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回头。

一袭黑衣的禄靖羽正与一白影在空中打得难分难解。那白衣人长袖翩翩，雪绸翻飞，脸上掩了白纱——咦？那不是在花魁大赛那天撞到的美女？

禄靖羽和那女子缠斗一会儿，又两人同时收手。禄靖羽罗在我身边，发现我没什么事，松了口气，打量了我下，好笑道：“芸——雅，你的靴子呢？”

“恩？”感觉怪怪的，但也不及多想，我看了看穿着袜子的脚，想起刚才明明提着那两只脏靴子在，结果被他们这么一惊，早不知把靴子扔哪去了。

“大概是丢到下面去了吧……”我随手指了指下面，目光又瞄到立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我拉了拉禄靖羽：“鞋子不要紧，注意敌人！”

禄靖羽好像现在才想起还有个敌人在面前，所有目光放在了她身上。那女子并不动，晨风吹起了她的衣角。禄靖羽亦不动，定定地看这她。

温柔中又带着落寞。

这样的标枪竟刺得我心中一痛。

“你……”禄靖羽大致斟酌了下词句，“为什么在这。”

这话问得太没趣了吧。显然她刚才是要杀我么。

果然，那女子道：“杀她，你难道看不出来？”哈？说得这么­干­脆？

禄靖羽面­色­一滞，半晌才开口：“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女子冷笑道：“你既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为何刚才出手招招致命？我只道你不会冲我动武的，没想到……”她的声音黯淡了些，“为了她？”

就算我再笨，也能察觉到他们的关系是不一般的。难道是那个龙儿？

呃……那我呆在这儿就太不适宜了。

“哈哈……”我打破这凝重的气氛，“看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啊。”我沿着屋檐准备下去。

“慢着！”“小心！”

“嗖”“嗖”两声，我敏捷地躲过一镖，怎奈脚下瓦片松动，另一镖还是­射­进了肩头。猛地一阵疼痛，我向后倒去。虽然这两天轻功好了点，但就这么掉下去的话，估计还是会摔个骨折……

耳边清风拂过，恍然间却已被禄靖羽拦腰搂了回来。

“云儿，没事吧！”他一脸紧张地看这我的肩膀。

“云儿？云儿！”那女子讽刺的声音传来。

禄靖羽脸­色­清白一阵，似乎是着恼了：“龙儿，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吗，为何这样没有分寸！”

真的是龙儿……我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肩膀刺骨的痛。

“你，竟然对我生气了？你，竟然为了她？”那女子的声音颤抖着，纵使再硬心肠的人听了她那梨花带雨的声音，也会心软吧。

禄靖羽果真也平静了些：“龙儿，这不像你。”

哎，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我瞟了瞟受伤的肩膀，血出的不多，但生生的痛。意识有点模糊，我不由紧了紧身子。

“芸——雅，疼得厉害吗？”禄靖羽低下头问。

虽然是不舒服，但想到那个龙儿的情绪似乎也不大稳定，还是先让禄靖羽劝劝她的好，别生什么误会才是。当下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先让我下去吧，你们可以慢慢聊。”

禄靖羽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正准备挪步，却又闻得龙儿一声娇呵：“慢着!”

我心下一凛，生怕她再发什么镖，禄靖羽也停下了脚步。

“龙儿。”禄靖羽更是无可奈可“你让我先帮芸雅……”

“她那点伤有什么要紧。”龙儿好像镇定下来，“我有话筒你说，她也必须在这。”

什么话还得让我听着？我又不认识你。我心中一阵绞痛，奇怪了，明明伤得也不重啊……

“那你快说吧。”禄靖羽叹了口气。

龙儿沉默片刻，才道：“羽，你可记得四年前？”

羽……她叫得这么亲切，仿佛是要跟禄靖羽说什么私话似的，­干­嘛叫我听啊。不过四年前的话，他们也认识蛮久的了。

见禄靖羽未接口，龙儿又道：“四年前，也就是在这个秋日前后，我问你愿不愿，你说不愿。”

禄靖羽仍不说话，犹如痴了一般。

我暗自纳闷，她说的“愿意不愿意”，究竟指的是什么。

好好好，他俩这样沉默着，弄得我这个局外人好生憋闷。

“龙儿……”禄靖羽犹豫着，“不是‘不愿’，而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