去。

那一次剧变,他赶到的时候第一次探薛晴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探时竟又有了生命的气息,当时他只以为是回光返照,忙着救人无暇顾及其他,此后回忆种种,竟是种种疑惑。她脱胎换骨一般,话多又古怪,全然不是以往的冷傲气质。流萤私下一直在验证薛晴有没有易容拟装的伎俩,得到的结论当然是否,一个人的­性­情会因为走火入魔有如此大的转变?

想到这里,流萤无奈地笑笑,就算真的是易容的他能怎么办?这数月的相处,陪她一起游历了半个中原,心境在无形中一点点变化着,有时候真不想再跟着她走了,陪着她越来越不自在,看见她笑会紧张,跟她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自在,还经常会联想到其他东西,烦恼。她对阎溟执着的爱也变了,对了,就是这点最可疑,以往她见到阎溟都热情的如同……娼妓,那之后她每次见到阎溟都像看到了天敌一般害怕……咚,食指一用力,琴弦生硬不和谐地响了一声,为什么都要和阎溟扯上关系!

流萤走到桌边,给自己沏了杯茶,静静地望向窗外的半轮弯月,无故被关,薛晴现在一定气坏了,以她的脾­性­,屋里桌椅被砍烂得差不多了吧,可惜了,自己十年前就是在那张桌椅上练习写字的。

第二日早,薛晴被阳光照醒,眼睛有点肿,被那该死的呼噜声害的,少林寺上下几百僧人难道没人想过在禅空方丈饭里下毒把他毒哑吗?想起昨晚的实验,薛晴衣衫不整地跑到门口,果然,被墨汁涂得地方光滑如新,划痕全都消失不见了。会自我复原的门?作者什么时候把这本小说改成玄幻背景了?薛晴用手把做记号的地方摸了一遍,确实没有痕迹了。

薛晴又把木门一分一寸地仔细看个遍,这木门真的是活的!木门发芽了!几株­嫩­绿的小芽在木缝之间生长,薛晴去揪那小芽,小芽抖了一下,竟有无形的力量将她的手推开,薛晴的眼睛捕捉到刚才门上的纹路似乎动了。薛晴把刚才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这次集中注意力盯着门上的纹路,果然纹路细微地变着,随着纹路的变动门缝中娇­嫩­的小芽产生了一股能与她对抗的力量。

薛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破门,整整一天的时间都用在调戏门缝的­嫩­芽上,就连禅空方丈吃饱饭后散步过来敲木鱼感化她都能忍受了,这破门会如此坚不可摧,原因便在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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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3╰)╮谢谢蜜豆姑娘nata姑娘yun姑娘的霸王票

这是上次玩游戏的奖品,方云的小剧场~小剧场凑齐多了会发现新故事哦~

夜里,睡梦中的方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是噩梦将她惊醒。

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惊,方云在桌边坐下,月光洒在她身上留下­阴­郁的影子。

脑海中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款款白衣,袖子上是呜唳的仙鹤,一切都是昆仑宫最引以为傲的美好。

“别怪我,我想要救你的……师命难违。”方云双手紧握着茶杯垂头说。

那遍地的鲜血像火烧过的荒野一样刺红了人的眼,方云永远忘不了他死时怒睁的双眼,对不起,对不起,樊承。

44流萤的发觉

薛晴第一次体会到“有钱没地方花”是什么感觉,伴着窗外的木鱼声,她把银票一张张平铺在木头桌子上,然后在铺满银票的桌子上叠银锭子玩。有时候外面的木鱼敲着敲着会突然没声了,不用担心,那是禅空方丈敲着敲着自己无聊地睡着了。

薛晴发现呼吸吐纳跟禅空方丈的木鱼声一致的时候呼吸会变得特别顺畅,甚至有种很爽的感觉。正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木门在阳光直­射­下闪闪发亮,门缝里的小芽为了光合作用慢慢爬了出来,椭圆形的小叶片轻微的颤抖,叶片的抖动也和禅空方丈的木鱼声同样节奏,这不会是巧合吧?植物是最单纯会执着于有利于自己生长的环境,它们不会被自己的思想影响做无用功,这么做,一定有它的原因。

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独创的内功心法,但归根结底有些门派的内功甚至是同一本书演化出来的,不过是对内息的调用做了调整,而调用内息的办法最直接的便是改变吐纳方式,吸气,屏气,多重的气息,在哪一部分用力,都会造成不同的内功效果,薛晴晚上睡觉的时候便是将内力调运到耳部才能减弱禅空方丈呼噜声的音量,当然,她那微薄的内力和禅空方丈深厚的内力有云泥之别,想要睡个好觉还要多多努力才行。

薛晴心中冒出个想法,这老和尚莫非是在……,薛晴告诉自己先抛开自己的个人情绪,压抑住自己想在秃驴头顶再点六个点的冲动,静下心后薛晴发现更多古怪,那个木门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清晰起来时怎么看起来像个人形,还记得以前看的恐怖故事里提过墙上有人影的现象是因为墙里埋着尸体,这门里该不会也有奇怪的东西吧!

薛晴不想靠近那门了,离得远远的坐在床上看着,看着人形的树纹又觉得眼熟,急忙跳下床翻出峨嵋派的医术,翻到人体经络图那一页,与门上的树纹对照着,竟是吻合的,难道说禅空方丈故意把她关在这里让她能排除杂念地对着这扇门?这扇门会不会跟易筋经有关系。

就在薛晴被关在少林寺的小黑屋的时候,外面的中原武林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峒筹在江湖上发起号召,峨嵋派、武当派、少林寺、灵禹派和麒麟阁率先响应成立武林盟,昆仑宫有意加入武林盟,但是对峒筹的领导能力提出质疑,虽然支持峒筹的人占绝大多数,昆仑宫怎么说也是在十五年前征战漠荒时牺牲最大的门派,只它一派不同意,峒筹就不能名正言顺登上盟主之位,峒筹很庆幸自己的病情没被发现,不然昆仑宫更有理由将他换下台。

“二伯父,信我已经送出去了。”茧蝶进屋汇报说。

峒筹正坐在窗口喝酒,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二伯父,我有个问题。”茧蝶眨巴着眼睛说道。

“问吧。”

“既然那位高人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不直接引见给姑妈?娘说你的朋友都很怪,姑妈要是想见他一定很难。”茧蝶说道。

峒筹沉吟片刻,叹息地说:“师妹她是个很偏激的人,而且……”怀疑薛晴跟冥域有勾结这句话峒筹没在茧蝶面前说出口,只说:“若是她不愿卷入武林盟的争斗,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是她有心出力,这点事一定难不倒她。”

“二伯父,禅空方丈真的会传易筋经给姑妈吗?娘说禅空方丈是个比你还讨人厌的老秃驴。”

“……你娘有墓么?”峒筹期待地问。

“娘说她生平树敌太多,未免死后被人鞭尸,让我把她和爹一起烧成骨灰撒进漠荒的风沙里,这样她就能和爹再一起笑傲江湖。”

峒筹露出笑容:“我挺羡慕你爹的,虽然命不长,想做的都做到了,等我死后,师姐一定会气得连我的坟都不想看见。”

茧蝶握住峒筹­干­枯的手:“有的人空活百年也只是行尸走­肉­,在漠荒有一种葩草,一年只长一天,就那一天会从一颗种子突然爬满半山腰,就算只有一天,也是无法抹灭的一天。”

峒筹笑了笑,摸摸茧蝶的头:“没想到最理解我的人是这么个小丫头。”

说起曾经活跃在江湖的“玉面剑客”,侠士们赞他武功高强,侠女们赞他风流倜傥,桀骜不羁,心比天高。

“去漠荒吧,反正我会将中原和漠荒统一起来,到时你就带着那恶婆娘搬回灵禹来。”这是十五年前峒筹在柳肆书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久病之躯安能与天斗?”这是峒筹的师父也就是前任灵禹掌门病终前的悲叹。

久病之躯亦要与天斗,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少女的手传来这样的信念。

还被困在屋中的薛晴按照自己的猜想进行着实践,随着­嫩­芽一起呼吸吐纳,果然有一小股力量在体内涌动,像植物输送养分一样,可以在体内催动它,阎溟最擅长的爪功便是以极快的速度用内力压迫手部关节的各个|­茓­位实现力量的突变,流萤传自峒筹的剑法则是将内力的运用散发到体外,光是在脑海中构想起来是容易的,真正用起来,体内的那丁点内力却不会按着自己的想法走,内功的修炼晦涩难懂,所以才让内力显得如此珍贵,这扇门就像把一个人劈开了,可以直观地看到体内脉络的运行。

“秃驴,你连做点好事都要做得如此讨人厌么?”薛晴隔着门问门外还执着地敲木鱼的禅空方丈。

“阿弥陀佛,佛法求缘,妖星施主与佛有缘既是有缘,无缘既是无缘,老衲未曾做过什么。”禅空方丈伴着木鱼声回答。

“随你怎么说吧老秃驴,反正我谢谢你。”薛晴说道。

禅空方丈继续敲着木鱼沉默不语,让薛晴来少林寺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受人之托,把薛晴和流萤都送到少林寺来,这样有点像托孤吧,峒筹老弟,你还真把佛门净地当成看孩子的地方了。

薛晴一直在屋中呆着,对外界的时间都已模糊,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抑郁,又欣喜于对内力的掌控,但愿禅空方丈会遵守自己的承诺放自己出去,以这样的势头,有朝一日自己破门而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一直没有流萤的消息让她感到不安,从开始担心他过得好不好,到后来越来越觉得自己被合伙卖了。虽然对自己不是坏事,心中还是有被欺瞒的感觉,流萤对她应该是绝对顺从的,流萤怎么会骗他?难道因为剧情的改变,人与人的关系也变了吗?薛晴对流萤的改变很不安,一直以来她的目标就是跳出原著的剧情,等她打乱了剧情的步调,又对无法预期的未来感到彷徨,已经都不在原著剧情的掌控中了,也不在她的中控中了,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掌控了。

一扇门隔绝了薛晴与外面的世界,也隔开了两个季节,深秋过后,便是初冬,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温顺,飘飘零零铺了一地薄薄的雪花,整个少室山一片素白。入冬之后禅空方丈就不怎么来了,他嫌冷敲木鱼冻手,猫在屋子里要冬眠,接连几天没见到禅空方丈的人影,听不到他恼人的木鱼声,薛晴有点寂寞地想他了。将门上的人形树纹当成阎溟,半分慵懒地练着剑,门外响起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

“秃驴,舍得从被窝里钻出来了?”薛晴嘲讽地说。

“师叔。”传来的是流萤­干­净的声音。

万万没想到是流萤,薛晴呆住了:“你……该给我个解释吧。”

“我不能见师叔,怕你分心。”隔着门,流萤回答。

“放我出去。”薛晴命令道。

“还不行。”流萤回答。

薛晴在门里面,脸­色­已经苍白,他拒绝了,他竟然会拒绝自己的要求,木偶有了自己的思想,­操­偶师当然会紧张,心中有着凉意,有种很不吉利的直觉。

“怎么,我的话也不听了?”薛晴嘴­唇­颤抖着问。

“我的命是师叔救的,所以才听命于她,你既然不是她,便没救过我的命,我又何须听你的?”流萤冷淡地说。

心彻底地寒了,薛晴从不相信以古人连地球是圆的都不相信的想象力会想到穿越这档子事儿,薛晴猛掐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在做梦,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是身处于梦中,流萤为什么这样说?他发现了什么?薛晴心中乱成一团,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如何知道的,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怎么办,薛晴贴着门站着,手中紧紧握着青云剑,剑是剑客的化身,青云剑是流萤的化身,这一刻握在手中却是陌生的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3╰)╮谢谢mp姑娘ol姑娘的霸王票

卡文好苦逼啊!我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竟然想出了如此扯淡的剧情,突然武功爆发的方式有很多种,脚下一滑踩到武功秘籍,头上一疼撞到隐世高人,嘴里一苦吃了绝世神丹,想用个不一样的方式给小晴晴升级,咋看着那么扯囧

百度资料时看到这段话,萌死了,放上来:据说,有一位柳姓武侠作家,老是偏好在书中给主角喂一些古代蔬菜——比如古代西红柿(书中常被写为赤霞珠,或者朱果),或者古代茄子(昆仑紫瓜)等等,所以他在被定为某派掌门人后,又被人戏称为“野果派掌门人”,也称“古代蔬菜派掌门人”。而后,那些也偏好给书中“猪脚”猛喂古代蔬菜的作家,也都被统称为“野果派弟子”。

我也好想当野果派弟子啊><

45小流萤上妓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是你师叔那我是谁?你师伯?”薛晴贴着门嘴硬着。

“你是谁不重要,你不是她,我知道。”流萤坚定地回答。

“你怀疑我是易容的?开门,我随便你检查。”薛晴说道,这副皮囊是真金不怕火炼。

“你不是易容的,身体确实是师叔的,我知道。”流萤答道。

薛晴的心咯噔一下,真的猜到她是穿越来的?她太小看古人的想象力了,握着剑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借尸还魂。”流萤悠悠地说。

薛晴的身子差点滑下去,松了口气,就说古人的想象力不可能那么夸张嘛,原来以为她是借尸还魂,底气足了,薛晴冷静地回道:“什么借尸还魂,我不是。”

流萤心中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他的心中也是思绪万千,可以确定身体真的是薛晴的身体,不是易容的,如果现在的薛晴真的是借尸还魂的另一个人,也就说明原本的薛晴已经死了,昨晚决定来问个究竟时,弹断了两根琴弦,若是真的他该怎么办,抓住她问出幕后主使?那样师叔的死就是确凿的了,他怎能接受他一直效忠的人已经死了!

流萤是多希望借尸还魂真的只是漠荒虚无的传言,但心中又能清晰地感觉那一切的变化,这个女子让他的感觉变得很奇怪,与师叔朝夕相处十五年,心境又怎么可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有了转变,最大的可能是,身边的的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所以平稳了十五年的感情才会荡起涟漪,双向的情感折磨让他夜不能寐,受够了这份煎熬,让一切来个了断吧。

“你和她一点都不一样,你知道她很多事情,阎溟告诉你的吧,他派你来中原做内应?”流萤继续说。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借尸还魂的是你,我师侄从不会这么跟我说话!我要是阎溟的内应,我会帮着东麒阁?”薛晴假装生气地说。

“说再多也无用,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你和我,肯定有一个人变了。”流萤说道。

那句“我没变”噎在薛晴的喉间,为何欺骗他会是如此艰难的感觉:“变的是你吧。”

流萤感觉到的是情感上的异动,直觉上和思维上他认定薛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薛晴,但他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既然是借尸还魂,尸体怎么会有脉搏有呼吸,许许多多不经意的碰触告诉他薛晴是有温度的,世上又哪有不冰冷的尸体。

流萤的心摇摆着,让多想相信一切都是个误会,他是个做事讲证据的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将感­性­置于理­性­之上,就算所有的铁证都站在薛晴那一边,他也无法说服自己的心。

“今天来时想告诉你一声,我要离开少林寺下山去了。”流萤说。

“你要走?那我呢?秃驴肯让我走了么?”薛晴急着问。

“我要去调查借尸还魂之术,你留在这里,禅空方丈会保障你的安危。”

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被抛下了?薛晴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你去吧,我要是借尸还魂,我就把这破门吃了!”

流萤的手覆在门上,像是想透过门感受到什么似的,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满地霜白,只留下一串脚印,雪还在飘着,落地无声一片寂静,突然轻微的响动是薛晴顺着门跌坐在地上的声音,只要他再多问一句,只要他让她对他保证,她肯定支撑不下去了,这强烈的负罪感是什么,每次逃课被抓时她都能编出一串串的理由,对流萤撒谎怎么就那么难,还好隔了一扇门,要是直接对着他的脸自己肯定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流萤下山了,小屋子一下子更孤寂了,她原本就是一个人呆在这里的,怎么得知他下山会有更寂寞的感觉,也许是……连盼头也没有了吧。

冥域深处,那间域主专用的无窗暗房中,阎溟又坐在那把破旧粗糙的椅子上,看着面前墙上挂着的画像。这次他看的是前任域主的画像,也就是他的师父,他这一生最敬爱的人。漠荒是信奉弱­肉­强食的地方,因为在这里没有力量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漫无边际的荒漠,到处是嗜血的猛兽,有限的水源和有限的食物,只有强者才能享用它们,冥域是漠荒最强大的象征,在阎溟还很小的时候,冥域就是他心中的神和目标。

阎溟还记得年幼的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冥域,在外面跪了整整七天请求成为冥域的一员,他的师父,也就是当时的冥域之主走到他面前说:“你回去吧,冥域不缺人手。”

次日,年幼的阎溟依然在冥域外跪着,不过身边多了样东西,是一个男人的头颅,那男人是冥域的守卫。冥域之主又来到年幼的阎溟眼前,年幼的阎溟稚­嫩­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漠,说:“这样,冥域少了一个人,我可以顶替他了吧?”

冥域之主不仅让阎溟踏进了冥域的大门,还收他为徒,将冥域最诡秘的邪魅神功教给他,阎溟天生奇才,武学造诣突飞猛进,以至于后来杀死了自己的师父。

“我现在杀了你,让你的懦弱不被世人耻笑。”这是阎溟在动手杀死自己的师父前对他说的话。

师父,你没有勇气做的我会做给你看,这世界本就应当让强者优先享用,那片富饶的土地终将成为我的东西,那些道貌岸然的中原人都将成为你的陪葬品,阎溟对着师父的画像在心中说。

屋外,南宫洛洛正站在门口,那两个守门的面无表情的双胞胎姐妹让她浑身不自在,她面­色­十分担忧,每次阎溟心情不好时都会来这个房间,从房间出来后心情会更不好,运气不好的侍卫侍女难免会死两个,南宫洛洛提前死在这里,如果自己求情的话说不定能救一两条人命。

“叫漆来。”屋内传来阎溟冰冷的命令。

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人领命,像木偶一样麻木地去执行阎溟的命令。不多时,便领着漆回来了。跟在阎溟身边,南宫洛洛时常会见到漆,对这个不会说话的杀手,南宫洛洛心里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在中原埋的几个眼线被人杀了,肯定是薛晴那女人告的秘,从她没了武功我就看她越来越不对劲,她躲到少林寺去了,你去山下守着,等她下山就把她给我抓来,我要亲自审问她。”阎溟皱着眉头吩咐道。

漆点点头,闪身像风一样消失不见。南宫洛洛的脸吓得刷白,她记得薛晴,是给过她药的灵禹派的女侠,竟然是冥域的人,箫归应和她走得很近……不知道要不要紧,南宫洛洛握住自己胸前的黑玉,但愿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在少室山时,流萤得到禅空方丈的允许,在藏经阁中翻查各类古籍,寻找有关借尸还魂的讯息,竟没有半点有用的字句,看起来世上并没有这样一门功夫。禅空方丈也说自己活了八十余年从未听说过有借尸还魂的人,在流萤的百般追问下他才透露,虽然没有听闻真的有人借尸还魂,但确实有个人专心研究此术,后来不了了之,没人知道他取得了多少成果,那个人叫慕岚,是清平乐的老板。

这次下山,流萤的目的地就是清平乐,峒筹跟清平乐有些交情,也许看着师父的面子,能得见慕岚一面得些情报,总归是有了明确的目标,他愿意一试。

清平乐位于湘南偏西的平原,雅致得像农家别苑的名字,却是实实在在的妓院,而且还是个艳明远播的妓院,素有“凡人一入清平乐,纵是神仙也不做”的美句。网罗着上百位从各地搜罗以及从别的青楼挖角来的各赋才情的女子,名副其实的美女如云,一般青楼都有一个自己的头牌,只有在清平乐,各个都是头牌。

流萤一路奔波到了清平乐,和传闻中一样是个莺声燕语景­色­撩人的人间仙境,刚进了大门就有风韵犹存的老鸨蹭过来:“公子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您是想在外面跟大伙一起热闹着,还是老妈子给您找个雅阁?”

“我不爱热闹。”流萤答道。

“公子这边请,老妈子领您去雅阁歇着。”老鸨谄媚地笑着,领着流萤往里面走。

带着流萤到了雅阁,老鸨又问:“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今夜良宵想找几位作陪?”

“你们这里的老板可是叫慕岚?”流萤要先确认一次。

老鸨变了脸­色­:“公子,我们清平乐只卖女­色­,不做那种的。”

“什么?”流萤不解地看着老鸨。

“我们老板虽然貌美,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不老妈子拿花名册来给您看看有合心的没?要是您只好那口,恕清平乐无能为力。”

流萤觉得老鸨是误会了什么,进一步说:“在下流萤,是灵禹派峒筹的徒弟,家师与慕岚老板是旧交,请老妈子代为传话,流萤想见慕岚老板一面。”

老鸨恍然大悟地挥着帕子媚笑:“原来是这样,瞧我想的,公子您先坐着,我这就去通报霍总管去。”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脸皮比城墙还厚,过来看见一整页负分还是震­精­了囧,不知道多抽出来的会不会自己抽回去,编辑过完节才上班,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3╰)╮谢谢补分的姑娘们

今天教师节!大家节日快乐!玩个翻牌子的小游戏,规则姑娘们都知道了吧,沙发姑娘come on吧!

46清平乐之主

清平乐的外围是供客人们玩乐的地方,内院之内是姑娘老鸨丫鬟等人的住处,最深处便是这里的主人慕岚的私人宅院,第一场积雪刚融化,地上铺着一层枯黄的陈草,主人慕岚此刻正在亭子外的草地上,宽松的翠绿袍子不甚整齐地裹在身上,发­色­偏向褐­色­,头发用绸带随便地绑着,要是被定逆师太看见了肯定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说他穿着不得体。

慕岚的眼睛被绣帕绑住,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围着他嬉闹着“主人,我在这里~”“来呀~主人来呀~”“这里,我在这里~”

亭子里坐着另一位美人,正在抚琴,她并不看那几位围着慕岚媚态万千的美人,全神专注在琴上,琴声辗转清丽,沁人心脾,这位弹琴的美人是最近清平乐的红人,原是昌生镇丽春院的头牌,琴艺绝冠,又颇懂文词,深得风流才子们的人气。

戚逢亭得了老鸨的信儿,匆匆赶来找慕岚,对慕岚的糜烂生活他早已见怪不怪,靠近慕岚时被蒙着眼睛的慕岚一把抱住:“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美人。”

“是我。”戚逢亭面无表情地说。

慕岚正想揭开自己眼罩的手默默地垂下了:“你来找我,定没好事儿。”

“有人要见你,是灵禹派峒筹的徒弟。”戚逢亭说道。

“峒筹的徒弟?是男是女?”慕岚问道。

“男的。”

“长得如何?”慕岚露出银荡的微笑问。

“老妈子说是个一表人才的。”对于慕岚古怪的问题,戚逢亭也见怪不怪了。

“好吧,我便去见见这位美人。”慕岚并不掀开眼上锦帕,只抬起一条胳膊,戚逢亭熟练地扶着他,一同前往流萤所在的雅阁。

流萤正在雅阁中等着,他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又时常觉得迷惘,如果从那次剧变以后她就不是她了,那他的这份感觉又怎么算?与她在一起的欣喜感觉要怎么算?迫不及待想要将一切都献给她,想要竭力完成她所有的要求只为看她的笑脸,所作所为与师叔对阎溟的痴心无异,难道这就是动情么。

流萤独自饮茶沉思,心中所想皆是沉重的选择,门外有脚步声,流萤放下白瓷茶杯,注视着紫红­色­的木门。戚逢亭将门推开,站在门口请一身翠绿跟孔雀尾巴似的慕岚进屋,翠绿的衣角先进入流萤的视线,接着是整个人,如同孔雀开屏一样光彩明艳。

慕岚眼睛上还蒙着绣帕,在戚逢亭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对流萤说:“你是那个总蹭我酒喝的酒鬼的徒弟?”

“家师峒筹。”流萤说道,虽然慕岚形容的肯定是他师父没错。

“是不是你师父又馋我酿的美酒醉怀春了,让你来要一坛?”慕岚笑着问,翠绿的长袖掩至嘴边,姿态柔媚。

“不是,在下这次来找慕公子和家师无关,只因有个问题想问公子。”流萤答道。

“哦?我深居简出,从不涉足江湖,还有我能解答的问题?”慕岚好奇地问。

“有关借尸还魂……”

“我不知道。”刚听到借尸还魂四个字慕岚冷硬地说。

流萤挑眼望着慕岚,每一个不寻常的反应背后都有它内在的原因,显然借尸还魂这四个字刺到了慕岚的某根肋骨。

再追问只会让对方更受刺激,流萤的目光撇向站在慕岚椅子后的戚逢亭,他是这里的总管,与慕岚的关系自然密切,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对,他的嘴角有笑意,那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流萤索­性­喝起茶,不说话了,他可不是来做白工的,想看好戏的人得自己动手出力才行。

戚逢亭果然开口了:“主人,你蒙着眼睛见客实在不礼貌,当心峒筹兄拿这个当借口又白喝你的酒。”

戚逢亭说着去摘慕岚蒙在眼睛上的绣绢,慕岚也没反抗,绣绢摘下露出他泛着青­色­的眼睛,青­色­的眼珠转动着,停在流萤身上,顿住,放大。

“秀秀……”慕岚口中呢喃着。

流萤听到了慕岚轻微的呼唤,疑惑地看着慕岚,又看到戚逢亭嘴角笑意更浓,心中明白了几分,恐怕是自己长得像那位故人吧。

流萤意味深长地看向戚逢亭,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自己做了他钓鱼的鱼饵总该给点回报吧,戚逢亭儒雅地微笑,微微点头,似在向流萤传递信息。

“主人若是不想和流萤公子多聊,不如我送您回房。”戚逢亭假惺惺地说。

慕岚果然拒绝:“不,我想和流萤公子多聊聊。”

流萤微笑,说:“在下只是来求个答案,既然慕公子不知道,我也没留下的理由,在下告辞。”

屋内三个人都看着彼此,安静过后,慕岚开口说:“老戚,你又算计吧,罢了,这次高兴,不与你计较。”说罢走到流萤身边:“流萤公子不如陪我喝几杯,借着酒劲儿我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自当奉陪。”流萤说道,对方既然松了口,他怎能不奉陪。

戚逢亭端了几壶酒上来,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他并未走远,就在门口守着。

这一晚,对清平乐来说是难以抹去的黑历史,一间雅阁着火了,正是慕岚和流萤对饮的那间,还好戚逢亭在门外守着,闻到烟味就冲进去背着慕岚跑出好远,此刻两人肩并肩站着一起眺望冲天的火光。纵火犯正趴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睡觉,婴儿般无害的睡脸,谁能想到他就是这次火灾的罪魁祸首。

戚逢亭和慕岚一起望着趴在石头上睡得安然的流萤。

“他不是秀秀,秀秀从来不放火。”慕岚说。

戚逢亭点头,难得他会附和慕岚的话。

一个在房里无聊的时候,薛晴就临摹经络图玩儿,这经络图要是再画帅点,勉强可以当小黄书看,看得嗨了,她还唱歌:two birds on the tree,making love every day,so many people looking them carefully……

“主持,薛施主念的是经文么?我怎么没听过?”给薛晴送饭的小和尚听见了好奇地问禅空方丈。

“阿弥陀佛,妖星施主终于被感化得开始念经了,我佛慈悲,别让她下地狱了。”禅空方丈双手合十道。

“呦西!又画好一张。”薛晴拿起刚画好的经络图,放到阳光能晒到的地方晒­干­墨汁,阳光下摆了一排经络图,一张比一张画的­精­致,也一张比一张更有人的模样,那柔和的下巴弧线和系头带的方式都很像某个人……薛晴将经络图撕得稀巴烂,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早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就先X后X啊!

达芬奇学画的根基是天天画­鸡­蛋,薛晴为了习内功天天摸门,这门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体,易筋经通过改变经络内息的运行强身健体,门亦是如此,朝朝暮暮的探求已经找到它的弱点,只要一剑下去它就会分崩离析,但她始终没有刺下这一剑,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呢,四处游荡的兴致一点都没有了。

这晚,薛晴已将内力运行至耳部准备应经禅空方丈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却迟迟没听到,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门下的小门被一只抽抽巴巴的老树皮首推开,伸了一只­鸡­腿进来。

薛晴从床上跳下去,蹲在门口接过­鸡­腿。

“吃吧。”是禅空方丈的声音。

薛晴囧了,这情况像电视剧里要被秋斩的犯人死前都会吃一碗红烧­肉­。

“秃驴,你在里面下毒了?”薛晴问道,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Сhā进­鸡­腿,银针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变黑。

“妖星施主,流萤施主下山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禅空方丈隔着门问。

“什么想法?”

“唉,你年纪还太小,你不懂,老衲给你讲一个老衲好友的故事吧,”禅空方丈说道:“老衲的好友早年时想拜入峨眉派门下,怎奈峨眉掌门太死板,不肯收男弟子,老衲的好友不肯放弃,一直在峨眉派哀求掌门,没想到峨眉掌门是­阴­险的人,将老衲的好友骗进少林寺,还逼他剃了度。”

什么好友的故事!分明就是你的自传吧!薛晴就奇怪这样六根不净的人怎么会的和尚,根本就是你这­色­胚总­骚­扰峨眉女弟子被峨眉掌门踹来当和尚的吧!

“圣僧,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可不当和尚!”薛晴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人生在世,几多不如意,老衲情场不顺,看尔等小辈闹来闹去的就心烦。”禅空方丈说着打开了那扇该死的木门。

数月来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薛晴有一种快要成仙的感觉。

“妖星,跟老衲来。”禅空方丈说道。

薛晴提着剑追上去,跟着禅空方丈到了一处佛塔前,佛塔前鎏金的大牌子上写着“十八”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这段感情纠结是必然的,姑娘们挺挺就过去了,流萤的忠犬属­性­不会变,我写在文案上的东西一定会贯彻到底!

关于原著的男女主,知道好多姑娘看他俩不顺眼,但是主角的光环还是要给的,两个人的故事发展还是要配合一下两人的­性­格,要是随便把他俩写得又SB又命衰,不就跟原著中薛晴受到的配角待遇一样了么,毕竟这本书的立意就是配角太可怜了,希望姑娘们能理解下我的难处

剧情的发展总不能顺着每一个人的心意,不管负分还是零分,我会按着既定的大纲写下去,我不能突然就让原著男女主死掉了,也不能让薛晴立刻天下无敌,真的请姑娘们见谅,不能让你们看得开心很抱歉

半夜家里人都睡了,打字很扰民,今天的评论先不一一回了,谢谢大家,鞠躬

47十八铜人...

流萤眼前是一片虚幻的白茫,薛晴的影响在白雾中渐渐明朗,奇异的电流在体内蹿动,心中**难耐,急切地渴望与薛晴更多的肢体的碰触,薛晴的身体遂着他的愿望,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每一寸相贴的肌肤都挑动着他内心更多的火焰,内心的火让他更热更难受,明明是与他一样温暖的身体在他看来就像救命的冰块一样。

流萤紧紧抱住薛晴的身体,怕她挣脱似的用着力,薛晴就像木偶一样任由他抱着。冲动埋葬了理智,湿润的­唇­贴上薛晴的肌肤,从耳廓开始描绘着薛晴的形状,双手滑至薛晴腰间,扯开腰带,将外面的罩衫整件扯去,白皙的双肩晃着流萤的眼睛,抹胸中的若隐若现像吸引猛兽的白兔。

流萤俯□,将薛晴压倒在那片柔软的白茫中,细细亲吻着抹胸之上的肌肤,撕扯着拽下薛晴的裙子,吻上更柔软的地方。贪婪的吮吻,手也不得空闲,在薛晴每一寸露出的身体上游走,身体紧紧地相贴,不断地索取,膨爆的快感让身体极大地满足,如霖露滋润着焦烤的大地,没入那片白茫的虚空……

梦醒,流萤揉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宿醉的感觉很难受,想到刚才的梦,流萤脸上一阵发烫,从脸盆里捧起冰凉的水不停地往脸上泼,一定是昨晚的酒里有催|情的东西才让他做了这种梦,脸上还挂着冰凉的水珠,脑中浮现着薛晴的笑脸,是她!以前师叔从不会这样笑!

“流萤公子,您醒了,”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小丫鬟进屋对流萤说:“我家主人吩咐过,您醒后请您到花亭一见。”

“恩,麻烦你带路吧。”流萤回道,关于昨晚的酒,他还要兴师问罪一次。

流萤跟着丫鬟到了花亭,满身翠绿的慕岚正像孔雀一样半躺在花亭的石椅上,若他是个女子,定是个艳煞四方的美人,只可惜他是男子,还是个古怪的男子,想起昨夜两人对饮的情景,流萤身上很不痛快。

流萤坐到慕岚对面,慕岚懒洋洋地给流萤倒了一杯茶。

“流萤公子,昨夜睡得还好吧?”慕岚饶有兴趣地问,眼眸如星,声音媚气撩人。

“不太好,慕公子酿酒的材料很特别吧?”流萤回答。

“呵呵呵,昨晚给公子喝的是我独家秘酿的美酒醉怀春,‘地情’有催|情的功效,在调配春(河蟹)药时经常用到,我无意中发现用它来酿酒别有一番滋味,你师父极爱我的醉怀春,总变着法儿来我这儿蹭酒。”慕岚巧笑盈盈地说。

“我与家师并不相同,慕公子要记得这一点。”流萤冷淡地提醒道。

“流萤公子莫生气,你喝醉后烧了我一间雅阁,这样就算我们扯平了。”

“何来扯平?我不记得的事从不认账,慕公子若想赔礼,就依照承诺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研究过借尸还魂之术?”流萤抚弄着茶杯问道。

慕岚苦笑:“还说和你师父不像,不讲理的地方倒一模一样,我确实花了数年的心血在此术上,此事我一直是秘密进行的,你既然会知道我,一定是有高人指点,骗你也没意思。”

“结果呢?”流萤急切地问。

“结果是,我发现,”慕岚身子俯在桌子上,凑近流萤的耳朵说:“这世上根本没有借尸还魂这门武功。”

流萤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能感到慕岚并没有说谎,还是不愿相信:“我不信。”

慕岚笑了一下:“你这点和秀秀很像,秀秀也总不相信我说的话。”

“漠荒呢?去漠荒找了么?”

“大江南北,费尽心力,能找的能做的都去尝试了,结果正如你看到的,我失败了。”慕岚嫣然一笑。

这样的答案让流萤苦恼又是他早就想到的,如果真能借尸还魂,漠荒又怎会在大战中惨败,若是真没有这门武功,难道他错怪师叔?不可能,他的感觉不会错的。

“流萤公子,冒昧问一句,你想打听此术是为了女人?”慕岚问道。

“你是为了男人?”

“嘿嘿嘿,死相,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慕岚说着手指就要去勾流萤的下巴。

流萤面上淡淡地笑着,手已握上腰间的素问剑。

“流萤公子!剑下留情!”戚逢亭从远处高喊着以轻功移至亭中,纸扇展开挡在两人中间。

“老戚,你怎么又来了,我们清平乐的生意冷清到如此空闲么?”慕岚反而嗔怪地说。

“主人,朋友徒不可戏,你收敛着点,流萤公子腰间的剑也不是吃素的。”戚逢亭回答。

慕岚又娇笑道:“开个小玩笑,流萤公子别介意,实在是看到公子情不自禁。”

流萤也微微一笑:“无妨,早就听说清平乐的主人虽做的是美女如云的营生,好的却是男­色­,流言偶尔也有真的时候。”

说话间,流萤感到脸上一点冰凉,仰头看天空,片片雪花稀稀零零地落下。

“下雪了,回屋吧,你受不得冷。”戚逢亭对慕岚说,慕岚伸出手,由戚逢亭把他拉起来。

“流萤公子,若你心中有迷惘,不妨到镜湖边看看,我的镜湖是有魔力的活。”慕岚说着给流萤指了个方向,然后在戚逢亭的搀扶下回屋子去。

流萤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两行脚印,果然是虚假的传闻么,他翻遍了少林寺藏经阁的古籍都没有提到的东西,真的是不存在的吧。

薛晴站在塔前,仰望着金碧辉煌的佛塔,你妹!有钱把房顶都镀上金,出门就不能带点盘缠吗!

“阿弥陀佛,老衲听妖星整日唉声叹气的实在心烦,妖星可是想慧萤了?”禅空方丈双手合十问道。

薛晴斜了眼睛:“你说呢,你不是得道高僧么,掐指算算。”

“阿弥陀佛,老衲本想告诉妖星一个让慧萤回到妖星身边的法子,妖星态度恶劣,还是算了。”

薛晴抓住禅空方丈的袖子就往眼睛上抹:“小的错了!秃驴不记小人过!这次饶了我!下次不敢了!”

禅空方丈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谨慎地看了看上面有没有蹭上鼻涕:“妖星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来来来,随老衲过来。”

禅空方丈领着薛晴将佛塔的大铁门打开:“这里面是少林寺的十八位­精­武弟子,等你打赢他们再来跟老衲说话。”禅空方丈说完一脚把薛晴踹进塔内,轰隆关上了大门。

塔内无阳光,周围点了一圈红蜡烛,烛光足以让薛晴看清周围物体,十八个光膀子全身金光灿烂的和尚正以经典的叠罗汉造型站在自己面前,薛晴的手紧紧握住青云剑的剑柄,现在什么情况?十八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盯着一个弱质女流?一个未婚女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十八个颜­色­俗气的大老爷们?这场对峙太不公平了,在数量上薛晴处于绝对劣势,在质量上似乎也不占优势。

“佛门禁地!擅入者死!”十八张嘴异口同声地喝道,那个“死”因为回音不断地重复着,颇有气势。

薛晴鄙视地看他们,她这叫擅入?明明是被他们家方丈背后偷袭踹进来的,弄的跟那种最容易死的反派似的,虽然禅空方丈确实不正派。

“喝!”十八铜人大喝一声,罗在上面的铜人都翻身下来,站成一排围观薛晴。

薛晴后背紧紧贴着墙,以免腹背受敌,剑已出鞘,横在身前,十八个铜人都摆好架势,薛晴出剑,剑尖从地上刮过挑起地上的灰尘,十八铜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朝薛晴伸出了拳头,残花剑法擅攻也能守,那些擦着金粉的贵气和尚赤手空拳也敢抵挡薛晴的青云剑,钢筋铁骨,这些和尚肯定都学了易筋经,薛晴放缓攻势,易筋经最大的教育意义是告诉大家不要硬碰硬,细心观察然后猥琐地爆菊才是硬道理!

常看动物世界还是有好处的,猎豹怎么抓羚羊?从最弱小的下手,薛晴也盯上了个子最矮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小和尚,薛晴追着小和尚穷追猛打,十八铜人除了每一个都身怀钢筋铁骨的绝技,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彼此互相配合出的阵型,捏了软柿子果然阵型松散了许多,但薛晴仍然很吃力,少林寺的十八铜人传承了几百年,不是当玩具摆着的,薛晴能感觉到十八铜人对自己也没出尽全力,并没有照着自己的要害攻击,至少他们没踹自己肚子,以礼还礼她也不能踢他们JJ。

就在薛晴的剑要架住小和尚的时候,一个大和尚突然冒出来挡在她眼前,薛晴见势不好急忙回身,大和尚双手合十对薛晴说:“阿弥陀佛,妖星施主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3╰)╮谢谢yun姑娘的霸王票

来段小H滋润下­干­枯的大地,小小地试探下河蟹,看有几个小框框

终于赶在12点前码完了,想起一个小笑话

A:你为什么猛喝牛­奶­

B:这牛­奶­13号就过期了,今天12号,我得在12点前喝完

上次小游戏的沙发姑娘不见了,没有翻牌子,我就自动写了个白昔尘的小剧场:

在冥域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女人的房间,白昔尘走到门口,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脂粉味掩盖着淡淡的血腥味。

“呦,这不是仙医吗?带着妾身要的东西回来了?”屋中的女人轻盈地移步到白昔尘身旁,靠在白昔尘身上,身若无骨,媚态万千。

“泪姬,你太沉了,我经不住。”白昔尘面无表情地说。

“咯咯咯,”叫做泪姬的女人媚笑着离开白昔尘的身体:“妾身又忘了,你身子比小姑娘还娇弱。”

“我没找到雪山冰蚕,只找到它的粪便。”白昔尘说着掏出纸包递给泪姬。

泪姬狐疑地接过纸包:“仙医你在耍妾身么?”艳红的指甲嵌进纸包,隐约透着杀气。

“雪山冰蚕只吃雪莲的花蕊蜜汁,其粪便能解百毒,对驻颜也有奇效,将它研成粉末与珍珠粉一起服用既可。”白昔尘不急不慢地说。

泪姬妩媚一笑:“既然仙医这么说,妾身就信了,许诺仙医的东西稍后妾身派人送去。”

“恩,白某先告辞了。”

白昔尘转身欲走,被泪姬拦住,女人如蛇一样的腰肢缠上他:“仙医,你真的不多看妾身一眼么?你不好女­色­,莫非你好的是……”

“常摆弄药材的人多不愿与美人为伍,灵芝人参都其貌不扬,美如曼陀罗却是有毒的,你最好别在我身上靠太久,我在衣服上抹了毒粉。”白昔尘淡然道。

泪姬果然迅速从他身上弹开,脸上媚笑不减:“仙医你自己也不是灵芝和人参,这世上会把毒粉当香粉用的人恐怕不多吧。”

“平日里我是不喜欢随便用毒的,伤手,像你这样专喜欢到曼陀罗上采蜜的蝴蝶也不是很多。”白昔尘出了房间,将门带上,房里隐约是泪姬让人酥麻的笑声。

“公子!”一直在门外等着知秋忙跑到白昔尘身边在白昔尘身上一阵乱摸:“还好还好,胳膊和腿都还在。”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白昔尘无奈地说。

“能不紧张吗,每次你去找她我都怕的要死,谁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发起狂来。”

白昔尘看了一眼泪姬的房门,这朵是连采药人都不会去碰的,她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48师侄归

薛晴满脑袋都是问号。

那和尚又说:“午膳的时辰到了,施主也和我们一起用膳吧。”

小和尚很机敏,屁颠屁颠地从供桌底下拉出两个大食盒。

薛晴还是傻愣愣地站着,和尚说:“施主不要拘束,主持方丈已经走了,我们何必再费力打下去。”

“你们……装模作样给秃驴看?”薛晴怀疑地问。

大和尚豪爽地拍了薛晴肩膀一下:“大家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十八个金光灿烂的和尚围成一圈坐着,一人手里舀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薛晴还是站着,没加入他们。

“施主姐姐,你不吃么?”被薛晴打得灰头土脸的小和尚抬头问薛晴。

“我不爱吃馒头……”薛晴说,其实她是怕馒头里有毒,以禅空方丈的为人,他坐下弟子很可能兵不厌诈。

“早说啊,大家都不是外人那么客气­干­啥,慧诗,给妖星施主那点别的吃的。”又一个大和尚吩咐那小和尚道。

“诶!”小和尚应了一声,从食盒里端了个盘子小跑着送到薛晴面前,盘子里装的竟然是……饺子!

“你们伙食挺好的。”薛晴泪流满面地说,舀出银针在每个饺子上都扎了一下。

“每次收到各庙送来的香油钱,主持方丈都会扣下一半,剩下的都给我们做伙食费,我们方丈人很好是吧?”一个半大的和尚说。

薛晴颦眉,这叫做贪污的吧,还贪得无所畏惧,举头三尺有神明,下雨天不能跟禅空方丈一起走,容易招雷劈。咬了一口饺子,薛晴发现还挺好吃,芹菜猪­肉­馅的……猪­肉­!惊得薛晴一口吐掉:“这什么馅儿啊?你们怎么吃这个!”

“主持说这是芹菜人参馅儿,主持对我们可好了,我们寺里经常吃人参。”小和尚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说。

什么人参!这玩意不叫人参,叫­肉­啊!秃驴你怎么欺骗这些纯洁的和尚管­肉­叫人参啊!薛晴说错了,禅空方丈不会招雷劈,他会被天降陨石直接砸到**上!

“你们真的认输了?真的认输我可要走了?”吃饱肚子,薛晴提剑说。

“阿弥陀佛,施主慢走,切忌要装得疲惫些,省得主持生疑。”大和尚双手合十对薛晴说。

薛晴抓了一把灰,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走出塔,外面正在下雪,薄薄的一层铺在地上,正如流萤走的那天一样,老秃驴最好别是骗她的,不然她真的会发飙在少林寺大闹一场。

塔外有个小和尚正在等她:“妖星施主,住持吩咐过了,请跟我来吧。”

薛晴跟着小和尚到了禅空方丈的住处,他妹的!少室山其他建筑都低调地充满着佛法的气息,怎么他的住处弄得跟宫殿似的,是从麒麟阁穿越来的吧!

“小和尚,你们要是起义就找峨嵋派和武当派,他们一定会支援你们。”薛晴对那小和尚说。

“妖星施主说笑了,住持说他在床上等您,请您进去吧。”小和尚说道。

薛晴突然不想进去了,如果是流萤在床上等着,她肯定饿虎扑食冲进去,同样的动作换一个人来做还真让人心中掀起层层波浪。

禅空方丈果然是在床上等着,袈裟挂在一旁,穿着土黄|­色­的和尚服躺在床上看书,他这样安静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佛门圣僧的架势,可一张嘴就什么形象都毁了。

“妖星,坐吧。”

“谢谢秃驴。”薛晴说道,坐到椅子上。

“没踹疼你吧?”禅空方丈慈祥地问,脸上可一点没有关心的表情。

“答应我的事告诉我,我就不疼,不然我就踹回来。”薛晴回答,还要假装自己很累,踹不上气。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老衲看妖星你极有慧根,不如遁入空门,待老衲百年之后就将少林住持的位置传给你。”禅空方丈说道。

“不用了,我没你想到的那么有慧根……”薛晴回道,太逆天了吧,真没把她当女的?一个女的当什么少林住持啊!如果注定没有x福,她宁愿当峨眉掌门!

“唉,你有亲手阻断了去西天极乐的道路,老衲感化你还不够深么?”

“快告诉我让流萤回到我身边的方法,不然我会刺得很深。”薛晴动了动腰间的青云剑。

禅空方丈掏出一瓶药给薛晴:“慧萤是从漠荒捡回来的,为防止他将来叛变,老衲给他喝了毒药,每月发作一次,要及时吃解药,不然就肠穿肚烂而死,现在老衲将解药交给你,就等于把他的命交给你,你让他做什么,他自然会做什么。”

薛晴看着手中平淡无奇的药瓶:“真的假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反正对你也没损失,我已写信将解药转手一事告知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了。”禅空方丈说道。

薛晴将解药收起来,如果是真的当然很好,是假的对自己也没有损失,只要看流萤会不会真的来找她就知道了。

看到薛晴脸上欣喜的表情,禅空方丈叹道:“老衲当年也是对师太如此一往情深,师太一直不肯领老衲的情,便只有将希望寄予你吧,但愿你好自为之。”

“多谢秃驴成全。”薛晴欢喜地谢道,阎溟能用强x把南宫洛洛留在自己身边“日”久生情,她也愿意放手一搏,欲求不满的女人没在怕什么的!人类已经不能阻止她了!

飘零的落雪中,流萤一个人走到慕岚所说的镜湖,平静的湖面让看的人心境都变得平稳,湖边有一棵巨大的芙蓉树,因着季节的变迁已经落得光秃,只在树上刻着一行大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下山前,禅空方丈的那句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老衲只问你一句话,如果连她也不在了,你是不是真的舍得?”

正是因为舍不得才更怕面对她,早晨的梦更让人心慌,自己这是入魔了么,将她一个人留在少室山果然还是不放心,急切地想奔回她身边,看她是不是平安无事。

一只胖乎乎的小鸽子呼哧呼哧飞到流萤身边,流萤抓住鸽子,拆下它脚上的信,是禅空方丈寄来的。流萤将信读了一遍,揉成团扔入湖中,如此倒也是个好办法,最主要的是有个台阶能让自己回到她身边了吧,自己就像被蜘蛛捉到的萤虫一样,陷入网中怎么也出不来了么?

薛晴在少室山又呆了几日,还没等到流萤就接到茧蝶的来信,让薛晴速回灵禹,峒筹病危。接到此信,薛晴哪还敢拖沓,火速收拾了行囊,跟禅空方丈打了招呼就急忙往山下跑。

到了山下,从马厮里牵出小白马往官道走,小白马哼着气,总试图咬薛晴,还好薛晴早有准备,带了一捆胡萝卜,走一会儿就喂一个,总算哄得马大爷心情好点了。还没走到官道,薛晴牵着马停下,空气中有着隐隐杀气,薛晴的手握在青云剑的剑柄上,警惕地感受周围的气息,四周只余风声,突然斜后方肃杀之气肆起,薛晴回身拔出青云剑,清晰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的同时一股力道让她后退两步,视线中,一个男人手握匕首,面无表情,双目也如同木偶一般不含感情。

“漆。”薛晴惊异地叫道。

漆将匕首的锋刃瞄准薛晴,一步步逼近,阎溟下的命令是活捉,他便没有直接对准要害,这段时间不见,薛晴的武功大有进步,想将她毫发无损地活捉颇有难度,那便割了她的筋脉吧,还能防止她在回去的路上逃跑,阎溟只说要活的,可没管猎物活的怎么样,漆这样想着。

薛晴也将剑锋对准了漆,是阎溟让他来的吧,杀自己?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薛晴皱着眉头,如果来的是安螺,她还能问两句,漆不会说话,问他也不会回答。厮杀再所难免,漆冲过来,动作极其敏捷,出手狠辣,薛晴以剑抵挡,步步后退,白马受惊,阵阵嘶鸣。

薛晴找到机会,残花剑法朝漆刺去,漆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速度极快的残花剑法下也能躲闪自由。漆徒手夹住青云剑,将薛晴扑倒在地,手中匕首朝薛晴的手腕刺下去,薛晴收起手腕躲过匕首,一脚踹中漆的腹部,漆翻滚到一边,顺势在薛晴肩膀上划了一道口子。

薛晴站起来,手中仍紧握着剑,顾不得肩上的伤口正往外渗血,亏自己还在他溺水的时候捞过他,当时直接淹死他好了!漆又攻向薛晴,薛晴正要接招,漆的匕首被一把纯白无纹的剑挑开,剑尖画着弧线化解匕首的力量,韧­性­地一震与匕首分开,剑的主人抓住薛晴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已不是第一次站在他身后了,素衣长衫,无甚点缀的一身,如手中的素问剑一样洁若白玉。

恍如梦幻一般,薛晴轻轻唤道:“流萤。”

49病故

漆和流萤两人对视着,这种场面叫什么?两男争一女?薛晴识相地站在流萤这边,漆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他的想法,他与流萤一动一静,正是相反的两门武功,再快的速度在流萤柔缓的剑法下都成了摆设,漆仍是没有表情,薛晴提剑与流萤两人一同夹击漆,漆闪身躲过,站得很远看着两人。

“抓活的,我要拷问他。”薛晴在流萤身后说道,虽然漆不会说话,可以写字嘛,他是阎溟手下六道主之一,肯定知道很多冥域的秘密。

流萤点点头,剑锋一转又与漆缠斗,缓慢的剑路散发着剑气,漆矫捷的身手被逼得没有用武之地,交手数十招仍没分出胜负,漆做了个英明的决定-撤。漆的刺杀可以被躲过,漆的逃跑没人抓得住他,如同鬼魅一样突然显形又隐遁而去,要不是薛晴的肩膀还在滴血,仿佛他从来没来过。

“我算记住他了,还给我留点纪念品!”薛晴咬牙切齿地说,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想把伤口绑住,自己单手绑实在很不方便。

流萤不动声­色­地拿过布条,帮薛晴绑伤口,两人离得如此近,几乎要额头碰着额头,薛晴偷偷地,可以看到流萤颤动的睫毛,有一种吻上去的冲动,悲剧,自己还没到那岁数吧,怎么如狼似虎的。

“先这样吧,等到了镇上,找店家要碗清水帮你清理了伤口重新再绑。”流萤说道,久违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让薛晴心里痒痒的。

“你不生我气了?”薛晴问道。

“生气?”

“不说我是借尸还魂的妖怪了?”

流萤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

薛晴不高兴地哼了一口气,说道:“老秃驴跟你说了吧,解药在我手里,你最好放老实点,不然我就倒掉。”

流萤还是微笑:“是,我从不敢违逆师叔的意思。”

这声师叔如今听着有讽刺的感觉,薛晴把白马的缰绳塞到流萤手里:“既然你伤已经好了,赶马车还是你的活儿,走吧,我们去镇上。”

薛晴跳进马车,靠着木板坐着,与流萤只隔着车厢几厘米厚的木头,这种感觉,在失而复得后更强烈地­干­扰她的内心,原来这些并不是平白无故会让她永远拥有的,她随时可能失去,老天爷你真的很可恶,既然要维护得如此艰难,就别让她得到的那么容易啊,这样的落差让人很想对你竖中指!

不知道峒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峒筹,心中又是一阵难受,虽然是个酗酒脏兮兮不讲理的混蛋,偶尔还是会有师兄的大哥样儿,从麒麟山走时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心理准备,正如峒筹自己说的,江湖不是个让人颐养天年的地方,十五年前的那批前辈掌门病死的病死,战死的战死,已经所剩无几,像禅空方丈和昆仑宫主这两人一样活得久的毕竟是少数,病死已经算非主流得死法,一入江湖,早就有了死后无人裹尸的觉悟。

流萤还不知道他师父的病情,茧蝶不知道薛晴与流萤分开的事儿,直接寄信给薛晴,薛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和流萤开口,比起自己这个穿越来的,流萤和峒筹相处的年岁更多,感情也更深。总不可能不说的,这一路还要给他心理准备的时间,薛晴缓缓开口:“流萤,我们要赶回灵禹,二师兄他……不好了……”

车厢外挥马鞭的声音停顿了,寂静的气氛,然后是流萤平淡的声音:“恩,我们从官道直接回去。”

薛晴摸着被自己扯坏的衣袖,她还是和这些自幼就闯荡江湖的人不一样吧,将想法全部隐于内心,冷暖自知,这是被江湖磨练出来的保护壳,有点羡慕,也有点心疼。比起自己每天上课发呆的十几年,流萤的过去一定经历了更多风雨,薛晴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手里摆弄着禅空方丈给的解药,未来和这江湖上的其他东西一样漂泊,是喜是悲,听天由命吧。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灵禹山,也不用山下弟子领着,两人急匆匆地上山。孙放正等着他俩,领着两人去了峒筹的房间,满屋子都是中药味,峒筹躺在床上,茧蝶和方云守在传边,方云的眼睛又红又肿,茧蝶却是一脸平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峒筹。

“二师兄!”“师父!”流萤和薛晴一起跑到峒筹床边,床上的人看起来和分别时没什么两样,无神的眼睛出卖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体内。

“咳……丫头……你把早晨的来信再跟你姑妈说一遍。”峒筹虚弱地声音说。

茧蝶点点头:“昆仑宫已经同意缔结武林盟的盟约。”

薛晴惊望向峒筹,这意味着整个中原都纳入武林盟的统辖,武林盟它真的成立了吗,虽不知峒筹用了什么方法让昆仑宫改变主意,他真的做到了。薛晴握住峒筹的手,笑着:“二师兄,你成功了!”笑着眼睛却疼了,成功了又怎么样啊!他要死了啊!

峒筹的手拍拍薛晴的头,“你不要哭……我还有话要说……”说着勾手让流萤也一同靠近聆听:“该谢谢老天爷……咳咳……一直没被他们发现我的病情……我死后就说我是遇刺身亡吧……咳……嫁祸给冥域……也能让其他各派多出些力……从十五年前征战漠荒开始……咳咳咳……灵禹派就负责指挥……师姐年纪大了……师妹……你……要继承下去……”

“流萤……咳咳……”峒筹又唤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素问……传给你……你要好好……擅用它……师妹你也要……保护好她……我的遗愿……你们两个会帮我完成的对吧……再多的……咳咳……我也没力气多说了……我都交待了丫头……咳……告诉你们……”

“二伯父,你安心吧,我都记得。”茧蝶说着将峒筹的眼睛蒙上。

“咳……还没死呢……”峒筹怒道。

大家都嗤笑了一下,随即又变成更深的静默,再美好的送别也是送别,就算陪着他笑,就算想说好笑的事给他听,笑出来确实异常难看的嘴角。

“然后呢,那老秃驴真的给我取法号了,他要叫我慧晴,你说少林寺的僧人不会全是慧字辈吧……”想要笑着讲给峒筹听,说着说着眼睛却一片朦胧了,空气未免太湿润了吧,睫毛上都沾了水。

子夜时分,峒筹走了,脸上的笑未减半分,黑眼圈还跟烟熏妆似的,却是再也不会睁开了。方云再也忍不住,扑在峒筹身上哀嚎,她是灵禹派的大师姐,却白发送黑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师弟,她本就不是定逆师太那种能将一切都隐于心的女人,泪一旦决堤,就无法遏止。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没有哭,茧蝶和流萤,茧蝶并不想哭,在她心中死亡本身并不是多可怕的事情,爹死时是笑的,娘死时也是笑的,天人两隔的悲伤只是在惩罚还试图挽留的活人罢了,她不想挽留峒筹,所以她不哭,峒筹已经做到了他想做的事,虽然没时间对付冥域是个遗憾,已无碍他被称为一个英雄,他笑着走,她便笑着送他。

死,在流萤眼中就如同看人喝了一杯茶一样平常,在漠荒遍地荒尸的时候,他就已经什么都见过了,唯一的区别是这次死得人与他更亲近些而已。那些在漠荒的征战中死的人,无一例外都表情痛苦到扭曲,笑着死去的峒筹在流萤眼中是新鲜的,与峒筹师徒情分多年,峒筹在没喝酒的时候会如此会心地笑还是第一次,这是完成了心中所想的满足吧。

峒筹本是想在岣嵝山安安静静离去的,耐不住方云知晓他的病情后硬是把他拉回灵禹调理,正好也借灵禹掩饰自己久病­干­枯的身体。他早就交代了茧蝶,死后他不想葬在灵禹山的后山,他想回岣嵝山去,至于原因,他没说,大概那里有段难忘的记忆吧。

将峒筹敛入棺材的第二天,茧蝶单独找薛晴谈谈,这几个月她的改变着实很大,有种脱出少女变为女人的感觉,漂亮的眉宇间还是稚气未脱,气度却带着成**人的风味。

“姑妈,二伯父说武林之中只有你最适合接他衣钵,你会帮二伯父完成遗愿的,是吧?”茧蝶问道,眼睛依然明亮得如同星星一样。

“这个……我还没想过。”薛晴回答,以前她是帮过峒筹,但让她一个人独挑大梁,她还没那种觉悟:“除了我,还有很多人,箫归应也很好。”原著中不就是箫归应成了武林盟主么,这一次也让他来当好了。

“昆仑宫不允,征战时麒麟阁因为分裂功劳有限,只有灵禹的人,昆仑宫才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姑妈!”急切于不想让峒筹的努力变为泡影,茧蝶哀求道。

“让我再想想……”薛晴犹豫着说,突然让她下这么大的决定,她也很为难。心中的难处该找个人商量商量吧,人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流萤,有些人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地渗进你的心里,你快乐的时候不一定想到他,当你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会第一个想起他的样子,这,就是依赖吧。

作者有话要说:JJ一直抽个不停,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更新,有姑娘过生日,不管乃们能不能看见!不管小掬花是不是转个不停!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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