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心突突的跳个不停。随即立刻蹲下来:“喂,禄靖羽,你、你、你……”
禄靖羽全身僵硬的躺在那儿,丝毫不能动。就在我茫然无措之时,忽然发现他的眼睛正焦急地盯着我。
“你,被点|茓了?”我睁大眼睛,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眨巴一下,似乎也在表示他没什么事。
我舒了口气,一股脑儿地坐在地上——吓死我了……可又紧张起来。
谁,点的……我本能地望向鬼斧
“你?”我不确定地问。
“小子,不错嘛,看得出是我的手法?”鬼师傅笑嘻嘻的道。
“请您解|茓。”我站起来行礼道。
“不行。”回答的倒也是斩钉截铁。
“为什么?”我诧异。
“你得先答应我个事儿。”鬼师傅竟卖起了关子。
我无奈地望了望禄靖羽,又望了望鬼师傅——前者用眼神示意我不可贸然答应,后者则用着无比纯真的目光缠绵地瞧着我。
我不禁寒意四起:“那请您先说说看?”
“你先答应。”
“您先说。”
“答应。”
“……说。”
“应。”
“……”,又不是在玩省字游戏……我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了。”
鬼师傅仿佛像一个刚刚抢玩具成功的小孩子一样跳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既然你想做我的徒弟,当然该尽一尽孝道,就在我这儿住上半个月,陪陪我这孤单的老人家吧。”
“你孤单?你须要人陪?我看你每天都过得蛮有滋味的……”我狐疑地看着他。
鬼师傅阴森森地瞄过来:“你还要这小子活、吗?”
“啊?要的要的……”我赶紧赔笑,“师傅,您老人家当然要人陪的啊,就让徒弟我好好的陪您……”我黏糊糊地凑过去,“可为何要半个月啊?”
“你得补偿我的损失。”
“您损失什么了吗?”我奇怪。
“我巴巴等了你半个月……”鬼师傅轻盈地走到禄靖羽身旁,随意拍了几下,又情意绵绵地望了我,“我那颗热情的心……伤透了……”
(恶寒阵阵啊……)
半个月里,我的日子没有安生过。采完药就去洗,洗完再去捣,捣完再去熬,熬完再去搓药丸。“师傅,您老人家不是玩丝竹和兵器的么……”我抱怨。
鬼师傅横了我一眼:“你可以不搓了。”我还没来得及振臂欢呼,他的后一句话又给了我一记重锤:“去劈竹子、挑水。”
……
禄靖羽自然恪守职责,帮我干了大半的活,可还是累得我腰酸背痛,晚上倒床就睡,白天再勤快地爬起来——是被鬼师傅打起来的,而禄靖羽每次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他给点了|茓。
“你不是水域数一数二的吗?”今天鬼师傅突发奇想要吃烤鱼,于是我的“师兄”萌(上回见到的那个小弟子)领着我们到后山的冥湖钓鱼。眼下,我和禄靖羽正百无聊奈的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
“恩,怎么了?”禄靖羽已猎到数条,技术真是……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总是被师傅制住啊?”我将鱼竿一丢,“怎么办啊,一个月都过去了,我还没怎么玩呢。”
“鬼师傅说是你在这儿呆半个月,明天不就可以走了吗,到时候你就能到处玩了。”禄靖羽利索地一收竿子——又钓到了一条。
我懒洋洋地躺在石头上,伸了伸腿脚:“喂,你还没告诉我呢……”
“什么?”
“你怎么老是被制住啊……”我满脸郁闷。
“师傅的功夫是深不可测的,只是他老人家早已归隐,不喜露风头,当然很少人知道啦。”萌从小林子那边提了一筐子果子出来,“师弟,别偷懒,你看小羽多能干。”
“呵呵……小、羽?小、羽……”我笑到内伤,在石头上翻来滚去。想起那日,鬼师傅问起禄靖羽,我怕泄露了身份,单只报了一个“羽”字,师傅为了不失身份,便喊他“小羽”,结果便发展到萌这个“师兄”也这么喊了。而我,怎么听怎么别扭,尤其每每在看到禄靖羽一脸黑沉的时候,我更是笑得直流眼泪花子。
禄靖羽板着脸扶起我:“别乱滚,小心掉下湖里去。”
“师弟,你怎么一条也没钓到。”萌瞅了瞅我空荡荡的篓子。
“别叫我师弟,我比你大。”我想也不想就给了他脑门一巴掌,“叫师兄。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没记性。”
萌的脑门顿时红了一片,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师傅说过辈分应明晰……”
“甭管他。”我喜滋滋地捧起禄靖羽的鱼篓,倒了一半进自己的娄子里,“好,收工!”
一路上秋色幽幽。
“啧,想不到师傅的住处这般的雅致啊……”我信手采摘着花草,“当初师傅带我来这儿采药,可让我吃惊不小啊。后院竟然通到这里……”我身后,是捧着一筐子果子的萌和两篓子鲜鱼的禄靖羽。
“师——兄,你不能帮帮忙吗?”萌挪着步子。
“当然——”我转过头,“不能啦。”我善意道,“既然你累了,咱们就歇歇吧。”
“萌,你说这个洞究竟是干什么的呢?”刚一歇下,我就指着那边的一个山洞问。
“师——兄,你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就问了;你昨天傍晚来采药的时候也问了;你昨天早上来洗衣服的时候还是问了;你前天……”
“等!”我立时止住他的话头,“反正你每次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对吧?”
萌老实的点点头。
“哼,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我欲进洞。
“师兄,师兄……”萌拦住我,“你已经说过不下五十次了。”
“你也拦住我不下五十次了呀。”我不耐烦地揪着他肉嘟嘟的脸颊,“这会儿,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萌皱起了眉头。踌躇片刻:“师兄,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要是让师傅知道了的话,我可就遭罪啦。还有,小羽也必须保证。”
神神秘秘。我点点头,转身对禄靖羽道:“小羽,听到没,不许告诉别人啊。”
禄靖羽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呐,你能说啦。”我郑重地拍拍萌的脑袋。
萌四下里张望着,终于慢慢地道出了那个惊天的秘密——
“这、是一个——鬼洞。”萌认真地道,“进去危险。”
“……”我面无表情,接着便又是一拳打在了萌的脑袋上,“喂,你骗谁呢你。”
“我真的没骗人……”萌抱着头逃到禄靖羽身后,“那个洞,常人进去就会逐渐地呼吸困难,动物也是……若是再久点儿,人是会窒息而死的啊……师傅说是有毒气……”
我停下了追打他的脚步:“那你干嘛说洞中有鬼?”
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因为在那个洞里连火把都点不着啊,再大的火把进去也会灭的……所以我想肯定是鬼在作怪啊……”
无法点火把……难道……不会吧……我又望了望洞口——算了吧,还是明天再来探究吧。
“小子!”刚踏入青庐,一个白瓷碗便丢了过来,“出去那么久,玩什么去了!”
我见怪不怪地接住碗,轻放在桌上:“师傅,我们这不是去钓鱼了么。您偏心。”
“怎么说。”鬼师傅扬起了眉毛,却仍旧安然地喝着茶。
“我们都一起回来的,为什么就只砸我一个人?”禄靖羽和萌也进了屋子。
“因为只有你一个是闲人。”鬼师傅瞪了我一眼。
“谁说我闲着啦……”我变戏法似的掏出方才采的一大把花草来,“咯,龙葵、夏萤草……”
“看来你学得还行啊。”鬼师傅点点头,随手拣着。
“呵呵,那都是师傅您的谆谆教诲啊……”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不知这一个后山竟生着各种不同时节不同地域的草药来……
“哼!”鬼师傅忽地怒火上来,抓着两棵草药,“你不知道流织和黝笙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吗!”
“呃?”我心下暗叫不好,“师傅,我忘了……”
“忘了?”鬼师傅叹了口气,“为医者,必须慎重,顷刻间,便是条人命啊!”
哎?我不由惊讶:怎么今天师傅没有大发雷霆啊……
“你们两个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给我去烤鱼!!!”鬼师傅话锋一转竟直直地朝禄靖羽和萌吼去,“把果子捣了开去!”呵得萌一怔。禄靖羽无所谓地撇撇嘴,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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