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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文学 > 边缘森林 > 7.

7.

在我的睡梦中。我躺在床上。总是感觉屋顶的上空有一只黑羽乌鸦在那里盘旋着,在黎明的时候无声无息的飞走。我望着它,它却不说一句话。它透过屋顶盯着我的脸,我也正注视着它,我不知道它的眼神里是哀伤还是怜悯。它观看着睡梦中忧伤的我,注视着我一生的梦境,在黎明的时候毫无声息的离开。

连续一个月的时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会看到森林深处飞来的那只黑­色­的乌鸦,在我的头顶上空盘旋、滑翔、一圈又一圈。头顶上空的气流形成一个力量巨大的旋涡,我在当中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在急剧地下沉。不知道沉向哪里。每一个夜里都经受着这种折磨。或许它们想告诉我些什么。这个夜里我没有睡,我看到了那只黑羽的乌鸦落在了房顶上。我躺在床上,注视着墙壁上挂着的那把爷爷留下的猎枪,月光照在上面,依然感觉很是暗淡,枪已经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已有好长时间没有人动过它。我捏手捏脚地贴着墙壁摘下那把枪,用毛巾拭去枪身的灰尘。月光下的枪管依然的锃亮,闪烁着淡蓝的微光。我把枪挂在肩膀上,轻轻拉开抽屉,取出12发子弹装在口袋里。打开门,来到屋外,看到月光下的屋顶上有只黑漆漆的乌鸦蹲在那儿,眼里黄|­色­的光芒显得格外刺眼,它看到了我,或者说它早已觉察到了我的一举一动。

它盯着我,拍了一下翅膀,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跟我来吧。”起身飞向森林深处,它飞飞停停,我背着枪跟在它的后面。脚下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很软,没有一丝的声息,森林也静得如同坟墓。乌鸦看到黑狗阿晃跟在我的后面,哇哇叫了两声,声音甚是可怖,它示意让阿晃不要跟着我们。我回过身弯下腰拍了拍阿晃的头,阿晃张着嘴伸长了舌头盯着我的脸。我微笑了一下,对阿晃说:“回小木屋那里等我,我不会有问题的,它们的首领是我的朋友。”阿晃用舌头舔了一下我的脸,转身回木屋那边去了。

我跟在乌鸦的后面,一直向里走。阔叶林的树叶已经都落光了,是剩下光突突的树枝,明亮的月光从稀疏的枝桠间投­射­进来,可以看得很远。我问那只黑羽的乌鸦:“您要把我带到哪里?有什么事么?”乌鸦哇哇地说:“我们的首领派我来请您过去谈谈。”我说:“唔?是么?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我。。。。。。”这时的乌鸦飞到了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边悄声说:“森林的王子,请您不要在路上大声的说话,那样很危险!”我点了点头,不再吭声,把子弹装进枪膛里。快步跟在它身后。深夜的森林,出奇的静。

天亮的时候,我们约莫向里走了10公里,前面是一片松林,那里的枝叶密不透风。我们进去之后,感觉很是­阴­森,好象又回到了黑夜。以前我从没有来过这里。我想这里应该是森林的深处了。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们继续向里走。根本没有路,脚下是厚厚的不知道有多少年头的松针,树一棵挨着一棵,枝桠相互交错。粗大的松树枝上,有刚刚睡醒,从窝巢里爬出来的三五成群的松鼠相互打闹吱吱乱叫。看到路过的我,都惊恐得张了眼睛,呆在了那里,甚是可爱。我看着它们微笑,只是不出声。引路乌鸦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并不时的回头看我,在松林中我们走得很慢。走了一夜,也感觉到有些累,只想躺下睡一觉。可是乌鸦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并不时的回头催促我跟上它。

我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长的时间,有多远的距离。慢慢的天又黑了,我只知道机械地跟着乌鸦走。走着走着,前面豁然一片的空旷。来到空旷的地带,终于可以看到天空了,只是天上没有了月亮,只有漫天的星斗。我仰脸望着天空,只感觉一片恍惚,那里又高又远。这时候乌鸦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森林的小王子,我们首领的地盘马上就要到了,就在前面。”我向前望去,感觉这片空旷地很大很大,这里已没有了树,全是一墩墩的树桩,地上也没有草与枯叶,一片的死气。不远处有一棵树桩特别粗大,很高,象一座圆柱型的平房或者说象一座舞台一样立在那里。每一棵树桩也都特别奇特,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茓­,看上去千疮百孔的样子。

我的引路乌鸦落在了一棵小树桩上。哇哇的向着天空叫了几声。只见从各个树桩上的洞|­茓­里飞出了大大小小的黑羽乌鸦,它们从洞|­茓­里飞出来,落在树桩上面,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它们都哇哇地叫着议论纷纷,甚是兴奋。空旷而冷清的夜空下顿时热闹起来。引路乌鸦对我说它们的首领的寝宫就在那个最大最高的千年古树桩里,它带我来到那树桩的下面,我已经看到了我所熟识的那个乌鸦首领正立在树桩顶上,这时的乌鸦首领也哇哇叫着飞了下来。落在了我前面的土地上,接着又有几只乌鸦飞下来落在它的后面。乌鸦首领仰着头哇哇地说道:“森林的小王子,我的老朋友!一路辛苦,小弟终于把您请来了!来来来,快请到小王的寝宫休息。”

乌鸦首领带我绕到树桩的后面,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洞口,人勉强能够爬进去的样子。我随它们进里洞口,里面却很是宽敞明亮,树桩的里面已经完全被掏空,这里就应该是它的巢|­茓­宫殿。乌鸦首领带我到最里面,其他乌鸦都在洞口附近整齐的站定。我环视四周,整个空间没有我的小木屋子大,但却金碧辉煌,墙壁上整整齐齐的镶着三圈同样大小的夜明珠,宫殿顶壁上也镶有一颗,有­鸡­蛋般大小,尤为最大。它们闪烁着皎洁的光泽,高贵而肃穆,如同想象中的月宫,正前面靠墙壁的位置有一个铺着猩红布匹的方台,上面放着一把微型的椅子,如同儿童的玩具,却是黄金雕琢而成。这应该是乌鸦的王座。

我站在乌鸦首领的宫殿里,乌鸦首领栖在我的肩上,他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你的宫殿的确不错,这或许是我来过的最豪华的地方。乌鸦的首领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的耳朵说:“我的老朋友,森林的小王子,您的咖啡喝起来可真是不错。”“您先在我的寝宫里休息一下,我去为您准备乌鸦部落里最­精­美的食物。”他把我带到宫殿的侧室,这里尽能容下我的身体,地上铺着后厚厚的乌鸦绒。我躺在上面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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