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姑娘不必多虑，还请听在下说完。”我微微抬了抬手，落雪不再说什么了，“由那晚的情况来看，碧衣姑娘装扮成落雪在众人面前亮相也有些时日了吧。那天的花魁大赛，出场比赛的，其实也是碧衣。”我看到碧衣惊讶的张了张嘴，不免开心的笑了下，“可是，像那天和我那么近距离接触的亮相，看来还是很少的，或许，是第一次吧。否则，以你们的聪慧，也不至于会露出破绽。”

“第一。”我举起手指道，“小姐和婢女同时在纱帐里，还是可以解释的。但在接见外人的时候，婢女在里面始终不说话，甚至不让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单单让小姐出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碧衣“哦”了一下，兴许是明白了过来。

“第二。”我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在落雪姑娘——也就是当时的‘碧衣姑娘’——奉命出去办置一些酒菜，从我身边走时，我嗅到一丝特殊的香粉味儿。这让我有些奇怪呢，因为这香粉味儿和羽箭上香气是一样的。自然婢女也是有可能接触到小姐的香粉的，但那天扮演落雪的碧衣身上并没有这种香味。羽箭不久前才由真正的落雪姑娘­射­给我，没有理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二位就换了香粉擦吧。”

落雪略微的笑了笑。

“第三嘛……”我喝了口茶，“落雪毕竟是 落雪，碧衣毕竟是碧衣。我喝真正的碧衣姑娘说话时，姑娘虽然说的内容坦然坚定，但举止表情却很是不符。”我对碧衣眨眨眼，“你都不敢直视我呢，这么小家碧玉的姑娘，怎么会那么直接的就决定将自己托付给我呢。说明啊，你说的话是之前编排好的。”

碧衣的脸蛋儿顿生红晕。

“真正能说出这番话的女子，定是有自我主张的大气女子。”我又看向落雪，“那时，落雪姑娘虽然扮成婢女，却处处显示出了不凡的气韵。再者，我以看手相的名义细细观察了碧衣姑娘的手，虽是有弹琴留下的茧子，但没有­射­箭应有的茧子，却有一丝丝油腻——只怕之前才烧过些小菜，等着备用呢。”

碧衣向我吐了吐舌头。

“席间趁着落雪姑娘出去，我便也随便问了点问题。没想到我面前的小姐竟然知道苦珥菜，知道它味涩，知道它不是喂猪而是喂兔子的。据我所知，这种事儿，一般门第的小姐们是不该知道的啊……”

碧衣皱了下眉头，仿佛在怪自己露了马脚。

“而且落雪姑娘你‘做菜’的水准实在是太高超了。”我无比认真的冲落雪姑娘点点头，“我暗自算了下你出去的时间，那么短的时间里，你竟然端上来十来道菜，这也太神速了吧。”

落雪本来还有些担忧着，这时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所以啦，我故意绊倒落雪姑娘。果然，你们的反应有问题。”我也不细说，她们大致也明白了。

“虽不知你们究竟想拜托我什么，但我也能大致了解个方向。”终于，话题转到正轨，“最起码，你们先是需要自由。”

“落雪姑娘见笑，慕某也不过就是喜欢懂那么点小脑筋。”我站起来，踱了两步，“那么，不知现在，落雪姑娘愿不愿意相信在下了呢？”

“公子，落雪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此事对落雪来说毕竟重要……”落雪的话又停了下来。

“落雪姑娘，你的考虑，在下自是明白的。重要的是要找到值得托付的人。”我安慰道，“落雪姑娘想必是有些怀疑吧，为何我会热心的自愿帮助你呢？”

落雪尴尬地笑了笑。

“我当然不是那种大义凛然的人，我想帮姑娘当然有我的原因。”我深吸一口气，坐下了一个决定，“这也是我为什么把落雪姑娘和碧衣姑娘同时留下来的理由。”

“那……是为什么呢？”碧衣忍不住问。

“呵呵，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还请两位不要见怪才是。”我淡定的解下了束起头发的绸巾。

……

“也、也就是说……”碧衣结结巴巴道，“你是水域玄武神女？”

“也不算是吧，据说还要有个什么接任仪式。”把头发重新绑起来后，我又坐了下来。

落雪定定地瞧着我半晌：“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件事呢，以你的身份，若被暴露出来，应该是很危险的吧。”

“是啊……”我点点头，“不过，我在这儿真的是没什么朋友的，我想找到贴心的伙伴。你们嘛，说真的，其实我蛮喜欢的，而且，你们正好又需要帮助。大家都是女孩子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哦……你告诉我们对你来说最秘密的事，好让我们放心，是吗？”碧衣恍然大悟。

“聪明啊，碧衣姐姐。”我开始撒娇了。

“哎……”碧衣也不再拘束了，何况她天­性­就是开朗的，“你比我小，既然你说无所谓身份什么的，那我就该收你这声‘姐姐’啦。”

“碧衣……”落雪对于我们俩个这么快就熟络起来的能力，显然有点无可奈何。

“哎哟，落雪姐姐，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施展起我的黏黏神功，“我可是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们了哎，我真的想帮你们啊。”

“不是这样的……”落雪不好意思地笑了，“慕……妹妹，我相信你，只是……没想到这次真的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我……很开心，都有点像是在做梦。”

“哇……”我夸张的大叫一声，“水域第一美女落雪姑娘叫我‘妹妹’了唉，我好幸福哦！”

落雪淑女的笑着看我又蹦又跳。

“呐呐呐，就这么定咯。”我牵着她俩的手，“我们来一个‘猛女协定’吧！”

“猛女协定？”落雪和碧衣同时出声。

“我们是二十一世纪……不，是水域新一代独立自强的女­性­！我们要靠自己，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输给别人，尤其是男人！哈！”我开始发起疯来。

“……”落雪和碧衣处于瞠目结舌状态。

“别这样看着我嘛。”我赶紧恢复正常，“其实，在我的家乡，女子和男子平等的。虽然在这儿也是男女平等，但在事业方面，依我看，还欠缺那么点儿。等我们自由后，我们可以­干­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出来，呵呵……”

“慕妹妹真的有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呢。”落雪温柔地道。

“雪姐姐，碧姐姐，我过几天就得回神殿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但我一定会找机会来找你们的。现在落雪是‘慕公子’慕云白的人了，全水域的人都知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其他的事了。偶尔像今天这样扮装出来走走，很好的哦。一会我再教教你们易容，这样更方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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