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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法律总管

。”

虾局长拿着报纸看了看标题,若无其事地说:“这也是常理,没有什么大变更。”

白明说:“我看此举大有改革前弊之势,只怕与我们不利。”

虾局长笑道:“难道龙宫的法律就为我们而定,笑话,我想有我舅父的外叔在里面掌握,就算有些变更也不怕。”

白明问:“谁是表伯舅父的外叔?”

虾局长不悦道:“我对你说了千百次?不就起龟丞相吗?若非他授意,我舅父墨黑只一个小小的厅长,有胆量敢支持你与他的儿子墨乌成立管尖帮?你们将来还得为龟丞相出力呢!”

白明还是有些担心地说:“来正气的案子呈上去,如果有变卦,如何是好?”

虾局长想:如果早把来正气处决了,你白明不立即与这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儿成了夫妻!那时我虽有权力,也是临渊羡鱼,可望而不可即了,有了这份文件,正是羁留来正气的借口,免了亲戚上头,整天催着处决。若不处决,人情上过不去,若处决了,我反为你所用。于是说:“来正气的案子,如果呈到龙宫,当然不能马虎了事,我看只能把这件案子当作悬案,既不上呈,也不宽判,又不释放,只把他关在监狱里慢慢折磨。”

白明听了,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冷到脚,呐呐地说:“这样,我……我……”他原想说:“我这个美人儿怎么办?但话未出口,见鳝尤瞬了几下眼睛,所以不说下去了。

虾局长早把白明之心猜在肚里,笑道:“你这个美人儿就让她住在我家里,你们可以朝夕见面。”

白明听了,像五雷轰顶,你先前占用了她,我忍气吞声,你却要长期占有她,实在太狠心了。但想到除了这样安排自己才能与鳝尤朝夕相见外,别无办法,只能待后才设法对付他。于是对表伯作了一挥说:“多谢局长周全。”

虾局长笑道:“你我亲戚,还有什么可说的。”于是把手一挥说:“你带她去玩吧!”

白明拉着鳝尤的手,正往外走,忽听一个女人大喝道:“止步!”

二人听了,大吃一惊,只得站着。

(要知这人是谁,且待下回再续。)

第三回 鲨御史出巡东海 白队长夜遣刺客

却说白明拉着鳝尤的手,正往外走,忽听一个女人喝了一声“止步!”白明和鳝尤吃了一惊,只得站住。

鳞尤举目偷看,见这个女人30余岁,样子也生得像一个美人儿,虽不说是神仙下凡,也是万中挑一的,心里有些不悦,小声地问白明:“这女人是谁?”

白明也小声说:“是虾局长夫人……”

还想说下去,那女人却对鳝尤喝道:“你这个妖­精­,来自什么首!立意来勾引我男人,本夫人岂有不知之理!把她拉回来……”一边说,一边­操­起门角放着的水火棍,趋上前欲打鳝尤。

虾局长见了,忙上前拦住说:“夫人说话也得有些根据呀1”原来这女人正是局长夫人海马。

海马听了丈夫之言,更加怒道:“你与这妖­精­先前在太师椅­干­的事,我亲目所睹,还要什么根据?擦拭的东西还可以找出来呢!”

白明见表伯母就要与表伯闹僵,而且见美人儿十分难堪,上前对海马劝道:“表伯所为只有这一次,伯母看在表侄面上,饶了他吧!”

海马听了白明之言,忽有所感。白明是一个难寻的美男子,若能与他同宿,真是忽蝉抱吕布,玉环洗禄山,定有无穷之乐呢!只因以前没抓着丈夫的把柄,不能制服他,未敢勾引白明,何不趁这时制服丈夫?于是对虾朋说:“这件事若传出去,你的前程不保,名声也不好听,只要你答应为妻一件事,为妾以后也不再管你的闲事了。”

虾朋想如果她以后真的不管,自己就可以明白张胆地与鳝尤取乐,答应她一件事,只要能办得来,有什么要紧!只不知她求的是什么事,不是要鳝尤的­性­命吧!正在犹豫,海马又问道:“你答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我你立即分道扬辘,一起去衙门说个明白……”

虾朋怕海马吵出去,什么都翻了出来,真的会碍了前程,只得说道:“一件什么事?你说吧。”

海马问:“我说出来,你百分百答应了?”

虾朋说:“只要非无辜杀人,哪有什么大不了之事,不能答应?”

海马说:“你任了局长,经常偷偷摸摸,不知玩弄了多少个女人,我名为你的妻子,却守着活寡,到东婚阻,目的是取乐,你丢开我,能过意得去吗?我只果你铸应我,让'随有自寻面首的自由,我就不管你,彼比扯平,谁也不吃亏。”

虾朋听夫人要自己答应这件事,自己白白当元绪公,还成什么局长!未免有点愤然。海马见了,颇带怒道:“你说话算没算数?如果不算数,我把你所你所为全部抖出去,你不进牢狱才怪呢。”

虾朋见妻子越说越不像话,一气之下,大声说道:“好!家丑不可外传,各行其是,只是为事须要秘密些……”

海马见迢丈夫答应了这件事,喜出望外,笑道:“这才有些晋唐风度呢!”于是把手对白明一抬说:“白贤侄,跟我来,有事相商,让鳝尤在这里陪陪他吧!”

白明一时未明白过来,不知伯母叫自己有什么事,哪敢违拗!只得对鳝尤望了几眼,悻悻地说:“美人儿就在这里陪陪虾局长吧。”说完,跟着海马进去了。

虾局长一见妻子招呼白明,早知其意,但自己已经答应,只得酸楚楚地忍耐着,自己占用了他的情人,他却享用了自己的妻子,还是白明小子占了便宜。只得对鳞尤说:“过来吧,我想他们也是­干­这种事去的,我你还是在这里快活。”

鳝尤说:“先前之事,伯母:怎么会知道?”

虾局长说:“看来她是装了圈套的,现在进了她的陷阱,只得由她了o”话刚说完,已把鳝尤拉到了怀里。

鳝尤这时大胆起来了,撒着娇痴说:“局长只一种战术,味如嚼蜡,还是­干­些新鲜的好。”

虾局长笑道:“那么我们也进房间去。”

却说白明跟着伯母转弯抹角,到了一个房间,进去一看,装饰得像龙宫一样美丽,清香盈室,渐渐沁入心肺,立即唤起男子的青春感,似乎有些明白了伯母之意,讪笑着问:“表伯母叫我来有什么事相商?”

海马笑道:“你的美人儿被表伯占去了,难道不心疼吗?”

白明说:“心痛又有什么办法?”

海马说:“报仇嘛!”

白明不明白地问:“怎样报仇?”

海马说:“他玩弄了你的情人,你玩弄他的娌子,不是强有力的报仇吗?”

白明这时已被海马房间的香气唤起了欲­火­,邸马之霄,已经豁然开朗,忙伸手捏了一下海马的|­乳­头说:“你也看中了我……”

海马急不可耐地把白明抱住说:“我早看中了你,只是无缘下手,现在既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就看见,也无话说了,你放心吧。”

白明说:“如果表伯理论起来,实在没有意思。”海马不悦道:“你估计他现在好意思了吗?”

白明说:“他二人刚完过事,只怕现在没有这种­精­神吧。”

海马说:“那些人一天到晚都可以。”

其实,这时虾朋已经不­干­事了,因为他与鳝尤刚进房间,门卫报告有水瞥厅长墨黑派来的差役求见,虾朋料定有急事,忙出客厅见他。差役也不客套,立即凑到虾朋耳边窃窃私语。虾朋听了,大惊失­色­,沉思一刻,把差役打发走后地走到海马房前把门拍得“砰砰”作响。海马听了怒道:“你犯了急惊风不成?难道先前的诺言不履行了?”

白明听到拍门声,估计是表伯来­干­涉,早已吓得|陷阵返销了。海马怒道:“你也是胆小鬼……”

这时只听门外虾朋说:“因为有忽事啊!要履行诺言尽管改日吧!立即到客厅商量要紧。”

海马和白明听了,只得收拾场圃,到容厅去。

到了客厅,海马还带余怒道:“有什么入粮事这样急?”

虾朋沉下脸说:“墨黑厅长派差役专程来说,龟丞相密告他,龙王委派了一个姓鲨的御史出巡东海,命我们务必细心监视,如果发现他有异常举动,立即向墨厅长报告。据龟丞相估计,鲨御史东行,很有可能暗访管尖帮以及各位官僚的行迹,将对我们不利,龙宫重新立法,可能也是对管尖帮的。”

白明听了,有些吃惊道:“鲨御史!鲨御史!鲨什么名?”

虾朋说:“什么名墨厅长可没说。”

白明深有所虑地说:“只怕鲨御史与谋发圩客商侍从鲨文有关。”

虾朋听了,大吃一惊道:“贤侄猜得可真对,龙宫正有一个御史叫鲨文,本局长几乎忘记了。与他一起的龙白王可能就是龙王,‘皇'字拆开不是白王吗?”

白明这时吓得像筛糠一样,颤抖着说:“难道龙王前次就与厦御史到野暗访的?如果真是他,我们可闯了大祸了……”

海马不屑一顾地说:“就是龙王亲自下来,又有什么要紧!他是暗访,必定随从人数不多,派几个杀手就连龙王也­干­掉了,让龟丞相也当几天龙王,墨厅长当几天丞相才有意思。”

虾朋沉下脸说:“不要胡言乱语,细心研究对策要紧。墨厅长指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凡事得先向他报告。”

白明说:“我立即派几个水警出外侦探鲨御史行踪。”

虾朋说:“水警顶庇事,你知道他们拥护龙王或拥护我们?不要传出去,引起他们对我们怀疑,你立即赶去与你帮主墨乌商量,从帮中派儿个高手跟踪,请帮主到他父亲墨厅长处弄些­精­锐武器,说我建议伺机­干­掉鲨御史,看墨厅长意见如何?”

白明说:“我带上鳝尤,或许有些用途。”

话刚说完,虾朋已经变­色­道:“她未有经价,不怂个累赘才怪呢!。让她住在这里,我会照顾她。”

海马听了,醋意又发,但是先前有约?也不敢­干­涉,想了一想,忽然心生一计说:“我与白贤侄一起到厅长处,看舅父有什么指示。”

虾朋听了,早明白在心,也希望她离开家里,自己好与鳝尤为所欲为,于是笑着说:“你去吧,凡事要检点些。”

不说虾朋和白明等商议对付鲨御史之策,却说鲨御史与龙王当日从谋发圩赶回龙宫,把事情摆出与监国特别大丞相鲵志商议。鲵志说:“微臣估计螃王后和龟丞相在朝野间将有一次大举动。”接着把未释放龟丞相时,螃王后进相府的举动向龙王奏了一遍,继续说:“这举动将对圣上和民众不利,龙宫应该成立一个法律机构,无期徒刑和死刑案件,由该机构批准才能执行,如果案情中有疑点的,由此派人调查处理!。”

鲨御史说:“这个机构成员,必须是拥护龙王的人方能参加。”

鲵志说:“这样坏人就不会暴露了。我看也要让龟丞相在机构中任职,让他有自我暴露的机会,因为圣上和御史还要往野,定能掌握他们的全部动向。不过,圣上往野时,得带武功高强的警卫,以防万一。”

龙王听了鲵志的建议,认为可行,立即传旨照办,所以任命鲵志为法件机构总饼,龟丞相为副职。不过,龙王却不与鲨御史同行,只令鲨御史往东海,自己却另有一套安排。龙王命鲨御史出巡东海是公开的,故意让龟丞相知道,所以龟丞相得预先通知东海水警厅长墨黑。

鲨御史离开龙宫,心想:我这次出巡东海,已经在会上公开,不是秘密,得先到东海设法把来正气救出来,用为随行警卫。把来正气释出,也是对那些贪官污吏的警告。

不几天,到了东海。东海龙王整光隆重迎接,召集了厅以上的官员设宴接风洗尘。这一来,东海官民无不知道御史鲨文到东海调查贪官污吏之事。

清廉正直,秉公执法的官员,对鲨御史的到来暗暗欢,喜贪污受贿,敲诈勒索的官员,个个忌恨、切齿。

东海龙王鳌光,关心地对鲨御史问道:“鲨御史这次到东诲,第一件事­干­的是什么?”

鲨御史说:“我想把东海省近年发生的人命案件统统调来过目。”

东海龙王鳌光听了,转对东海水警厅厅长墨黑说:“通知各地把近来发生的人命案档案立即送米,让鲨御史审核。”

水警厅厅长墨黑己从海马和白明口中得知自己外甥虾朋对鲨御史的行动计划,在席上偷偷把鲨御史的相貌特征记下,带回交给白明。白明一看,立即吓昏在地,救了一刻才救醒。墨厅长见了不悦道:“这样胆小,能管好你一帮人吗?先把经过说说。”

白明说:“这个注御史正是在谋发圩被蚬括财没收了95万元巨款的客商龙白王的随从,我想那个龙白王一定是龙王,这如何是好?”

海马说:“设法­干­掉鲨御史。”

墨厅长说:“鲨御史是要­干­掉的,只是为时尚卒,而且谋友圩之事完全是蚬括财­干­的,如果事急,只抓蚬括财作替死鬼再说。”于是又把东海龙王通知各地转呈档案之事告诉了海马和白明。

白明听了通知内容,对墨黑说:“这分明是鲨御史急于知道来正气案件的处理情况,我偏不把来正气的档案呈给他。”

墨厅长听了,教诲说:“这你就不够高明了,你如果不把来正气的档案呈上,证明做贼心虚,杜绝了自己的退路。我看应该最先把来正气的档案呈上去,并由虾局长重新作定,指明是蚬括财搞的错案,这不更好吗?”

白明听了,连忙奉承说:“妙!妙!还是厅长想得周到。”于是立即赶回虾局长处。

虾朋听了白明述说墨厅长的妙计,赞道:“高明!高明!”立即按墨厅长指示去办。处理停当,立即命白明把档案以及来正气一齐转到鲨御史临时办事处。

临行时,虾朋对白明说:“你与帮主墨乌得暗中设法把鲨御史­干­掉。不说谋发上于95万与你有关,你们管尖帮,敲诈勒索和杀人放火的事还­干­得少吗?何况帮派属于黑社会,是法律所不容许的,如果被鲨御史查出,一切都完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必请示厅长。”白明听了,点头不止。

且说白明把来正气押到水警厅,强厅长说:“为了练练你的胆量,让你亲自把他押到鲨御史调查处如何?”

白明正想找机会­干­掉鲨御史,巴不得趁押来正气之机进去相相地形。于是喜道:“这样再好不过了。”洋洋得意地押着来正气向御史调查处去了。

当鲨御史接到白明的名片时,叹道:“这小子才经这么短短时间,便到水警局当了队长,可真不简单啦。”于是叫警卫让他进来,一见便知是敲诈来正气钱财的白明,为了不打草惊蛇,对白明说:“你年轻有为,当效忠龙宫和龙王,他日前程无量。”

白明说:“多谢鲨御史赞赏,”一边说话,一边东张西望。鲨御史却视而不见。

鲨御史看过来正气的档案,见虾朋定案如下:

来正气杀人一案,实属误伤,因斗殴时出力过猛,把解怀捡到他人的管尖上,解怀冤死,蚬括财结案时,却把来正气当作凶乎,纯理不当。不过,来正气进狱后,越狱回家,与妻子鳝尤通风报信,逼妻上诉,误伤加越狱,也非元罪……

鲨御史意味深长地说:“虾局长挺会办案的。”然后又对白明说:“白队长立即回去填好证件,把蚬括财拘捕,待本御史调查处理。”

白明心道:“我今晚就派人宰了你,还轮到你调查……”但不得不应道:“是!小吏立即照办。”说完,退了出去。

白明一走,鲨御史立即命令左右把来正气带进来。来正气见了面前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人,不是在谋发圩与自己说话的客商龙白王的随从鲨文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大官了……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那人问道:“来正气,你还认识我吗?”接着对左右说:“把来正气的手铐脚镣打开。”

来正气怔怔地说:“你不是鲨文吗?”

鲨御史说:“本御史正是鲨文。”

来正气惊问道:“你是龙白王的随从,怎么一下子任了御史之职?”

这时来正气的镣铐已经打开,鲨御史扫了左右一眼,示意他们退出去,然后对来正气说:“什么龙白王!实乃龙王啊!”

来正气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龙王到野暗访,只两个人,很危险啊。”

鲨御史说:“龙王胆略过人,机深叵测,虽有一二小人,也不能伤他­性­命。”

来正气不解地问:“既是龙王,为什么肯让蚬括财捆绑?”

鲨御史说:“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龙王不如此忍辱负重,怎能知道蚬括财贪赃受贿,趋炎附势,冤枉好人的不法行为?”

来正气听了,流着泪跪到鲨御史跟前说:“小民冤枉。”

鲨御史忙扶起问:“这事本御史有目共睹,只是你为什么招供了?”来正气只得把自己被波浪打昏,弄了手脚之事讲述一遍,连自己越狱叫妻子鸣冤之事,也说得一清二楚。

鲨御史说:“本御史为你作主,只可惜你一身武功,为人刚直,今后有何打算?”

来正气说:“我妻子已不把我当作丈夫了,无家可归,柳先不弃,不以我为坏人,愿留在御史身边效犬马之劳。”

鲨御史听了喜道:“这样就委屈你了。”立即命左右带他去冲洗换衣。

时近三更,鲨御史正在审阅各地呈上来的各种人命案,忽然门窗“咬咬呀呀”响了儿下。鲨御史警惕甚高,十分敏感,听到响声,立即离座。

刚站起来,门窗开处,立即跳进几个蒙面人来,个个手持一根尖锐的水管。鲨御史立即想起在谋发圩那老者说过白明组织什么管尖帮,而且白明的同伙也是用尖水管对付来正气,情不自禁地叫一声“管尖帮”。

这话一出,一个蒙面人说:“你既知道管尖帮的厉害,劝你立即离开东海,否则送你回西天。”

鲨御史武功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对这几个毛贼却不大放在眼里,对那个说话的蒙面人半讥半讽地说:“管尖帮厉害到什么程度,本御史完全领教了,是会离开东海的。”

为首的一个听了大怒道:“那么你是对付我们管尖帮来的?”

鲨御史理直气壮地说:“本官为着东海的治安而来,不但要对付水族不容许存在的黑社会管尖帮,还要对付一切贪官污吏以及一切违法分子,未到政简刑清境界,本官决不离开…………”

“上!不要与他多费­唇­舌!”一个蒙面人说。几个蒙面人听了,立即冲上去,问为头的蒙面人说:“要活的?要死的?”

为首那人叫道:“随君之便,获胜便是!”四个蒙面人,一个跃到空中,持尖水管对准鲨御山头顶击落,一个用水管尖对鲨御史胸前刺去,一个转到鲨御史背后偷袭,另一个在鲨御史侧面。四支管尖同时对鲨御史不同部位袭击,异口同声叫道:“各显神通!”总认为一招便可置鲨御史于死地。岂知鲨御史根本不忙,倏间抽出一条铁链,对他们调哄道:“八仙过海!”铁链一抖,丁丁当当,霎时把前、后、侧三条水管扫开,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向上一卷。跃到空中的蒙面人水管已经击到离鲨御史头顶寸许,眼见就可取鲨御史­性­命,却料不到鲨御史能在四面围攻之中,有如此敏捷的反攻之势,被鲨御史铁链卷着手腕一拉,扔出一丈多远。

其余三个,见鲨御史这一招使得出神入化,吃了一惊道:“不料你一文宫,武功也有这样造诣!”正准备第二次攻上去,站在一旁的首领却冷笑道:“你们暂且退下,待我也会一会这个文武双全的家伙。”

那三个说:“墨帮主你……”

被称为姓墨的那人不让他们说下去,怒喝道:“什么帮!什么帮!乱嚼舌……”随着话声,抽出一把似剑形、无剑质、像薄钦皮一样的东西,对鲨御史问道:“这御史,你搏古通今,可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宝贝?”

鲨御史笑道:“软如皮,破如俐,似有形,用无形,此乃东海定浪……”刚说到“浪”字,对方的武器己对准咽喉刺来。

原来这个被称为墨帮主的人,正是管尖帮帮主,东沟水警厅厅长墨黑的儿子墨乌。墨乌为事­奸­诈,心灵手巧,刁钻莫测,见鲨御史武功高强,欲以问话之由分散对方心神,然后突然袭击,趁鲨御史说话时出招,这叫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可是鲨御史也非等闲之辈,墨乌一问话便知其用意。眼见对方刺来,把头一偏,避过一招,从容自若地接着“定粮”而说出“匕”字来。墨乌使的是“应浪匕”,是东海的镇良之宝,只把这匕扔于浪峰之中,波浪即止。

鲨御史“匕”字出口,铁链跟着摔出,把握乌的定浪匕缠住。可是只缠住他的起浪匕,却不防墨乌左手一探,又抽出一个小皮囊来,对准鲨御史一按,墨汁满天飞。鲨御史奇$%^书*(网!&*$收集整理来不及躲闪,眼睛被墨汁沾住,一时不能视物,急忙后退几步。

鲨御史退得快,墨乌进得更快,用定浪匕闪电般对准鲨御史心窝刺去。眼见刺进数寸,墨乌拔不出来,只得跟着用力一送,把鲨御史推跌于地上。

墨乌见鲨御史跌到地上,对四个手下喝声:“上前把他剁成­肉­……”原来想说把他剁成­肉­浆的,可是“浆”字未说出,忽然肩头一热,却被自己的定浪匕飞来刺伤。

却说鲨御史先前眼被墨汁占着,不能视物,被墨乌刺来,急忙运用气功把墨乌的定浪匕吸住,墨乌误认为是刺伤了他。注御史趁墨乌一推之机,仰卧地上,用衣袖把眼眶的墨汁拭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飞刀法把定浪匕对准墨乌掷去。

墨乌被刺伤肩骨,痛得“哇哇”大叫。四个手下这时早用水管尖对准鲨御史刺出。鲨御史用一招“仗服四夷”,铁链转了一个圆圈,碰得水管“丁当”作响。但自己为四人所逼,无法站起。在地上躺着。尽管武功再高,也施展不出,只得乘隙滚出四人包围之外。

这时墨乌已把伤口包扎好,冲了上来,恰好站在鲨御史滚来的方向,立即在定浪匕柄上按了一下,定浪匕伸长两只,对准鲨御史太阳|­茓­刺去,怒道:“这招你不能装假…………”匕尖刺破了盗御史皮肤,眼见就可取其­性­命,忽然“当”的一声,定浪匕被震歪尺许,跟着一声叫道:。“不得伤害好人!”随着话声,墨乌庇股觉有一股大力震来,只得顺力飘出,叫道:“何处朋友,先报姓名……”

墨乌话声未完,面前已经站着一人,冷笑道:“我如果交你这样的朋友,天崩地塌,海枯石烂了。”趁说话间,把鲨御史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鲨御史自谓必死,不料危急间被人所救,睁目一看,却是来正气,喜道:“我没事,对付他们要紧。”

话刚说完,四个蒙面人早攻了上来。来正气对鲨御史问道:“杀死他们有罪吗?”

鲨御史说:“他们是贼人,行刺龙王命官,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来正气听了,手中腰带一舞,立即变成四条,分别把四个蒙面人的水管卷住,用力一拉,四条水管立即脱手飞出。

来正气方欲收拾他们,忽然一股冷风从脑后袭来,知道有人暗算,情急间只得用腰带向后卷回。可是腰带碰着一物,却如如利刀截葱,瞬间即断,急忙扑卧,避过对方偷袭,跟着手撑于地,脚却向后踢起,把偷袭的人逼退了几步。

原来墨乌见四个人武器脱手,乘来正气得胜之机,松懈、警惕,从背后偷袭。不料来正气功夫造诣较高,有所感觉,不但避过袭击,而且把自己逼得不得不退,大吃一惊,方在吃惊之际,鲨御史却从侧面攻来,只得把定浪匕捎回对付鲨御史。

来正气把墨乌逼退,立即站起来,准备对付墨乌,而先前被自己卷脱武器的四人,同叫一声:“兄弟们齐上。”倏间从外面拥进十几个蒙面人来。他们分成两群,一群包围鲨御史,一群包围来正气。

这时来正气已无腰带在手,也没有别的武器,十几条管尖剌来,只得用一招“离水观浪”,闪电般从管尖丛跃起,用壁虎爬墙功抓住犀顶,这时有一个蒙面人见来正气双手攀住屋顶,立即用水管对准来正气丹田掷去。来正气见水管飞来,不躲不闪,脚趾微微一动,早把水管夹住。他有了武器,无异猛虎有翼,立即坠到地上,施出全身解数,把一群蒙面人打得东倒西歪。

这时的来正气,已不是在谋发圩时与白明一伙打架时的来正气。在谋发圩时,他知道杀伤人是犯法的,只求把他们征服,不敢下杀手。这时听了鲨御史之言,知道杀死几个蒙面人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又是为了救自己的救命恩人鲨御史,所以拼出­性­命战斗。一个人就算没有武功,如果拼命,也能杀伤一两个人,何况来正气武功高强呢!顷刻便宰了三四个。

包围来正气的人,见来正气武功厉害,立即把包围圈拉开。来正气向东,西边的蒙面人进攻,他向南,北面的蒙面人又进攻,虽然伤不着他,可他也难于伤人。

这一来,来正气却有些急躁,若不急于取胜,自己生死是小事,但是鲨御史是水族第一清宫,必须要保护好他。于是举目向鲨御史望去,鲨御史东打西格,额头已经冒汗,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处在万分危急之际,立即大吼一声,管尖向处,已经有两个蒙面人跌倒,从两个人跌倒的位置上冲出包围圈,瞬眼间接近了包围鲨御史的人群,用一招“日穿漏隙”之功,从一蒙面人膀下钻进圈内,跟着手腕一翻,又刺伤了两个。

墨乌领人包围了鲨御史,眼见他气力浙衰,就要受伤毙命,突然见来正气入圈内,大怒道:“都是你这小子坏我事,不把你宰了,誓不罢休。”举着定浪匕当剑用,觑准来正气出手之际,横向一削,企图把来正气手腕削断。

来正气也知道他定浪匕的厉害,急忙把手一缩,手中的水管却被削断了一半,手上抓着的已经不到一尺长,再也不能作兵器用,便当机立断,出其不意,把它掷出,立即穿过一个蒙面人的胸口,从背心飞出,Сhā到对面墙壁上。自己跟着上前,又夺了那人的水管,继续战斗。

鲨御史见来正气武功比在场的人都高,只是没有适宜他用的武器,所以功力发挥不出来,心想:我这铁链为玄铁所铸,定浪匕削不断,自己力气己衰,何不让他用用!于是对来正气叫道:“接链……”来正气会意,见鲨御史把铁链抛来,立即按住,跃到屋顶,一手抓住椅木,一手使链。

转眼间铁链风驰电掣,形成了一个铁罩,把鲨御史罩在核心,任你墨乌人多势众,也伤不着他,而他的链头却可出奇不意,侍隙伤人。

过了一刻,鲨御史恢复了元气,对来正气叫道:“你下来收拾他们,我可以自保……”

来正气趁鲨御史说话之际,出奇不意,运用内力,用铁链把他卷着一拉,拉到了屋角,自己跟着站在前面。这样只有前面受敌,左右后都有峭壁挡着,蒙面人只得从正面进攻。

来正气对鲨御史说:“你只与我叫阵,让我收拾他们。”于是铁链一抖,已把一个蒙而人卷起,往屋顶上一撞,立即脑浆迸出,血水四溅,骨­肉­乱飞,一道灵魂到离恨天去了。

众蒙面人见了,人人惊心,吓得手颤脚软,缩作一团。

墨乌见一群人皆非来正气敌手,喝一声:“风紧、放水、扯乎!”

众蒙面人听了,一齐取出皮囊,同时一按,转瞬间满屋黑雾,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把水管对准来正气和鲨御史站的地方,纷纷投掷,一声呼喊,溜之大吉。

来正气临危不乱,沉稳如丘山,虽然被黑雾罩住,铁链却不停地挥舞,掷来的水管“丁了当当”,都被反弹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黑雾才渐渐沉到地上。来正气和鲨御史一看,管尖帮的人已经走得­精­光,只有地上死了的几个,还沉浸在墨水中,躺着不动。

鲨御史对来正气说:“看看是否还有活的。”

刚说完,却见一个翻了一下身,呻吟着,挣扎着,睁开了眼。鲨御史喜不自胜地说:“把他救起……”

还未说完,窗上­射­来一点亮光,亮光恰恰­射­中那个翻身人的太阳|­茓­,两腿一弹,两手一张,也到枉死城去了。

鲨御史怒道:“杀人灭口,追……”二人刚想越窗追出,窗口又呈现出一片黑雾,冲过黑雾,已不知人的去向了。

来正气不解地对鲨御史问:“为什么要活的?”

鲨御史说:“抓到一个活口,可以审出幕后指挥者。我立即通知水警厅。”可是欲叫自己的人,一个也找不着,再一察看,跟随自己的几个门卫,全部被他们杀了,叹口气道:“难怪没有人来支援,若非来义士赴救,只怕连我这个御史也到阎罗殿报到了。只得亲自到水警厅去。

水警厅厅长墨黑听了经过,故作吃惊道:“竟有这等事!我立即带人赶到现场去。”可是赶到现场,人已走齐,只有几具死尸,一摊墨汁。墨黑细心侦察,把死尸翻齐,确实无活口了,才故作为难说:“这样的案子,一时确难破获,对鲨御史没有保护好,实在是本厅长之过,我一定派人追查,争取早日抓获肇事者。”

鲨御史问:“你知道东海有一个管尖帮的非法组织吗?”

墨黑听了,暗吃一惊,但表面极其镇定,沉思一刻说:“这个组织,本厅长未曾与闻,御史大人问这个­干­啥?”

鲨御史说:“这事是管尖帮所为。”

墨黑问:“你怎么知道?”

鲨御史说:“是他们无意供认的,这样一个帮派在东海横行,墨厅长竟然未曾闻,确是怪事…”

墨黑听了更加惊恐,不待鲨御史说毕,便拦住问:“他们怎样供认的?”

鲨御史说:“他们用的都是尖水管,其中一个被称为墨帮主,难道不是他们不打自招吗?”

墨黑问:“可听到被称为帮主的叫什么名字?”

鲨御史冷冰冰地说:“不知道,不过总有一天会知道。”

墨厅长听了,才把挺着的心,吊住的胆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说:“本厅长查出这个帮,必定一网打尽。”

鲨御史叹口气道:“只怕墨厅长永远也不能发现这个帮呢!”

墨黑明知鲨御史这句话影­射­着自己,但不敢计较,还是谦恭地说:“御史大人树敌这样快,这样多,看来都因执法过严,矫枉过正所致。”

鲨御史说:“这件事非冲我鲨文一个人而来,而是冲着龙王,冲着龙宫,将冲整个水族而来呢。你我同为龙宫臣镣,应为龙宫同心协力,共查­奸­徒,怎么能不严于执法!”

墨厅长说:“本厅长一定严厉地查,只是这么多人欲谋害鲨御史大人,是否由本厅长多派些人加强保护?”

鲨御史沉思,昔日在谋发圩就听那老者说白明组织什么帮,又与局长、厅长沾亲,看来这墨厅长决不是好人,他明派水警保护我,实际却是派心腹监视我,得派人把这事向龙王报告,从龙宫调来警卫才对。于是说:“多谢墨厅长关照,本官两袖清风,一腔热血,只知尽忠职守,不顾自己安危,就有一二歹徒,吾何惧哉!只快速破此案,便算尽职了。”

墨厅长见自己计划不成,皱了皱眉道:“鲨御史受龙王委托,前来东海勘查,凡法律之事,应尽归御史大人查处,本官受理此案,是否越职?”墨黑明知是自己儿子带人­干­的事,自己怎肯送自己的儿子上断头台!不如卸掉责任,你鲨文从中侦破,我从中捣乱,任你鲨文三头六臂,也查不出结果来。

鲨御史一听墨黑之言,就猜到他是故意刁难,不肯协助,其中大有文章。心想:你把责任推卸,也没有那么容易,必须让你有暴露的机会,抓到你的尾巴,于是严肃地说:“这是本御史的命令!”墨厅长无可奈何,只得领命而退。

这时东海龙王鳌光,已闻讯赶来,听了经过,对鲨御史说:“为了御史大人的安全,本王请御史同住一室如何?”鲨御史说:“这样再好不过了,不久,本御史还:到各地去,也请龙王陪同一行如何?”

东海龙王慨然应道:“这个自然!一可目睹本地吏治,二可增长见识。”

鲨御史又说:“现在谋发圩有一命案,是本御史未公开出巡东海时,与龙王到野暗访时亲目所睹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但为了一网打尽,本御史不急于逮捕凶手,只把受冤枉的当事人来正气释放了,这次蒙他救了本御史­性­命,立了功勋,是否可以委他地方一职?”

来正气不待东海龙王回答,忙趋前说:“本人决非供职材料,更受不了官场约束,还是做闲民为好。”说完,用恳求的目光看了一眼鲨御史。

鲨御史见他语言诚恳,不愿为宫,而且让他自由来往,或许对自己有所禅益,便不强迫他,于是说:“来义士既不愿供职,本官也不勉强,只是还愿在我身边任警卫否?”

来正气说:“现在帮派歹徒成群,我一个人在御史身边也无济于事,有东海龙王与御史一起,想无大碍,小民妻子虽变,但未知如何,还是回一趟谋发圩的好。”

鲨御史点了点头,把随从警卫的证件发给他,让他有随便出入官府以及找自己的自由。来正气接过证件,千恩万谢地走了。

再说东海水警厅厅墨黑回到家里,认为这件事自己的儿子做得也过于鲁莽了,于是把儿子墨乌叫来问道:“御史调查处之事是你­干­的?”

墨乌说:“是。”

墨厅长怒道:“条件为成熟便轻举妄动,怎能成事!你这样管辖一帮,必定辜负龟丞相t所托,把帮证交回给我………”

原来墨乌的管尖帮确实龟丞相与螃王后欲篡龙王之位,怕实力不足,所以授意墨厅长暗中成立,找人代掌的。墨黑不肯轻易托人,用了儿子,把东海奇宝“定浪匕”当作帮主之证,见此匕如见帮主,这次回儿子没有请示自己,便­干­出了如此大事,功不成,行迹已露,所以震怒。

墨黑正叫儿子交出帮证,忽然一人前说:“事不成功,实乃小吏之过,墨厅长饶了帮主吧。”

墨厅长一看,却是自己外甥的表侄白明,管尖帮的副帮主,不悦道:“这事是你出的主意?”

白明说:“我押来正气时,虾局长嘱我伺机下手,早除鲨御史。”

墨厅长问:“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明说:“虾局民知道厅长谨小慎微机怕厅长不答应,叫我­干­掉了再告诉你。”

墨厅长问:“你为什么不去?”

白明说:“因为我与鲨御史见过面,怕露了身分,影响全帮,因此请帮主一行。”

墨厅长说:“鲨御史是要­干­掉的,只是在这里­干­掉了他,我这个厅长就要负地方治安之责。他不久就会到各地放告,你们派人跟踪­干­掉他,这就是下级的责任,我可以设法抓替死鬼。据龟丞相密告,龙王已经出野,上次在谋发圩的龙白王也是他,你们要多留意,如果连龙王也­干­掉,便是奇功一件,你们也可以进龙宫任职。”

白明和墨乌听了,同应一声“是。”便欲告辞。墨厅长说:“急什么!我还有事问你呢。”

白明问:“厅长还有什么事?”

墨黑说:“鲨御史有什么任务交给你吗?”

白明说:“命令我回谋发好逮捕蚬括财,却不知蚬括财已被虾局长提到局里任了副队长呢。”

墨厅长说:“应该立即把蚬括财逮来交给鲨御史。”

白明不解地问:“他是我们的忠实骨­干­,为什么不设法保护他?”

墨厅长说:“如果不把蚬括财逮来,行刺之事,御史就会估计出在你身上,你自己重要还是蚬括财重要?”

白明问:“何时把他送上来?”

墨厅长说:“愈快愈减少对你的嫌疑,否则御史­干­涉到你,本厅长也无能挽回。”

白明听了,急急辞了厅长赶回去。刚走了几里,忽然一人追上来,叫道:“白队长慢走,我还有事与你相商呢!”

(要知追来者是谁,且待下回再续。)

第四回 来正气立意杀人 鲨御史故入险境

上回说到白明辞了墨厅长,正赶了几里路,忽然一人追上来叫道:“白队长慢走,我还有事与你商量呢!”

白明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上司,管尖帮帮主墨乌,慌忙作揖问:“墨帮主有伺要事?”

墨乌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海马说你得了一个美人儿,本帮主欲求一见,不知可否?”

白明听了,有些酸意,但不得不装出笑脸说:“你表嫂也太多事了,我的美人儿已献给你表哥虾局长了。”

墨乌一听,有些不悦道:“你也不要满肚子醋昧,就是我表嫂,我耍了,虾朋也不敢奈何,你献给他的美人儿,我就不能见识见识吗?”

白明见帮主发怒,自己斗不过他,而且,在各方面都要他提携,鳝尤又被表伯占住,能有几次轮得到自己,不如让他互相争夺,我可于中取利,不但表伯失去美人儿,还要让他献出伯母,这比我自己一人报仇还好。于是他说:“帮主有所不知,我你玩女人是玩惯了的,又是知己,没有不可互相奉告之事。我表伯和伯母曾因美人儿鳝尤之事,互相订了条约,两不­干­涉,所以,伯母逼着我与她行云作雨,就小可经验,鳝尤虽美,经验不丰,­干­起事来与嚼蜡无异,实不如你表嫂海马。海马年纪虽然大了些,貌还与鳝尤差不了多少,但是,她练就内神功,犹如Chu女一般。帮主如果不信,可取来比一比。”

墨乌半嗅半笑道:“你这个家伙,确实不正经,亲戚门上也玩弄起来了。”

白明理直气壮地说:“要是正经,我们就不组织管尖帮了,试想管尖帮所为之事有哪一件是正经的?”

墨乌说:“管尖帮的目的是帮助龟丞相夺取龙王之位,因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不让他们­干­些­淫­乐拐诈之事,怎肯为我们所用?依你说来,他日我在你夫人面前不正经起来,你却是什么滋味?”

白明爽朗地答道:“我夫人若真中帮主之意,当效江彬献杜氏于武宗,也是无可无不可之事啊!”说完,二人哈哈大笑,笑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一会儿,才兼程就道,往虾局长家走去。

墨乌与白明二人赶了两天路程,到了虾局长家。虾局长见面就说:“谋发圩又发生了两条人命案了。”

白明问:“死者是哪个?”

虾局长沉吟着说:“告诉你,你不要难过。”

白明奇怪地问:“别人被杀,我有什么难过?就是父亲被杀,也没什么眨眼的。”

虾局长说:“其中一个死者正是你的父亲呢。”

白明瑟缩了一下,并不伤心,接着问道:“另一个是谁?”

虾朋说:“另一个是谋发圩警长波浪。”白明狠狠道:“查出凶手,当碎尸万段!”虾局长问:“就派你与蚬队副去侦破吧?”

白明犹豫了一刻说:“鲨御史命令逮捕他。”虾局长听了吃惊道:“为什么?”

白明只得把鲨御史对来正气的案情意见向虾局长汇报了。虾局长不悦道:“为什么你们不­干­掉他?”

墨乌说:“表哥不要提这件事了,正因为­干­不掉他,受了我父之责,几乎连帮主也做不成了。”

虾朋说:“表弟多派几个,鲨御史有什么能为!”

墨乌说:“我派了二十多人,不说鲨御史本身武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与小弟不相上下,更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小子,武功就在小弟之上。我们死了几个人,若非有墨水囊,只怕一个难逃。”

虾朋说:“一定要设法­干­掉他。”

墨乌说:“父亲计划让他到各地放告时才­干­掉他,而且,龟丞相有消息,前次谋发圩的龙白王便是龙王,现在龙王又来东海了,要求一起­干­掉呢。”

虾局长听了,回想起自己敲了蚬括财从龙王处得来的九十多万巨款时,不免有些心惊,沉思了一刻,狠狠地说:“先把鲨御史引到谋发圩,本局长亲自设法­干­掉他!”墨乌说:“就借这件凶杀案把鲨御史引来吧。”

白明说:“待我先去看过现场,再去向鲨御史喊冤,必能把他引来。”虾朋听了,表示满意。

墨乌想:我何不趁这时连表哥也驱走了,好好在美人儿鳝尤和表嫂身上比较一下。于是说:“我看如果把这案向鲨御史提控,表哥也得到现场侦察一下,免得到时鲨御史问起,说不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虾局长决不会想到表弟墨乌这次来是在美人儿鳝尤和自己的妻子海马的身上打主意的,听了他的话,觉得有理,正想说什么,白明又紧接着说:“表伯应该亲自侦察,找出些大概来才对。”

原来,自明想讨好墨乌,知墨乌之意,有心成全,所以,旁敲侧击,助墨乌成事。

虾局长到了这时不得不摆出上司的架子说:“本局长亲自与你们走一趟,只是慢待表弟……”

墨乌抢着说:“表哥有事,放心去吧,小弟在这里小歇便是。”虾局长说声:“失陪,请原谅!”便与白明和岘括财,带着水警,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谋发圩去了。

虾局长一离开,墨乌立即窜进他的卧室,见一个女人脱得­精­光,仰卧于床上,用一块面纱罩住脸,像熟睡一样,一动也不动,两|­乳­像两座小山一样,堆在胸部上,肌肤­嫩­滑,白­色­中带些红润,无处不美得像仙人一般。墨乌见此情此景,早已心意荡漾,三魂出窍,魄上九霄,不过怕那女人惊醒反抗,只得强压欲­火­,一步一步地轻轻摸过去,唯恐发出一点响声,惊了她的好梦,坏了自己的好事。侥幸到了那女人的床沿,还不见有什么反应,只有她的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于是,把自己的衣服除光,三下五落二,骑马上鞍。

正当墨乌真个销魂之际,那女人把面纱一扯,喽哧一笑,双手把墨乌搂得紧紧的,嘴里却像燕语莺啼一样说:“墨乌叔,我送到你家与你也不耍,今日为什么这样狼狈?”

墨乌一看,被自己骑着的正是自己的表嫂海马,连忙吻了几吻,笑道:“今日狼狈者有二。其一是认为表嫂是美人儿鳝尤;其二是从白明口里知道表嫂还像Chu女一般,明知是你,也是喜出望外的。”

海马笑道:“现在觉得如何?”

墨乌说:“白明之言不假,知道这样,早下手了。”

海马不悦道:“你这个帮主也不知玩弄了多少女人?”墨乌说:“少说也有一二百,就是龙王也不比我快乐呢,不过,未玩过像表嫂一样年纪的,也没有一个像表嫂这样经验丰富。”

海马道:“若非白明告诉你,只怕今天也不多看表嫂一眼哩!他也太缺德了,自己偷吃了又去告诉别人。”

墨乌大笑道:“你也太会装圈套了,怎么估计到我会进来?”

海马说:“猫改变不了吃鱼,我见你来,便知你是为鳝尤而来,所以把她驱开,你果然中计……”

“你把我驱开,我也会想到你有这事呢!”一个女人进来说。

墨乌一见这女人,果然比表嫂美丽些,失声叫道:“你是鳝尤?”

那女人冷笑道:“我就是鳝尤,局长夫人,墨乌这块料,我与你二人分享吧,要是不同意,我喊一声,大事出了。”于是,把海马的衣服抓在手中。

海马这时不愿与她理论,只得求道:“你就多忍耐一刻再说…”

鳝尤抢着说:“我一刻也不能忍耐……”说话间已除光了衣服。

鳝尤正要上床,忽然窗口跳进一个人,大声喝道:“我把你这班禽兽统统宰了!”

墨乌一见这人,大吃一惊道:“你是……”急忙翻身而起,拿起定浪匕,准备迎敌。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怕,一见来人,大叫道:“你是来……”吓得说不下去,往外就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欲上床的鳝尤。

鳝尤一眼认出从窗口跳进来的人是来正气,自己的丈夫,所以,怕得比别人厉害。

来正气本来想先把墨乌和海马宰掉,但见妻子鳝尤喊出自己姓名,顾不得处理墨乌和海马,只得追鳝尤。

墨乌见来人追赶鳝尤,松了一口气,叹道:“原来也是为­色­而至,他既追鳝尤,不会再来妨碍我们……”正说话间,只听鳝尤“啊”的一声,知道不妙,急穿上衣服,出外一看,鳝尤已经鲜血淋淋地倒下了。

来正气追上鳝尤,一把抓住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淫­­妇­,留你不得!”手起刀落,把她宰了。正欲转身把墨乌和海马­干­掉,但见墨乌已穿好了衣服,一时也杀不了他,怕他叫喊,引来水警,自己逃走不脱,只得丢开两个,趁未有人阻挡,夺路而逃。

来正气怎么知道鳝尤在虾局长家呢?这事得追根溯源,陈明大略。因为,来正气在本书颇占重要位置,不能疏忽。他一离开鲨御史,便直往谋发圩自己的家里走。虽然知道妻子首告自己越狱之事,但念一日夫妻百日恩,总不会因此而恩断义绝,还是回家看看情况再作行止。

来正气回到家中,早已中庭生旅谷,井上长旅葵,虫肖挂虚脯,蟠蝉鸣前厨,家财什物,扫荡一空。估计妻子是因自己入狱,一个人在家难免受人欺负,到娘家去了。于是,他便赶到鳝尤娘家,她娘却说杳元音信。

来正气到了这时,才真正感到家破人亡,无所于归,狠狠道:“若非白明恃其父亲白日科之势敲诈我,我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何至今日如此孤苦!”可是,回顾了一会儿,又道:“非全是白明之罪,更可恶的是波浪,他明知我是冤枉的,却把我打昏,捏造我的供词,暗中取了我的指模,家破人亡咎实在他。我不曾杀人,他却逼我供认杀人,我就杀他几个,又算得了什么?救鲨御史时不是杀了几个吗。鲨御史说他们是贼,死有余辜。贼人与贪官污吏,同栽赃陷害别人之人又有何异?我得找他算账去。”于是,踊踊踉踉地向波浪家走去。

来正气到了波浪的家,首先吊在屋檐外偷听动静。

这一来,却被他发现了奇迹。听了少顷,屋里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白圩长,我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你以后能给我点什么?”

一个男人答:“我白日科非忘恩负义,没有感情之人,得了你的好处,给你丈夫提升一级如何?”

女人说:“我丈夫就是像圩长一样,我还不是种田!他职位一升,或许连我也忘记了,有屁用!”

白日科说:“我把你转进官场,这总可以了吧?”女人问:“白圩长说话可算数?”

白日科说:“我的嘴比龙王的还金贵,说出的话就像圣旨,怎能不算数?”

女人说:“口讲元凭,白圩长如果欲得我的好处,得先写份条约给我,否则,我死也不从…”

来正气听到这里,偷偷地献开窗纸,一眼望进去,只见一个女人扭扭捏捏地在白日科怀里撒娇撒痴,似就而不就,似拒不像拒。白日科却急得像守着热粥的狗,一边伸手Сhā进女人衣内,一边哀求说:“我的心上人儿,我想你想了好久啊。以前波浪在家,没有机会,幸好他今晚出差,真是天赐良机,快些给我吧!”接着把女人按在大腿上,一手抓住她胸膛,一手去解她的裤子。

那女人还是挣扎着说:“我不是不给你,但有条件呀!”

白日科说:“我不是答应你了?”

女人把嘴一翘说:“为什么不写条约?”

白日科说:“我是急­性­子,你让我玩完再写不迟。”女人说:“急惊风偏碰着我这个慢郎中,你不写好,我死也不从。”

白日科说:“我写了,你以后可要随时应从我。”女人说:“我离开波浪,嫁了你也使得。”

白日科没法,只得把手移开,拿起笔在桌上乱舞起来。

来正气见了此情此景,有些发毛,本想离开,但一时又不忍离开,要看个究竟。

过了少顷,白日科已把条约写好,交给女人。女人把纸藏好,然后宽衣解带,白日科咽道:“本好长等得不耐烦了。”

女人瞟了一眼白日科说“我又何尝不急,只怕你不实现诺言呀。你若早写,不早快乐了!”说话间,两个人早脱得赤条条。来正气骂道:“碰着一对畜生,真倒霉……”来正气刚欲离开,忽然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个人来。因为白日科­性­急进房时忘记把门关上,所以,轻轻被推开了。

白日科和那女人听到门响,接着一个人进来,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却是波浪。这时二人抱得正紧,虽然惊惧,也不肯立即分开。波浪见了,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又加了三分。他二话没说,举起出差时带回的水火棍,朝白日科后脑勺就是一棍。只听“啪”的一声,白日科脑浆迸出,头破血流,一命鸣呼了。

波浪一不做,二不休,又举着水火棍向妻子砸去,但来正气倏问从窗口窜入,忙抽棍迎向来正气。

波浪哪里是来正气的对手。来正气见波浪一棍击来,顺手一捺,波浪跟着棍­棒­跌了一个踉跄,来正气趁势一捏,捏住波浪的颈背,喝道:“不得呼喊,呼喊立即宰了你。”又举眼看了一下他的妻子,也喝道:“你躺在床上不许动,否则也宰了你。”

波浪的妻子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赤身卧着。

波浪被来正气抓着,连忙求饶说:“来义士饶了我吧你的案子虽然是小人办,只是小人受上司差遣,也出于无奈啊!”

来正气忍着怒火问:“受谁的差遣?”

波浪说:“岘括财受了白明的嘱托,勒令小可要用尽千方百计取得你的招供,否则小可­性­命不保啊!”来正气问:“何以见得?”

波浪答:“这都是蚬括财说的。”

来正气说:“你也休想推得一­干­二净,欲饶­性­命,我问你话,你得如实说来,若有半句不实,决不轻饶。”

波浪连应:“是!是!”

来正气说:“我平素与白明无冤无仇,只与他论了一次­肉­价,为什么他定要置我于死地?”

波浪吃惊道:“哪里是为了­肉­价,实在有别的原因呀!你若真的不知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发怒。”

来正气说:“我正要你说实话,怒什么?”

波浪叹一口气说:“白明实在是为着你的娘子鳝尤啊!他早与鳝尤鬼混多时了,街坊邻舍,大多知道,只瞒着你一个老实人罢了。论­肉­价是小小的借口,这小小的借口也是白明和鳝尤共同想出的主意,只可惜你死到临头还蒙在鼓里呢!”

来正气想,你现在就死到临头了,怎么说我死到临头!但口中不说出,又问道:“鳝尤现在到何处去了?”

波浪说:“现在白明把她送到水警局长虾朋家了,他自己用了不算,而且献给虾局长做美人儿了,白明也因此任了水警队长之职,岘括财也得了副队长之职,你如果不信,到虾局长家一趟,自然清楚。”

来正气问:“你为什么不主持公道?”

波浪说:“当今官员,只知道有上司,哪里知道有公道…”

来正气不待他说完,怒道:“这样的官员,留你何用?”拔出屠刀,轻轻一拖,波浪顷刻身首异处。

波浪的妻子见丈夫被宰,吓得魂不附体,惊了好一刻,才细声求饶道:“来义士饶了我吧!什么东西都让你主宰…”

来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道:“真的吗?”他这一笑,却使她大胆了许多,认为来正气看中了自己,于是,赔笑道:“怎么不真,来义士不嫌,就可上床……”

来正气还是笑容可掬地说:“床一摊血迹,讨厌得很,你下来吧。”

她说:“来义士能看得起我,三生之幸。”忙站起身,用蚊帐抹净了身上污秽的东西,挺起胸部,脸上酒窝微现,春意荡漾地向来正气走过去。

来正气这时也真有几分动情,一时间也想玩一玩,但转念一想,我怎么能与贪官污吏们一样!不能啊,决不能!从今天起,要除暴安良,正正经经地为凡民们­干­一些有益之事。正想心事,她已经来到了面前,伸出双手,欲拥抱自己。来正气说:“我不愿正面玩,先看看你的背后,把身子转过去吧。”她哪里敢违拗。刚把身子掉转,便被来正气抓住哑|­茓­,对她说:“我明人不做暗事,是来正气,不讲你也识,我非­淫­荡之辈,你迷惑不了我。不过,我也不要你­性­命,只恨当今没公道之处,本来不是凶手,为世所逼,今天变成了真正的凶手。我这个凶手还要­干­一些惊天动地之事,不能让你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只得委屈你聋哑一辈子了。”接着在她聋哑|­茓­上一捏,又在她百会|­茓­摸了一摸,让她失去记忆,永远记不着、听不见、说不出了。

来正气认为自己既然开了杀戒,就要多杀几个,他们都是些死有余辜的,只不过我私自代表法律,早些处决他们便是。于是,他离开谋发圩,向水警局走去。

来正气到了水警局,找到虾局长住宅,正好是虾局长与白明、蚬括财领着水警浩浩荡荡往谋发圩出发之际。暗笑道:你们去吧,老子不自首,你一辈子也破不了,就算知道是我,来某也不是容易被抓获的。他闪过一旁,待他们过后,便向虾局氏家走去。

来正气本来准备找到妻子鳝尤,教训他一顿,劝她改邪归正,只因路途不熟,找了很久,才找到墨乌进去的房间。在窗口一看,又是墨乌与海马赤条条在演戏,连连道:“我怎么到处倒霉,总是看见这些不耻于人类的东西!”可是一想,又笑道,不是我倒霉,实在是水族世界过于腐败了,到处都是­淫­邪污秽,正气已无,该说是水族倒霉、龙宫倒霉、龙王倒霉。“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龙王是不倒霉的,他能私巡暗访,行正道,实在是英明之主,只因污吏太多,浮云蔽日之故。

来正气想到这里,方欲离开,却见鳝尤推门进房,三言两语便把衣服脱得­精­光,要与海马争男人。这时来正气不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而是恨从心中来,忍无可忍,越窗而人。料不到鳝尤发觉得快,向外逃走,只得追杀她。后来一想,与海马同­奸­之人,自己虽然不知道姓名,却认得是在救鲨御史时被人称为墨帮主的,立意回头连他宰了。但见他穿好了衣服,又有武功,一时难以得手,只得逃出。

墨乌见鳝尤被杀,虾局长家中出了人命案,如果虾局长回来,自己怎样交代!而且,自己与表嫂海马之事,他也不肯­干­休。如果说鳝尤被他人所杀,不但显出自己无能,还败了虾局长声誉,不如一走了之,虾局长回来,便认为是我欲­奸­不遂,所以把她宰了。鳝尤只是他的情­妇­,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关系,我与他却是亲戚,父亲是厅长,我是一帮之主,总不会追究吧。这样,可把一切事实掩盖了,于是,也不与海马说知,一溜烟走了。

海马见墨乌已走;凶手又逃,忙派人通知虾局长,说明家中出了人命案。

再说虾局长一行人赶到谋发圩,打开波浪的房间,看了现场。虾局长把表侄白明拉到一旁说:“白贤侄,你看这件案子是怎样发生的?”

白明说:“愚侄实在推理不出来。”

虾局长说:“这有什么难处,分明是你父亲先与波浪的妻子通­奸­,被波浪回家看见,波浪杀了你父亲,只不知谁人进来杀了波浪。”

白明问:“何以见得?”

虾朋说:“你父亲躺在床上而死,而且,是一棍击死的,旁边有一条水火棍,正是击死你父亲的凶器,只是你父亲死后,波浪如何死,才是我们研究的焦点。”

白明问:“那么波浪的妻子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虾朋说:“正是杀死波浪的凶手弄的,因为,波浪的妻子认识他,凶手怕她说出,但又不忍多杀,所以,把她弄成残废。”

白明问:“这案子传出去,与我家声有关,怎么办?”虾局长沉下脸说:“当今之世,有权就是荣誉,管什么家声,不传别人也知道了。”

白明问:“虾局长认为应该…。”还未说完,只见一个水警风驰电掣而来,把虾局长拉到一旁,耳语了一刻,虾局长大惊失­色­,叫道:“墨乌那小子­干­得好……”

白明听出势头不对,忙拦住问:“有什么异常……”虾局长不答,命令道:“蚬括财带人保护现场,你与我回家去。”白明只得情情不安地跟着虾局长走。

刚进门口,海马大叫道:“你这局长怎么搞的!侦破别人的案子,自己家里却死了人了……”

虾局长怒道:“难道你不知道是怎样死的?”接着走到鳝尤尸旁,见她脱得赤条条的,怒道:“是不是墨乌­干­的?”

海马把脸一黑,睁目道:“我从街上回来,便见这狐狸死了,怎知是谁­干­的。都是你把这妖­精­留在家里,惹出是非来…”

虾局长被妻子一镇,气浪矮了许多,说道:“叫墨乌来见我!”

海马余怒未息,还是沉着脸说:“谁见过他,你自己找去。”

白明早已明白事理,找了一遍,不见墨乌的踪迹,回到虾局长面前赔笑道:“看来是墨帮主欲­奸­不遂,把她杀了,还是无声无息地掩饰过去吧。”

虾局长叹了一口长气说:“势力斗不过他,而且沾亲,有什么办法!”

海马见自己一发火,恶人先告状,果然有效,悻悻地说:“快把尸体掩埋算啦,腥臭难闻的,你这老龟以后再­干­这些事,老娘到衙门当众说去。”说完,掉转脸,发出一阵冷笑。

虾局长与白明把鳝尤埋了,便对白明说:“你快去把鲨御史请到谋发圩来。”

白明犹豫道:“请得动吗?”

虾朋在自明耳边说了一刻,然后笑道:“按我计划行事,没有请不来之理。”

白明又问:“虾局长认为定能把他­干­掉?”‘

虾朋说:“只要你能把他请到谋发圩,本局长管教鲨御史变成鲨鱼屎!”

白明无可奈何,只得急急前往。刚到东海城,墨乌便接住问:“副帮主,虾局长家的事体如何?”

白明埋怨道:“帮主也­干­得太过分了,取乐便是,为什么把她杀了?”

墨乌叹道:“哪里是我杀的!”于是把情况告诉了白明。

白明听了,大吃一惊道:“据你说,有人经常监视着我们?”

墨乌说:“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实际就是救鲨御史那个人,我是认得面貌的。”

白明听完,松了一口气,又把虾局长之意告诉了墨乌,请墨乌多派高手前往相助,然后去求见鲨御史。

鲨御史一见白明,冷笑着问:“白队长可把蚬括财抓起来了?”

白明答:“未抓。”

鲨御史问:“为什么?”

白明忙跪下痛哭流涕说:“小吏回到谋发圩,方欲抓蚬括财,却不幸遇着父亲被人谋害了,一起受害的,还有波浪。小吏求虾局长严加侦察,虾局长却说他只区区一局长,不能在短时间内查获凶手,叫我到水警厅鸣冤,只得到水警厅求见墨厅长,墨厅长说鲨御史是龙王任命来东海调查近来积案、悬案、疑难案和纠正错案的,现发案更应由他受理,他区区一厅长不能自断,要我来求鲨御史,鲨御史如果无能为力,就到龙宫求龟丞相去,他说龟丞相是一能员,不管什么案子,只要一到现场,没有不破之理。”

东海龙王鳌光在旁听了白明之言,喝道:“胡说!鲨御史代龙王而为,你怎敢诽谤他!”

鲨御史止住东海龙王说:“让他说下去,好话坏话都要听嘛,一个人不是万能的,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于是,转对白明说:“你先回谋发圩帮着维护现场,本御史处理好一些余事,只过两个时辰即前往。”白明听了,心里暗笑道:“虾局长之计果然中用。”于是,匆匆回去。

白明一离开,东海龙王说:“御史警卫甚少,前往谋发圩,安全难测,还是多派几个人去吧。”

鲨御史说:“从白明的言语里,似乎觉得有一股势力朝我袭击,不过,本御史为了龙宫,为了龙王,视死如归,就是刀山火海,也当亲自一闯。”

东海龙王说:“若御史在东海发生不测,我鳌光却对不起龙宫,对不起龙王呀!”

鲨御史说:“如果龙王担心,陪本御史一行便是。”鳌光听了欣然,立即与鲨御史整理行装,命几个警卫随从,向谋发圩走去。

再说白明离开鲨御史,十万火急赶回来见虾局长,向他报告鲨御史下谋发圩之事。虾局长赶到谋发圩,把蚬括财叫来问:“本局长对待蚬队副如何?”

蚬括财说:“虾局长对规某实如亲生父母对儿子也!”虾朋听了笑道:“其实本局长真的把蚬队长当作亲生儿子看待呢,只是有人命令本局长逮捕你。”

蚬括财听了,如五雷轰顶,忙跪下叩头说:“小吏无罪,望虾局长高抬贵手,救儿一命。”他连续叩了几百个响头,碰得地板“咚咚”作响。碰了一刻奇$%^书*(网!&*$收集整理,头上却生出几个疮来,似青、似红、似蓝、似黑。

虾局长让他叩个够,然后扶起说:“本局长怎肯逮捕你,只是这个人来头不小,就是东海龙王也救你不下……”

蚬括财听了,全身冷汗直冒,战战栗栗地问:“是谁下的逮捕令?”

虾局长说:“你还蒙在鼓里呢。你没收了九十五万元的客商,正是大龙王,他的随从就是出巡东海的御史鲨文呀!他肯放你过关吗?”

蚬括财惊得目瞪口呆,又跪到虾局长面前叩头说:“这些都孝敬了虾局长,虾局长看在钱的情分上,救小吏一命吧!”

虾局长说:“本局长正因为不忍心你受惩罚,所以,请你来商量对策,否则,本局长一声令下,不早送你进狱了?”

蚬括财问:“局长有何妙策?”

虾局长沉吟道:“计却是有些,只怕蚬队长不肯照行。”

蚬括财拍着胸说:“只要能救得小吏­性­命,就是杀人放火,不像切­肉­烧烟吗!”

虾局长说:“本局长就要你杀人,不过这个不是一般之人啊!”

蚬括财想了想说:“是杀鲨御史?”

虾局长并不正面回答,却反问道:“你说是他死好,还是你死好?”

蚬括财有些为难地说:“当然他死比我死好,只是他随从颇多,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不说杀他,近身也难啊!”

虾局长说:“我送他到你刀锋下总可以了吧?”

蚬括财说:“这怎么可能?”虾局长附在他耳边叽咕了一刻,这才喜道:“不是他,便是我!”立即按虾局长计划布置去了。

却说鲨御史与东海龙王一行离开省城,走了几十里,正穿过一片树林,忽然一支响箭­射­到鲨御史胸前。众人吃了一惊,警卫已来不及上前。鲨御史却并不慌张,用手轻轻一托,已把箭抓在手中,一看,却是没傲的,带着一丝绸子,上面写着“防刺客”三个字。

东海龙王见是一支没嫉箭,知是报信的,对鲨御史问道:“有什么事?”

鲨御史答:“只有‘防刺客'三个字。”

东海龙王听了,对警卫喝道:“前行搜索,清理道路!”警卫们惶惶恐恐地向前搜索了十余里,前面是一片山岗,有人在打架,急回向鲨御史报告。鲨御史问:“有多少人?是什么人?”

警卫答:“三个男子围着一个女子。”鲨御史从容自若地说:“赶快向前!”

离打架之人两里余,便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女子喝道:“你们是什么野人,敢阻我报仇大事!”

一个男子问:“谁是你的仇人?你只要说出来,我们不阻你。”

那女子说:“御史鲨文是我的杀父仇人!”

男的听了,忙收起武器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原来你也是要杀鲨文的,我们也要杀鲨文呢!”

女人喝道:“放屁!如果你也要杀他,为什么到这里阻止我?”

男的说:“反正你杀不了啦,我们也杀不了啦,他有东海龙王同行,警卫众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这里不是说话处,到左侧找地方谈谈吧。”

女的说:“到哪里谈话我也不怕你,说清楚了,以后再阻止我,定要与你们斗个鱼死网破。………”说着话她已离开了大路。

四个人走了十多里才站住。男的问:“小姐贵姓大名?”

女的说:“我姓蚝,名杰,敢请侠士赐教。”

一个男人说:“我姓墨,名乌,是管尖帮帮主。蚝女士如果确实与鲨御史有不共戴天之仇,本帮欢迎你参加。”

原来,这几个人正是墨乌准备调到谋发圩,帮助虾朋行刺鲨御史的。他们为什么不在路上下子呢?因为,虾朋认为鲨文随从警卫必然不少,而且,知道东海龙王鳌光随行,只得待他到谋发圩后再按计划行事

墨乌在途中发现了蚝杰。他原不知蚝杰要行刺鲨御史,只见蚝杰生得进入花丛羞落花,站在平沙雁低头,就是嫦娥见了也逊­色­,比起鳝尤不知要美丽多少倍,于是,欲上前抓她来玩弄。岂知斗了十几回,墨乌三人也渐渐处于下风,知道遇到了劲敌,只得喝问她的行踪。

当蚝杰说出准备行刺鲨文时,墨乌心中暗喜,如果能把她收入管尖帮,不但以后可以慢慢消受,而且,为行刺鲨御史多了一个助手,所以,和气起来。

蚝杰听了墨乌之言,问道:“你们既是管尖帮的,与鲨御史作对,为什么不在半途杀了他?”

墨乌把鲨御史到谋发圩破案虾朋计划在勘察现场时下手的事告诉了她。蚝杰听了,也点头说:“虾局长好计,不过,如果安排不当,也是徒费心机。”

墨乌又问:“蛇女士要不要亲手杀死鲨文才算报仇?”蚝杰说:“按理应该是我亲手杀死,但是确实没有这个机会,至少也要我亲眼看见别人杀死。”

墨乌皱了皱眉说:“如果肯参加本帮,定能如愿。”

蚝杰说:“若只给我一个帮员,不如自由自在的好。”墨乌知她有参加本帮之意,喜道:“我是本帮之主,就人委任你为副帮主如何?”

蚝杰问:“帮员们能服吗?”

墨乌说:“本帮一切决定在我,谁敢罗嗦!”

蚝杰说:“如果帮主能履行诺言,再好不过了,人多势众,杀了鲨御史,又可以杀龙王,­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墨乌听了,拍掌叫道:“自古英雄所见略同,本帮的宗旨正叫于是便附了人帮仪式…撮土为香,敌血为盟,蚝杰正式成了管尖帮副帮主,与墨乌一起赶往谋发圩。

墨乌饶小道,比鲨文早到。虾朋见了墨乌不悦道:“表弟也­干­得过大一些了。”

墨乌知道他是说鳝尤之事;虽然不是自己所杀,也只得默认。于是,笑道:“我损了你一个,又为你找了一个,这个比鳝尤更美呢。”说完,把蚝杰叫到虾局长面前,对他介绍说:“这位女士叫蚝杰,是新加入管尖帮的,本帮主已经委了她副帮主之职,参赞本帮事务。”接着望了一眼蚝杰,指着虾局长说:“这位是我表哥,叫虾朋,现任水警局局长。”

蚝杰看了一眼虾朋,心想:要在管尖帮站住脚,看来还得奉承一下这位虾局长。于是,上前作揖问安。

虾局长本来对她有些怀疑,可是听她说了一声,声音娇滴滴的,喷出来的气赛过皇后香­精­,沁人心肺,顿觉心醉神迷,早把疑虑消除了。

蚝杰认定虾局长是­色­中饿鬼,为了站得更稳,必须更进一步讨好他。接着说:“我这次报仇,全赖虾局长帮助了。”

虾局长愕然道:“蚝女士有什么仇?”

墨乌抢着把蚝杰要报仇之事说了。蚝杰在一旁流泪咽泣道:“我父母皆是龙宫命宫,因亲戚送了少许东西,鲨御史使说我父母受贿,向龙王奏了一本,龙王不分青红皂白,一道圣旨,把我全家抄斩了,幸好我还在马纳海沟学艺,得存余生…”

虾朋见蚝杰哭得可怜,忙劝道:“蚝女士不要哭,只要鲨御史到谋发圩,本局长定能设法为你报仇。只是报仇后,请你在本局多盘桓几天,指点几手武功。”

蚝杰撒娇撒痴说:“我发了誓要亲手杀死他或亲眼见别人杀死他…”

虾局长说:“这个不难,到时你与墨帮主在后窗观看,可实现誓言。”话刚说完,水警却来报告鲨御史到。

因为,人们听说鲨御史到谋发圩勘查波浪和白日科被杀一案,四乡八村,横直数十里的人都闻迅赶来打听,所以,谋发圩挤满了人。其实也是虾朋一计,认为人愈多,行刺盗御史也就愈有借口,愈容易下子,愈容易推卸责任,从中找替死鬼,所以,早向外宣传,引人集中。

人们见鲨御史与东海龙王驾到,都随着水警指挥,主动让出一条路来。鲨御史昂首挺胸,正气凛然地走在前面。紧接着是东海龙王鳌光,鳌光身后是几十名警卫,个个高视阔步,旁若无人。

鲨御史走到街心,忽然一个­妇­人跪在前面,捧着状纸大叫:“冤枉呀,小民冤枉!”

虾局长见了喝道:“鲨御史不是到这里放告,是来查案,要告状改日再来!”说完示意把那­妇­人推走。

鲨御史见了喝道:“让她站起来诉说。”水警们不敢违拗,只得把那­妇­人放开。

鲨御史说:“你有冤枉,当众说说吧。”

那­妇­人说:“我丈夫叫镀里,因与白明一言不合,他却带着十几个拿水管的人到我家,把我丈夫打死,抢去家产,小民去告状,却…”说到这里,却拥出了十几个人在前面跪着,个个喊冤,人人叫枉。

鲨御史见了,只得止住镀里的妻子,对众喊冤的人说:“你们先把状纸交来,明日到水警所侍候……”

那些喊冤的人齐叫道:“今日御史大人不为我作主,只怕到了明日,我们家毁人亡了……”

这句话,又使鲨御史想起昔日与龙王暗访时,在谋发圩听到那个不知名的老者说连水警逆了白明也会被他带人来抄家之事,知道这管尖帮确实为害不小,而且,牵连到各级水警机关,确实棘手。于是,对喊冤的人说:“你们在这里等候,待本官看过杀人现场,再为你们作主。”

那些人听了,方才站过一旁,让鲨御史前行。

鲨御史这句话安慰了许多人,但虾局长、白明和墨乌听了,却暗暗发笑道:“你也活不够一个时辰了,还想替别人伸冤!”

很快到了死者波浪的住所,虾局长上前带路,把鲨御史引到门前,对众人说:“人多进去会混乱现场,还是鲨御史先进去察看吧。”

鲨御史对虾朋问道:“你看过了?”虾朋说:“卑职看过了。”

鲨御史说:“你陪东海龙王在这里待命,本官看过,自有差遣。”

虾朋皮笑­肉­不笑地说:“卑职遵命!”

鲨御史站在门外,用神功搜索术搜索了好一刻,知道房间有两个生人在呼吸,自己进去必然有危险。但是,自己如果不进去,不但表示自己胆怯,而且,不知道埋伏在里边的是什么人,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一行。于是,倏然走进房去。

就在鲨御史进房的一瞬间,“叮当”一声,两件武器相交,要知鲨御史­性­命如何,且待下回再叙。

第五回 鲨文执法逮污吏 墨乌逞凶劫牢狱

上回说到在鲨御史进房的一瞬间,“叮当”一声,两件武器相交。原来,鲨御史察知房中有人,进房时,手已抓住铁链挥出;而房中的刺客见他进人,又立即举刀劈下,刀与链相撞,所以发出响声。

鲨御史铁链一抖,跟着大叫捉刺客。屋顶立即跳下一个蒙面人来,叫道:“鲨御史退开,待小人捉住他!”

这蒙面人一开声,窗口也跳进两个人来,一男一女。

男的说:“要捉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鲨御史一看,从窗口进来的男人正是在东海城里行剌自己并被称为墨帮主之人,于是,对屋顶跳下来的人叫道:“他是墨帮主,你去促他。”

墨帮主听了鲨御史之言,却对房中的刺客喝道:“你不从窗口逃走,更待何时!”

房间的刺客也蒙着面,听了墨帮主之言,立即从窗口逃走。从窗口跳进来的人正是管尖帮帮主墨乌,女人也就是新任副帮主蚝杰。

从屋顶跳下来的蒙面人昕墨乌叫刺客逃走,忙跳到窗口拦住。可是,墨乌却抽出定浪匕向他刺去。两个匕来刀往,斗得难分难解。墨乌一匕刺出,叫声“单刀直入”,一股气浪跟着匕首滚滚向前。那蒙面人把刀向横一拖,叫声“横过大江”,刀匕相撞,溅出无数火花,把满屋照得通明。原来,蒙面人的刀也是一件宝器,墨乌的定浪匕削它不断。

墨乌见对方持的也是宝刀,知道兵器上占不了便宜,便趁刀匕相撞之际,闪过一旁,对准蒙面人胁下刺去,叫声“旁敲侧击”,接着用另一只手对准蒙面人一扬,立即几道寒光­射­去,瞬间连出两招,自以为对方必死。岂知蒙面人反应更快,早闪到墨乌后心,­射­去的暗器钉在前面的墙上。墨乌后心一凉,知有武器袭到,急将身一扑,对方叫声“背道而驰”,一刀劈空。墨乌急忙站起,用定浪匕接住屠刀。两个你一来,我一往,又斗得波涛汹涌,倒海翻江。

墨乌与蒙面人斗得寒风跑腿,鲨御史与蚝杰也斗了起来。鲨御史一铁链对准蚝杰打过去,跟着喝道:“不料你一女子,也入歧途,可惜!可惜!”

蚝杰听了,一语双关地说:“歧途从正山,正途生歧途,有什么可惜处!”一七星剑刺过去,跟着说:“你还是顾命要紧!”

鲨御史似从蚝杰的语中听出了什么,但却又想不透。于是,叫道:“忠君报国,尽职龙宫,虽死无憾,­性­命何足惜。你若是英雄,留下姓名来。”

蚝杰大声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蚝杰是也!特来取你­性­命……”说话间,一剑对准鲨御史太阳|­茓­刺去。鲨御史铁链收不及,眼见就要受伤。可是,蚝杰剑尖恰近|­茓­位,立即收回。造御史觉得有些奇怪,她说特来取我­性­命,这一剑明明可以置我于死地。为什么未点到就收回了?但不由他多想,虾局长听到房间有杂乱的格斗声和对话声,知道行刺不能成,立即对水警喝道:“都与我进去捉刺客!”

墨乌一听到虾局长喝声,立即对蚝杰叫一声:“我们走吧……”已从窗口越出。

可是,蒙面人哪里肯让他轻易逃走,立即追了出去。蚝杰见两个越窗而出,自己也跟着跃出。转眼间,已见墨乌走了十多里,蒙面人还在追赶。

鲨御史见刺客逃去,追到窗口,见他们轻功极好,快如闪电地走了,知道自己追不上,只得作罢。

这时,水警们已挤满了房间,现场早乱。鲨御史明知虾朋有鬼,但捉不住刺客,也无可奈何,只得对水警喝问道:“你们谁在这里保护现场的?”

白明忙跪下叩头说:“是卑职负责保护现场,因一时疏忽,到前面迎接御史大人,刺客却从窗口进来了……鲨御史沉思了一刻,对众水警吩咐道:”现场已乱,把尸体收拾安葬,待本官慢慢调查。“

白明听了,叩头流泪说:“我父亲就这样冤死了?御史大人怎么不为卑职作主,追捕凶手……”

鲨御史见白明使刁,冷冷说道:“鲨御史继续调查,怎不作主,都怪你没保护好现场,无从考究,让凶手逍遥,他日还要治你失职之罪呢!”白明听了,才不敢多言。

那些跟着来看热闹的群众,知道有刺客行刺鲨御史,怕连累自己,早已走散。先前那些求鲨御史申冤之人,怕鲨御史被刺死了,自己又遭报复,早逃之夭夭了。

收拾了现场,虾朋对鲨御史说:“目前帮派横行,一时难以肃清,地方不甚安宁,御史大人与东海龙王还是先回水警局安全一些。”

东海龙王鳌光说:“虾局长说得对。”

鲨御史却说:“本御史准备在谋发圩住几天。”

虾朋听了,犹豫道:“这对鲨御史的安全……”话未说完,见鲨御史目光犀利,不敢再说,只得把水警集中来见鲨御史。

蚬括财听到集合令,惊骇不已,忙把虾局长拉到一旁问:“小吏怎么办?”

虾局长白眼一翻,狠狠地说:“你这个蠢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蚬括财忙拦住说:“鲨御史武功高强,又有智谋,我早说过,这三脚猫功夫难以取胜。”

虾局长­阴­­阴­沉沉地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只依着我的意思,让鲨御史逮捕你,我再叫管尖帮墨帮主派人救你出狱,参加管尖帮去。在鲨御史的范围内被人劫走,就不是我的责任了,不过,你千万不能供出你在房内的行刺事来。”

蚬括财战战兢兢地问:“除了这个,别无办法了?”虾朋问:“你有什么办法?”

蚬括财说:“我这一走,不更少麻烦了?”

虾朋变­色­道:“你一走,当然少了麻烦,只是鲨御史追到我头上,连本局长也有囹圄之苦,那时只怕大家都要完蛋,还是依我意思,快些集合去。”蚬括财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列队。

鲨御史见水警集中完毕,扫了一眼蚬括财,见他惊惶失措,喝道:“蚬括财!”

蚬括财颤抖着应声:“有!”

鲨御史冷酷无情地问:“你还认识我这个客商的随从否?”

蚬括财说:“你是……鲨……鲨文。”

鲨御史大声说:“众位请听,本御史正是鲨文,前些时曾与龙王暗访,到谋发圩,见白明领着一伙手持尖水管的人与卖­肉­的来正气打架,白明的一个同伙撞在另一个同伙的管尖上而死,蚬括财却把来正气当作凶手逮捕,本官与龙王在一旁看了,过意不去,欲上前把事情说明,蚬括财居然把龙王与本御史说成是杀人同伙,抓了起来,搜刮了九十五万元现款。龙王当时指出贪赃枉法之罪,他却充耳不闻,又命令波浪用非刑手段逼来正气口供,来正气不肯枉招,便将其打昏,偷按来正气指模。蚬括财种种不法,已构成罪恶,本御史宣布对蚬括财依法逮捕。”

话音刚落,两个随行水警便上前把蚬括财捆得像死猪一样,并上了镣铐。

鲨御史接着宣布说:“白明白日敲诈,恃势横行,行贿求官,也构成犯罪,依法逮捕!”白明听了,连喊冤枉。鲨御史怒道:“本官亲目所睹,冤枉何在?敢耍赖惑众,给我打!”

皂隶们上前七手八脚,把白明打得皮开­肉­绽,与蚬括财一起投进监狱了。

水警局长虾朋,料不到鲨御史把龙王暗访之事公之于众,更料想不到连白明也逮捕了,吓得惶惶不安。但他­干­了多年水警官,只惊在心里,表面却十分镇静,上前问道:“御史大人,两人冒犯天戚,死有余辜,是否应立即正法?”

鲨御史知道这两个人与虾朋­干­系甚大,虾朋企图急于杀他,自己欲蒙混过关,于是,对他扫了一眼,慢吞吞地说:“他两个还有大后台呢,未曾查明,怎可贸然杀之。”

虾朋昕了,吓得瞠目结舌,良久才说:“御史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就是东海龙王鳌光,听鲨御史公布大龙王暗访之事,也吃惊不小。见逮捕了蚬括财和白明两个,他对虾朋喝道:“对蚬括财和白明两个,要严加看守,增强戒备,若被两个钦犯逃脱,唯你是问!”

虾朋连声应诺,布置了一切,再向鲨御史请示行止。先把鲨御史的事放过一旁,且说墨乌越窗而出,蒙面人跟着追去。看看就要追上,墨乌忽然心生一计,回首对那蒙面人喝道,若是英雄,何不把面具取下!“

那蒙面人笑道:“在众人面前不便暴露,与墨帮主却是老相识,何必再隐瞒。”顺手把面罩一拉。可是,就在这一拉之际,墨乌左手一扬,立即有数点星光­射­向他。

那人却不慌不忙,用面罩一卷,几点星光全进了面罩,却是几个磨得锋利的铜钱,用手抖了抖,冷笑道:“我早料你有这一手呢。”

墨乌见蒙面人扯下面罩,露出的脸庞却使自己吃了一惊,讷讷道:“又是你……”

蒙面人笑道:“墨帮主,想不到吧!我们又在这里会面了。”

墨乌说:“你既知道我是墨帮主,何不把你的姓名说出来,互相交个朋友?”

那人说:“我与你交的却是反面朋友,而且,早交定了,将继续与你交到底。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来正气。”

墨乌说:“墨某与来义士无冤元仇,怎么处处与我为敌?”

来正气说:“来某受了天大冤枉,蒙鲨御史亲自所睹,为我申冤雪枉,因此,把鲨御史当作亲生父母,再造爹娘,你要杀他,怎说无仇!”

墨乌听了怒道:“如此说来,留你不得!”“得”字刚出口,跟着手上又发出了几枚暗器。一枚袭来正气胸口,一枚袭丹田,一枚袭印堂,一枚袭左,一枚袭右。来正气就是神仙,一时也格不开这几枚暗器,在危急间,只得向后一仰。这一仰虽然避过了暗器,但是墨乌已持着定浪匕冲了上来,对准来正气心窝就是一匕。墨乌认定能取来正气­性­命,哪知来正气决非等闲之辈,轻易上不了他的当,见墨乌定浪匕刺来,他急忙就地一滚,滚出一丈多远,一跃而起,举起屠刀冲向墨乌。

墨乌见来正气武功高强,不敢大意,屠刀砍来,闪过一旁,用匕一格,“当”的一声,手腕有些酸麻,暗叫不好。心想:这小子力大,当用智取……于是,把定浪匕使得眼花缭乱,专拣来正气要|­茓­刺去,但不用尽力气,只引来正气抽刀回格,匕又指向他|­茓­。

来正气被他扰得忙了一会儿,笑道:“你原来欲用虚招消耗我真力。”于是,不顾安危,眼见定浪匕刺来,也不躲不闪,屠刀跟着送出,怒道:“两败俱伤!”墨乌哪里肯舍弃­性­命。只得抽匕回格。来正气却把屠刀逼近匕尖,运出一股粘力粘住墨乌的定浪匕。墨乌进不得,抽不回,只得让定浪匕跟着屠刀摆。他虽然知道来正气用的是内功最上乘的“粘”字诀,只因自己内力造诣比不上来正气,“卸”不出来。

墨乌被来正气缠了一刻,已觉额头冒汗,气喘吁吁。心想:还被他缠一刻,真力就消耗殆尽了,还是丢了宝器,顾命要紧。可是,这宝器一丢,就像弃了帮主之位,被这小子检去,一帮人不知被搞成什么样子,岂不辜负了龟丞相重托!要是不把武器丢开,真力耗尽时,欲逃也逃不脱了。人到要死关头,总是生命重于一切,墨乌怎会异样。趁来正气全神贯注之际,出其不意,弃匕跃出。

来正气见墨乌弃匕逃走,来不及捡他的定浪匕,急赶直追。看看追上,墨乌孤注一掷,尽量发出一把铜钱,四周星光闪闪,没有规律地向来正气袭来。

来正气见暗器乱七八糟­射­来,也只得用刀乱拨,小心翼翼地接一枚在手,喝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运力把铜钱逼出。眼见袭到墨乌后脑勺,就要入­肉­,忽然“呜”的一声,一点萤光飞去与铜钱相撞,同时飞出一丈多远,跟着一声娇喝道“墨帮主别怕,有我在这里呢!”

墨乌听出是蚝杰之声,喜道:“副帮主,宰了他……”急急捡回定浪匕,欲与蚝杰一起斗来正气。

来正气循声望去,见又是在波浪死的房间与鲨御史打斗的女子,冷笑道:“你这个自称豪杰之人,却不如一个泼­妇­……”

蚝杰听了怒道:“我若如泼­妇­,就是泼­妇­了!一会儿我用些泼­妇­手段给你看看。”接着转身对墨乌说:“墨帮主,你赶回去找虾局长要紧,让我一个人对付他。”

墨乌已被来正气缠得­精­疲力尽,巴不得蜓杰有这一言,说声:“副帮主之言甚是,回头在虾局长处见!”一溜烟走了。

墨乌田一走,蚝杰对来正气说:“你也走吧,回去保护鲨御史要紧。”

来正气大怒道:“保护鲨御史,必须缉获管尖帮,你把管尖帮主放走了,却欲了事,真是岂有此理!”不待蚝杰说话,屠刀慢悠悠地平胸刺向蚝杰。

蚝杰听了来正气之言,虽然有些不悦,尚不致于发怒,然而,见他用了一招极平庸的刀法刺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怒不可遏了。对来正气冷笑道:“不给些厉害你看看,你却把天下看成只有你自己了。”立即在来正气面前耍了一个剑花,跟着一脚踢起。

来正气本来没有把这女子放在眼里,所以,用一招极平庸的招数对付她,岂知刀到中途,对方剑已到自己面门,便急抽刀回格。更料不到剑是虚招,一脚踢起却是实招,自己被踢中气海|­茓­。幸好武功造诣好,运气抵御,不致麻痹。可是,他吃了一亏,不禁大怒道:“你也只会骗人!”话出脚动,踢向蚝杰丹田。

蚝杰见来正气踢来,侧身一闪,快如电光,闪过一旁,一剑对来正气肩骨削下。来正气不料蚝杰身手快得如此迅疾,缩肩不及,只得用刀去格。刀剑相碰,铮然有声。在这一格之际,脚已踏地,反刀向上削去。蚝杰若颇为大意,五指会立即被削断。可是,她的武功却不知比来正气高多少倍,脚跟一动,跃出了丈余。来正气刀削空了,立即追上去。蚝杰不退,只腾空跃起。来正气认为她这一腾空却失计了,跟着举刀向上一撩。蚝杰剑锋觑准来正气刀尖轻轻一点,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早到了来正气背后。来正气转身不及,被蚝杰用剑柄撞了一下后心。

来正气后心一热,大吃一惊,知道如果对方用剑尖刺来,早已一命鸣呼了。他不知蚝杰是故意警告他一下,不愿取他­性­命,却认为是蚝杰失机,不能用着剑尖,于是,翻身再斗。

蚝杰见他横蛮无知,喝道:“饶你­性­命了,还斗什么?”哪知来正气­性­格刚强,刚强则好胜,蚝杰说饶了他,他更不服,就死在别人刀下,也不肯受人一个“饶”字,于是,大怒道:“谁要你饶!有本事与你斗三百合。”立即持刀冲上。

蚝杰用剑格住刀锋笑道:“何必三百合!十合如不获胜,把头颅交给你!”

来正气哪里受得蚝杰这一气。大叫道:“说话要算数!”

蚝杰果断地说:“言必信,行必果,有什么不算数处!”跟着一剑刺出说:“这是第一招,织女投梭!”剑柄离手,像箭一样飞向来正气。

来正气侧身闪过,叫声:“牛郎耕地!”刀锋由下向上,欲戳咽喉,但到了半途,却变了方向,横削蚝杰左手。认为蚝杰剑脱手,不能格,必定要退。

蚝杰听了来正气报的招名勃然大怒道:“看你是正人君子,却也占便宜!”手向下一沉,叫声“墨翠回车!”离手的剑往后一退,剑柄恰恰碰着来正气的内关|­茓­。来正气疼痛难忍,屠刀几乎脱手,横跨三步,运气止痛后,叫声“曾子不入!”屠刀叉砍了过去。蚝杰见他又占了便宜,一招单刀赴会,剑巳回到手中,不顾死伤地刺向来正气胸腹。

原来,蚝杰的剑先前似乎脱手,实际有一条如意绳拴着,可放可收。来正气确是正派人,无心占她便宜,但恰好胡泊两招,为蚝杰所忌,引起蜓杰愤恨,不顾­性­命刺去。来正气武功本来就比不上蚝杰,再加她视死如归,哪里敌得住。他不敢用刀格,急忙闪避。他这一闪,正闪到蚝杰左侧。蚝杰左臂伸长尺许,对准来正气胁下一撞。她本来想把来正气撞死,可一想到自己负的使命以及鲨御史要人保护,减了七成力气。纵然如此,来正气也被震得心肺像爆裂一般疼痛,支持不住,跌倒地上。只三招便被蚝杰取胜了,羞愧难当,挣扎着抓刀在手,对颈一按。

眼见刀锋人­肉­,一命就要呜呼,却料不到刚伤颈皮,使尽全身力气也按不下去了,而且,脊椎一热,又被蚝杰踢了一脚。可是,被蚝杰踢了这一脚,心肺却不疼了,恢复了原来的舒畅,但刀已到了蚝杰手上。

来正气认为蚝杰要亲手杀了自己,所以才不让自己自杀,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你杀吧,我自杀了没有你的声誉。”

蚝杰见他果然有些正气,笑着问:“为什么要杀你来正气?杀了你,正气何处再寻?”

来正气听出蚝杰话意极深,但又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却怔怔地问:“互相未通姓名,你怎知我叫来正气?”

蚝杰说:“天下事我也略知大概,何况你一人哉。”来正气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蚝杰答:“就因为你有正气嘛!”

来正气问:“你管尖帮是邪派,要正气何用?”蚝杰说:“邪帮中就未必没有好人?”

来正气说:“你放了墨帮主就不算好人。”

蚝杰笑道:“我要擒他,如探囊取物,手到拿来,但我有大事在身,过早杀他不能成事。”

来正气听得糊糊涂涂,说声:“你既说是好人,又不杀坏人,后会有期了。”说完就走。

蚝杰叫声:“慢走!”

来正气不耐烦地问:“既不杀我,又不让我走,究竟要怎么样?”

蚝杰把屠刀一抛说:“还刀给你!”

来正气说:“武艺不­精­,要刀何用!”不去接刀,拔腿又走。但他的轻功哪里比得上蚝杰,走了二三十步,蚝杰一发力,又上前拦住他说:“你不要武器,拿什么去保护鲨御史?鲨御史是你救命恩人啊,是一位清廉正直的好官啊!”

来正气见蚝杰举动异常,既不像好人,又不像坏人,有些纳闷。心想:我何不试她一试,于是说:“有你这个武艺高强的副帮主与他作对,十个来正气也保不了啊。”

蚝杰说:“我如果与他作对,早取了他的头烦了,我参加管尖帮正是为了控制管尖帮,达到保护鲨御史的目的呢。”

来正气问:“你为什么不到他身边直接保护他?”

蚝杰说:“这个道理,你以后会知道的,你也不要胡乱杀人,波浪可杀,而鳝尤不可杀呀!”

来正气听了,吓得冷汗直流,只有自己知道之事,她怎么也知道了?于是,鼓起勇气说:“你既知我是凶手,就拿去见鲨御史吧!”

蚝杰怒道:“我要拿你,岂待你叫,只要你保护好鲨御史,将来将功赎罪,法律便会原谅你。”说完,溜烟走了。

来正气被蚝杰之言搞得迷迷糊糊,想了好一刻,还是觉得自己赶快潜回谋发圩,保护鲨御史要紧。他又考虑到自己杀人之事,使鲨御史元法破案,影响了他的声誉,是否应该自首?如果自首,自己杀的又是坏人,偿命给坏人,实在可惜。犹犹豫豫地回到谋发圩,已经夜深了。为了探探鲨御史的动静,轻手轻脚地潜到鲨史的住所,向里窥望,鲨御史还在抄写。心想:我就是死也得把自己杀人之事告诉鲨御史,免他为谋发圩案件废寝忘食。于是,用手轻轻弹了三下窗格。

鲨御史听到弹窗响声,知道不是坏人,问道:“谁?”

“我是来正气。”“进来!”鲨御史立即把门打开。

来正气一进门,便跪下对鲨御史叩头说:“我有罪。”

鲨御史忙把他扶起,笑道:“你杀了波浪,是不是?”来正气听了大吃一惊,问:“你怎知道?”

鲨御史说:“他是你唯一的仇人呀!”

来正气叹口气说:“我还在虾局长家杀了我妻子鳝尤呢!”于是,把全部经过说了。

鲨御史沉吟道:“虾局长不报案,一是为了掩丑;二是怕说他元能;三是怕本身有凶手嫌疑。”

来正气说:“你逮捕我吧!”

鲨御史说:“你杀了两个人,不按法律程序,就不是坏人也应负刑事责任的,但是你两次救了本御史,也立了功,这事待以后奏知龙王再作处理吧。”

来正气听了,无限感激,又把自己追赶墨帮主、遇着蚝杰以及蚝杰的言行也向鲨御史汇报一遍。鲨御史也知其中有原委,一时说不清楚,只笑道:“以后自然会知道其中奥妙,你有事自己­干­去吧。”

来正气听了,叩了几十个响头,然后与鲨御史告辞。鲨御史听了来正气关于蚝杰的报告,细心研究,估计是自己把东海城的情况报告了龙王,龙王派她到管尖帮卧底的,心中暗喜。

鲨御史猜得正对。龙王一接到他的奏章,知道东海管尖帮力量庞大,牵动龙宫,不派出才­干­超群之人到管尖帮卧底,不掌握全部情况,是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所以,挑选了­色­艺双全的蚝杰委以重任。蚝杰摸准了管尖帮帮主墨乌的­性­格,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信任。

再说墨乌风驰电掣地赶回虾局长家,虾局长一见,立即起坐相迎说:“表弟呀,我可把你盼急了。”

墨乌忙问:“有什么急事?”

虾局长脸露不愉之­色­说:“蚬括财和自明都被鲨御史逮捕了。”

墨乌听了,也吃一惊,定了定心神再说:“我不是叫蚬括财小子越窗逃跑了吗?”

虾局长说:“他复了水警的身分才被鲨御史以冒犯龙威、贪赃枉法之罪逮捕的。白明却是敲诈勒索、恃势横行、拉帮结派之罪被逮捕的。”于是,把逮捕经过告诉了墨乌,添油加醋,加多“拉帮结派”之语,是恐吓墨乌,使墨乌为己所用。

虾局长这样一说,墨乌果然有些害怕,颇为担心地说:“如果他两个把事情完全抖出来,不但对管尖帮不利,对我父亲和龟丞相都不利,如何是好?”

虾局长暗喜墨乌入了自己毅中,于是,以商量的口吻说:“我正为此事担心,所以,盼表弟来商议。”

墨乌说:“表兄务水警官多年,定有良法。”

虾局长故意皱眉说:“良法是有,只是水警不可靠,缺少人使唤,如何是好?”

墨乌拍着胸部说:“只要表哥说出妙法,兄弟万死不辞…”

“还有我呢!”一个娇滴滴地声音说。

虾局长和墨乌听了这个声音,如鱼得水,喜从天降,异口同声地说:“有蚝帮主支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盼你多时呢!”

墨乌接着问:“副帮主可把来正气收拾了?”

蚝杰说:“本来可以把他杀死,只是墨帮主一离开,便有几十个水警追踪而来,只得逃了­性­命要紧。”

虾局长说:“这个当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你的仇还未报呢。以后再与他较量吧。”

蚝杰狠狠地说:“若不报仇,誓不为豪杰。”

虾局长想:你能说出这句话来,定为我所用,这叫天赐良佐呢。于是问:“我与墨帮主的说话,你统统听到了?”

蚝杰想: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是对一般人而言,何况我身入虎|­茓­,怎能句句当真。而且,他安着什么心肠也不知道。只笑道:“我听到的是最后一句。”

这时虾局长早已把蚝杰当作自己的人看待,全无戒备之心了,于是,对她说:“我你同仇敌,目标一致,没有事不可以商量的,不妨告诉你,我将准备派人到谋发圩劫狱,把蚬括财和白明救出来,希望得到你们相助。”

蚝杰想:他们的尾巴将逐渐暴露了,我得奉承他,才能于中取胜,便抚掌赞成说:“妙计!妙计!既可以把两位同道救出,又可以挫挫鲨御史的锐气,你派人去劫狱,我乘机杀鲨文。”

墨乌说:“本帮主带人劫狱便是,但得定一个时间。”

虾局长说:“事不宜迟,今晚动手。”

“我看呀,你们都是酒囊饭桶。”海马从房间趋出,一边说话,一边与墨乌打眼­色­。

墨乌一见海马,早明其意,笑道:“表嫂有何高见?”海马振振有词地说:“今晚劫牢,有败无胜,有损无益,犯人新禁,守备必严,过一两天,彼觉无事,松了警惕便可马到功成,而且你们应立即派人去察看地形,认识道路,查准仓号,方才万无一失。”

蚝杰昕虾局长叫今晚劫牢,正担心没有时间通知鲨御史,听了海马之言,心中暗喜,随声附和说:“海夫人所言极是,虾局长应亲自到谋发圩查明二人所押房号,我到鲨文小子住所观察一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蚝杰为什么这样安排呢?因为,她早发现墨乌与海马的暖昧­奸­情,又见海马与墨乌先前打眼­色­,故意为之撮合,以取得墨乌信任,争取早日掌握帮中全惰,呈奏龙王,设法一网打尽,为民除害。同时她还给自己留了通知鲨御史防备的机会。

海马提这建议,其目的也是留墨乌在家作乐,见蚝杰安排合适,十分好感,为了及早支开虾朋,与墨乌拥抱,对蚝杰的布置还觉不足,接着说:“为了避免嫌疑,虾局长应立即赶去谋发圩,侦明情况,不要回来,只告诉蚝杰,让她回来联系布置,事后,鲨御史就无可非议了。”

虾局长见二人说得有理,沉默不语。

墨乌怕虾局长会怀疑自己与表嫂之事,对海马瞟了一眼说:“我也立即出去组织人力,明晚准时行动。”虾局长确实也有些怕墨乌留在家会­干­这事,因为他亲眼见海马与白明之事啊。听了墨乌之言,方才放心,各自行事去。

墨乌只潜出虾局长家的一条僻巷,偷偷观看,见虾局长一离开,立即闪了回去。海马早倚门等待,墨乌刚掂脚进门,立即双手抱住说:“你真机灵,借口出去组织人力,却把当了十几年水警的他也支走了。”

墨乌笑道:“一帮之主,计划岂不如他?不过,若非表嫂有内视功,永远如Chu女,也不会使我这样留恋。”

海马笑道:“若非表嫂有这一子,你早去勾引蚝杰了。”

墨乌说:“对蚝杰,本帮主何尝不动心,只是她武功高于我,人又柔中带刚,笑中带严,既引人羡慕,又使人害怕,确实不容易得手呢。”

海马问:“那你为什么委她副帮主之职?”

墨乌说:“她确实貌美,不得不加以笼络,希望得到好处;就算得不到好处,她与鲨御史有血海深仇,又肯为我帮出力,何乐而不为。”

海马说:“他日若得了她的好处,只怕我这个表嫂就不在你眼里了。”

墨乌笑道:“各有风韵,怎肯忘怀。”

海马道:“男人全是些不专一的情种。”

墨乌笑道:“先有这样的女人,然后才有这样的男人。”说完,二人大笑着往浴室香汤沐浴,拥进罗帷。

墨乌与海马二人颠莺倒凤,不亦乐乎。可是,却料想不到这时还有一个人比二人更乐。这个不是别人,却是管尖帮的副帮主蚝杰。不过,她的乐不是像墨乌和海马一样的乐。墨乌和海马的乐只不过是柔情千转、云雨意深、掀肠撞腹之乐;而蚝杰的乐却是为完成自己使命,为龙宫、为龙王尽忠之乐。因为,她时刻不忘自己的使命,时刻设法完成自己的使命。她安排虾局长去了谋发圩让墨乌和海马放心落肠地兴云作雨,自己却放心在虾朋家翻箱倒柜,搜寻他赃物的收藏所在,掌握他贪污受贿、陷害忠良的证据。就一个忠于事业和使命的人来说,能使自己有这样的机会,怎不比那些­淫­­妇­­奸­夫觉得更快乐呢。

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感到快乐,那么还有虾局长一人呢?他当然没有快乐,而且,有些苦涩。他离开家庭,就想起自己曾经与自己妻子海马订过条约,她随时可找面首,正在想象妻子现在找的面首是什么人呢。甚至欲回马拖刀,返家察看。不过,又考虑到既有约在先,就是看见,又有何用?争吵起来,自己­干­了诸多不法之事,被她说出,不说丢官,杀头也抵偿不清。既然无用,撞见妻子与人通­奸­?不如不撞见的好,不撞见,就不会增加烦恼嘛。想到这一点,只觉酸溜溜、苦涩涩的。

虾朋不快乐的第二点,就是自己贪污受贿、敲诈勒索、行凶杀人,虽然从中挣来了亿万家财,但时时担惊受怕。更苦闷的是来了鲨御史,既不贪财,又不好­色­,攀附不得。论到势力,他却有龙王支持,秉公执法,铁面无私,一旦发现自己所为,便有不测之忧。不说以往之事,只要发现蚬括财把九十多万钱财送给了自己,就足够杀头了,何况还叫规括财到波浪死的房间行刺鲨御史。案发不发,就决定能不能救出蚬括财和白明了。虾朋想了两点,前后一比较,认为后者重要。前者只是一个夫人,就是把她送给人,还可以再娶。后者关系到­性­命,没有­性­命,一切都没有了,苦涩中带有一分希望,这希望就是劫出蚬括财。

虾局长想来想去,忽然发现了光明。这光明就是:胆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以前­干­了杀人的勾当,为什么现在不可以杀人。救不出就把他两个杀了。他二人一死谁还能知道我多少事。要说知道,就只有墨乌和海马了,现在借他的手杀了蚬括财和白明,再设法借什么人之手把墨乌和海马宰了,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想到此,自言自语道:“我得回家与他们订过计划,否则,这次若救不出,下次再难找机会杀蚬、白两个了。”故急急返回家。

虾局长赶回到家,见门关户闭的,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有把她宰掉之意,让人家玩玩,又有什么可以过不去呢,应该宽宏大量些。伸手拍了几下大门,不见动静,又拍了几下,也不见动静,再拍几下,才听海马慢悠悠地问:“谁呀?”

“我是虾朋!”墨乌听了,吓得目瞪口呆。海马却说:“你不要怕,我与他定过条约的。”慢慢整好衣冠,走到门前问:“怎么去而复返?”接着话声,把门打开。

虾朋见夫人头发蓬乱,春­色­未消,早知其意。又见表弟羞羞答答地走出,笑道:“你们不必害怕,我是不管你们品行的,只有一事还要与你们商量,所以再返。”

墨乌讪笑道:“为弟没­干­过什么对不起表兄之事,只因疲惫,休息一会儿,听到拍门声才起床的。”

海马说:“就­干­了,他敢奈我何?”说着,嫣然一笑。

三人刚落坐,蚝杰却从外面进来。虾局长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也未出发?”

蚝杰见虾局长半途而返,早猜中他心中之事,笑道:“我赶到半途,考虑到有事应重新作决定,所以奇$%^书*(网!&*$收集整理返回,不知虾局长为何也未出发?正好商量呢。”

虾局长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半途而返的,我你未便开口,各在掌心上写上一个字,当众伸出,看是否相同。”

海马和墨乌听了笑道:妙,妙!…“说了两个妙字,虾朋和蚝杰二人已同时把手伸出。海马看着虾朋掌心叫声”杀“,刚出口,墨乌也同时叫了出来。两声”杀“字异口同声,虾朋和蚝杰哈哈大笑。

海马还不十分明白,问:“杀谁?”

虾朋话无边际地说:“要杀的人多着呢。不过,当务之急,只杀两个。”海马听了,有些发怵。

蚝杰见海马难堪,接着说:“先杀蚬括财和白明,对不对?”

墨乌听了愕然问:“先前要救出他们,现在为什么要杀他们?”

蚝杰说:“杀是对你们的好处,灭口嘛!不过,我的杀字要加多一个鲨御史。”

虾朋说:“如果救不出,他二人就会把事情全部抖出来,我们都有杀头之罪,所以,改救为杀。”

海马说:“为什么先前没想到这一层呢。”

虾朋笑道:“我在谋发圩静待你们的好消息了,未完事前,不回来打扰你们,只要表弟为我尽力,你在表嫂身上尽情取用便是。”

海马道:“怎知道我就­干­这事了?”

墨乌说:“表哥放心吧,我会为事业尽力的,对表嫂却不敢替你效劳。”三人听了,哈哈大笑,总以为蚝杰也会时笑,可是,笑完一看,却不见她的影子了。虾朋见蚝杰已走,笑道:“鲨文!鲨文!明天是你的死期。”也扬长而去。

再说御史鲨文,逮捕蚬括财和白明,时时警惕有人劫狱,每到夜深,特别留神。今晚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还是放心不下,欲把二人押回东海城,只因这两天接了不少诉状,不是告白明等人倚势横行,抢劫杀人,敲诈勒索的,就是告白日科、蚬括财贪污受贿、­奸­­淫­虏掠的。还有告虾朋执法犯法的。其中有四件人命大案。一件是告白明敲诈勒索,丈夫抗拒而被他一伙用尖水管殴死的;另-;件告白明强Jian不遂,杀死人命的;一件是告蚬括财敲诈私商,私商抗拒而被打死的;还有一件是告虾朋到谋发好猎取美女,父兄抗议,被殴重伤,女子被抢去­奸­污后杀死的。其余经济案件,数不胜数。鲨御史欲查清这些案件,所以,未有时间把蚬括财和白明押回东海城。

今天,虾局长特意来慰劳,鲨御史除了与他有关的案件,全部让他过目。

这时,已是深夜,鲨御史正在综合整理材料,正聚­精­会神之际,忽然瓦面响了一下,跟着“啪”的一声,一枚铁钉带着一张纸条飞到桌面。鲨御史并不惊惧,慢慢取阅,只见纸上写着:“明晚有人劫牢或杀人灭口”几个字。鲨御史不动声­色­,还是继续整理档案。

到了次日,虾朋又向盗御史请求,说还有些事情牵连到蚬括财和白明,要对二人进行审讯。鲨御史并不拒绝,把监在哪号房、哪条钥匙统统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审讯,虾局长哪里是审讯!读者阅过上文,已知原委。不过,也装模作样,像演戏一样演了一次。

虾朋刚提审完,东海龙王鳌光却把虾朋叫去,陪他饮宴。虾朋见诸事已完,而且,把情况告诉了蚝杰,乐得与东海龙王愉快一番。

却说蚝杰接到虾朋情报,再到鲨御史住处偷看,见鲨御史安如泰山,叹道:“止如丘山,发如风雨,临危而不惧,鲨御史是也!”立即赶回虾局长家,与海马和墨乌假意周旋和布置了一番,让墨乌带了一伙杀气腾腾的歹徒往谋发圩,自己却先走一步,看鲨御史有无异举。

蚝杰到谋发圩时,已经是二更,心想:我说来杀鲨御史,实是保护他,最好他能有些安排,让我在虾朋面前有借口推托,如果鲨御史还是在那间房,非与他斗一场不可,否则以后在管尖帮站不住脚。如果与他斗,不伤害他,也会被虾朋一伙看破,如何是好?可是到了鲨御史白天整理档案的房间,却空无一人。运用远电神功一听,在一里处的一幢楼房里有人正在猜拳喝令,潜踪去一看,见东海龙王鳌光和鲨御史、虾局长等正在饮宴。细心观察鲨御史,乐也融融,不异往苦,又惊又喜。喜的是鲨御史与虾朋在一起,事后有借口取信虾朋一伙;惊的就是怕鲨御史对劫牢之事没有防备。但一想鳖御史文武全才思维敏捷,为事谨慎,决不会掉以轻心,所以,放心了。一再看虾朋,见他虽然也跟着言笑,但笑得极其勉强,常常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样子,便冷笑道:“如此胆智和胸襟,只能敲诈勒索,­奸­­淫­虏掠,能成什么大事?”

蚝杰对鲨御史已经放心,于是,施展气功飞腾术,飞到空中,对整个谋发圩侦察一番,见牢房周围都暗布士水警,只是虾朋说的监房周围没有布置,好像故意把水警调开,让他们劫牢似的,究竟鲨御史弄什么玄虚?我到一个僻静处看动静去。

蚝杰刚找地方蹲好,却见墨乌带着一伙人,个个管尖外露,向虾明指点的牢房摸去。到了牢窗,还不见有喊声,蚝杰急道:“莫非水警们都困着了?”再看墨乌等人已有几个跳进牢房了,只是墨乌在外,暗道:“不好!他们已经得手了,我何不发号示警……”

正想到这里,只见全好灯火一亮,到处喊:“捉劫牢贼啊!捉贼……”呼声震天,火光如昼。要知墨乌一伙如何,下回再叙。

第六回 虾局长连环劫截 蚝帮主相机地谋

却说蚝杰方欲发号示警,忽然全吁灯火通明,到处喊捉劫牢贼,在谋发圩的警察和官员们立即拥来,把牢狱围得如铁桶一般。

墨乌见灯光一亮,便知势头不对,慌忙逃走。逃了两里,叹道:“幸好机灵,所以无事…”

话还未说完,却听一人笑道:“无事生事,生事欲无事,想得太美乎?”

墨乌听了,大吃一惊,见来正气站到了面前,二话没说,定浪匕一送,出手快如电,似刺来正气咽喉,却卸两肩,似摧丹田,却削两足,使出生平绝技“赛光匕”法来。来正气见墨乌这次用出绝技,使出拼命招数,不敢大意,也用出了生平绝技“追风刀”法,左格右砍,上摆下劈。两个斗得寒光闪闪,冷气森森,见匕花不见人影,见刀光不见身形,天惊地动,星斗摇撼,因声应于山谷,气浪翻至天空。

斗了一个时辰,两个都沁出了汗珠,气喘吁吁,刀法、匕势都渐渐慢了下来。可是,谁也不敢稍微松懈,只要有一点疏忽,便会被对方刺中。

两个斗得难分难解之际,同时举起匕首和屠刀,用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可是,刚准备发力,却有两点星光­射­来,“当”的一声,把匕首和屠刀­射­开。来正气一看,远处有一人像箭一样乘风而来,不知是友是敌,心想:我何不趁此逃走!自己死了不要紧,只是鲨御史以后还要自己保护啊。所以,毫不犹豫地拔腿而逃。

墨乌见来正气逃走,一因气力不加,二知轻功远不如他,追赶不上,只得眼睁睁地让他逃去,自己坐到地上,调匀气息。气息刚调和,来人已到,一看是蚝杰,忙迎上前问道:“副帮主报仇之事可得手了?”

蚝杰叹气说:“看来报仇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鲨御史机灵得很,到了二更,竟到东海龙王鳌光的住所,把虾局长也请去饮酒,警卫森严。我虽有一点武功,但是,孤掌难鸣,一人敌不得众多,只得忍耐下来,以后再寻机会吧。”

墨乌说:“虾局长在就不好办了,只是你迟来一步,不能把来正气小子宰掉。”

蚝杰故装不知地问:“先前与你相斗的便是来正气?”墨乌说:“正是,我与他斗得­精­疲力尽,同时用出两败俱伤打法,幸好副帮主从远处发来暗器,救了本帮主­性­命,否则黄泉相见了。”

蚝杰想:你是死有余辜的,只是未到死的时候,我还不肯让你死呢。跟着说:“墨帮主怎能这样死去,还有大事未­干­呢。”

墨乌问:“谋发圩事体如何?”

蚝杰说:“看来事不能成,因为,他们有备,我你还是急走的好。”

墨乌问:“我们现在往何处去?”蚝杰说:“回你父亲处吧。”

墨乌摇了摇头,蚝杰知他不满意,接着说:“回本帮办事处去。”

墨乌还是摇头说:“我看回虾局长家,等虾局长回,看事态发展如何,再作行止。”

蚝杰无可奈何,只得表示同意。其实,二人的目的有所不同。墨乌一时未敢勾引蚝杰,又一日离不开女人,加上表嫂海马有Chu女般的­淫­技,一时也舍不得离开,所以,要回虾局长处。而蚝杰呢,虾局长家的事体已经基本弄清,希望能早日弄清墨乌父亲墨黑的情况,以便侦探管尖帮的人数、分布地点、分帮首领等,所以,提出回墨乌家或本帮办事处。但凡事欲速则不达,墨乌另有用心,自己又要隐藏身分,哪里敢勉强从事,只得迁就他,回虾局长家。

虾且说虾局长陪东海龙王鳌光和重御史饮酒,看看已到自己与墨乌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听到动静,心中暗喜道:鲨御史,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还未想完,倏间听到全好喊捉劫牢贼之声,吃惊非小。但为了显出局长却的镇定,便装得若无其事。可是,他如何装模作样,都瞒截不过鲨御史的眼睛,一惊之态,早映入鲨御史眼帘。

且虾朋为了假装镇定和关心,慢悠悠地请示道:“御史大人,我们是否应出去看看?”

鲨御史想:我正要与你出去看看,看是否能在你身上多发现一点东西。所以,说道:“些须毛贼,犹如泥锹,怎泄能翻起大浪来!不出去看也不要紧,但按理是应该去审视,审视的,只是我你一去,东海龙王的安全…”

鳌光忙说:“御史大人身贵于本王,尚且履危难,历险境,本王也得亲自走一趟。”于是,三人各怀心事,向出事地点走去。

到了牢前,虾朋见水警们围得水泄不通,担心墨乌也被围在其中,急急问道:“劫牢贼没有逃掉吧?”

一个水警是从局里调来保护东海龙王的,是虾朋的下属,见虾局长询问,笑道:“有几个没进牢房的逃跑了,进牢房的被包围着,正派人进去捉呢!”

虾局长想:只要墨乌不被包围,其余的就被捉住,也牵连不到我身上。这个水警是认识墨乌的,何不试探一下?接着问:“被包围的有没有你认识之人?”

那水警说:“没有。”虾朋听了,才把绷紧的心放了下来,但想到蚬括财和白明虽然没被救出,如果把他刺死了,我虾明便后顾之忧,所以,又问道:“牢狱里的罪犯如何?”

那水警看了虾朋一眼,再看一眼鲨御史,见鲨御史脸露笑容,因此,也笑着对虾朋说:“鲨御史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早侦知会有人来劫牢狱,刚黄昏便把罪犯转移了牢房中只有两个木头人,用来钓引贼人上钩的。”

虾明听了,就算如何镇定,也惊得瑟瑟发抖。因为,劫牢之事,只有四人知道。四人中,只有蚝杰是新入帮的,但她与鲨御史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且行动上处处表现得非杀鲨御史不可,量决不会告密。那么墨乌呢,他是一帮之主,也不会告密。妻子海马更不会告密,难道鲨御史真有神仙相助不成?想了一刻,忽然大悟,暗道:“一定是白天自己提审犯人,引起鲨御史注意,看来鲨御史对我这个局长不放心了。”

鲨御史听了虾朋与那水警的对话,早已猜出来劫牢之人肯定与虾局长有株连,但不动声­色­,只对旁边一个水警问:“包围了几个贼人?”

那水警答:“包围了四个,每个牢房两个。”鲨御史问:“捉住否?”

那水警说:“看来没有,牢房里还叮叮当当的。”

鲨御史一听,果然还在里边争斗,不悦道:“两个毛贼也捉不住,蠢才!”

其实,来劫狱的人,也都是高手,只稍逊于墨乌一筹,所以,水警一时未能得手。

虾朋昕说未捉住劫牢的人,心想:我当献一策,让鲨御史把他们毁了。因此,笑盈盈地对鲨御史说:“我看用天燃气灌进牢房,把他们烧了算……”计还未说完,只见一人来到鲨御史面前请示说:“请让小可进去捉他。”

鲨御史一看,却是来正气,喜道:“牢窗封闭了,你从何处进去?可不能开门把他们放走啊!”

来正气笑道:“小可自然有法。”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且说来正气斗了墨乌一个时辰,被蚝杰­射­暗器格开,只花了一刻功夫,气息便已复原,心里后悔自己一时想捉住贼首,却忘记了鲨御史的安全,万一鲨御史有失,不但水族受冤枉者无人为之昭雪,就是自己也有重被逮捕的危险,更主要的是那些贪官污吏和管尖帮会更加疯狂地危害凡民。所以,急不可待地赶回谋发圩。

来正气跃上屋顶,见牢顶用砖石筑成,非瓦木所盖,只得运起内功,力透刀尖,豁然一声,划了一个圆圈,骄指Сhā下,向上一提,把一块千斤重的砖石提起向旁一掷,石碎纷飞,沙土四溅,变成商粉。在旁的水警见他如此神力,吓得目瞪口呆。

来正气在牢顶划开了一个天窗,纵身堕下,瞬间站到四人的核心。两个水警和两个歹徒早已斗得­精­疲力竭,突然跳进一个生人来,不知是友是敌,同时停手喘息一番。

来正气对两个水警说:“你们退过一旁,待我捉住两个毛贼……”跟着说话声,屠刀慢悠悠地伸出,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两个水警在旁笑道:“你这些功夫也能制住两个贼人?这么容易,我俩不早捉住……”那两个歹徒见来正气伸出屠刀,摇摇欲堕,也暗笑道:“敢夸大口,我两个一招不宰了你才怪呢……”于是,对望了一眼,心意相通,倏间举起尖水管对来正气攻去。可是管尖一出,却不见了来正气的影子,便叫声:“见鬼……”只听一声答道:“你才是鬼呢!”后心已中了一脚,踉踉跄跄趋出了三步,还未知所以然,来正气又出现在面前了。

两个贼人虽知武功不及来者,但还要作垂死挣扎,又起水管刺去。只见来正气屠刀一横,顺手捺出,两条水管跟着飞到墙壁,Сhā入四五寸深。

二两个水警见了来正气这两招,方知他身怀绝技,也惊得呆若木­鸡­。

两个歹徒手上没有了武器,哪里还敢反抗!但是,来正气还是怕他作最后挣扎,趁他水管脱手之际,用于在两个腋下各抓一把,二人立即瘫软在地,痛得“哇哇”大叫。来正气一招手,两个水警上前七手八脚,把他们捆住,来正气再在两个气海|­茓­一踢,止了他们的疼痛。

来正气武功虽高,可两个管尖帮的歹徒也非等闲之辈,为何被他两招就轻而易举地捉住了?这里也有一个原户。来正气功力已经复原,就像未曾与人交手一样,正所谓养­精­蓄锐,而那两个管尖帮的人与两个水警已斗得气力不支,这叫强弩之末不能穿鲁苗,所以,来正气三招两式便能把他制服。

两个水警把牢门打开,推着两个歹徒出来,众水警为来正气武功超凡而道贺,只有虾局长现出一丝苦。

这时鲨御史听到另一个牢房还斗得叮当作响,对来正气笑道:“来义士一起立了此功吧。”

来正气二话没说,把牢门的锁扭开,跟着把牢门推开?众水警惊道:“打开门,歹人会跑……”话还未说完。两个歹徒膝头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到了地上,两个水警力锋收不及,刀尖早刺进了对方咽喉,两个歹徒双双毙命。

原来,来正气推门时,手中早已拿着四颗石子,分别­射­向两个歹徒的膝盖上,两个歹徒站立不住,所以跌倒。

鲨御史见两个歹徒死于水警刀下,又少了两个活证人,叹道:“可惜他们死得太早了!”虾朋见死了两个,却减少了两分忧心,接着鲨御史的话说:“他们都是死有余辜的,早死与迟死都是一样,依我意思,连这两个也宰了!”

东海龙王鳌光不懂侦破之事,也跟着说:“宰了他们也好,免得再有人生事。”鲨御史笑而不答。

虾朋见四个人中没有墨乌和蚝杰,放心了许多。但想到以后还要重用二人,免于二人心急,得早些赶回家把二人留住。立即辞了鲨御史,匆匆起行。回到家中,见海马、墨乌和蚝杰早在饮酒,猜拳行令,忙笑着上前说:“两位帮主侥幸逃脱,本局长放开一半心了。”

海马见丈夫回来说出这两句话,忽有所感,丈夫只放了一半心,为什么还有一半放不开呢?是不是对我和墨乌之事还担着一半心?我得顺阶而上,要他说个明白。故问道:“夫君还有一半心未能放开,是什么原因?”

虾朋想:我也得趁这时再运动一下墨乌和蚝杰两个。他装着叹了一口气说:“我说放了一半心,其实只放了三分,因为蚬括财和白明两个没有救出,更没有刺死,而且,被他们捉了两个活口。鲨御史拥有这四个活口,对管尖帮必然不利,何况白明知道一帮底细,如果经不起折磨,必定和盘托出,那时我等才走投无路呢。”

墨乌听了,心中一动,知道表哥还要自己出力,我何不借机吓他一吓,让他比我惊惧得多。因此,笑道:“白明虽然为一帮副帮主,但是他除了知道我的姓名和该帮帮员外,什么也不知道了,最要紧之事还是蚬括财,龙王的九十五万不算,只叫他在谋发圩行刺鲨御史这一点,他供出来,局长便足够把头颅送到刽子手的刀口上了。”

虾局长听了果然吃惊,但忽然笑道:“表弟说得却也轻松,不说管尖帮在整个东海作的案,单说在谋发圩­干­的事,诉状已到鲨御史手上的,就有两三起人命案件了,如果白明供出你是黑厅长的儿子墨乌不说你本人逃不过鲨御史的手腕,就是你父亲也脱不了­干­系。”

蚝杰在一旁听了,估计虾局长和墨乌还准备对鲨御史下什么毒手,为了更进一步取得二人信任,决不能落后,所以说:“两位都不宜互相推托了,我想还是设什么办法对付鲨文要紧。”

这时海马已知道丈夫的心不是担在自己与墨乌身上,已经心情舒畅了。听了三人说话,有些不悦道:“你们还是同心协力的好,古语有众志成城的说法嘛,如果各自为自己打算,就是自行分裂,让人有各个击破之机,不是自取灭亡吗?”

墨乌听得有理,对海马问道:“表嫂有何妙策?”

海马思量片刻说:“我没有什么良策,但鲨御史在谋发圩受了两次惊恐,就算他不畏惧,东海龙王鳌光总不能安坐在谋发圩,必定要启程回城,我想就趁他们启程时,集中一帮之众,在半途截杀之。”

虾朋想了想说:“目前还是先­干­掉蚬括财、白明和在牢房被捕的几个小子要紧,倘若他们招供了,即使­干­掉了鲨御史,还会有第二、第三个御史出来,整个水族世界正人君子也不少啊,岂独鲨文一个!”

海马说:“鲨御史如果启程回城,必然要押解蚬括财他们回监狱,有东海龙王在此,必不能与囚车同行,肯定把囚犯押在他们启程之先,只要派人在彼必经之路埋伏,没有不能把他们­干­掉之理。”

墨乌听了,拍手叫绝,大喜过望地说:“表嫂言之在理,我立即布置人力,虾局长负责侦察他们行踪……”

蚝杰不待墨乌说完,抢着说:“我负责来往通信。”墨乌赞成说:“你武功高,又能施展气功飞行术;这个担子最合适你­干­。”

海马问:“我能为你们­干­点什么呢?”

墨乌知其意,连忙说:“应派两帮人,一帮截杀鲨御史,一帮劫杀囚犯,双管齐下,表嫂就指挥一帮人拦截囚犯吧。”

虾局长不敢拖延时间,与蚝杰议好了接头地点,立即赶往谋发圩,监视鲨御史的行动。海马和墨乌也布置人力去了。

在路上,海马对墨乌赞道:“你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比起我那个局长聪明。”

墨乌问:“这话从何说起?”

海马说:“我只问一句­干­什么,你便知我意,抢在他的前面作了安排,使我你能名正言顺地相处在一起。”

墨乌说:“还不是留恋你能长期保持Chu女之身嘛。”海马用手指在墨乌脸上点了一下说:“我也是恋你年轻善战呢。”

墨乌皱了皱眉头说:“我与你也只能如此偷偷摸摸,事情平息下来虾局长总不能让你这样跟着我了。”

海马说:“你若能发誓永远爱我,事情平息后,难道以一帮之力,不能制裁一个小小的局长吗?”

墨乌问:“你说是把他­干­掉?”海马笑道:“既知,何必再问。”

墨乌说:“表嫂若有此心,这次行刺或截囚都不成,回头立即把他­干­掉,因为蚬括财把事情抖出,虾局长非被逮捕不可,他被逮捕,能不增加我你的麻烦吗?­干­掉他,就等于截断了鲨御史由谋发圩侦破到东海城的线索,我你到各地帮中办事处都可以藏身,甚至还能躲到龙宫龟丞相家,鲨御史大海捞针,捞不着自然停手。”

海马跺脚说:“你何不早些说,早些说了不用多走这一趟,先前就­干­掉他不更省事!”

墨乌说:“没有你的示意,我怎敢先行决定。”二人立即当天对地拜了几拜,撮土为香,敌血发誓说:“我们两个情愿弃旧家,成新家,夫妻和睦,白头到老,海枯石烂,天崩地塌,其心不变,有负此盟,人鬼共戮,神仙同伐,皇天后土,灵冥共鉴!”拜毕,又演了一刻龙凤呈祥,方才进发。

不说海马和墨乌两个心怀险恶,另起­阴­谋。却说海马对鲨御史的估计,也确实不错。虾朋赶到谋发圩,以局长的身分和经验,不难把鲨御史的计划步骤查出来。

原来,鲨御史当晚得了无名纸条的警告,知道虾朋到谋发圩假意提审蚬括财和白明,实是把劫狱­阴­谋告诉二人,故意让虾局长把­阴­谋布定后,示意东海龙王请他相陪,稳住他,而鲨御史却立即把蚬括财和白明押到别室囚禁,布置水警安排捉劫牢贼后,再到东海龙王处与他一起饮酒。虾朋怎会知道鲨御史之计呢。

待把两个贼人捉住,虾朋急急辞了鲨御史田水警局,鲨御史估十他会另起­阴­谋,虽然严加防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安全起见,小心谨慎,便找来囚车,准备去明押解蚬括财和白明一伙回城。自己到谋发圩需要做的事,在几天时间内已经­干­完,也准备在囚车出发后,与东海龙王启程回城。这一计划正与海马估计不差。

鲨御史也是人,不是传说中超凡脱俗的神仙,虽然有平凡脱俗的智慧,但也不能处处周详。他料到虾局长还会生事,决料不至虾局长­阴­谋比他的计划还早。天未明时,虾局长已复回谋发圩,把他的行动计划查得一清二楚。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

到了天明,囚车已经启程,自己与东海龙王也整装上路。就在这时,鲨御史又接到一张纸条,上写着:“前途危险,既截囚车,又劫贵驾”十二个字。

鲨御史昨晚收到的纸条已经灵验,当然也把这纸条当作可靠消息。但已经安排上路,如果退缩不前,就等于向邪恶势力低头。而且,总有一天要离开谋发圩,或迟或早,总有一股暗流向自己袭击,只得提高警惕,疾速前行。企图赶上囚车,一起前进。这样,可以集中力量对付了二股歹徒,然后再对付一股。在这同时,把来正气叫来,吩咐他赶上囚车,指令押囚水警等待御史驾到方才前进。

虾局长见鲨御史一行离开谋发吁,一切与海马估计不差,暗暗佩服她的机智,也为自己计划周密而庆幸。心想:双管齐下,总有一管能取胜。不禁发出笑声道:“鲨文!鲨文!你是神仙也有料想不到之处。”喜气洋洋地赶回自己家中等待消息。

慢说虾局长等待好消息,且说墨乌召集了两帮徒众,原说由海马统领一帮,自己统领一帮。他这一说,只不过瞒虾局长罢了,其实,他与海马二人正如胶似漆,情浓如蜜,一日不见如三秋之渴,一刻不见,望穿秋水,怎肯各自东西。只吩咐了一个头目领了一帮人在前埋伏,放过囚车,待室御史驾到而截杀之。自己与海马领了一帮在后,准备劫击囚车。

方布置停当,蚝杰已经赶到,把虾朋侦探的情报转给他。

墨乌看过情报,举起拇指对海马说:“夫人料事如神,人间孔明莫及,不亚于为夫呢。”

海马晒道:“虾朋还未死,怎么就把我当作夫人了?”墨乌哈哈大笑道:“天地都拜过了,还不是夫妻吗?想那虾朋还能活几天!到他临死时,我你应亲自告诉他,免得他死得不明不白。”

海马欢喜中又带几分忧郁问:“倘若这次成功了,你还杀虾朋吗?”

墨乌高声道:“为了我你的事业,成功得杀了他,不成功也得杀了他,否则如何能实现我们的誓言。”

海马听了,才笑盈盈地上前抱着墨乌吻了几十个吻,然后说:“这才是我的好丈夫,因为你的志向是丈夫的志向,丈夫加丈夫,世人难觅啊!”

话虽如此说,但是墨乌和海马这一帮人等了好久好久,还不见囚车到来,转对蚝杰问道:“你的消息准确不准确?”

蚝杰不悦道:“消息如果不准确,就是虾局长无能,因为是他侦探的呀。我只管通讯,原文照交。”

海马应道:“蛇副帮主说得是,不过,还是派人到前面看看好。”

墨乌说:“还是蚝副帮主一行吧。”

蚝杰声音娇滴滴地说:“你另派别人吧,要是有变更,你不又埋怨我了!”

墨乌忙道歉说:“先前话中元意开罪了副帮主,请原凉。你我同心,怎会对我报假情报。要是虾局长情报不实,回头再找他算帐!”

蚝杰说:“这才有些道理,就算虾局长消息不实,回头可以对质。”其实蚝杰料定鲨御史有变更,为预先对墨乌言明,事后他不敢埋怨自己,而且,欲在虾局长与他之间制造矛盾,实是先发制人的手段,墨乌哪里会想到蚝杰接了虾局长的情报,又报告了鲨御史才赶回报告他呢。

蚝杰见理由充足,可以服人,接着问:“如果有变动,是否立即赶回报告帮主?”墨乌点了点头。蚝杰这一问,是为自己到前面不帮助本帮厮杀留了一条退路。墨乌不明,又中了圈套。蚝杰担心的是双方打起来,自己一出手,必须尽力,鲨御史的人顶不住,若用虚招,管尖帮的人又会看破其谋,进退两难,所以,对墨乌一问,自己帮助鲨御史把管尖帮的人杀完了,回来只报他们已败,墨乌就不敢责自己不对鲨御史的人下杀手了。

当蚝杰赶到前一帮人的埋伏地时,早见管尖帮的歹徒与鲨御史及其警卫们厮杀起来了。

原来,鲨御史叫来正气施展轻功,没一刻,已赶到囚车队里,传了鲨御史的命令。押车的水警正担心路上会有差失,听了鲨御史的命令,立即停止前进。

一个时辰,鲨御史与东海龙王一行已到,把囚车的招牌取下,像普通车子一样,随驾前进。再说管尖帮前面埋伏的头头,等了大半天,不见有囚车到来,有些不悦地说:“帮主也成多事了,哪里有什么囚车?”

刚说完,一个放哨的赶来报告说:“不见囚车,只有鲨御史和东海龙王的车驾到了。”

那头头说:“帮主命我们放过囚车,既没有囚车,就不用放了,待他们到来,听我一声号令,大伙齐冲上去,把他们宰掉。”

再说鲨御史一行进入了一片树林,树林茂密,荆棘丛生,只有一条能容一辆马车通过的马路从树林中穿过。鲨御史对众警卫说:“前面树林中隐隐有杀气,若有歹徒生事,各位务必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对歹徒格杀勿论。”

众警卫听了,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到了树林中间,马路两旁现出了不少空地,鲨御史早见杀气从四周冒起,急叫:“停车!”话音刚落,胡筋一响,喊杀震天,立即拥出百多个歹徒来。

鲨御史见敌人是自己的三倍,立即命令警卫们围成一个圆圈,把囚车包围在中间,使歹徒不易得手。管尖帮的头头见了怒道:“你能护得住吗?”便持一条三尺多长的尖水管,管尖在地上一点,人跟着跃到圈内。来正气见来人本领不小,不敢大意,屠刀出销,滑步上前,对那人削出。那人却也机灵,见来正气削来,管尖早已点出,似左忽右,似右忽左,和上锥下,一时把来正气搞得眼花缭乱,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暇,急得腾空一跃,离地丈多高。

这时管尖帮的头子把手一招,十几条管尖仰起,等待来正气跌落。来正气临危不惧,见十几支管尖伸来,觑准一条管尖,用力横向一拨。趁这一拨之力,在空中绕着十几条水管走了一圈,刀锋跟着一拖,叮叮当当,十几条水管齐齐断了一截,掉到地上。

为首的一个见了,大叫道:“屠龙宝刀!”

这时来正气已经稳稳地站到了地面,对喊的人冷笑道:“你眼力不错,认得此宝。不过,这时改了名啦,变作屠猪宝刀了,因为,你们只能与猪比,不能与龙比。”

那人听了大怒,持着一截水管冲上前喝道:“你爷爷由鱼化龙,你宝刀改了名,还能屠我否……”可是,话还未说完,大腿一痛,早已受伤。因来正气趁他说话之际,用脚一撩,把一截尖水管撩起,对他大腿一­射­,从前面穿到后面。这是那人冲来时所料想不到的。

那人大腿受了伤,狠狠道:“你也会飞脚­射­箭术!”跟着又向来正气冲去。可是,腿痛得支持不住,急忙用一足站着,举起水管对来正气一指,火星纷纷飞出,铁砂不断向来正气飞去。来正气也料不到他有这一招,急忙把头一低,避过铁砂和火星,虽然不致受伤,头发却被烧光了。

来正气吃了这一亏,愤恨难当,像箭离弦,俯冲上前,一刀削出,欲把他没受伤的那只脚削断。刀刚到半途,却听“当”的一声,被一条玄铁铸成的水管伸来格开。原来,那头子的水管是玄铁所造,屠刀削不断。那头子单足一弹,跳出数尺,抓着玄铁管笑道:“你只凭宝刀取胜,但碰到我玄铁……”……“话音未完,颈项一紧,被一物勒住一拉,立即喉破气绝。

原来,是鲨御史赶来,挥出铁链,把他勒死。

管尖帮的领队见同伙被勒死,忙捡起他的玄铁管,伸管在来正气和鲨御史中间一拨,却也力大无穷,把二人拨歪尺许。

这时歹徒们与水警巳缠斗在一起。但歹徒数倍于水警,几个围一个。幸好水警们训练有素,个个能征惯战,而歹徒们不是个个会武,就凭人多也不能轻易取胜。他们的头领看到了这一弱点,大叫道:“两个人围一个,分一半人去宰龙王,杀囚犯。”

他这一叫,却使鲨御史吃一惊,忙对来正气说:“你对付他,保护囚车,我过去保护龙王。”跟着大声对众警卫道:“你们沉着应敌,龙王有我保护呢!”

东海龙王鳌光是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只因他是大龙王之弟,得任龙王。这时听了歹徒头领之言,吓得面如土­色­。再听鲨御史一喊,惶惶不安地问:“你一个能…”

鲨御史说:“能把他们宰掉!”

这时已有十几个持水管的歹徒冲了过来,但是他们武功有限,只被鲨御史铁链一挥,水管纷纷脱手。

那些歹徒见鲨御史武功了得,为顾­性­命,拔腿就跑。

可是,走了几步,只觉头上一痛,立即栽倒,一命鸣呼。鲨御史觉得奇怪,一看倒地之人,头顶都被一节树校刺中百会|­茓­,知道有高人暗助。但这时不由盗御史多想,又有一批歹徒冲了上来,只得继续用铁链迎击。然而这一批比起先前那批的武功却高得多了,铁链虽然卷着水管,却不能绞离敌手,而且被缠住,一时使用不自如。这时,其他的歹徒冲上来,管尖却对准东海龙王鳌光刺去。鲨御史腾不出手来抵御,心情大急,用脚对准龙王的马车一踢,踢退了几步。可是,歹徒们立即跟着攻上去。

东海龙王见几支水管刺来,吓得大汗淋漓,危急间把龙冠扯下,欲挡住管尖,但车子退了几步,又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松,龙冠又戴回头上。龙寇还未戴稳,几支水管又刺到胸口、咽喉,格不开,躲不动,大叫道:“吾命休矣!”

他虽然急,却不知有一人比他更急。比他更急之人就是鲨御史。鲨御史的官阶比龙王大,若说实权,则比不上龙王的十分之一,何况龙王是大龙王之弟,若失在自己手里,免不了受龙王的呵斥,见几支管尖刺到龙王喉、腹间,急得大怒道:“我把你们统统宰……”使尽平生力气,把缠在对方水管上的铁链拉出,移过去救龙王。但铁链还未挥起,伸到龙王喉、腹间的水管已经纷纷落地,那些歹徒却跟着倒下了。

再看死者,还是被一节树枝刺顶而亡,觉得甚怪,仰望天空,却不见人影,只得又沉着应战。

东海龙王见面前的人死得奇怪,莫名其妙,连叫:“奇哉!怪也!”但鲨御史心知肚明。他知道有人暗中保护龙王,不再担心,却怕来正气斗不过歹徒的头领,忙转身去助他。

其实这位头领的武功不亚于墨乌,与来正气在伯仲间,先前未有宝器,已吃了来正气的亏,一腿已经受伤。后来捡了玄铁管,有了好武器,又包扎了伤口,止了疼痛。自恨转勇,把玄铁管使得呼呼生风,形成了一堵铜墙铁壁,来正气一时也不能取胜。

鲨御史转身过来,见二者不相上下,便潜到他的背后,用铁链套去。自以为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一链必能奏效。却不料铁链卷去,那头领水管向后一伸,恰好把管头挡在铁链上。但他不知这铁链也是宝贝,硬如铁,软如绵,把管头一绞,却抽不回来。前面来正气屠刀又已攻到,只得在危急间用脚踢起,欲踢来正气手腕。哪知来正气乖巧得很,见他踢来,轻轻把手一缩,刀口恰好迎着对方的脚。对方尽力踢来,来正气尽力按下,立即把他的脚由脚掌到跺骨破成两片,纵是神仙中人,也支持不住,向后仰倒。

鲨御史这时已把铁链拉出,见他仰跌,一脚对准他的顶踢去,立瞅迸出,鲜血毗一道灵魂到西天去

众歹徒见头己死,立即四散逃奔。警卫们追得这个却追不得那个,而且,又怕他们调虎离山,返回劫囚徒,剌龙王,所以,不敢追赶。

歹徒们见水警不追,心中暗喜,多数逃进树林,正侥幸余生,但听“哎哟!哎哟”之声不绝。跟着“哎哟”之声一个一个跌倒地上,糊糊涂涂地到­阴­间去了。

鲨御史和水警们一看,这些人死得却与先前不同,都是一根树枝取了­性­命,但先前的是刺中百会|­茓­而死,眼前的却从后胸勺穿过前额而死。“哎哟”声叫了一刻,百多名管尖帮的歹徒已死得­精­光,一个不留。

鲨御史仰天叫道:“何处高人相助,请下来受本御史一拜。”

只听一个女子答道:“应为之事,何求拜谢!只是大敌未至,前途当要小心,我不能再助你们灭他……”声音越说越远,渐渐消失于空间。

来正气听了这女子的声音,对鲨御史说:“管尖帮副帮主蚝……”还未说完,鲨御史瞪了他一眼,来正气会意,不再往下说。

鲨御史早已猜到投纸条报信和杀害这些歹徒之人,必定是打进管尖帮卧底的副帮主蚝杰,知道龙王对她委以重托,怕来正气说出,本队中若有不纯分子,透露出去,蚝杰在管尖帮站不住脚,辜负了龙王重托,所以,制止来正气往下说。

原来,蚝杰奉墨乌之命前来探听消息,见帮员与水警们正斗得难分难解,停留片刻,便见领头的命人去刺杀东海龙王,使鲨御史无暇解救,只得折了大批树枝,运气弹出,把他们杀了。后来见头领已死,歹徒们到处奔逃,心想:如果让他们逃出去,传出有神仙相助龙王之事,瞒得了一般人,却瞒不了墨乌和虾局长,知我前来探听消息,必定怀疑是我把他们杀了,不如把他们全部杀了,免得他们逃到墨帮主处饶舌。所以要杀得一个不留。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蚝杰虽然想得周到,但是却料想不到其中有一个机灵刁钻的歹徒,见同伙“哎哟”一声而死,急忙装死躺下,瞒过了蚝杰,也听到蚝杰与鲨御史的对话,后来又听到来正气说出:“管尖帮副帮主蚝…”的话来,便记在心里。后来这个歹徒逃出,几乎使蚝杰在管尖帮站不住脚。这是后话,下文再表。

鲨御史昕了蚝杰之言,也有些忧虑,自己知道这次如果没有她暗中帮助,歹徒早把东海龙王送到西天了,何况这次来的未是强敌呢。因为,被称为墨帮主之人未曾见面,证明前途还有大举,只是未查出这姓墨的叫什么名字。但又想:这时就算知道他是墨什么名也没有用,实力不能自保于途中,还有什么力量逮捕他。不过,过了这一关,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他的真实姓名来,自己若能与蚝杰见上一面,她定会告诉我。可是又一想,笑道:“不,不会的。”就是见到蚝杰,她也不会告诉我,因为她未完成龙王委她的使命,我若逮捕了墨帮主,定会为她带来妨碍。正想到这里,东海龙王鳌光却上前说道:“御史大人,我看应另找一条路绕过去。”

鲨御史听了,点头说:“若有别的道路,绕过去实在好。”于是,把警卫叫来问道:“还有别的道路可以绕回城?”

警卫队长上前说:“有是有一条路,但要后退三十里才是岔道,而且,那条路十分偏僻、荒凉。”

鲨御史听了,果断地说:“后退!从第二条路绕过去。”

东海龙王鳌光听说那条路更偏,怕又有埋伏,送了自己­性­命,犹豫不决地说:“那条路更偏僻,会不会有更多的埋伏?”

鲨御史说:“我们未启程时就失策了,应该想到愈偏僻的地方愈安全啊。因为,他们会认为本御史与东海龙王决不走偏僻之路,所以,只把歹徒埋伏在大路。”

东海龙王听了又点头说:“还是鲨御史想得周到。”

于是,同意立即改道。

这时天渐渐暗下来了,鲨御史一行进入第二条路已经走了三四十里,前不巴村,后不靠店,东海龙王吃不惯­干­粮,口­干­舌燥,腹中饥饿,难受得很,对鲨御史请求说:“御史大人,还是择地方停了车驾,叫警卫们去猎些野味回来充饥,休息一下再走吧。”

鲨御史说:“为了安全,还是趁黑赶路较好,拖延了时间,被歹徒发觉,抄近道赶在前面拦截,那时不说饥饿,连­性­命也不保。”

警卫们听了两个言语,认为自己是地方官,要讨好东海龙王,以后或许容易升迁,鲨御史是朝廷官职,如何攀附,事一完结,他回龙宫躲起来,哪里还认识我们。于是,附和着东海龙王说:“御史大人,东海龙王说得有理,一行已经饥饿得很,要是继续赶路,万一前面有歹人埋伏,谁还能对敌?只靠鲨御史和来义士两个,就是齐天大圣,三拳也敌不过四掌还是在这里歇歇,派人猎些野昧,轮流休息,养­精­蓄锐,一鼓向前,就算有些毛贼,也能以一当十,怕什么!”

众人听了这警卫之言,都望着鲨御史不说话,鲨御史知他们是赞成东海龙王建议,而且,东海龙王的意思也不能十分违拗,何况不清楚前面是否有歹徒埋伏呢。如果真有埋伏,当然是让他们休息好;如果没有埋伏,多休息一刻,就给歹徒多一点移截的机会……鲨御史正想得人神,只听来正气说:“御史大人,在这里多留一刻,就会给歹徒多一分移截之机。”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众水警,个个都用愤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感到众意难违,只得接着说:“不过,众人辛苦了一天,没吃上东西,确难赶路,如果再遇歹徒,就不能厮杀…”

众警卫不待来正气说完,齐叫道:“来义士明理!”鲨御史见众意已决,不可再违,只得点头答应。

可是,众人寻了些野昧充饥,一觉困去,到天明也叫不起来。待把他们全部喊醒时,已经日上三竿。

鲨御史催动着他们前进。走了二三十里,日已正顶,人困马乏,正待让他们歇息,忽然杀声四起,拥出数百歹徒来。要知鲨御史一行­性­命,请阅下文。

第七回 鲸辉绝技驱歹徒 虾朋极恶遭毒手

鲨御史正欲让众人歇息,忽然喊声四起,拥出几百个歹徒,从四面八方把鲨御史一行包围在核心。为首的一人对鲨御史冷笑道:“你一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也走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鲨御史一看此人,正是墨帮主。

墨乌既在大路上埋伏,为什么会到这条偏僻小径拦截呢?原来,他等了好几个时辰,见鲨御史一行不到,又听前面一个逃凹的帮员报告了前面埋伏的人全部覆灭之事,对蚝杰也产生了怀疑。因为,蚝杰报告时不告说前队全部覆灭,墨乌等得不耐烦,亲自去侦探,到前面埋伏点一看,立即悟道:“是了!是了!一定是鲨文改道而行了。”因此,急因本处,率领全部帮员赶往那条僻路拦截。

刚好赶到,鲨御史一行也到,因此,命令包围。如果鲨御史的人马没有休息,早已过去了,何致与墨乌一伙再遇呢。

东海龙王鳌光见歹徒众多,魂不附体,早昏过去了。众警卫也吓得面如土­色­。鲨御史见众人情绪,不禁大怒道:“都是尔等不听本御史之言所致,既到如今,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还有什么好说!”身先士卒,奋勇直前,把铁链一抖,迎着墨帮主冲去。

墨乌见鲨御史冲来,冷笑道:“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还想抵抗!”

鲨御史毫不畏惧,也冷笑道:“只怕墨帮主说话过早哩!”右手一摇,铁链像轮盘一样转动,滚滚不停。墨乌定浪匕虽然处处寻机,也攻不进去。

来正气见鲨御史不能取胜,纵身一跃,到了墨乌背后,屠刀出处,已袭到墨乌颈项。墨乌对付鲨御史已经要全神贯注,怎能再分心应付来正气!眼见来正气屠刀入­肉­,忽然伸来一条树枝,在刀锋上一格说:“休得伤我帮主!”来正气一看,用树枝格刀的却是蚝杰,愕然一下,忽有所悟,弃了墨乌,挥刀向那些歹徒杀去。

蚝杰为何用一条树枝能把来正气屠龙宝刀格开?因为,她的武功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随手抓来的东西,也可作武器使用,她将轻弹力运到树枝上,屠刀碰到树校,便被弹起。蚝杰露了这一手,更使墨乌怀疑前批帮员被树枝刺死是她所为,对蚝杰瞪了一眼说:“你是­奸­……”他本来想说“你是­奸­细”,可是“细”字未出口,又想到蚝杰是这里武功高得出奇之人,就是有十个墨乌也不是她的对手,若说破机关,自己和这三百多帮员也会死在她手,还是以后再设法。于是便把话缩了回去。

蚝杰机灵至极,早从墨乌神­色­中猜到他对自己有怀疑,也知道用树枝格开来正气的宝刀元形中暴露了自己用树枝杀害帮员之事见墨乌把话说了半句就不说了,接着说:“对敌要紧,有话以后再说!”话虽这样说,但鲨御史还与墨乌缠斗,只要自己一出手,鲨御史立即毙命,如果不出手,又会引起墨乌怀疑,正面临着墨乌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如何是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墨乌问道:“墨帮主要我帮助否?”

墨乌是一个极好胜之人,又是一帮之主,心想:如果两个杀一个,就杀了鲨御史,也显不出我这个帮主的威风,何况我对付鲨御史有十足取胜的把握呢。即使一时杀他不死,在众帮员的包围下,也不怕他飞出去……想到这里,举目横看一眼,见海马被两个水警围着,就有被抓获的危险,忙对蚝杰说:“本帮主自有制服造小子之法,你救海夫人去…”

蚝杰一听,立即离开,赶到海马面前,对两个水警一个一鞭,打着昏死|­茓­,两个水警像真死一样,倒于地上。海马眼见自己就要败在两个水警手下,蚝杰及时来救了自己,十分感激。

鲨御史与墨乌斗得难分难解,只有来正气一个能奋身去杀众歹徒,其余的保护囚车、龙王和自身也来不及。

只靠来正气一人,一时哪能把几百个歹徒杀尽。而歹徒们个个猖獗,已把造御史的警卫杀了大半,而且,囚车中的四个犯人,也被杀死了两个,只剩下蚬括财和白明。众歹徒正全力向囚车和东海龙王的车驾围攻。来正气一人防得了东却防不了西,防得住南,却阻不住北,眼见东海龙王就要被杀,­干­脆跃上车顶,用屠龙宝刀在车周围尽绕圈子,把伸来刺杀东海龙王的管尖,斩瓜截菜般削断。正在这危急之际,忽见围攻东海龙王的歹徒瞬间跌倒了一大片,而且,也是树枝贯顶而死,以为又是蚝杰所为。可是看一眼蚝杰,只拉着海马的手向墨乌走去,对墨乌说:“墨帮主,前面不少人被树枝贯顶而死……”

墨乌不假思量问:“不是你所为?”可是,话刚出口,举目向前,却有一个身材魁伟,正气傲然之人站在囚车上,手里托着一捆树枝,随折随­射­,树枝弹出,百发百中,霎时百多个帮员倒于地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误解了蚝杰,方欲道歉,蚝杰却睁大眼睛说道:“是我所为,早把你杀了。”

墨乌也不分辩,只说:“合力­干­掉你的仇人鲨小子。”

鲨文听了大怒:“吾早视死如归,何惧你哉!”挥链猛击。

只因墨乌这一叫,立即使蚝杰进退维谷。若不出手,墨乌看破行藏,因为自己早说过与鲨文有不共戴天之仇呀!若出手,鲨御史立即命顷。就是自己不刺他险处,墨乌也会乘隙取他­性­命,如何好?正在彷徨,忽然思得一计,大声叫道:“鲨文!你杀我父母,今日是我报仇之日……”于是,举起七星剑对鲨御史刺去。

剑锋就要刺到主主御史咽喉,忽然一节树校飞来,把七星剑撞开。蚝杰见了暗喜道:“我一呼正是为此呢。”

墨乌见蚝杰就可取主主御史­性­命,心中甚喜,却料不到方要得手之际,树校飞来把七星剑撞开,救了鲨御史,便大怒道:“我替你把他宰了……”定浪匕跟着话声送出。但是,匕尖刚刺到对方的太阳|­茓­,正要加力,却又有一节树枝飞来,­射­穿了自己的手腕,于一酸痛,垂了下来,不但刺不伤鲨御史,几乎定浪匕也掉了,大吃一惊。

墨乌方在吃惊之际,一人站到了面前,用树枝对准他的胸部刺出,也怒道:“我也替你把他宰了……”这人身手如电,墨乌哪能防避。树枝已刺穿了衣服,就要穿过肌­肉­,刺进心脏,吓得大声叫道:“我命休矣!”话刚叫完,却见刺来的树校断为两截。定神一看,却是蚝杰用七星剑把树校斩断,救了自己。

那人一见蚝杰斩断了自己的树枝,大怒道:“你也有两下子,与你斗三百合……”还是用一条树校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与蚝杰斗得眼花缭乱。

树枝与七星剑互相间杂,就像一盘问着绿叶、闪光发亮的花朵在晃动。旁观者根本看不清谁胜谁负,谁先谁后。

墨乌见来了此高人,再杀不了鲨御史,便对帮员们大叫道:“撤!”拉着海马,对蚝杰叫声:“副帮主快走。”

来人一听墨乌要走,怒道:“你休想逃走。”弃了蚝杰,持树校追了上去。

蚝杰见来人追赶墨乌,自己也提着七星剑赶去,笑道:“他还未该死呢,怎么逃不脱……”说话间把七星剑Сhā回黯中,施展气功飞腾术,追上墨乌和海马,两手在二人背后一捏,一手提一个,在空中溜走了。

追赶之人虽然武功极高,但是欠在气功飞行术,任他轻功如何快也追不上,何况还有其他内在原因呢,只得让蚝杰提着两个罪魁走了,自己回到鲨御史面前。

鲨御史一见这人回来,早迎上前笑着说:“若非鲸参议前来,小可血沃草野了。”

原来,救鲨御史和东海龙王之人,正是龙宫参议鲸辉。

东海龙王也认识鲸辉,忙跳下龙车,前来道谢。

鲸辉对鲨御史和东海龙王说:“大家都是为了龙宫,为了龙王,何必言谢!只是收拾歹徒要紧……”说话间又把手上的树枝对准逃走的歹徒­射­去。

鲨御史见了,忙上前阻止说:“不要伤他们­性­命,让他们逃走吧。”

东海龙王不解地问:“这些歹徒死有余辜,为什么不把他们宰光?”

鲸辉也想问这句话,见东海龙王先问,自己就静静等待鲨御史回答。

鲨御史叹口气说:“他们虽跟着­干­,但有不少是被蒙骗上当的,也有不少因为贪官污吏横征暴敛,逼得走投无路,一时分不清是贪官污吏所为,却把罪过转嫁于龙宫龙王头上,愤恨而参加了管尖帮。不是帮中分子个个都够死罪,应待摸清管尖帮情况,把帮中的罪魁祸首擒获了,才对他们酌情处理。”

东海龙王和鲸辉听了点头说:“鲨御史说得有理。”鲨御史看了一眼左右,见警卫们都站得远,小声对鲸辉问道:“龙王大驾也到了东海境内?”

鲸辉说:“圣驾到了多时呢。”

鲨御史有点担心地问:“圣上没有麻烦吧?”

鲸辉说:“他们只集中对付你,圣上下东海边极少人知道呢,而且,圣上千变万化,出没无常,纵有极高明的­奸­细,也不容易发现他。”

东海龙王问:“鲸参议怎么知道本王与鲨御史受阻于此?”

鲸辉说:“这是龙王的预料,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呀。如果没有这点神通,龙王就非龙王了。”

东海龙王见鲸辉不肯直说,不敢多问。只是鲨御史还问道:“圣上有什么指示?”

鲸辉说:“龙王命你逮捕了水警局长虾朋再回城。”鲨御史说:“本御史未有掌握逮捕他的足够证据啊。”

鲸参议拿出一份卷宗和一份圣旨交给鲨御史说:“按章办事,有准元差,本参议有事,就此告辞了。”说完,消失在林海中。

鲸辉一走,鲨御史立即打开卷宗一看,上面写着:

虾朋于×年×月×日×时,到谋发圩朝夕村强行抢走民女鳝美娘,因美娘父母当场反抗,被殴重伤。美娘被虾朋抢回家强行­奸­宿,美娘多次反抗,被虾朋杀死,藏尸于水池底;又于×年×月×日×时,蚬括财献上敲剥龙白五九十五万元现款以及规括财贿赂二十万,共计一百一十五万元赃款,藏于虾朋客厅太师椅底下的暗室中;还有平时受贿和敲诈勒索得来的近千万元赃款,藏于夫人海马床下暗室中。另外,藏匿鳝尤死,尸一具于活动灶底下。

特命东海巡查御史鲨文,前往该地逮捕虾朋。

锐志令

×年×月×日

联查得虾朋以及墨黑俱与管尖帮互通往来,警、匪、盗勾结于一隅,为非作歹,特令东海巡查御史鲨文速把虾朋逮捕归案。钦此。

×年×月×日×

鲨史看了两道旨令,再算一下自己身边剩下的警卫,仅有十多个,保护东海龙王和守护囚车尚且不足,怎派人去逮捕虾朋以及缴获赃款呢!但圣旨难违,不得不及时执行,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然空中一物飞来,急忙用于一擦,觉得软绵绵的,抓住一看,却是一个纸团。

鲨御史知道又是高人报信,急忙拆阅,只见写道:急逮虾朋,迟则会被墨乌和海马谋杀。

这时,鲨御史毫不犹豫,立即命令掉转车驾,疾驰而去。

东海龙王鳌光经过几次惊吓,早想回到东海城里享太平日子了。现在他见鲨御史又驾车回头,不知龙王和大丞相有旨,不悦道:“趁鲸参议赶跑了那些歹徒,清除了障碍,正应急急赶回城才对,怎么还要回去?”

鲨御史心想:只任了几天东海龙王,遇到几次惊险,便怕得要命,一心想着回宫里过太平日子,难道我鲨御史就不希望清闲吗?只不过为了龙宫在水族的地位和信誉,为龙王的尊严和威望,作为臣子的应尽忠职守,端正吏治罢了。他日水族升平,也得向龙王奏你一本,把你这些尸位素餐的龙王也贬几级呢!于是,接着东海龙王鳌光的话说:“本御史出生入死,难道为的是我自己吗?都是为水族,为凡民嘛!”

东海龙王见鲨御史言带怒意,话间有理,不敢再言。众警卫因昨晚反对鲨御史,趋奉东海龙王,歇宿了一夜,惹来今天的灾难,几乎连­性­命不保,虽不知龙王和特别大丞相有旨令,也不敢再附和东海龙王去反对鲨御史了,只得服服贴贴地掉车回程。

车轮在马路上滚动,东海龙王被颠得东倒西歪,头晕脑胀,心中暗恨道:“鲨文!鲨文!本王真不该乘一时之兴,上了你的当,跟着你来担惊受怕,含辛茹苦,现在该回城的,你却不回,朝令夕改,只管在路上徘徊,待本王见到王兄,奏你一本犹疑废事,看你这个御史不贬几级才怪呢!”

同一起坐着车子,而心事各异。鲨御史这时却想着如何能把虾朋逮捕。他考虑到自己的随从警卫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大多数是东海龙王原来的随身警卫,虽然听自己的使唤,但是,不发挥一定的作用,也不容易把虾朋逮捕啊!因为,他是一局之长,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心腹,倘若拒捕,双方动起武来,只有自己与来正气武功能支持一刻,其余却不堪一击,何况还要守护囚车,保护鳌光…想着想着,车子却缓慢地爬向一面山坡,开路的警卫忽然停下车子,对鲨御史报告说:“前面有两个女人打架,阻住马路。”

鲨御史说:“继续前进!”

刚上到坡顶,两个女人见有警车到来,双双跪在马路上喊冤。

鲨御史没法,只得把车子停下,对两个女人喝道:“抬起头来!”

东海龙王听了鲨御史之言,­阴­阳怪气地望了他一眼,笑道:“御史大人,看你平日大公无私,执法严明,作风正派,品行端庄,怎么这时却重起女­色­来了?”

鲨御史瞟了整光一眼,一言不发。

那两个喊冤的女人,听鲨御史一喝,只得羞答答地把头抬起,用可怜和委屈目光打量着鲨御史。

鲨御史观察左边的一个,见她三角眼,沙皮面,偷翻着白眼看人,便知她藏着一肚­奸­狡之计,用手指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答:“奴姆姓赤,名心。”

鲨御史听了,语双关地说:“看来你果有一颗斥心呢!什么地方人?”

赤心答:“城里人。”

鲨御史问:“你有什么冤枉?”

赤心指着右边的女人说:“她偷了我的钱,被我捉住。”

右边的­妇­人听了,忙分辩说:“实在是她偷了我的钱,我捉住她,她不但不还给我,而且和我厮打起来,求大人为奴作主。”

鲨御史对她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那女人说:“我姓红,名艳。”

鲨御史打量红艳一番,见她蛇头鼠目,鼻内囊空,心想:你也未必是善良之辈。于是,问道:“你们两个互相争执,都能说出证据否?”

赤心说:“我卷着的两捆钱,被她偷了一捆,她身上的钱如果像我的,便可证明是她偷了我的。”

红艳也说:“我是两捆钱,她偷了我的,如果她身上的钱似我的,便是她偷了我的。”

鲨御史听了,只管看着两个女人,不动声­色­。

东海龙王鳌光却忍耐不住,对两个­妇­人喝道:“两个都是刁民,各打二十大板再说!”

那两个­妇­女听了,都吃一惊。

鲨御史看在眼里,对赤心问道:“你的钱有什么为证?”

赤心答:“我的钱是捆着的,一头有红纸贴着。”

鲨御史又对红艳问道:“你的钱又有什么为证?”红艳说:“我的钱也是捆着的,一头有黄纸贴着。”东海龙王不耐烦地喝道:“都把钱拿出来看看!”

红艳和赤心同时把钱拿出。赤心的一头有红纸,一头有黄纸,红艳的也一头有红纸,一头有黄纸,两捆钱一模一样。

东海龙王觉得奇怪,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鲨御史还是不声不响地望着两个女人。

红艳见状,开口问道:“听说有一位鲨御史,最会判案,哪一位是?”

鳌光指着鲨御史说:“这位就是。”

红艳说:“御史大人,请你为奴作主,奴姆把钱抛给你看…。”话'还未说完,她手上捆着的钱已经抛到鲨御史面前。

鲨御史见钱飞来,急忙往外一拨,拨出三丈多远,只听“轰隆”一声,那捆钱在地上炸开了一个大坑。紧接着赤心也把钱抛出。来正气眼明手快,也拨过一边了,跟着“轰隆”一声,也炸了一个大坑。

众警察和东海龙王见了,惊得目瞪口呆。

赤心和红艳见炸不死鲨御史,急忙逃跑。鲨御史立即叫道:“抓住她!”话音未完,来正气早已施展轻功,落到赤心前头。

红艳另走一路,几个水警早上前把她围住了。

先说赤心,见来正气拦住去路,怒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不放我走?”

来正气怒道:“欲害鲨御史的,都是我的仇人……”话未说完,赤心已拔出一条火叉,乘来正气说话不备,对准他的咽喉叉去。

来正气并不忙,横刀一格,欲把火叉削断,可是刀叉相交,只“当”的一声,却削不断。赤心身手也快,早闪到来正气身后,举叉向他后心袭击。来正气身子一矮,闪过了一叉,可是第二叉又对头顶叉来。来正气急躲不及,忙从赤心膀下穿过去,跟着后脚一踢,却把赤心踢起一丈多远。

赤心本来认为第二叉可取来正气­性­命,却料不到来正气不避忌讳,竟从自己膀下穿到背后,更不防来正气趁穿越之机,又踢起一脚,把她踢到空中。

赤心武功虽未到炉火纯青之境,却也有七八成功夫,忙在空中吸一口气,翻了一个筋斗,又站到了来正气面前。这时赤心愤怒至极,不顾生死,持叉对来正气左刺右Сhā,使出全身本领,使得上下翻腾。

自古一夫拼命,十人莫敌,一­妇­撒泼,众人难当。赤心像发疯的泼­妇­,使尽本领,来正气一时也难取胜。

再说红艳,被几个水警围着,也从腰间拔出一把像炒菜时用的锅铲,二话没说,东打西撞,几个水警也奈何她不得。

鲨御史见了大怒道:“一班窝囊废,退守囚车!”说话间,把铁链抖出,冲到红艳背后一链扫去,欲挝住她的颈项。但红艳也不甘示弱,听到风声,身子往下一缩,避过了鲨御史的铁链,持锅铲对盗御史铲去。鲨御史见她不成招数,用无赖打法,冷笑道:“你这无耻泼­妇­,先把你废了再说!”链头向下一沉,“当”的一声,把锅铲格开。

红艳接了鲨御史一链头,手臂发麻,虎口痛疼,自知非鲨御史对手,急忙跳出圈外,没命逃跑。鲨御史怎肯让她跑掉。急起直追,链头就要把她挝住,忽然几点星光从红艳ρi股上飞出。鲨御史知是对方放暗器,急撤链头一绕,叮叮当当,把几颗弹丸格开。可是格了一批,第二批又到,鲨御史格不胜格,急忙闪过一旁。但己来不及,左足刚闪起,却中了一弹。

鲨御史来不及包扎,更不知痛疼,见红艳得意地逃跑,心中十分愤怒。这时红艳已走出几丈远,鲨御史喝声:“站住!”声音未落,右手已扬,也有两点星光飞出,红艳立即两腿一软,双膝跪落,像一根木桩,不能动弹了。

原来,鲨御史也练就一门绝技“技梭穿|­茓­”功,只要把手中像布梭一样的暗器发出,无不百发百中,布梭钉又、洋过麻醉剂,不是十分危险之歹徒及将逃脱,他决不肯使这门暗器的。这时自己已中了红艳一弹,眼见她就要逃脱,不得不用出这绝技来。

鲨御史见红艳不能再走,从容地在自己膝旁点了几下,止了鲜血,定了疼痛,抬头一看,警卫们早已把红艳捆得像箍桶一般。

再看来正气,也快要取胜了。

原来,赤心使出平生本领,把火又使得枫枫风生,雨点不透,来正气一时占不到便宜,只得虚与周旋,引她发尽全力。只斗了半个时辰,赤心便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使出来的招数已经无力了。而这时的来正气,见对方招数已尽,立即施展屠龙刀法,劈上砍下,削左斩右,三两招便制住了她。在赤心躲无可躲之际,只用刀柄在赤心背后一点,立即扑地。众水警上前,也把她捆得结结实实。

东海龙王鳌光对刚才发生之事,十分不解,对鲨御史问:“御史大人怎么知道她们的钱包着炸弹,能及时把它拨到三丈开外?”

鲨御史说:“观其人,先观其心,本御史所以知道二人有诈,原因有:一、看二人动态,不像真打架;二、各人只说钱的证据一半,留着一半,知其生事,所以,察其生事目的;三、看两人相貌,无羞无耻,无恭元顷,鼻内囊空斜目看,洞穿其心存狡诈,必要提防;四、赤心自报城里人,为何会到此山岗上被红艳偷了钱而打架?蛛丝马迹已见;五、她二人怎知遇上的就是我鲨御史?开口问其中谁是鲨御史,从这里推理,她早已有害我准备;六、我不叫她把钱交来,她故意抛来,平常人岂肯轻易让钱离手。从这六点,本御史敢断定二人是刺客,并且行刺凶器就夹于钱中,故当机立断,毅然拨开。”

东海龙王举起指头赞道:“不愧明察秋毫,若是本王,早被她作弄了。”从此,对鲨御史佩服得五体投地。

赤心听了东海龙王之言,不屑一顾地说:“如果是你,还值得作弄……”还想说下去,却听囚车内喊一声:“母亲!”接着又是一声“夫人!”

众警卫听了,大吃一惊。

赤心和红艳听了,异口同声地说:“都是为了你这两个替死鬼,我们又中了虾朋之计呢!”

鲨御史问道:“哪个是白明的母亲?”

赤心把脸一擦,擦去了一层化妆的面容,却也露出一副美貌来,悻悻地说:“我就是,怎么样?”

鲨御史说:“蚬括财和白明都中了虾朋之计,你两个能不中他­奸­计吗?”

蚬括财和白明在囚车上听了,惊道:“鲨御史怎么知?”

鲨御史笑道:“蚬括财敲了圣上九十五万元,而虾朋不但从中诈去,事后又恐吓你,使你到波浪死的房间行刺鲨御史,至你逮捕,他却坐享平安福。再说白明,虾朋不早就唆使你带管尖帮的歹徒,到处敲诈勒索钱财献给他吗?他得了你几百万,只给你一个水警队长,就算不把你捉进牢狱,值得吗?”

二人听了,如梦方觉,狠狠地说:“鲨御史说得不错,我们把情况告诉你,让他也尝尝监仓滋味。”

鲨御史说:“你二人不供,本御史也知道,还有劫狱、拦截,都不是想把你二人救出去,其目的是杀你二人灭口,若非本御史保护你,早已化成飞灰了。”

二人听了,无不佩服,滔滔不绝地把全部事实供了出来。

赤心和红艳听了,更加恨道:“若我有余生,定把虾朋碎尸万段…”

鲨御史说:“要他碎尸万段,但却轮不到你们动手你二人若要求生,只把虾朋指使你行刺本御史的过程说出来,便可饶你不死。”

赤心和红艳听了,毫无保留地供述一番。鲨御史一点酷刑不用,只说明其理,使得了四人招供,也是一种审案的新方法。

原来,虾朋侦知鲨御史回城的计划,告诉了蚝杰,便想到夫人海马与表弟墨乌早有暖昧,这次二人去拦截鲨文,无疑是趁机搞鬼,只是要借他的手去杀人,没有办法。丢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寂寞寞,今晚怎样过呢。需要寻找一个女人,一时却到哪里找?恩来想去,忽然悟道:“蚬括财的妻子还年轻,有几分姿­色­,我何不把她哄到家里玩弄一番。她现在要救丈夫,正要本局长帮忙,没有不愿­干­之事。”于是,把红艳请到家中。

红艳也非贞节烈­妇­,到了虾局长家,见只有他一个在家,早知其意,而且,蚬括财被捕已有几天,正是腊­干­蜓鼓;见水回潮,一拍即合,三言两语,立即拥入罗帷,­干­起那销魂之事。

二人刚完事,却有派出的心腹回报墨乌派遣的第一路人马全部覆灭。虾局长感到事情不妙,又派人去侦察。第二天,又听回报墨乌移截败走的消息。他的侦探单人

匹马赶路,却比鲨御史早到了一个时辰。

虾局长分析了情况,认为鲨御史左右行不通,必定会返程。于是,与红艳商议对策。恰在这时,他的表婶,白明的母亲赤心也赶到家,求自己营救白明。虾朋对二人说:“要救儿子和丈夫,你二人得如此这般地赶到前面山岗对鲨文下毒手。鲨文一死,你们的丈夫、儿子,都可回家其享天伦之乐了。

二人当然听虾局长安排,所以,有先前一幕。

虾朋估计鲨御史一行返回确是中了­奸­计,却没有猜中其目的。读过上文,应知道鲨御史返回的目的,笔者不再赘述。只是虾朋刚遣出赤心和红艳二人,却又回来了三人。一个是夫人海马,一个是管尖帮帮主墨乌,另一个是副帮主蚝杰。

鲨杰当时把海马和墨乌提起,飞行了两里,把两个放下。墨乌却对蚝杰吹胡子,瞪眼睛,狠狠地说:“蚝杰,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把我墨乌杀了,你占帮主之位;另一条是你自己离开管尖帮,任你选择。”

蚝杰听了吃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墨乌说:“你用树枝­射­死了我第一批埋伏的帮员百多人,我虽然念你这次救命之恩,不加理会,但帮员们还能容得你吗?我知道你是个­奸­细,只是武功斗不过你,你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所以提出这两条路。”

蚝杰瞬了瞬眼睛,问道:“你说我杀了帮员,有什么证据?”

墨乌理直气壮地说:“是前站活着回来的一个帮员告诉的。”

蚝杰问:“你能找到那个帮员否?”墨乌答:“当然可以。”

蚝杰说:“我在这里等你,你立即找那个帮员来,当面对证,如果有足够证据证明是我杀了帮员,我在你面前自杀便是。”

墨乌听了点点头,瞬间施展轻功去找着那个帮员,把他提回。

蚝杰一见墨乌提回那个帮员,立即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答:“我叫浪子。”蚝杰问:“你认识我吗?”

浪子看了看,摇头说:“没见过,不认识。”

海马在一旁听了,怒道:“你不认识她,为什么证明是她杀了第一批埋伏的帮员?”

浪子被海马一问,哆哆嗦嗦的说:“是……是听到的…”于是,又把经过说了一遍。

蚝杰对墨乌问道:“还有第二个听到吗?”

海马因为得了蚝杰救命之恩,往日又得她周旋,让自己与墨乌鬼混,早已把蚝杰当作知己,听了墨乌之言,本来就很不满意,现在见浪子又说不出真正的证据,而且连蚝杰也不认识,气愤愤地对墨乌说:“我看浪子就是­奸­细,离间管尖帮头领,应该杀!”

浪子听了,忙跪下说:“实在是听到的,求帮主饶命?”墨乌说:“不是副帮主,谁有这样功夫?”

蚝杰听了,大笑道:“原来是妒忌我的功夫,我们分手便是,各行其事,互不相­干­……”说完就走。

海马却一把拉着蚝杰,对墨乌说:“夫君未免太小器了,先前战斗时,你不是看到那大汉的功夫吗”用树枝杀人的正是他,怎么冤枉起救命恩人来。若非蚝帮主相救,我你早被他的树枝洞穿了!“

墨乌一听,恍然大悟道:“夫人说的是!”于是,半膝跪下,对蚝杰道歉说:“本帮主误会,请副帮主原谅!”

蚝杰淡淡地说:“我投你帮,本欲同心协力杀了鲨御史和龙王,­干­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业,岂知功未奏,却先受馋,他日如何相处,还是请帮主自便吧!”

海马说:“不杀这个搬弄是非的浪子,怎能解蚝帮主之恨……”墨乌已手起匕落,取了浪子的首级,对天发誓说:“我们同心协力,共闯事业,有渝此盟,如浪子头!”

蚝杰见了,方才作揖说:“帮主言重了。”

海马说:“只当没有发生过这回事罢了。”

蚝杰心情愤恨地说:“这次损失惨重,都是虾朋侦探不实之过。”

海马说:“实与不实这次回去都宰了他。”蚝杰故作吃惊道:“你是……是发懵了?”

海马说:“我与墨帮主发誓弃旧家,成新家,刚出发时已经对天发誓,望蚝帮主到时成全我们!”

蚝杰闻言,暗想:我方查明虾朋情况,报告了龙王,请示派人逮捕他,若被二人杀以灭口,实在可惜。可是她想,要在管尖帮站住脚,怎不能反对啊?于是她说:“岗位大事,小可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当尽全力。”

墨乌听了,接着说:“烦副帮主再往先前埋伏之所,观察鲨文行止,才对我们有利。”

蚝杰方欲设法报告二人杀虾朋之事给鲨御史,听了墨乌之言,正中下怀,二话没说,立即腾空而去。鲨御史返程前接到的纸团,正是蚝杰所投。

再说墨乌差蚝杰复回侦察,也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时一离开,立即问海马:“你知道为夫叫她去复察之由?”

海马摇头,表示不知。

墨乌说:“你把杀虾局长之事告诉她,只怕她不同意,所以支开她,商量一法,先把虾朋宰了才让她知道。”

海马不悦道:“不是她的丈夫,怎会作梗。要先杀虾朋,在食物中下毒便是。你这样狭隘胸襟,不能容物,将来如何成事?”

墨乌听了,面红耳赤。怕海马变卦,讪讪笑道:“为夫实非妒忌,只是小心无大错。对虾朋,如夫人之言,用武力不如智取,还是毒杀为妙。”

海马勒令似地说:“以后对蚝杰有怀疑,必须告诉为妻。若办不到,还是不杀虾朋呢!”

这时墨乌已为海马所制,连忙答应海马的条件。海马正为自己制服了未来的丈夫而得意,蚝杰已经赶回对墨乌说:“鲨文动向,必然返回,因为他只剩下十多个警卫,怕前途再有埋伏,要回去增兵呀。”

墨乌听了,担心杀不死虾朋,十分着急,把手一招,示意二人急忙赶回。

海马却不然,对蚝帮主作揖说:“蚝帮主还提我俩一程如何?”

蚝杰点首同意,提起二人,飞行数十里,再把二人放下。她本来不愿意海马和墨乌早回的,因为,二人早回一刻,虾局长就会早死一刻,如果鲨御史赶不及,一个与管尖帮、水警厅直接串通龟丞相、螃王后可供侦破的活口,要被毁灭,就难以找到足够的证据揭破一起极大的篡窃­阴­谋。

其实,鲨御史接到蚝杰的纸团,接到龙玉的圣旨,接到特别大丞相的手令,返回之心比蚝杰更急。岂知欲速则不达,却被赤心和红艳阻了一刻。

当鲨御史听完赤心和红艳述说虾朋用计唆她二人截杀自己的过程后,也把二人囚上囚车,继续赶路。走了十几里,押囚车的水警忽然上前报告说:“赤心和红艳两个都死在囚车里了。”众人听了,大吃一惊。鲨御史也只得停车察看。

把囚车打开,只见赤心和红艳两个口吐白沫,尸身没有变形,还是像先前一样坐着,只是脸­色­微黑了一些,各部位没有异样特征,实在死得自然。

鲨御史知二人是中毒而死,命令加速行车,把两具尸体拉回去检验。经验尸,证明二人中了慢­性­毒药,毒入体内四个时辰才发,一发即噪声,血冲脑而死。

鲨御史看完验尸报告,断定非随行人员毒杀,按时间计算,应在虾朋家吃饭时中的毒。

鲨御史因这两件事所阻,时间拖延了三个时辰。

这时已经天黑,鲨御史以保护东海龙王为借口,在当地筛选了十多名警卫作补充,暗中赶往虾朋家。离虾局长家里许,见他家灯火辉煌,一条条红的、白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光柱,直­射­天空,五光十­色­,斑驳陆离,欲穿破天空。

来正气看见,叹道:“他家简直像龙宫,富丽极矣!”

鲨御史说:“一个小小的局长,便有如此装饰,可见此地的地皮,也被贪官污吏翻了三尺。”

东海龙王鳌光也随鲨御史而来,见虾局长家辉煌之致,也连连咋舌,自叹不如。

众水警把虾朋家包围,欲进去捉人,可是各门紧闭,里面却有人饮酒作乐,笑声哗然,只得命水警上前拍门。

刚拍了几下,笑声即止,虾朋宅上的光柱也少了数百根,接着一黑影,提着两个庞然大物,腾云驾雾而去。

鲨御史认定是蚝杰提着墨乌和海马,知道迫不上,不去理睬他们。来正气方欲翻墙进去,却听虾朋高声喝道:“哪个大胆,敢在本局长门前吵闹?”

一个水警怒道:“鲨御史与东海龙王驾到,难道你敢不开门么?”

这时只听宅内才于的鞋声向大门走来,大门“吱”地一声。向两边分开。水警们立即拥至,还未动手,虾朋“扑”的一声,口吐白沫,向后跌倒。要知事体如何,请待下回再叙。

第八回 假作真来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

却说虾朋刚把门打开,口吐白沫,仰后便倒。众水警呆了好一会儿,不知所措。

鲨御史见了,对众水警喝道:“把虾朋抬去查验!”两个水警才手忙脚乱地抬走了。

须央,查验结果送来,也是中了与赤心和红艳相同之毒而死。不过,虾朋中的毒量较大,只须一个时辰便发。

鲨御史命令把虾朋餐桌上狼藉不堪的杯盘当场查验。结果发现四个杯中,只有一个残留余毒。这一点可证明是他杀。

鲨御史细心推敲,两个人合伙杀一个,可以断定是海马和墨乌所为(这时鲨御史已从白明和蚬括财口中知道墨帮主是墨乌),如果蚝杰介入,这就不可思议了。因为,蚝杰在林中报告会有人杀虾朋灭口,她既跟着来,怎肯与墨乌和海马二人下毒手?踱来踱去,思虑良久,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墨乌和海马首先对蚝杰透露的消息是用武力刺杀,或许蚝杰不同意,或有别的原因,海马和墨乌改变计划,暗中下毒,这是蚝杰所料不到的,怎能防备?照此看来,蚝杰还未得到他们的真正信任。”

鲨文想明了这一点,立即命令水警按规志手令中指明的地方搜查,首先在虾朋一个柜底下钻空的小孔里发现了毒药。虾朋的死因可以证明了,只有逮着凶手,便可一目了然。于是,对身旁的来正气说:“逮捕凶手的责任,应落到你身上。”

来正气听了鲨御史之言,暗吃一惊。他不是为凶手武功高强而吃惊,因为,他决心保护鲨御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使他吃惊的却是“凶手”这个词,使他想起自己妻子鳝尤就是在虾朋家被自己宰掉的,自己也算杀人凶手。

鲨御史见来正气不答话,却现出惊惶之­色­,想起他自首之事,已知其意,笑道:“现在虾朋已经死了,本御史所指的凶手是杀害虾朋的凶手,暂时只抄没虾家的赃款,对虾朋杀死的尸体无须再理会。”

来正气听了,方才松一口气,对鲨御史说:“我现在就去追杀凶手!”

鲨御史说:“凶手­奸­猾狡诈,武艺高强,一时也难缉捕,应该有计划,有目的,有准备才能行动,本御史所说的责任,是说到时靠你的武功支助,计划如何实施,回城再议。”

原来,鲨御史先前确实欲派来正气去追捕墨乌和海马,后来考虑到来正气单纯对付墨乌是有取胜把握的,只是蚝杰介入,当然不能让来正气把墨乌逮捕,何况墨乌有任厅长的父亲墨黑支助,就回家藏匿,来正气也不能进去,所以,改变了主意。

这时水警们已把虾家的赃物全部搜了出来,单现款就有一千一百多万元,还有黄金、白银及其他赃物一大批,统统装上车子,封闭虾家门户,把这些财物运回城处理。

东海龙王见自己的治辖范围内竟一个局长就搜出这么多赃物,报颜对鲨御史说:“不料虾朋小小一个局长,只­干­了几年,便盘剥了这么多钱财,比官库里存的还多,实是本王治理无能之咎。”

鲨御史说:“这种现象,非啻东海如此,南海、西海、北海,整个水族皆然,只不过龙王在东海,在此发现蚬括财、白明和波浪的劣迹秽行,故先从东海搞起,总结了经验,要在全水族整肃吏治。”

鳌光听了,才不多言。

鲨御史、东海龙王以及押着虾朋赃物的一行车子,在通往城里的大马路上奔驰,穿过了往日管尖帮派人埋伏的树林,又走了百余里,众人都为平安无事而庆幸,只有鲨御史心弦紧绷,忐忑不安。因为,除了本身之外,还带着价值千多万元的赃款、赃物,已是众所周知的,在帮派横行、盗贼蜂起、群魔四伏的东海水域,没有不为这批钱财而动心者,怎能轻易让自己把这些东西平安地押回城里。路上愈是没有变故,鲨御史愈觉得危机四伏,所以,眉头深锁,笑意全无。

来正气见鲨御史沉默无言,知他必有耍事萦绕于心,欲为他解解愁闷,便笑着问:“回到城里,选一批­精­练人马,成立一支突击队,我想不出几天,便可把凶手缉获。”

鲨御史严肃地说:“只怕不久就要遇到麻烦,能不能回到城里,还在未知之数,­性­命却是小事,最要紧的是正气能不能伸张。”

来正气有点不相信鲨御史之言,说:“危险路段已过,还会有什么麻烦?”

鲨御史向前一指说:“你看!前面那一伙人中,就隐隐冒出杀气,显见是不良之辈,务必提高警惕才是。”

来正气听了,用缩远近前的视力神功向前看了一眼,鲨御史所指的那群人,都穿着水族的水警服装,更不相信鲨御史的估计,有点调侃地笑道:“他们都是水警。”

鲨御史说:“现在治安不好有一些人冒充水警,到处敲诈勒索,拦路抢劫。还有一些在水警队伍之人,本身就是盗贼或与盗贼表里为­奸­,像虾朋、蚬括财、白明这些不就是例子吗?”

说话间,车子已经渐渐靠近那伙水警,鲨御史估摸一下人数,有自己一行的两倍之多,对来正气说:“他们若从中生事,应当机立断,制人于先……”还未说完,忽然一声喝道:“停车!”接着把拦车木放下。

鲨御史无可奈何,只得把车子停住,上前问道:“你们是何方水警?”

为首的一个人,上前打量着鲨御史,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是奉龙宫螃王后、龟丞相以及龙宫执法总管之命,到这里稽查的,你们是什么人?”

鲨御史说:“我是巡查东海的御史鲨文,这车上坐的是东海龙王鳌光。”说着,指了一下车子。

那人说:“螃王后、龟丞相以及龙宫执法总管之命,谁也不敢违,你就是鲨御史,本官也得例行公事,何况龟丞相指令中提到近来有人冒充鲨御史,劫了东海龙王,到处行凶作恶,战杀好宫,掠夺钱财,故须严加检查呢。”接着,把龟丞相的指令展开,确实有龟丞相、螃王后和龙宫总管的印章。

鲨御史眉头一皱,笑道:“能把这份指令让本御史看看吗?”

那人听了,把脸一沉,怒道:“现在是你检查我还是我检查你?”

鲨御史见那人横蛮无理,也变­色­道:“两样说法都可以,先不说谁查谁,本御史先问你,龙王大还是螃王后和丞相大?”

那人听了,暗吃一惊,讷讷地说:“这个……当然是龙王大…”

鲨御史不让他往下说,大怒道:“既知有龙王,本御史是奉龙王之命,出巡东海的,在东海范围内,除龙王一人,就是螃王后,龟丞相或者锐大丞相到来,本御史都有权检查!”

那人眨眨眼睛,搔搔脑袋,忽然盛气凌人地说:“你若是真鲨御史,本官让你三分,可是本官奉螃王后和龟丞相旨令稽查的,正是冒充鲨御史的假鲨御史呀。究竟你是真是假,不拿你的身份证明出来,本官如何知道!”

鲨御史明知他借故生事,但为了占理在先,也拿出身份证明抖了一抖说:“本御史奉龙王之命,也正要稽查冒充水警,假伪旨令之人,把你的身份证明也拿出来看看吧!”

那人听了大怒道:“这卡是本宫设立检查的,你就是龙王也不能反客为主,从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假是御史了,诸位上前,把他宰了!”

他的手下听了,立即耀武扬威,举着刀、枪、棍、­棒­冲上来。个个虎视眈眈,狠毒出手。

鲨御史这边的水警,明明知道鲨御史是真的,对方却把他说成是假的,不但对鲨御史无礼,而且,把自己也说成是假水警了,十分愤怒,早已摩拳擦掌,严阵以待。这时见对方冲来,不待鲨御史下命令,立即持武器迎了上去。

双方你来我往,左穿右Сhā,无不在混战之中。

鲨御史为了保护赃物,免于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不敢上阵,怕自己一上阵,便被缠着不能抽身,他们便会派人来抢赃物,所以,只站在车上观阵。

来正气既要保护鲨御史和东海龙王,又要保护赃物,肩负着双重重任,也不敢轻易上阵。

对方为首的官儿,恃着人多势众,认定能获全胜,也不肯上阵。所以双方的主将都是观阵。

厮杀了一刻,砂飞石走,尘雾蔽天。鲨御史等人个个义愤填膺,勇气百倍。而对方之人,不知鲨御史是真是假,都怀着几分顾忌,虽有勇气,也不敢全力以赴,所以,士气颇衰。

双方士气如此悬殊,整御史的人力虽少,厮杀了一个时辰,反占上风,早已把对方杀得七零八落,死伤过半。

这一来,却气怒了对方官儿。对方官儿大叫道:“你们都是饭桶……”喝了一声,拔出一条软绳子,冲到阵中,三下五除二,绳子挥了几下,立即把几个鲨御史的水警卷飞出丈许,一命鸣呼。

鲨御史见了大怒,方欲上前,来正气却说:“鲨御史押阵,待来某会会他。”

鲨御史暗喜,对来正气嘱咐一声:“小心!”可是来正气已冲到对于跟着,拔出屠龙宝刀,脚底一滑,进了几步,一刀当胸砍去。

那头儿着实不弱,见来正气持刀滑步砍来,急来一个大转弯,避开来正气刀锋,跟着绳子一收,把绳头卷着的一个水警拉回,刚好挡着来正气的屠刀,来正气收势不及,一刀把自己方面的那个水警宰了。

来正气见杀敌反杀友,更加愤怒,来个急转弯,闪到那官儿的背后,出其不意,对准他背心一刀劈落。那官儿视而不见,待屠刀沾到衣服,才把软绳子向后一卷,绳子已绕住屠刀。来正气见了大喜,以为只一用力,绳子便会断为数截。可是,事出意料之外,不但刀锋没有把绳子截断,而且,被他一拉,连人带刀,拉退数尺。

原来,那官儿的软绳子也是一件奇宝,是用钻石所铸,环扣而成的,任你来正气屠龙宝刀,也不能在绳子上留下些须痕迹。

来正气吃了这一亏,认为他只恃这绳子,武功未必能胜于自己,愤怒间腾空而起,跃上三丈多高,忽变轻功为千斤堕,头向下,脚向上,举屠刀箭一般对准他的头顶捅下。那官儿却不慌不忙,用绳子使了一招“莲花盖顶”,又把来正气卷出丈多远。幸好来正气轻功了得,不致受伤。

来正气持刀复上,却见鲨御史抖着铁链冲出。一条铁链,一条软绳,无不使得呼呼作响,讽枫风生。

鲨御史和那官儿斗了一个时辰,未分胜负,忽听“当”一声,软绳和铁链绞在一起,双方都拉不动。这时鲨史却凝神静气,一把抓住铁链,一边发话问:“你要是真官儿,为什么不报个姓名来?”

那官儿道:“报与你又何妨,我是新任‘除假法官'沧辛便是!”

鲨御史听了勃然大怒道:“你真是个骗子,水族哪有这样的官名?不抓住你,誓不为鲨文!”用力一拉,还拉不动。

沧辛听了也怒道:“不宰了你这个假御史,誓不为沧辛!”

来正气见二人链绳相绞,趁沧辛说话之机,早蹄到他的背后,出其不意,用刀砍去。自以为这一刀必能奏效。哪知刀近处,沧辛后跟一拐,后跟对着刀口,来正气笑道:“不能把你的身子劈成两片,把你的脚劈开两片也使得。”用刀一按,只听“铮”的一声,火星乱冒,一丝儿不能伤他。来正气见状,也不免有几分惊惶。

原来,沧辛的脚也穿了玄铁靴。来正气见沧辛把刀格开,顺势横拖,欲把他的大腿拖断。将要得手,而沧辛的另一只手又挥出一条软绳子把刀绞住,同时对他的人叫道:“你们快去查车,缴所有的违法货物!”

鲨御史昕沧辛一喊,正是自己所虑之事,免不了惊惧,看了一眼自己的随行水警,已经被对方杀了大半。

原来,沧辛的部下先前见沧辛不出手,对真假御史有顾虑,所以,不敢全力厮杀,因此,吃了大亏。沧辛一动手,认定就是真御史将来也由沧辛负责,所以,使出全身解数,俄顷便反败为胜,。先前虽然被杀死几十个,但现在还有几十个,力气一用出,立即把鲨御史的人杀了一二十个。

鲨御史的随行警卫只有三四十个,被杀了一半,只剩一半,哪里还能取胜。更加沧辛一喝,不禁回看一下车子,早有一二十个沧辛之人把车子搜遍了,把所有的赃物都移过了他们的车上,欲回身与搜车的人厮杀,但被对方的人缠着,一个也不能脱身,只能顾着­性­命,任他们把财物抢去。

鲨御史和来正气见此情况,更明白沧辛是假冒水警。就算是真水警,也是为抢财物而来。鲨御史站在沧辛前面,对在沧辛后面的来正气使了一个眼­色­,来正气会意,把屠刀丢开,突然向前一纵,手掌跟着向沧辛头顶拍落,欲一掌击毙他。沧辛却机灵得很,见软绳一松,立即向上一卷,连屠刀卷起。来正气不料他反应如此迅速,见绳子卷起,急于应付,用手一格,恰巧有一个手指碰着自己的刀口,立即削断,鲜血直流。手指一断,屠刀也跟着飞出,来正气顾不得疼痛,立即把刀捡回,冲去杀那些抢财物之人。‘

沧辛见来正气举动,把鲨御史丢开,施展轻功到来正气跟前说:“今日休想逃走!”

来正气大怒道:“谁逃走了?我欲先杀你同伙再杀你呢…”于是,二人又厮杀起来。

鲨御史见沧辛武功高强,自己与来正气二人合力,也斗他不过,有些心急,本想逃出去,保着­性­命,以后再找机会抓沧辛。可是,想到自己一走,不但财物被劫,来正气以及众警卫、东海龙王等都要遭殃,自己身为一个凡民父母官,决心为民除害,肃清吏治,如果临难逃命,怎能对得起龙王、龙宫以及为水族效忠的吏士。不能逃,就是死也不能逃!想到这里,又抓起铁链,加入战斗。

沧辛以一敌二,也不甚吃力,而且,把鲨御史和来正气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他有些得意,对自己之人叫道:“搬齐财物立即走!”

话声刚停,却听一声冷笑道:“想走没有这么容易吧?”

声音由远而近,倏间一人站在面前,双手一伸,把鲨御史和来正气二人抛出一旁,自己傲然屹立着对沧辛说:“你的同伙都被我宰了,只剩下你一人,束手就缚了吧!”

沧辛有点不相信,刚才还看见自己有三四十个人搬财物上车,他却说都被宰了,谎言吹得真响。情不自禁,转脸看一眼,果然自己的人个个都从左太阳|­茓­向右太阳|­茓­穿了一个窟窿,僵于地下。大吃一惊,对面前站着之人问:“大师高姓大名?”

来人笑道:“我便是龙宫参议鲸辉,你是沧辛吧?一身武功,可惜却上了龟丞相和墨乌的当,还有什么可说的?”

沧辛不正面回答,却反问道:“鲸参议一身绝技,天下无双,小可拜服,只是你用何法术,一下子便把我四五十个人用同样的方法宰了?”

鲸辉说:“天下无双,我不敢当,还有一蚝杰,比我强百倍呢!我不会什么法术,只是手脚快些,每人给了他一石子,取他们­性­命的叫‘飞弹取命术'罢了。”

沧辛听了鲸参议之言,忽然想到自己昨天认识的蚝杰,笑道:“你若真正碰着蚝杰,确实不及她,她是我们的人,你还是把我放了,免得日后她找你报仇呢。”

来正气在一旁听了,大叫道:“鲸参议切莫听他胡言,放了他,等于放虎归山啊!”

鲸辉不答来正气之言,还是笑着对沧辛说:“我放了你,对得起龙王……”话还未说完,沧辛的软绳子已经卷到。

来正气急叫:“小心偷袭!”可是鲸参议却不慌不忙,绳头卷到,只把身子一斜,倏间拉出一棍,用棍将软绳一绞,软绳全部绕在棍上,然后把棍往地下一Сhā,沧辛却拉不动,吓得他冷汗直流,知道战不过,逃不脱,他闭着眼睛说:“你宰了我吧!”

鲸参议说:“你是一条汉子,我不愿意宰你,只把你为什么冒充水警,带人来劫鲨御史搜获的赃款说一遍,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沧辛听了鲸参议之言,忽然感激得流下泪来,滔滔不绝地说:“我生平第一次听人说我是一条汉子,就凭这一句,我也不能瞒你了。我一生未曾­干­过正经事,从小无父无母,跟着灵猿尚人学了一点武功,武功未学成,师傅便坐化了,无人牵引,走不上正道,只得靠偷抢拐骗、­奸­­淫­掳掠度日,后来收了东海水警厅厅长墨黑的儿子墨乌为徒弟,他功名利禄之心甚重,功未成便成立了什么管尖帮,欲­干­一番大事业,并说龙宫有螃王后和龟丞相支助,家有厅长父亲支持,我便认为是正经事业,所以赞成。最近,我接到他父亲墨黑的信,请我到水警厅任职,刚好昨晚来了螃王后和龟丞相的指令,要对龙王进行监视,并说有人冒充鲨御史,劫了东海龙王鳌光,到处招摇撞骗,不管真假,耍一律查处。”说到这里,又把先前给鲨御史看的那份指令交给鲸参议,接着说:“墨厅长接到这份指令,立即把我的身份向龟丞相报告,龟丞相便封我‘除假法官'之职。我实在不知这职位大小,但想是螃王后和龟丞相封的,得他知遇,便应为他效力。昨晚墨厅长的儿子,我的徒弟墨乌和海马、蚝杰三人回到厅长家,说此地正有一个冒充的假鲨御史,劫了东海龙王到水警局长虾朋家敲诈,墨厅长叫我立即截获,不管真假,人赃俱要,所以,我就带人来了,那些水警却是真的。”

鲨御史问:“海马、蚝杰和墨乌三个还在厅长家里否?”

沧辛说:“我带水警来时,还在他家里,可是,离开这么久了,也很难说还在不在。”

鲸参议说:“你既然欲­干­一番事业,我带你去见龙王如何?”

沧辛想了一刻说:“你说我是一条好汉,看来比他们更知遇,他们虽然封什么官儿给我,但从来不把我当作好汉看待,只把我当作流浪汉称呼,凭这句话,本应为你差遣,只是见了龙王,龙王若任我官职,心中有愧。我若不任官职为龙王出力,对不起你,在两方面都不能立足,只有另行打算。”

鲸参议问:“你有什么打算?”沧辛说:“一会儿再告诉你。”

鲨御史问:“难道你不知道墨乌他们­干­的坏事吗?”沧辛说:“我本不能分出好坏,只知道肯­干­事业的就是好人。”

鲨御史又问:“墨乌­干­了这么多坏事,你做师傅的,难道不希望他改好吗?”

沧辛愕然道:“我只知他欲­干­事业,什么叫好,什么叫坏,我却衡量不出来,也许是我­干­的坏事太多了吧。”

鲨御史和鲸参议交换了一个眼­色­,鲸参议问:“现在可以把你的行止告诉我了吧?”

沧辛说:“你让我离开十步,取一物与你带回去见龙王,我才能把行止告诉你,否则,任你们处置。”

鲸参议想:你就走出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也逃不了。于是,对鲨御史问:“你看可否?”

来正气急说:“不能!分明他是想逃走……”

沧辛怒道:“沧某言出如金,决不违约,去了就来。”鲨御史把手一摆说:“你去吧!”

沧辛走了几步,在衣袋里摸了一下,鲸参议、鲨御史和来正气都十分注意,怕他施暗器。可是,事情却出乎三人意料之外,沧辛只摸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向颈一抹,立即头断血流,血雾把天空也遮了半边。众人无不骇。

鲨御史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一个武功超群之人,有心­干­一番事业,只因无人引导,走入歧途,­干­尽坏事,只听人说了一句知心话儿便使他觉得天地难容,毅然自贱,实在荒唐。”

鲸参议也叹道:“也难怪他把龟丞相封他的假官当作真官,把你的真官当作假官看待呢。”

鲨御史笑道:“这便是假作真来真亦假嘛。”于是,搜了众水警的身份证件以及他们身上所有能证明这件事与龟丞相和墨黑有关的文件,再由鲸参议护送回东海城。

鲨御史回到东海城,把到东海以来所发生的情况誉好,派人请示龙王,请旨定夺。同时派人监视墨厅长家是否有墨乌和海马出入。

没几天工夫,龙王派人送来一份圣旨,只见写道:

对于墨乌的管尖帮,现在掌握材料较少,就是墨黑与龟悉相等­阴­谋篡权之事,也未有足够证据,版已多方设法派人搜集、调查。为迅速弄清情况,版已令对海马、墨乌和蚝杰进行通缉,特令宣爱卿派人追捕。不过,以追为主,捕为次,目的逗他走投无路,把他们管尖帮在各地分布的情况掌握后,自然有人擒之。钦此。

×年×月×日

鲨御史阅过圣旨,把来正气叫来,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来正气听了,愕然道:“我总觉得蚝杰不是坏人……”鲨御史不悦说:“龙王自有明见,圣旨谁敢违拗!”来正气听了默然。造御史与来正气正布置陷阱、安排香饵钓金鳖之际,鲸辉又送来了一份公缄。里面写道:

经查核,来正气杀了波浪及鳝尤两条人命。波浪十恶不赦,死有余辜,杀之无罪,非与杀一般良民可比;鳝尤虽然有罪,未足死刑,不过,与白明设谋陷害丈夫,至惹出许多大案来,实不能辞谋杀未遂之咎,也属有罪。两者均未通过法律程序便为来正气所杀,来正气本应负有杀人之罪,但他又多次维持正义,为保护鲨御史与东海龙王与歹徒浴血奋战,已立大功。功过相抵,功大于过,故决定准来正气将功赎罪,赦免其罪,听从鲨御史适用。特此,通告。

龙宫法律总管

×年×月×日

来正气听了,立即跪下叩头。对北面叩头表示对龙王谢恩,对鲨御史和鲸辉叩头表示对龙宫法律总管谢恩。

鲨御史看完两份要件,对鲸辉说:“造某现在就组织人力,准备对水警厅厅长墨黑家进行搜查,对墨乌、海马和蚝杰三人进行追捕,求鲸参议致力支持。”

鲸辉说:“我有要事,得离开这里,你只管执行使命,在危急时,龙王会派人支助你的。”

鲨御史说:“龙王真有神通,不曾露面,就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鲸参议说:“圣上没有这些神通,还能像个龙王吗?不过,也是一种使用人的方法,如不派你这个巡查御史,也不能查出这么多情况来。”说完,便飘然而去。

鲨御史本来也像来正气一样,希望能了解一点蚝杰的情况,只是鲸参议不肯说,自己也不敢问。因为,在侦探中,应暴露时则暴露,应隐瞒时就隐瞒啊。

鲨御史一切准备就绪,带领水警包围了水警厅厅长墨黑的住宅,然后携着来正气到正门,把自己的名片递进去。

少顷,墨黑把门打开,颇有不愉之­色­,而且,有些傲慢地说了声:“请进!”

鲨御史警惕地进去,小心落座,互相默坐了一刻。还是墨厅长开口说:“御史大人是百忙中人,降驾光临寒舍,有何指示?”

鲨御史说:“龙宫发了一份通缉令,墨厅长曾看否?”墨黑淡淡地说:“龙宫­干­事鳌斤将军,亲自把通缉令送到我这里了,怎么不知道。”接着把通缉令拿了出来。鲨御史一看,果然与鲸参议交给自己的一样。

鲨御史听说是鳌斤将军亲自送来的,其中定有原委,但这时顾不得推敲,只装出有点为难的样子,对墨黑说:“听说通缉令上的墨乌是墨厅长的儿子?”

墨黑冷笑道:“本厅长是有一个儿子叫墨乌,但不是通缉令上的墨乌。我儿墨乌今年才二十岁,通缉令上的墨乌已经二十五岁了。何况通缉令上的墨乌是管尖帮的帮主,我的儿子墨乌还在读书,从来没有离开过学校,怎能成为什么帮主?你可以到东海法律学校调查调查啊。”

鲨御史听了,暗吃一惊,自己忽略了这点没有查清楚,难道他的两个儿子都叫墨乌不成?这次行动看来有些鲁莽了。但既已进来,岂得无收获而归。于是,问道:“你与水警局长虾朋是什么关系?”

墨黑直截了当地说:“他是我的外甥啊。可惜被人杀了。”

鲨御史又问:“你认识海马吗?”

“她是虾朋的妻子,当然认识。”墨黑说话间,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鲨御史一眼。

鲨御史又问:“听说海马住在你家里?”墨黑厉声道:“我正要找你要人呢?”

鲨御史听了,暗吃一惊,断定沧辛之言不假,可是,墨黑却反口咬起我来了。但还是心平气和地问:“这话怎么说?”

墨黑说:“有人向龙宫告了你的状,说你到此以办案为名,敲了虾朋的钱财,而且,还把他杀了,占了他的妻子海马了,我不找你要人,找谁要去?”

鲨御史强忍怒火说:“你知道诬告反坐之罪吗7”墨黑冷笑道:“若不知道这个,还任什么厅长!”鲨御史说:“既然如此,就把海马交出来吧。”

墨黑听了,勃然大怒道:“鲨御史,你也不要血口喷人,恃势欺人,得拿出证据来!”

鲨御史方欲开口说话,却听一人应声而出,笑道:“你们都不要吵,有本将军在此为你们作证呢。”

鲨御史一看,果真是鳌斤将军,只得行礼说:“鳌将军何时到了,小可有失远迎,对不起。”

鳌斤笑道:“不必客套,本将军是奉龙宫龟丞相之命,前来为你俩分清是非的。墨厅长告你毒死他的处甥虾朋,掠了钱财,占了妻子;你又告墨厅长的儿子墨乌伙同虾朋之妻海马以及蚝杰毒死虾朋,现在在逃。你们俩都是龙王命官,看在同僚份上,不管谁真谁假,丞相都准备为你们调停,暗中了结此案。不过,事情也得在内部弄个水落石出,二位共同献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如何?”

鲨御史听了鳌斤之言,知道自己确实被墨黑冤诬了。但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自己两袖清风,一贫如洗,秉公执法,远­色­亲贤,如何诬陷也不怕。于是,他理直气壮地说:“龙宫参议鲸辉亲自送通缉令到本御史处,命令本御史急速把凶手捕获,通缉令上的名单众目共睹,本御史到这里执行公务,谁敢把罪祸栽到本御史头上?”

鳌斤说:“当时龙宫只接到你一面之词,使下令通缉。但通缉令刚发出,又接到了墨厅长和其他人对你的控告,所以,派鳌某前来。”

墨黑听了,在一旁冷笑道:“谁真谁假,现在分辨不清楚,不过,只一点就证明鲨御史搞错了,我只有一个儿子还在读书,虽然叫墨乌,怎能牵连到他?”

鲨御史问:“你就只一个儿子?”

墨黑不耐烦说:“这是众所周知的。”鲨御史问:“你生过多少儿子?”

墨黑听了,暗吃一惊,但一瞬即逝,镇定自若地说:“我生过两个儿子,第一个四五岁时失踪了,在我身边长大的就只有一个,失踪的至今下落不明。”

鲨御史一听,已明袖里,一针见血地问:“你认识沧辛吧?”

墨黑脸­色­一白,立即否认。鲨御史却不去理会他,把从拦截时被打死的水警身上搜出的身份证件拿出几十张,一一摆到墨黑面前说:“你认识这些人吧!”

墨黑看了,方才露出一些惊恐来,但毕竟是老­奸­巨滑的水警厅长,一惊即逝,笑着说:“这些都是本厅职员,派出去拦截罪犯,被人打死,正在追查这件大案呢!”

鲨御史见每种事实和证据都被墨黑轻描淡写地栽到自己身上,也有几分佩服他的­奸­诈,但认为只要找到海马和墨乌、蚝杰,他就怎样也抵赖不过了。据多方侦探,海马等还在他家。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我与你空口讲白话,一世纪也弄不清是非,只要把海马找出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鳌斤在一旁拍手说:“对!这是人证嘛,最要紧的。”鲨御史说:“据侦知,海马就在墨厅长家,能让本御史一搜吗?”

墨黑为难地说:“你是龙宫御史,王命巡臣,官大得很,怎敢不让你搜。只是本厅侦探却说海马被你困在房中取乐,真实与否,也难断定,我又无权到你卧室一搜,只能证明我一方,不能证明你一方,如何是好?”

鳌斤在旁推波助澜,莞尔道:“鲨御史为人慷慨,公而无私,为了澄清事实,也不会拒绝一搜吧?不过,以你下级搜上级,确实不宜,就由本将军陪同前往,为你两个作证如何?”

鲨御史到了这时,不得不如此,何况自己卧室你就画也画不出一个海马来,让你一搜,洗清冤诬,未尝不可。于是,慨然应允。

墨黑对鳌将军瞟了一眼,鳌将军对鲨御史说:“御史大人先搜吧。”

鲨御史一声令下,立即拥进十几个水警,命令他们细心搜查后,自己与来正气也亲自动起手来。可是,几间大院,厨房小巷,由天窗到地板,由墙壁到炉灶,全都搜遍了,却不见海马、墨乌和蚝杰三人的影子。鲨御史这时真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天旋地转,只得把来正气叫来,低声问道:“你侦探的情况准确吗?”

来正气果断地说:“决没有错。”鲨御史问:“你没有看花眼吧?”

来正气说:“我亲眼见海马早上进去,未曾出来,怎会花眼?”

鲨御史想了一刻,命令水警重复搜一遍。

墨黑见了,在一旁冷笑道:“把我住宅拆开,掘地三尺都可以,如果没搜到,得与我复归原样。”

鲨御史白了他一眼说:“你也不要得意过早。”话虽如此说,可是水警们又搜了几遍,把墙壁和地板都捅过了,也没有发出异样之声,厨灶、水池、厕所都查了,凡所应查之所,无所不查,也是人影杳然。

鲨御史见无法可施,只得出门喝令撤离,埋伏在外的水警,顷刻集中而来。可是一报人数,却少了两名。鲨御史大惊,知道上当,忙令众人寻找,却在后门侧处的一条僻巷旁,两个水警正揉着惺怆不醒的眼睛,像困了一觉,刚才起床一样。

鲨御史见了大怒道:“你俩是­干­什么的?”

那两个水警惶然地说:“不知什么原因,一到这里,眼皮总是睁不开,而且,­精­神错乱,一切事情都不知道。”

这时墨黑已经走了上来,对众人说:“快检查,看有没有中毒,我墨厅长不会毒害人呀!你们搜不出人来,便欲找借口害本厅长不成!”

鲨御史中了­奸­计,十分愤怒。对自己的人喝声:“走!”

墨厅长听了,跟着大喝一声:“慢!”鲨御史问:“还有什么话说?”

墨黑说:“鳌将军在这里作证,你先围了本宅才进来,说不得本厅长作弊。但是整将军要带人到你卧室搜查,你的人不能先走,应与我们的人一起去,共同作个见证!”

鳌斤说:“鲨御史,我你同殿称臣,职位平等,本来不该搜查你卧室,但为了澄清事实,明证是非,只得一行。不过,我以龙宫­干­事的身份,对你住宅进行搜查,却不是以将军的身份,也合乎法律程序,咱们一起走吧。”

鲨御史已经失了一策,十分恼怒,也会估计到他们下一步会有­阴­谋,但被鳌斤说得合情合理,也不得不如此。

鳌斤带着一行水警与墨厅长到了御史巡查处,对鲨御史说:“你的卧室在哪里?带众人去看一看吧,免得众说纷纭,人人疑神,个个虑鬼的。”

鲨御史默默无言地走到自己的卧室,见门还锁得紧紧的i把钥匙对准鳌斤一扔说:“你来打开吧!”

鳌斤把钥匙交给身旁一个水警说:“你去把门打开。”

那个水警毫不犹豫,上前开了锁,把门“吱”的一推,跟着门的响声,却听一个女人喊道:“救命呀!救命……”众人一见,都惊得目瞪口呆。鲨御史卧室果然藏着一个女人,而且,与通缉令上的海马一模一样。

墨黑在旁冷笑着对鲨御史问:“怎么样?我不冤枉你吧?”

鲨御史气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来正气见了,怒道:“简直是栽赃……”

墨厅长听了怒道:“胡说!你是什么东西?刚解除追捕的杀人犯、逃犯,有什么资格评断是非!”

来正气听了怒目圆睁,须眉倒竖,正要发怒大吼,鲨御史却拉了他一把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来正气听了,方才把气忍住。

鳌将军见鲨御史房间果然有一个女人被锁着,本来自己清清楚楚,一为掩人耳目;二为把鲨御史搞得身败名裂,装着不认识那女人。在众人面前对那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答:“我叫海马。”“什么地方人?”

“我是本地水警局长虾朋之妻。”“你是怎样被关到这里的?”

海马叹一口气说:“讲来话长得很,趁众位在这里做个见证,我也当众说说。鲨御史到此巡视,我夫虾朋把他请到家中,他见我生得有些姿­色­,多次对我调戏和求惰。我说怕虾朋知道,他只笑了笑,一刻吃起饭来,他却把我丈夫毒死了,抄了我的家产,把我捆上车,带回这里享用。我见他权势熏天,不敢叫,也不敢反抗,只得晚上被他玩弄,日间被他锁着……”

鲨御史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喝声:“抓住她!”话音刚落,来正气窜了上去,方欲动手抓人,却被一掌推开,一人跟着喝道:“你有什么资格抓她?快滚!”众人一看,却是水警厅长墨黑。

鲨御史听了大怒道:“她是通缉令上之人,谁都有权抓,快些绑上!”说话间已向前走了两步。

墨黑说:“这是龙宫一时搞错的案子,我也有权纠正,你难道能以权欺法不成?”

鳌斤将军在一旁说:“这叫有处元为无还有,鲨御史你自己在墨厅长处应允的,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鲨御史说:“可惜鲨某失了一策,他家却变成无为有处有还无了,但总会有人会澄清事实的。”

海马见鲨御史正在说话,不注意自己,欲侍隙逃跑,讪讪地对众人说了声:“众位已经知道我冤枉,我现在就到龙宫告状去。”说完就走。

来正气见了,怒道:“事情还未弄清,欲走也不能……”跃到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鲨御史见海马欲走,复命令抓她。可是除了来正气外,没有一个水警敢上前抓海马。就算有些知道是有人栽赃鲨御史的,惧怕墨黑的地方势力,也不敢出头,何况他还有龙宫的鳌将军撑腰呢。

海马见只有一人拦住去路,怒道:“你敢当众侮辱­妇­女不成?”

墨黑见没有水警敢抓海马,知道是自己势力所涉,欲乘余威­干­掉鲨御史,于是,对水警喝道:“应抓的凶手是鲨文,你们为什么不抓!”众警卫也不敢上前。

鳌斤见两边僵住,对墨黑喝道:“众人不敢抓,你难道也不敢抓!”

墨黑理直气壮地说:“有你命令,我当然敢抓。”说话问,早到了鲨御史身边。

鲨御史知众目睽睽,见自己房间锁着一个女人,百口难辩,只得让他们抓住,以后再作道理,于是,喝道:“我愿被抓,海马也不能走…”

墨黑怒道:“我只抓你……”话音未完,忽觉全身麻木,僵硬不能动。接着一人从空而下,喝问:“谁敢抓鲨御史?”

众水警见变起仓猝,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要知事体如何,请待下回再叙。

第九回 龟螃巧设栽赃计 鲸鲨追踪惊凶手

且说墨黑上前要抓鲨御史,忽觉全身麻木,僵硬不能动,一个人从空而下,站在众水警面前喝道:“谁敢抓鲨御史?”众人见变起仓猝,都不敢答声。只有鳌斤将军,一见这人,吃惊之余,忙上前施礼说:“鲸参议,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赶来了?”

原来,从空而下之人,正是龙宫参议鲸辉。

鲸辉见鳌斤上前施礼,不屑一顾地问:“你到这里,鲵大丞相鲵志知道吗?”

鳌斤说:“龟丞相见墨厅长与鲨御史上报的呈诉不同,派我来了解一下。”

鲸辉说:“这种案件涉及墨厅长家庭,墨厅长与龟丞相沾亲,按法律应该回避才对,怎么瞒了鲵大丞相,私自派遣你来?你也应有所觉悟啊!”

鳌斤也不肯示弱,对鲸辉说:“鲨文也是被告人,也不应参议此案呀!何况先前墨厅长揭穿他私藏了海马,到这里一看,果然事实,鲸参议又如何解释?”

鲸辉说:“这案龙王已直接侦察,圣上早知有一班人企图栽赃翩史。我可以把两件事告诉众位水警。海马是两个时辰以前,用闷香熏了围在墨厅长后门的两位水警潜到这里栽赃的,是一件有计划、有预谋的栽赃陷害案件。两个时辰以前,鳌大将军你还在墨厅长家同海马­奸­宿,要不要我把你二人­淫­秽的证据拿出来给诸位看看?”

鳌斤听了,大吃一惊,忙说:“你说下去吧!”

鲸辉又说:“第二件事是墨厅长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叫墨乌。一个在五岁时被流浪师傅沧辛收去做徒弟,早三年送回给墨黑,墨黑让他成立了管尖帮;第二个儿子为什么又叫墨乌呢?因为他把五岁的儿子墨乌送给了沧辛,他的妻子整天念叨,恰好这时第二个儿子降生,为了免于妻子思念,所以,又把第二个儿子叫做墨乌。”

众水警一听,恍然大悟。

墨黑听了,吓得毛骨悚然,偷偷溜走了。

众水警知道详情,方欲抓住海马,但却不知道她何时溜走了。剩下的只有鲸参议、鲨御史、鳌将军以鲨御史的随从警卫。

鳌将军见墨厅长和他的水警都溜走了,自己也欲一走了之,于是,对鲸参议和鲨御史一揖说:“这些事回到龙宫再议吧。”说完就走。

鲨御史看了一眼鲸辉,鲸辉说:“未奏请龙王,又未得鲵大丞相指令,暂时让他走吧。”

来正气说:“若非鲸参议赶来,鲨御史几蒙不白之冤。”

鲨御史对鲸辉问道:“鲸参议由何处知道刚才之事?”鲸参议说:“本参议也是刚接到龙王特派员之信赶来。”

鲸参议如何得知刚才之事,说来话长,但也得有一些交待,免读者看了迷迷糊糊,见尾而不见首。

原来,鲨御史一行在包围虾朋的住宅时,曾见有一个人提着两个人施展轻功飞行术逃走了。提着人的正是管尖帮副帮主蚝杰。被提之人正是管尖帮帮主墨乌和副帮主海马(海马这时已被墨乌任了副帮主之职)。

蚝杰听到墨乌与海马准备杀了虾朋,两个结为夫妻之事,报告了鲨御史,自己却小心翼翼地防止二人对虾朋行凶,剪断一条破获篡窃­阴­谋的线索。但她没有料到自己去报告鲨御史之际,墨乌和海马临时改变了计划,变明杀为暗杀一一毒杀。

三人回到虾朋家,虾朋也着实热情。海马为了让丈夫中自己圈套,当然对丈夫更加体贴入微。可是,虾朋和海马夫妻热情的目的,却不约而同地为了毒杀对方。海马欲毒杀虾朋,而虾朋这时也欲毒杀海马。为什么呢?因为虾朋的心腹不断报告墨乌拦截失败之事,而且,知道在拦截中海马亲自参加了厮杀。海马是鲨御史认识的,而且,知道是虾朋的妻子,虾朋怕鲨御史追查起这次拦截事件,会因妻子而牵连自己。如果把海马杀了,追查起来,自己可以从根本上否认海马在场。妻子如衣服嘛!丢了一件衣服,还可购置另一件,有什么要紧。如果自己一暴露,­性­命不保。­性­命为重,一切为轻。于是,他下定决心,毒杀海马,待她一回家,立即下子。

但事情出乎虾局长意料之外,海马虽然回家,却又与墨乌和蚝杰在一起。自己总不能把墨乌和蚝杰一齐毒死。因为,墨乌是管尖帮帮主,又是自己舅父墨黑厅长的儿子,而且,管尖帮的成立,虾朋知道是螃王后和龟丞相授意的,如果把墨乌毒死了,自己也免不了死亡。还有蚝杰,武功高强,人貌出众,正是自己毒死海马后追求的对象,更不能下手。所以,只得设宴热情地招待墨乌和蚝杰。这一来,正中海马之怀,亲自­操­厨。

在家庭中,­妇­女­操­厨是正常之事,虾局长又怎会想到自己无心,海马却有意,正好给了她毒害自己的机会呢。

海马家吃饭,从来不是同碟的,都是一人一份,这更有利于海马施展手段,在送酒饭时,把下毒药的一份送给了丈夫虾朋。

因海马怕主主御史回去有新的举动,本来毒­性­要七八个小时后才发的,她却加大了三倍,还投进速效散,所以,虾朋由饮酒到死时才两小时。这一情况,使处处警惕­精­明绝顶的蚝杰也料想不到。

当鲨御史和水警们拍虾朋家大门时,蚝杰知道墨乌和海马的武功是逃走不了的,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果断地提起二人腾云驾雾而去,剩下虾朋一人,意欲让鲨御史把他逮捕。

蚝杰把二人提出几十里外才放下,对二人问道:“我们走了,虾局长不要被捕了?”蚝杰之所以问这一句,是估摸一下对方表情,为自己开脱虾朋被捕后的嫌疑。岂知话一出口,海马却咯咯笑道:“我想这时虾局长的灵魂早到西天了。”

蚝杰听了,大吃一惊问:“难道是你派人杀了他?”

海马傲然说:“杀一个人,难道要动手吗?他早食物中毒了。”

蚝杰听了黯然失­色­,暗恨自己输给她一招。但心里恨,表面却装出愉快的情绪,举起指头说:“海帮主高明。”奉承了一句,又悻悻地说:“不过,虾朋一死,我们三个就要被通缉了。”

墨乌和海马听了,有些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说?”

蚝杰说:“水警们都见我提着你二人走,死了虾局长,难道不把我们三人当作凶手?”

墨乌说:“他们不知道我的姓名。”

海马说:“这一着你就想错了,还有囚犯蚬括财和白明呢!他见我们三番五次救他不下,白明小子又聪明­奸­狡,知道虾局长的死,一定是我们下的毒手,更会感到他的末日将到或永远过着铁窗生活,岂有不把你我之事对鲨御史供出之理。”

蚝杰听了,故作惊慌,着急地说:“墨帮主想想办法吧!”

墨乌沉思一刻说:“只要我的罪行成其事实,你两个的罪便是子虚乌有呢!”

海马听了这一言,喜道:“夫君说得对,只要运动一下公公,就算通缉,也容易遮掩过去。”于是,把墨乌兄弟同名可以利用之由说了一遍,又请蚝杰运用气功飞行术,把二人提回墨黑处。

墨乌回到家,见过父亲墨黑,立即叩头说:“孩儿有罪,求父亲庇佑!”

墨黑见儿子如此,又恨又爱,忙上前扶起说:“我你父子之间,有事直说便是。”

墨乌不肯站起,再叩几个响头说:“我拦截鲨御史失败,怕表哥虾朋被捕,坏了我们的大事,所以把他杀了。”但把自己杀表哥是为娶表嫂之事掩过不提。

海马这时也上前说:“事情是我当机立断的,因为,虾朋不能逃,不像我们海阔天空,到处可以在帮会藏身,这叫大义灭亲呀。只不过蚝小子会通缉,求厅长设法。”

墨厅长听了,沉默一刻说:“你们只管在家住下,本厅长立即赶到龙宫,把事情报告螃王后和龟丞相,求他设法。”说完,立即把墨乌的师傅沧辛叫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立即出发。

墨黑匆匆忙忙赶到龙宫,把事情报告了龟丞相。龟丞相认为事情重大,立即请螃王后出来商议。

螃王后听了经过,见海马做的事正与自己暗合,甚加赏识。因为,自己也要­干­掉丈夫龙王,自己做几天龙王呢!于是,对龟丞相和墨黑训道:“为了事业,就应该像海马一样,海马是水族女英雄中的英雄,待哀家登基后,一定重用她。”

龟丞相说:“只是鲨御史已经把墨乌、海马、蚝杰的毒杀案呈到了龙宫,鲵志这小子已经对三人下了通缉令,如何是好?”

螃王后吃惊道:“怎么这样快?”

龟丞相说:“他直接派人送来的。”

螃王后沉思一刻说:“鲨御史是我们的绊脚石,只有­干­掉他,我们的事业才能畅通无阻。”

墨黑把儿子墨乌几次集合帮员,行刺劫杀均告失败之事向螃王后汇报了,然后说:“要想出一个能成功的方法才好。”

螃王后说:“墨乌做得好,他的管尖帮将来能为哀家起很大作用,但他目前不能成功,墨厅长有所分析和研究否?”

墨厅长说:“微臣以为现在不能成功,是帮权未得到水族公允,集合时要暗中通知,要拖延时间,未免为彼所觉,若能一声令下,如调军遣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岂有不胜之理。”

龟丞相问:“为什么不敢调动你的水警?”

墨黑说:“我出发前,已命令墨乌的师傅沧辛带领百多名水警,以检查为名,去拦截鲨御史回城的人马。”接着把沧辛的武功及情况报告了螃王后。

螃王后喜道:“他是一个人才,我立即任命他为‘除假法官'之职,并由龟丞相以龙宫名义颁发一道通缉假鲨御史的命令,墨厅长立即把两份文案赶快拿回去交给沧辛,让他能以死卖力,哀家与龟丞相再议计策,派鳌将军到你家商量除掉鲨御史之事。”

墨厅长不敢违拗,只得急急赶回。

墨厅长走后,龟丞相对螃王后说:“王后能不能正位九五,关键在于能不能铲除鲨御史。”

螃王后闻言,不悦道:“你却把他摆得比龙王重要了?”

龟丞相说:“龙王虽然重要,但是鲨御史是他的右手。他虽然也私巡暗访,但不敢公开以龙王的身份在外边处理事务。如果没有人公开处理,怎能阻碍我们。现在唯一公开的就是御史小子,所以,臣以为在未能削龙王头颅之前,先削他一手,故必须把鲨御史­干­掉。”

螃王后问:“龟丞相能设一计使鲨御史名正言顺地死于法律吗?这样省去许多烦恼,就是龙王也救他不得。真刀真枪杀他,会引起龙王对哀家的怀疑。”

龟丞相说:“些须小计若施不出,还算什么丞相。就用虾朋案件中的关系即可。”于是,他附在螃王后耳边叽咕了一刻,螃王后昕了,把龟丞相一拉,拉到自己怀里吻了几十下说:“你果然是哀家的好丞相…”

龟丞相被王后吻了几十下,脸上出现了几十个红­色­的­唇­印。二人不知温柔了多久,螃王后才叫龟丞相去命令鳌斤,立即赶到东海水警厅厅长墨黑家,与墨厅长商量呈实施计划。

龟丞相刚出门,螃王后叫声:“慢!”

龟丞相吃了一惊,急转身点头哈腰问:“王娘还有什支么吩咐?”

螃王后说:“哀家指示你差遣鳖将军前去东海,切莫被鲵志小子知道,他高深莫测,诡计多端,被他知道会妨碍哀家事业的。”龟丞相说了几个“是”字,又在­干­娘的脸量上吻了几吻,然后通知擎将军去。

鳌将军接到螃王后密令,受宠若惊,拍着胸部一口应承。

龟丞相拍了几下鳌斤的肩头,笑道:“誓言留于后验,能否奏功看你行动,此功告成,他日便是螃王后的第一功。”

墨黑厅长见鳌将军到来,欢喜无限,设盛宴招待,并叫儿子墨乌和蚝杰、海马相陪。酒过数巡,墨黑忽然露出不愉之­色­。鳌将军不解地问:“墨厅长是不是见本将军到你家有所不便,所以,皱眉建额的?”

墨厅长忙跪下说:“岂敢!岂敢!鳌将军能到寒舍,实在蓬革增辉,只是我的心腹侦探报告说,一个时辰后,鲨御史就要带水警来我家搜查,逮捕爱儿、蚝杰、海马等,请将军速为本厅长设法,因为,这三个都是螃王后需要之人啊!”

鳌将军忙把酒杯放下说:“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这样吧,鲨文一来,你反说他假巡查大臣之权,借机杀了你的处甥虾朋,夺了他的妻子海马,关在房内享用,本将军自然有处罚他的方法。”

在一旁的墨乌却说:“可是,海马还在这里呀!”

鳌将军说:“傻孩子,你派一个人去察看鲨文住哪个房间,待鲨文把你的宅院围好,再设法让海马出去,潜到他的房间,我到时听了墨厅长对鲨文的反告,出来作中间人,带人到他房间一查,果然把海马查出来,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不就证明他全部是捏造假案,杀人夺妻抢财物吗?就算鲨文有百口,也难辩明是非,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海马嘛。”

墨黑问:“我儿子墨乌怎么办?”

鳌将军问:“你不是对螃王后和龟悉相说过你有两个儿子,都叫墨乌吗?你只承认读书的一个,就是他找着,有在校师生作证,也不敢刁难他。”

墨黑喜道:“好计!确实是好计!难为鳌将军想得。”

鳌将军这时已酒入迷途,发了几分春意,对蚝杰­淫­邪看了一眼,笑着说:“什么我想得出,这是螃王后和龟丞相指示的,不过我鳌将军也未曾出过劣计……”

蚝杰知鳌将军欲对自己非礼,沉下脸,白了他一眼。鳌将军见蚝杰这一眼像几把利剑刺来,虽然宫大,也觉肌骨生寒,有些不悦地问:“你们之中,谁人武功最高?”海马在一旁见鳌将军动态,早知其意,心想:鳌将军,牛高马大,貌也不错,看来战术一定比墨乌强,我何不设法试试锋芒!于是,莞尔说道:“论武功,蛇帮主可说是天下无双的,只是她仇恨未报,对人总是冷酷无情的。”说完,又看了鳌将军一眼,意思是你想女人莫想到她身上呀,她是无情的。我却是情种呀!但不敢说出口来。

墨乌在旁也看出了鳌将军用意,心想:我费尽心血把蚝杰收来,尚未能把她弄到手,怎肯让你轻而易举地把她吃了!设法支她走开,就没有你的机会了,故Сhā口说:“要实现整将军的计划,得立即派一个人去察看鲨御史的卧室,待鲨御史领水警到我家来,便设法让海马到他的住所去,方才万无一失呢。”

鳌将军听了海马之言,知她话中有话,认为在蚝杰身上既不能入手,就应该在海马身上打主意。于是,接着墨乌之言说:“既然蚝杰武功最高,看来这任务只得交给她了。”

蚝杰正怕他纠缠自己,欲找借口走开,听鳌将军这一言,正合心意,也就傲然地说:“只怕这任务不交给我,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完成呢。”

在坐之人都知道蚝杰这句是实话,只得赞成。蚝杰确非无能之辈,听了这个计划,却为鲨御史吃了一惊,也使自己进退两难。鲨御史这样的好官,若被栽了一个不白之冤,岂不可惜!只是目前不按鳌将军的计划去做,自己立即暴露行藏,完成不了龙王交给自己的使命……想了少顷,她忽然心生一计,暗道鳌将军这时急于女人,在我身上打不了主意,肯定会移到海马身上,我得设法让墨乌离开,成全他二人丑事,一会儿把他们的丑行记下,在鲨御史不能下台之际,设法把二人的丑行公之于众,不但可洗雪鲨御史之冤,又可打击和揭穿他们的­阴­谋,让鳌将军在东海无立足之地。想到这里对鳌将军说:“将军计划出诸葛之右,不过,还是让墨乌到外面避一避的好,免于被鲨御史搜出来,不好说话,而且。破坏了王后的全盘计划。”

海马知道蚝杰又是为了自己的好事,故意把墨乌调开,心里十分感激,暗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蚝杰也。立即接着蚝杰之言说:“蚝帮主之言,确实有理。”

墨乌见蚝杰和海马都促自己离开,无可奈何,只得出外。他虽然估计到鳌将军会对自己的妻子海马下手,但是不敢反对。欲求父亲帮助,父亲未知自己娶了她,也不敢告诉父亲。他忽然放开胸襟一想,海马已经不是童身,不但嫁过虾朋,而且与白明混过,她就与鳌将军­奸­宿,我又何必去妒忌,眼不见就不是事实嘛,为了大事,怎得不忍辱负重呢?因此,他装出十分愉快的样子说:“我与蚝帮主就去办事,海帮主与鳌将军再商议商议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海马和鳌将军见墨乌和蚝杰走了,互相一笑道:“二人也够通达。”鳌将军对墨厅长说:“你把大门关了,在门槛守候鲨文,本将军有些事要与海马到密室布置一下。”墨厅长当然知道其中之意,但既不知道海马已是自己的媳­妇­,为了一家子之事,又要讨好鳌将军,便欣然应允。

海马和鳌将军进房间把衣服全部脱光,却不知道赤条条的身子以及丑行,早已被蚝杰看在眼里。

鲨御史一行包围了墨厅长的宅院,蚝杰立即把海马提到鲨御史房中,然后匆匆赶去把情况告诉了龙王以及参议鲸辉,龙王立即命令鲸辉去为鲨御史解围,所以,鲸辉知道详情。

鲸辉把情况告诉了鲨御史,然后对鲨御史说:“在未得到新的指令时,你与来正气还要设法追踪海马、墨乌和蚝杰一伙。”

鲨御史问:“蚝杰的情况你已告诉本御史,是否可以免了追捕?”

鲸参议说:“这是龙王­精­心安排的,你不连她一起追捕,她岂不会暴露身份?她身份一暴露,就不能完成一网打尽管尖帮,查清螃王后和龟丞相篡逆阳的使命了。”

鲨御史见鲸辉说得有理,连连道谢。

再说海马当时被鲸辉当众揭破自己与鳌将军设谋陷害、共同­奸­宿之事,惊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己这样隐密之事怎会被鲸参议查出的。她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趁众人聚­精­会神听鲸参议说话之机,匆匆溜出。

海马找着墨乌与蚝杰,把事情始未述说一番,蚝杰听了,故装吃惊道:“那么我们不能回墨帮主之家了。”

海马问:“为什么?”

蚝杰说:“问题有二。一、鲨御史会再到墨家搜查;二、墨家内部一定有人出卖。”

墨乌听了点头说:“看来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

蚝杰听了,忽然“呜呜”大哭起来。哭得天愁地惨,日月无光,就连墨乌和海马也伤心得陪着流了不少眼泪。还是海马感激她几次为自己周旋,上前替她拭泪,问道:“蚝妹妹,你名蚝杰,实在也是一个女中豪杰,豪杰泪不轻弹,你怎么也成了狗熊,哭起来了?有什么伤心事,对你海姐姐我说,海姐姐定能为你分忧解愁。”

蚝杰虽装着哭,心里却觉得好笑:公然称起我做妹妹来,三世为牛作马,也不愿认你这个姐姐呢!可是,为完成龙王交给自己的使命,就得降格违心。因此,减了几分哭,呜呜咽咽地说:“如果离开东海城,我父母之仇怎么报?我不能报父母之仇,也无心为本帮建功立业呢。”

墨乌看了一眼海马,见海马没有什么反应,也安慰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嘛!现在鲨御史有鲸参议保护,我们一下子也很难得手,暂时离开,到各地分帮处避避风头火势,待他们淡忘了,我们再返城,伺机下手。”

蚝杰想:城里还有几个帮址我还未弄清呢,怎么就到各地去了?还得制他一制。于是说:“可是我的仇已经十年了,而且,鲨文这小子一离开东海城,回到龙宫里躲着,龙宫警卫森严,不是要往棘丛里钻了?我一个人留城,伺机下手,我的事也不愿连累两个帮主了。”

海马早为蚝杰成全自己好事多次,做事无处不称自己心意而感动,除了与男人快乐地相处外,几乎一刻也离不开她,而且,蚝杰武功高得惊人,处处为自己­性­命分忧解愁,无疑是自己的一个保镖,怎肯让她离开。忙对墨乌说:“墨帮主,你说城里还有几个分帮帮址,何不再在城里多住几天,让蚝帮主寻找报仇机会。”

墨乌说:“只怕我们在城里躲不开鲨御史的视线。”蚝杰说:“他如果派了暗探,到哪里不会跟踪啊!”

墨乌说:“他虽有暗探跟踪,只是到了下面,鲨御史和来正气不在,纵有千双眼睛,岂是你我三人对手。就算鲨御史和来正气亲自跟着,没有鲸参议随同,也非我们对手啊。”

蚝杰说:“不管怎么样,我还得在城里多呆几天,你二人先走一步吧。”

海马望了一眼墨乌说:“我一时也不愿离开蚝副帮主,要走你二个人先走,我陪她在城里多玩几天就是。”

墨乌听了暗道:我一日不能没有女人,见你有Chu女之术,害了表哥,二人结合,怎肯让你离开几天。就是蚝杰,又怎舍得让她离开呢。为了她,用尽了千方百计还不能到手,即使有一两次好机会向她求情,她总是说要先报父母之仇,这块羊­肉­,未到口时决不能把她抛掉。只得对二人说:“二位不走,本帮主怎忍离开你们而去。就是死也得死在一块,今晚就到本城一分帮歇宿吧。”说完,拉着二人之手,欣然而去。

三人转弯抹角,时而慢步闲游,时而同展轻功,不几刻,却到了一个去处,蚝杰一看,正是东海龙王王宫的对面,暗想: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王宫对门建帮。得摸一摸他的靠山。因此,刚进大门,就拉了拉海马和墨乌二人的衣角,装得有些恐惧地说:“我进到这些地方,总觉得冷气森森,寒气透骨,有点害怕。”

墨乌笑道:“怕什么,多少帮员出人都没被盘质过啊。”

蚝杰听了,才恢复安定的情绪,笑道:“帮主真有你-;的,愈在危险的环境愈安全就是这个理,帮主如此机深,将来定能成为水族第一人。”

墨乌被这几句话捧得昏了头喜得不知父母高姓大名了,咧开嘴笑道:“没有这些智谋,怎敢­干­大事。说实在话,本帮主也想坐几天龙王宝座呢。”

墨乌进到里面,把两间房门打开。蚝杰又好奇地问:“怎么不通知分帮主,便自己开门?”

墨乌说:“这一厅两房的套间,是特为我这个帮主准备的,每个分帮都有,而且,装置极好,我只要把门打开,分帮主自然会来见我。”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衣着十分斯文、脸带慈祥、笑容可掬、三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油光水滑的人进来,墨乌,忙跪下叩头。

墨乌把手一挥说:“起来吧,本帮主向你介绍介绍。”手指着海马说,“这位是本帮主夫人,名海马,新任本帮副帮主。”接着指着蚝杰说:“这位是本帮副帮主蚝杰,本帮言主早向你们通报了。”继而转对海马和蚝杰说,“这位就是刚才说过的分帮主浩天。你们认识后,有什么要紧事可以互相商量,本帮主诸事烦冗,不能一一亲理万机,你们宜善自为之。”

严浩天对两位副帮主行过了礼,然后问:“两位副帮主是神仙中人,初到本分帮,当用什么招待,请帮主示下。”

墨乌思虑了一刻说:“琼浆液泡月桂茶,蟠桃­肉­炖降珠草,青莺肝炒白云耳…”

浩天听了大吃一惊道:“这些都是天上才有的,水族哪里弄得来?”

墨乌笑道:“你知道两位副帮主是天上神仙,就要取天上的东西招待嘛难道能用凡秽之物来亵渎神仙不成?快去做来!”

浩天说:“我实在找不到天上珍物,没有清净东西招待三位,罪该万死呀!”

蚝杰在一旁见了,心想:浩天受如此折辱,若怀恨在心,对我探案不利,我得做个人惰,让他有些好感,以后有用他处也可以一用。于是说:“我看帮主呀,我与海帮主初次到这里,不必为难他找那么珍贵食品吧,叫他做些平淡的便是。”

海马也有心事,认为自己是到这里避难的,若得罪了浩天,他去告密,便会惹来麻烦,还是让他印象好些为妙。因此说:“帮主叫他简陋些吧。”说话间,用一只手把浩天扶了起来。

浩天见两位天仙般之人救了自己,想入非非,认为是看中自己美貌,有心勾引,暗暗欢喜。摸了摸被海马接触过的手臂,还是暖烘烘的,一股热流注入心田,就像一碗蜜汁落肚,甜得不能言喻,但墨帮主在面前,他又不敢多想,忙对两位谢过救命之恩,又用­淫­邪的目光,现出微微的一笑,像徐徐秋风送去了一层层波浪,若非正经之­妇­,当然会有千转柔情。紧接着,他又谢过墨乌不杀之恩。

墨乌早看在眼里,笑在心上,但还要煞一下他的威风才觉快意,故沉下脸问道:“你为什么不先谢我,却先谢她们?”

墨乌这一问,使浩天微笑着的脸立即现出惊惶不安之态,讷讷地说:“古人有先敬母、后敬父之说,副帮主乃帮主夫人,就是全帮帮员之母呀,所以,先敬她们后敬帮。”

墨乌听了此似理非理之言,啼笑皆非,莞尔一笑说:“既然如此,本帮主也不烦你做吃的了,因为时间不早,本帮主有点烦劳,需要休息了,你去吧,明早再来。”

浩天听了,如释重负,千恩万谢而去。

浩天一走,海马不悦地问:“为什么不让他弄点吃的?”

墨乌笑道:“难道我们找不到一餐吃的东西?一会儿去酒店吃,我们­干­了几次失败之事,而且,在通缉中,你知道浩天安的是什么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蚝杰听了,忙补充说:“帮主高明,今晚还得多加警惕呀!”她说这句话,实是为自己下一步留了一个余地,也是从墨乌的话中钻出来的,因为,他怀疑浩天会有异心,­干­脆顶阶而上,使今夜惊恐之由落到了浩天身上,免得对自己有嫌疑。

墨乌却不答蜓杰之言,上前双手抓着海马的双|­乳­说:“夫人,我们先玩一刻再去吃饭吧!”说完,连续在海马脸上吻,而眼却一边瞟着蚝杰,心想:我把这些调情的动作,常常在你面前做出来让你看个够想你是木偶也不会不动情。

蚝杰见了他们的动作,早已明白于心,见墨乌看着自己笑吻,脸上一红,立即躲开暗骂道:“你们这对畜生,公然在我面前做丑事,欲动我之情,你弄错人了。要不是有使命在身,两粒泥丸便可宰了你。”而海马见墨乌当着蚝杰玩弄自己,早知是墨乌企图用这种方法勾引她,于是,不悦道:“要玩进房去…”推着墨乌往里走。

二人进到房间,墨乌对海马笑道:“你知我对着她玩弄的意思吗?”

海马有点怒意地说:“这是小孩子都能猜到的,你想勾引她,只怕手段不高明。”

墨乌说:“夫人如果不吃醋,迟早她要进我怀抱。”

海马真的怒道:“我嫁你作什么?如果打她的主意,我叫她宰了你。”

墨乌怕的正是这一点,她武功如果不比自己高,早用强硬的手段了。海马是何许人也没看穿墨乌这一点?正因为看破这一点,才依依不舍地把蚝杰留在自己身边,而且,知道蚝杰也并不爱他。

墨乌听了海马之言,怔了一怔说:“夫人果然聪明,我们应该…”霎时房间吱呀之声骤起。

却说蚝杰见二人进入了温柔之乡,心里计划道:我得趁这时赶去把今晚投宿之所报告鲸参议和鲨御史,叫他们在四更前来惊他一惊。我把他二人救走,又可从中摸索第二个分帮帮址呢。要快去快团,莫被二人­干­完了事,起来不见我,便会产生怀疑。便身子一缩,从窗口飞了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墨乌和海马云雨已过,墨乌对海马说:“不要说话,我你从窗口出去偷偷观察蚝杰在­干­什么。”

海马听了,也想道:虽然蚝杰对我好,又救过我们夫妻几次­性­命,但毕竟未查明她的身世来历,一向护着她,是出于私人感情,若为一帮命运及自己大业,也得注意一下她。所以,对丈夫点了点头,立即越窗而出。

刚潜到蚝杰卧室的窗旁,方欲伸头去看,只听“得得”两声,两点白光飞出,知是蚝杰发出的暗器,忙叫道:“是自己人!”

这时蚝杰已到了窗前,笑道:“我以为是鲨御史他们呢,几乎伤了自己人,对不起。帮主有什么事不放心,不从门口进来,却到窗前偷看?是不是有人对蚝某戒备,使帮主不放心…”

海马在一旁听了,忙解释说:“不敢!不敢!实在是帮主多心,千方百计想看一看你的童身,我也好奇跟来,这是一种玩笑事,切莫误会。”

墨乌听了也笑道:“确实是这样,谁叫副帮主生得这样美丽,使我可望而不可即啊!”

蚝杰也笑着说:“这个却是小事,我不是对墨帮主说过,待我报了仇,如果海夫人没有意见,一切好说。”

海马笑道:“若想这个,我不答应,休得非分。”于是三人一起往酒店吃夜宵去。

从酒店回来,已近三更。三人各怀心思,都未入睡。

蚝杰因要等待鲨御史和鲸参议来追捕恐吓,所以未眠。而海马与墨乌呢?因为,海马觉得墨乌在­色­欲上总不能满足自己,故在饮酒时暗中施加了一些瑃药给墨乌,使墨乌未进房便春意勃发。

这时已经四更天了,墨乌和海马正在休息,忽然瓦面悉悉卒卒地响,立即警觉,刚穿好衣服,已有一人跳进房中,喝道:“毒杀凶手巳躲到这里了,这次休想逃脱,束手就擒吧!”

墨乌一听声音,却是来正气,笑道:“你非本帮主对手,杀!”他大声叫喊,是希望惊醒蚝杰。

来正气笑道:“杀不杀你都跑不丁啦,前有鲸参议把门,后有鲨御史堵窗,还有不少水警哩。”

海马听了,对墨乌叫道:“不怕他,你与他厮杀,我大声叫喊,把蚝杰叫来,自然无事。”

墨乌听了,觉得有理,二话没说,脚底一滑,早冲到来正气身后,一定浪匕刺出。房间天昏地暗,光线全无,来正气只得听风辨向,闪过一旁,伸手对墨乌肩头抓落。于已触及肩骨,可是肩骨倏间由硬变软,由软变成元物,知已被墨乌摆脱,方欲翻身,但左脚已被墨乌踏住,一时拉不出来,便急忙运气逼到脚面,把脚面变得像生铁一般硬。

墨乌见来正气脚由软变硬,硬中带有一种冷气攻来,脚底立即冻得发麻,叫声“凝寒聚冻术”,跟着话声,一定浪匕刺去。来正气在夜间临战经验比不上墨乌,又被海马和墨乌的声音扰得听不清楚,定浪匕刺到左肩,觉得有些发痒,知道不妙,急忙躲闪,已被划了一道口子,立即拔出屠刀,发怒道:“我宰了你……”把屠刀使得枫枫生风。

来正气先前为什么不拔刀呢?因为,鲨御史和鲸参议吩咐擒拿不是目的,伤命更加不许,所以只用手。

来正气吃了亏,早把二人命令放在耳边,拔出屠刀,与墨乌定浪匕相撞,碰得“叮当”作响。

鲨御史和鲸参议听了动静,怕二者必有一伤,忙把门窗一拍,冲进房说:“要活的……”

可是,话音未落,只见屋顶一声霹雳,早见瓦砾纷飞,衍木蠢动,立即穿了一个天窗。从天窗上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叫声:“谁敢伤我帮主!”

海马听出说话之人是蚝杰,大叫道:“蚝帮主救我……”话音未完,腰间一紧,自己与墨乌一起被提起,吊到了空中。要知二人­性­命如何,且待下回再叙。

第十回 蚝杰一语点迷途 王大绝望遇救星

却说天窗上隐隐约约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谁敢伤我帮主!”

海马听出是蚝杰之声,忙叫道:“蚝帮主救我…”

话声未完,腰间一紧,被吊到了空中。不一会儿,到了几十里外的一个山头上,腰间一松,二人站了起来,满以为救自己的是蚝杰,可是睁开眼睛一看,惊得目瞪口呆。面前站着之人却不是蚝杰,而是一个面目狰狞、两眼­射­出凶光、杀气腾腾的男子。

海马认为自己是女人,先开口说话,定能收服其心,调和僵局,而且,彼此无冤无仇,有什么不可留余地之事。于是她说:“多谢大王救命之恩!”笑盈盈地上前作了一揖。

那人不冷不热地说:“我是姓王,而且派大,叫我大王也错不了,只是我问你,怎么便知道我是救你的?”

墨乌和海马听了,更是暗吃一惊,但表面还装镇静。

墨乌说:“本帮与你无冤无仇,而且,眼见我就要被鲨御史逮捕,你能在临危中救我出来,这不是救命恩人吗?”

那人说:“如果无冤无仇,我就让别人宰你了。”

海马问“大王就要宰我夫­妇­了?”那人毫无表情地说:“是的!”

墨乌想:碰上这个魔星,我们夫­妇­必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不知蚝杰为什么还不来,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才被这个魔星捉来的,她应该知道。难道是怪我在窗下偷看她,对她有怀疑,就不愿救我了?或许有别的原因吧,我只要拖延时间,或许她会赶来。于是,对他稽首道:“不知大王与本帮有何瓜葛,请言明大略,本帮主死也甘心。”

那人说:“我也准备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我告诉你,我是螃王后的太监。”

海马听了喜道:“螃王后是我们之人,她与龟丞相约好,要龙王,篡帝位,怕力量不足,暗示我们成立了这个帮…”

墨乌瞪了一眼海马,不让她再说下去,自己接着说:“你如果是螃王后的太监,必也是螃王后所遣的?”

那人说:“不错,确是螃王后所遣。”拿出腰牌扬给墨乌看过,再接着说:“我名王大,你倒转叫我大王,所以说没有十分错。”

墨乌说:“既是螃王后所造,想不是来杀本帮主吧?”王大说:“你也猜得对,螃王后是叫我来保护你的,但是我不听她的话,你又有什么办法?”

海马Сhā口说:“王大是说玩笑话的……”

王大听了怒道:“谁与你开玩笑!螃王后我也不想玩,你区区虾局长的孀­妇­,谁希罕你?我与墨乌可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墨乌听了,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杀过姓王之人,怎么会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定是他弄错了。因此说:“如果你把事情说出来,确是事实,我自己把头颅割给你。”

王大说:“好!我就说一遍吧,可叫你把头割得不冤枉。十五年前,我家住在东海城,当时我已经十岁了。我父亲在南海,母亲在家,可怜我母亲有些姿­色­,被你父亲看见,竟到我家逼­奸­,我母不从,当时被你父亲打死,我持刀欲上前杀你父亲,因当时只十岁呀,怎能报仇?冲上去,被你父亲一脚踢开,你父亲上前欲把我打死,恰在这时,我父亲赶回,见此情此景,怒不可遏,立即上前拉他,准备到衙门评理。可是,你父亲横蛮至极,把我父亲杀了,连我这十岁的孩子也不肯放过,上前又打。这时凑巧来了一个过路老头,把我抱走。你父亲追不上,才有今日余生。我跟着老头进龙宫当了太监,学成了武艺,又得螃王后差遣来保护你,我知道这正是我报仇的好机会,所以来了。你说你该杀不该杀?”

墨乌听了,纵声大道:“我说不该杀啊!”

王大问:“你有什么理由?”虽然这样问,但是眼珠已怒得凸了出来,可见是忍无可忍了。

墨乌说:“不说我不知道父亲有如此事实否,就算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应该找我父亲算帐,怎么找到我了?”

王大狠狠地说:“父债子还,怎么不找你!而且,你父亲杀了我生父,我就杀他儿子……”这时王大不待话说完,突然伸手对墨乌头顶抓落。

墨乌见王大五指伸出,隐隐有光,叫声“五行聚手功”,急忙一闪,转到了王大背后。王大叫道:“你也有两下子。”头也不抬只用手向后一探,趁一探之际转身。墨乌料想不到王大身手如此快捷,躲闪不及,急忙仰卧,避过这一招,跟着双脚踢起,袭击王大双腿。

墨乌仰卧着踢起双腿,正中王大心怀,双手一沉,对着墨乌小腿抓下。墨乌只闪开了一只脚,另一脚却被王大抓住。王大抓住墨乌一只脚,方欲用“五行聚手功”把他的小腿捏碎,但墨乌身为一帮之主,又是沧辛高徒,非泛泛之徒可比,见王大用力,急忙把筋一抽,王大却像抓着一团海绵,捏时缩小,手一放开,跟着肌­肉­又恢复原样。王大连捏三下,不能奏功,怒道:“我一掌把你斩断…”举起左手就斩。

当王大左手伸出之际,忽觉肩头一麻,却是海马冲了上来,出其不意,用水管尖刺了一下,已穿皮­肉­。王大一麻之际,立即惊起,撤回伸出击墨乌之手,向后一抓。这一抓快如闪电,正好把管尖抓住一捏,早把管尖捏扁,方欲拉回自己使用,可却给了墨乌反击之机,另一只脚对准王大肩骨踢去。这时王大如果用抓管尖的手格,就会有被海马用管尖刺伤的危险。如果不格,又有被墨乌踢伤之忧。危急间,只得抓住墨乌脚的那只手抽回抓墨乌踢来的脚。墨乌见机得快,他一放手,脚却不进,立即弹了出去

王大见墨乌定浪匕使得口呼于呼生风,却也搞得眼花缭乱,一时应付不及,只得大喝一声,把海马的水管向后一推,海马连管带人跌于地上,王大跟着向后跃出两三丈理。

墨乌怕王大冲上前杀了自己的心上人儿海马,急忙持匕上前挡住王大。海马也趁这个机会站了起来,抓起水管冲上去。夫妻俩以双敌一,却也配合得当。可是,这时王大已经抽出了如意武器钓鱼绳,见海马持水管冲上来,用钓鱼绳卷起一损,本来只欲把她的水管损开,哪知海马紧紧抓住不放,连人也损出三丈开外,海马跌得皮破血溅,哇哇大叫。

墨乌见自己的心上人跌伤,大怒道:“你只有一绳之技,待我把你的绳子截断了,看你还用什么伤人!”说话间,伸出定浪匕对钓鱼绳一削,绳头在匕上绕了几绕,王大手臂一动,定浪匕已经脱手。墨乌大吃一惊,因为,定浪匕是一帮主之证,若被他夺去,还了得!拼出­性­命冲上前,企图夺回定浪匕O还离几步远,脚忽然被一物绊着,绕得结结实实,足跟一空,却又被王大的钓鱼绳卷着,掼到了半空。王大这时一声大喝道:“我把你摔成粉!”

王大话声刚落,眼见墨乌就掉到一块大石上粉身碎骨。就是墨乌,也认为一切都完蛋了,立即闭目待死。

岂知事出意外,却轻轻躺在石上。他睁眼一看,只见蚝杰站在王大面前笑盈盈地说:“王大,你与墨帮主都是自己人,我们也都是螃王后之人,你就饶了他吧!”说话之际,把一截断了的钓鱼绳抛去还给他。

王大见来了一个笑盈盈的女子,而且,不知怎么一回事,自己的钓鱼绳被她断了一段,知她武功非同小可,吃惊不小。

这时墨乌已经站了起来,对蚝杰叫道:“蛇副帮主宰了他!他背叛了螃王后之命,螃王后要他来保护本帮主,他却杀我!”

蚝杰问道:“帮主怎么知道?”墨乌答:“都是他自己说的。”

海马这时也走了过来,同声叫道:“是他自己说的。”

蚝杰对王大问:“可有这么回事?”

王大答:“是又怎么样?”还是冷冰冰的表情。但知遇到了劲敌,既要调匀气息,又要观察对方弱点,所以,不先攻击。

蚝杰说:“我见你是一条好汉,确是这样,你可一走了之,既往不咎,只求以后同心协力,如何?”

王大眼珠又凸了出来,对蚝杰喝道:“胡说!不共戴天之仇,怎肯不报!”

蚝杰问:“你有什么仇?”

王大又把先前对墨乌说的话说了一遍。蚝杰听了,皱了皱眉头,心想:那些贪官污吏不知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却受不到应有制裁,像王大这样之仇,如果不是有使命在身,应该帮他宰了墨乌父子才对,只是现在未完成使命,怎能因小失大,让他宰了墨乌而辜负龙王重托。决不能啊!想到这里,对王大说:“可是你报仇的时候太不凑巧了,遇到我蚝杰,怎能让你把我帮主杀掉!你如果是好汉,该去找他的父亲才对,因为,是他父亲所为,讨债要寻债主啊!”

王大固执地说:“你也说得太轻松了,他父亲杀了我两条人命,我也要杀他两条,他杀了我前辈,使我无依无靠,孤苦零丁,我也要杀他的后代,让他尝尝失明绝望之苦。

蚝杰问:“要是我不让你杀呢?”

王大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敢不让我杀他?你若多管闲事,连你也宰了。”

蚝杰说:“我确实不愿与你生事,但看来不与你生事确实不能了断。这样吧,我与你定出一个斗法,如果你赢了,不但让你杀墨帮主,而且,我这颗头颅也交给你;如果你输了,就再过十年方与他寻仇,我也不伤害你,好不好?”

王大问:“文斗?武斗?”

蚝杰说:“当然是文斗,如果武斗还用订条约吗?现在就可以斗了。”

王大说:“我没读过书,少智谋,文斗斗不过你,但你既提出,我就与你斗两场,一场文斗,一场武斗。”

蚝杰皱眉道:这样不反而多事了。不如我先显些绝技给他看,让他知难而退。于是说:“先文斗,如果我输给你了,就不用斗武的;如果你输了,不服,再斗武,这样如何?”

王大颇露些笑意说:“这样才讲道理呢!你定斗法吧。

蚝杰摸出一根细绳子,对王大说:“我把这根绳抛直,一头向上,一头了占地,垂直后,我站到绳的顶端,你如果能把我打下来,我便认输;如果打不下来,你就认输,怎么样?”

王大想:这不过是恃点轻功,我也会气功飞腾术,怕什么!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的比赛,却把墨乌吓呆了,忙说道:“这不是蚝帮主白白叫我让他杀了,还比什么!”

蚝杰却不屑一顾地说:“他怎么能胜我。帮主放心吧…”话未说完,她已经把绳子抛直,竖起十来丈高,从上到下,下端刚好沾地,脚跟一动,已到了顶端。

墨乌和海马从来未见蚝杰显过武功,只知她会飞行,却料不到她还有如此惊人之技。不说绳子是软东西,没有压力也会缩下地面,就算是一根竹竿,竖起十多丈高也站立不住。可是,举目看蚝杰,站在绳端却如在平地,稳如泰山,真是亘古未有之技啊!这时认定蚝杰必胜,早已放心。

蚝杰在绳端对王大叫道:“王太监你动手吧。要怎样打就怎样打,限你打五次。”

王大冷静地问:“不管用什么手法?”蚝杰说:“不管……”

王大就趁蚝杰一开口之机,一掌对准绳子推去,认为这一推可以把绳子推弯,蚝杰从绳端掉下来。岂知于一接触绳子,却像碰到利锯,手掌疼痛切骨,绳子却纹丝不动。看看手掌,庆幸没留下伤痕。

蚝杰见了,对王大笑道:“这是第一次了。”

王大认为蚝杰开口说话,自然­精­气散乱,急冲上前,在绳的下端抓住一拉,企图把绳子拉着向外走。但是手抓着绳,不用力时像平常,一用力,又像推时一样疼痛,急忙把手放开。

蚝杰这时又叫道:“是第二次了。”

王大这次却不像前两次那样冲动,慢悠悠地走近绳旁,把绳向上一提,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心想:只要我用力一摇,你不从上面掉下来才怪呢!可是,提得起,却摇不动,毫无办法。

蚝杰在绳端叫道:“这是第三次。”

刚说完,王大把手上的绳子向外一抛,欲出奇不意抛跌她,但是,绳一离手,又轻轻沾在地上,仍然笔直。

蚝杰问:“王太监,这可算第四次否?”

王大说:“可以……”立即把钓鱼绳抛去绕在蚝杰的绳子上,心想:用手拉会疼痛,用绳绕住拉,看你有什么办法!跟着一用力,却见火花四溅,钓鱼绳却断为数段。

海马和墨乌见了,惊得呆若木­鸡­。

蚝杰又对王大问:“王太监,五次已过,我可以下来了?”

王大说:“可以下来了,你这邪术,我斗不过你,还要跟你斗真功夫呢。”说完,仰首望着蚝杰,认为她是从上面跳下来。可是更使人看了惊恐的奇迹出现了。蚝杰并不跳下,只见绳子渐渐Сhā入地下,像钻探一样,节节下沉。只一刻工夫,十多丈绳子全部Сhā进了地下,蚝杰方才落地。

蚝杰离开绳头,对王大说:“我站在绳端,身体接触到绳,你认为我用的是邪法,不是真功夫,现在我把绳Сhā进了地下,人离开了绳头,不能再用邪法了,是不是?”王大点了点头,表示有理,蚝杰又说:“你如果能把这条绳子拔起来,也算你赢了,喜欢试试吗?”

王大喜道:“很好!”走到绳旁,用双手抓住绳头,用力一拉,已没有先前用力的疼痛,只是拉了几拉,一分一毫也拉不上来。王大说:“绳头这么短,不能用力,怎能把绳拔起来。能让我用钓鱼绳接住拔吗?”

蚝杰笑道:“当然可以。”

王大立即上前接住,两手抓紧,用尽平生力气一伸腰,手不松,腰却伸直了,认为是把绳子拔起了些。岂知一看,只把自己的钓鱼绳拉长了,蚝杰的绳子却一丝不见出来。这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懒洋洋地对蚝杰问:“你能把绳拔起吗?”

蚝杰说:“我只用两个手指便能拔起。”上前用两指夹住,轻轻用力,便见绳子跟着手徐徐升起。升到向上伸直手,王大认为蚝杰又要把手放平地下抓着再向上拔,但是,又出乎他意料之外,绳子一端在于抓住,中间却成了一个弓形,渐渐向上弯,直到把十多丈绳子弓离地面,又竖直在空中,蚝杰才把手一放,绳子方才摊在地上。

墨乌、海马、王大三人不约而同走上前一看,绳子还是软绵绵的,个个骇然。

蚝杰胜了这一招,对王大问道:“王太监还要比真功夫吗?”

王大心里咕噜,如果不斗,自己的仇就这样不报了?两条人命啊!还有什么比这仇更大的了?我虽粉身碎骨,也要报仇啊!比!一定要比!或许她真有一些邪术,没有真功夫,只欲用这些邪术吓唬我也未可知,斗!一定要斗!于是,对蚝杰说:“有言在先,怎能不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要与你斗五百合,一千合……”

蚝杰说:“果然有志气,不过,不用斗五百合,更不用一千合,我若三招抓不住你,把我的命当作仇人之命献给你。”

王大大声道:“我不要你的命,你若输给我,只把我的仇人擒来给我,我可饶你一命。”

蚝杰笑道:“那么王太监进招吧。”

王大抱拳作了一据说:“恕王某不客气了。”跟着话声只见电光一闪,早已把一条灿然有光的三叉较拔了出来,其身手之快,蚝杰也为之叫好。就在“好”字出口的当儿,王大叫声“第一招!”王大虽然叫,但是不向前进,只用叉虚晃了一晃,却向后退。因为,他有一个想法,预防蚝杰确实有点真功夫,自己斗不过她,报不了仇,只要三招内,我不被她擒住,她就不能再­干­涉自己杀墨乌之事了,所以,以招卖乖。

蚝杰一见王大举动,早知其意,并不还招,只追着他,保持在五尺远左右。王大当然想离她较远一些,只因轻功不及她,自己走得快,蚝杰追得快,不走蚝杰则不追,所以,距离总不离远,也不缩短。

蚝杰见王大只闪躲,出了第一招,却不出第二招,冷笑着问:“你怎么不用第二招……”话还未说完,只见王大把手一扬,叫声“第二招!”只见星光铺天盖地而来,像一个网形,把自己罩在核心。

蚝杰知是暗器,来不及躲闪,只得腾空飞起。可是,刚到空中,王大又叫“这是第三招!”手向上一扬,一丸黑漆漆的东西飞到蚝杰脚跟,“轰”的一声炸开,散出漫天烟雾,把太阳遮住,天昏地暗,伸手不见五指。王大庆幸自己三招使得乖巧,蚝杰巳输给自己了,张口大叫道:“三招已过……”当“过”字出口之际,却全身酸软,瘫倒地上,身手已被捆成棕子一样。

蚝杰站到王大面前,笑道:“算我把你擒住否?”原来,蚝杰早已防他卖乖,腾空之际,如意绳早已出手,分打王大五大|­茓­:百会、合谷、气海、风驰、肺愈。他的烟幕弹轰响时,如意绳已把他绕住,王大哪里能料想得到。蚝杰站在面前问他时,他满肚子苦涩和愤怒,认为有这个人在墨乌身旁,决报不了仇,大声叫道:“算我倒霉,你把我宰了吧!”

蚝杰问:“我为什么要宰你?”

王大叫道:“父母之仇不能报,枉生于天地间,生不如死啊!”

蚝杰听了,也为之心酸,欲把事情对他明说,因是机密,怎可泄漏。欲指点他到鲨御史处告状,但墨乌在旁,怕他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但王大仇深似海,不管他是拥护螃王后或拥护龙王,都是值得可怜的。于是,想出了一句深不可测之言对王大说:“你要知道只靠你一个人报此仇,比上天还难啊。走吧!”跟着话声,绳子一动,把王大抛到数十丈高空。因为,蚝杰知他也会气功飞行术,用这一招实在是为他钱行,催他离开。

王大认为蚝杰这一挥,是想把自己摔死。可是,到了空中,却全身舒畅,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何不趁这时溜走,以后再寻机会报仇。立即施展气功飞行术走了。

墨乌见蚝杰把王大擒住又放,是对自己不忠,颇带怒容地质问道:“蛇副帮主为什么不把他杀了?”

蚝杰听了,故作吃惊道:“他是螃王后之人,杀了他,谁承担得起责任?”可心里却道:可杀的是你呀!怎么是他。

墨乌听了蚝杰之言,才恍然大悟道:“蚝帮主说得对,若真把他杀了,螃王后知道,追查起来,却也是一件大事,不过,把他放了,会对我父亲不利。”

海马说:“我们立即赶回城去,把王大叛变螃王后之事告诉公公,派水警把他擒住,送螃王后或把他宰了,由公公申报,责任就不在我们了。我想公公在螃王后心目中总比王太监重要吧。”

蚝杰听海马献了这一计,暗中替王大担心,但想了一刻,认为自己也该早些赶回东海城,设法把这件事告诉鲸参议和鲨御史,保护王大,让他把冤情诉出,送到龙宫,这样可名正言顺地逮捕墨黑,把墨黑当作钓饵,引螃王后和龟丞相的­阴­谋自我暴露。因此,接着海马之言说:“海夫人高见,我们立即赶回东海城,只是还有落脚之所否?”

墨乌说:“还有两个分帮帮址。”

到了这时,墨乌和海马已对蚝杰完全放心了,所以,墨乌不再隐瞒。

蚝杰说:“住下去,也得加意提防帮中的异已分子。”墨乌说:“看来各分帮未有问题,昨晚之事,可能就坏在王大手里,或许鲨御史还暗中派了侦探。”

海马说:“我们现在不是摆脱侦探了?”

墨乌说:“未也!因为王大回城又会点水啊。”

蚝杰说:“就算有一二侦探,我在你们身边又何足惧哉。”

墨乌听了,忽有所悟道:“蚝帮主武功如此高超,怎么斗不过鲸参议?”

蚝杰听了,暗吃一惊,但少顷便有了主意,为难地说:“你还不知道他的来历呢。他是我的师叔,只因他多年没有回过马纳海沟,认不得我,我下山时师傅就对我说报仇是要紧事,如果遇到鲸辉,切莫与他动手,他是长辈,如果以晚犯长,师傅决不饶我,所以,不敢与他动手。”

海马说:“如果这样,他日鲸辉是我们一大障碍。”蚝杰说:“也不必怕他,他一拳敌不得众掌,他日把帮员集中起来,若有一二十万之多,只要螃王后一声令下,把龙宫踏成粉,那时候,时移境迁,鲸辉再出来作梗,我也得斗他一斗了。”

墨乌听了,笑道:“还是蚝帮主见识广,气概大,但有一点,你小觑了我们管尖帮呢!东海帮员有一百多万,比龙宫的正规军也少不了多少呢。”

蚝杰喜道:“有这么多帮员,为什么不设法集中起来,把整个水族翻过来,由墨帮主坐几天龙座。”

墨乌说:“到了一定时候,条件成熟,龟丞相和螃王后是要我们集中的,我带你认识一下各处的分帮主,需要集中时,你有气功飞行术,传递信息快,免我徒劳。”

蚝杰听了心中暗喜,自己打进管尖帮,为的正是这一点呢。但为了防止对方试探自己,还是毫无表情地说:“这些事有墨帮主和海夫人就行了,我也不必认识他们。”

墨乌说:“这是本帮主对你的信任呀。你也不要嫌我把重担子交给你。”

蚝杰说:“不敢。帮主有令,蚝某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我看形势,王后和丞相不会很久就会把我们集合调用呢,因为,龙王暗中出访,鲨御史明来东海,都对螃王后、龟丞相以及我们的事业有直接影响,怎能束手待毙。”

海马在一旁催促道:“我们该回城了。”

墨乌说:“对!回城设法把王大赶出东诲,本帮主便带你们到各分帮去一趟。”三人施展轻功,如飞般向东海城去了。

再说王大,被蚝杰放了,认为蚝杰是一个好人,如果是第二个人,不早把自己宰了。只是她说一个人报仇,难于上青天,这个道理谁不懂得,但自己能依靠哪一个呢?连师傅也不敢出头,怕的是墨黑系螃王后得力外援啊。如果不是这一点,早把冤枉对螃王后诉说了。飞啊,行啊,思啊,虑啊……忽然想到了鲨御史身上。我得依靠鲨御史呀!鲨御史铁面无私,不畏权贵,嫉恶如仇,把冤枉告诉他,他一定能为我作主。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妥,自己是螃王后的太监,螃王后是与龙王作对的,鲨御史是效忠龙王的,水火不相容,若知我受螃王后差遣,不把我逮捕才怪呢。想到这里,更加惊骇,感到自己巳经走投无路。为什么呢?因为违了螃王后之命,不保护墨乌,反而杀他,墨乌当然会报告螃王后,如果回到龙宫,­性­命不保啊!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自己无亲无故,无朋元友,除了这两处,再没有能安身之所啊!

王大想到这里,却落在一座山头放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叫道:“父啊!母啊!为儿不能为你们报仇,对不起你们,谁叫你们生我于这个国不治、官不正的水族世界啊……”哭得天愁地惨、乾坤摇动,日月无光。哭昏了,醒来又哭,一哭又昏,连续几次,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这次醒来,却是日上梢头之际。思来想去,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仇人,横眉冷眼怒视着自己,只要一移足,便会被仇人抓捕,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已无我立足之地了,天下虽阔,为何不容我王大一人啊?法律何在!公理何在!天道何在!这个水族世界,太不公平了。不如我也跟着父母到­阴­间告状…”说到这里,也不知是心迷意乱,还是绝望驱使,毫不犹豫地把三叉鞍对准咽喉便刺。

­肉­皮已被刺破,也不知疼痛,就要把喉咙刺穿,命归黄泉之时,忽然手腕被物击了一下,于一软,无力再刺,三叉较已经落地。他情不自禁地睁眼一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一脸正气、正气中又带有仁慈、仁慈中又带有几分刚毅的男子。

那男子身到话出,说道:“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容七尺之躯?为什么如此轻生啊?”

王大哽咽着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已经是生无价值之人了。”

来人问:“你死了,父母之仇,谁人替你报啊?”

王大听了,暗吃一惊问:“你是神仙不成?一见面,还未知我姓甚名谁,便知我有仇。”

来人说:“我不是神仙,是来正气,你有不共戴天、不同载地之仇人,你名叫王大,螃王后的太监,是也不是?”王大点点头。来正气又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思报仇,却自寻短见?”

王大把自己进退维谷、走投无路的绝望情由告诉了来正气。来正气听了,流了不少同情之泪,开导他说:“应该相信法律,相信有法律存在的一天,就一定会有秉公执法之人啊!”

王大说:“我欲向鲨御史技诉,只怕他以蓄意谋杀之罪逮捕我,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来正气叹口气说:“你也太不了解鲨御史了,你蓄意谋杀的正是龙宫通缉之人,何况为了报仇,再则,又未杀死他。鲨御史是是非分明之人,你放心吧。”接着他把自己的经历以及得到龙王赦免,现在任鲨御史随身警卫之事告诉了王大。

王大听了,对来正气叩头说:“我听了你之言,茅塞顿开。初时听了蚝杰之言,就欲投诉鲨御史,依靠法律,只是想不明她为什么不明白告诉我。”

来正气搪塞说:“因为她是管尖帮之人啊。”王大说:“她是管尖帮中的好人。”

来正气把王大扶起说:“别人之事,我们不管,现在就一起回御史巡查处向鲨御史投诉去。”

王大说:“我除了师傅,已举目无亲,现在遇着你这样的好人,就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吧!”

来正气说:“我与弟弟是同一根藤上结出来的苦果啊。”

王大听了来正气叫自己弟弟,心中甚喜,连忙说:“哥哥不弃,就在这里拜过天地如何?”来正气听了也欣然应允,立即撮土为香,当天发誓。

二人拜毕,天已入夜,四周漆黑,但王大还是觉得有一丝光明,欣然从山顶往下走去。

二人走到山脚,忽然蹄出几条人影,拦住喝道:“你二人,有一个可是王大?”

王大说:“我就是,怎么样?”

来人说:“我们是东海水警厅的水警,奉墨厅长之命,前来逮捕太监王大,你如果是,乖乖就缚,免我等动手。”

来正气问:“墨厅长大还是鲨御史大?”

来人见问得出奇,悻悻道:“你是什么人?”

来正气说:“我是霎御史的警卫来正气,奉鲨御史之命来请王太监有事,你们行个方便吧。”

来人互相看了一眼,为首的一个忽然沉下脸喝道:“杀人犯充警卫,连他也给我抓住!”水警们听了,立即有两个围着来正气,有两个围着王大。

来正气见水警耍蛮,待二人冲来,立即施出擒拿手法,一个一手,对准二人抓去,然后把身子一沉,冲到那个发号施令的水警头子面前喝道:“你们打着水警的幌子去­干­盗贼之事,先把你拿了!”一双擒拿手对准他抓去。

那水警头子不防来正气有这一手,急忙一闪,左手挥出,欲把来正气的擒拿手化解,但活动不够灵敏,恰被来正气拂着内关|­茓­,手臂一麻,半身酸软,急忙蹄出几步。来正气方欲上前捉他,但先前两个水警又一前一后向自己攻来。二人横刀杀出使来正气进退不得,危急间用一招“旱地拔葱”向空中冲起。三个水警见了,立即举着明晃晃的腰刀仰首等待来正气堕下来。

来正气不会飞行术,虽然轻功极好,也不能在空中停留多久,只得拔出屠刀,俯冲而下。王大见了,怕他有失,虽与两个水警斗得难分难解,但觑着一点余暇,抛出钓鱼绳一挝,把三个举着腰刀的水警各人挝了一下腰际,拂着他们脊椎|­茓­,下身麻痹,只得坐于地上。

这时,来正气足可持刀趁他们未反应过来之际把三人宰了,可是看王大一眼,因抽空救自己,一个水警趁他不备,用水火棍对准他的头顶击落,若不施救,王大立即会命归黄泉,只得用屠刀去格。来正气认为一格可把水火棍格成两段,却料不到水火棍却是纯钢铸成,与屠刀相碰,“当”的一声,火星乱舞,被震退了几步。方欲上前再战,却被先前三个水警散开一张大网围来,躲闪不及,已被罩在网心。

来正气想:这些鱼网,难道是金丝造的不成,能挡得住我的屠龙宝刀!奋起神戚,东砍西划,南削北斩,刀刀砍到网线,就是没有一刀能把网线砍开。因为,这网是金丝所造,屠龙宝刀也损不着它。

来正气心情紧张,网又渐渐缩小,三个水警连声叫道:“来正气,你进入天罗地网了……”

一旁的王大,见自己的结拜哥哥就罹罗网,而自己又被斗得分不开身,大怒道:“我把你们统统宰了!”于是,施展轻功飞行术,飞在天空,用钓鱼绳挝着一个拉网的水警,损到空中,对准另一个拉网的水警摔落。两体相撞,立即成了­肉­饼,鲜血四溅。可是,另一个水警已把网收紧,来正气已冲不出来,被网成一堆,手脚也不能动弹了。

却说斗王大的两个水警,见王大飞到空中,把两个水警摔死,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见捉住了来正气,便­精­神大振,叫道:“把他抬走!”冲了过去。

王大听到要把来正气抬走之声,心里一急,钓鱼绳又向这两个水警卷去。这两个水警机灵极了,一个人举着一条水火棍,对准王大抛来的钓鱼绳一绞,水火棍立即被钓鱼绳缠住。王大急忙向上一拉,这水警有千斤堕功夫,却拉不起,欲把绳子拉出,水火棍头有钩,也拉不出来。正在急忙之际,另一个收网的水警大叫道:“不管死活,收拾他便是!”持刀对准网眼刺向来正气。

眼见刀就要刺进来正气胸口,王大救不及,叫声:“苦也!”冲下来,对准那水警头顶一拍,希望一掌把他拍碎。可是,掌还离他头顶尺许,却见他把刀丢开,跌出几尺远。

原来,他的刀锋就要刺到来正气时,来正气已用口在地下含了一颗石子,运气功从口内吐出,石子­射­进了他的胸膛,穿了一个大洞,人又被气吹出几尺远,一命鸣呼。

王大见收网水警已死,忙用三叉较对着两个水警使出了几招闪电较法,霎时风声呼呼,砂飞石走,两个持水火棍的水警不敢近前。方欲把网口解开,把来正气救出,却不料载风一停,两个水警又冲了上来,而且,在这同时,又有十几个水警围来,大叫道:“切莫被王小子逃走了。”

先前两个水警见来了救兵,也欢喜得大叫道:“你们分一部分人来围王大,分一部分人把网中的来正气抬走…”可是,话声未完,忽见来正气与网一起,渐渐向空中升起,向另一个方向飞去,两个持水火棍的水警的手腕却被两根树枝穿着,幸好有众水警围上来,不致一时被王大杀死。

却说来正气正可能被抬走之际,忽然身子一轻,向上飘起,倏间又回到了与王大相遇的山头只见一人把网口解开,娇滴滴地说:“来义士,你快去救王大吧,多捡些石子,我立即把你提回去。”

来正气听出是蚝杰的说话声,怔住问:“你是……”蚝杰不待他说,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急着要走,不能助你杀他们。坚持多一刻,鲨御史和鲸参议就到。”说话间,把他提回原处,一甩手走了。

来正气身子从空中飘下,大叫道:“王贤弟不要怕,为兄回来了!”跟着话声,两手乱扬,石子像雨点一样­射­出,有的碰着水警的刀棍,叮当作响,有的却在水警身上­射­了个窟窿,拥来的水警也跟着被­射­死了几个。但是,一刻间,两把石子已经放完,只得又靠着一把短小的屠龙宝刀了。

水警们的武器都是几尺长的水火棍或腰刀,来正气的屠龙宝刀只尺余长,自古一寸短,一寸险,纵使你有通天本领,一时也不能欺身到几十个水警身前,因为,水警大多数都经过训练,都有一定的武功。

来正气虽不能占便宜,但也未呈败像,只是王大在众水警包围下,已斗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因他昨夜和白天与墨乌和蚝杰斗了几场,又哭了一天,没吃过一点东西,饥饿和劳累之神同时向他进逼。

来正气见他危急,欲去救他,但用尽平生招数,也冲不进去,想了一想,忽然心有一计,大叫道:“王贤弟,你何不冲出重围呀!”

王大被他一喊,也清醒了许多,悔道:“我何不早些用这一法术!真傻!”于是脚跟一用力,已弹到空中。但是因气力不支,虽然飞起,却飞不久,飞不远,刚好飞出重围,却跌在来正气背后。

这时的王大,已经有气无力了,不能再起身战斗了,只得慢慢调匀气息,对来正气说:“为弟不行了,哥哥快走,切莫被他们抓住,一块儿死了不值…”

来正气却听如不闻,只管全力守着他。可是,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守得了东却守不了西,水警们都欲乘隙收拾王大。

这时来正气已受了几处轻伤,王大也被水警扫了几棍,奄奄一息。二人正感到难以支持,忽然一声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众水警听人一喊,未知是谁,都不约而同地停住,问道:“你是谁?敢来管我们捕人?”

来人说:“我是东海巡查御史鲨文,天下事都管得!”众水警互相望了一眼,只听为首的那人说:“他是冒充的,给我杀!”命令一下,立即有几个对鲨御史围了过去。

鲨御史见他们不讲理,也毫不犹豫,立即把铁链一挥,叮叮当当,与水警们的腰刀和水火棍相撞,铿然有声。但是,一人与众人斗,虽然武功高,而没有惊人绝技,也不能占着上风。

来正气见鲨御史不能取胜,欲上前支助,鲨御史喝道:“保护好王太监便是你的职责!”

来正气听了不敢违拗,只得把王大的钓鱼绳抽出来,用莲花盖顶功夫,使得风雨不透,却也能把王大保住。可是,鲨御史已经气力不支,额头沁汗,气喘吁吁,十分危急,仅能应付,如果稍有差池,便会身首异处。斗了一刻,眼见不能支持,他心想:到了这时,只有以身殉国便是。这心一生,­精­神又振,终于使出了几招。但是手臂不灵活,已中了两棍,自己却还未使出一招。这时,众水警的刀棍纷纷向自己全身各个部位攻来,只有闭目待死。但目还未闭上,围攻自己的水警却纷纷惊叫,歪歪斜斜地向外面跌出。接着他听到一人在空中喝道:“鲨御史你们也敢杀,岂不是反了!”

没有跌倒的水警,见了来人声威和武功,都不禁吃了一惊。要知来人是谁,且待下回再叙。

第十一回 父子同麀萌杀意 师徒相叙揭新谋

上回说到鲨御史方闭目待死之际,忽然围攻自己的水警纷纷惊叫,歪歪斜斜地向外面跌出,一人却在空中喝道:“鲨御史你们也敢杀,岂不是反了!”没跌倒的水警,见来人声威和武功,都吃了一惊。在这同时,鲨御史的警卫也拥来了十几个。

原来,鲨御史接到蚝杰的报告,立即命来正气寻找王大,自己调来了警卫,按蚝杰所指的方向追出。在半途,蚝杰又报告了来正气与王大被围的险情,兼程赶路。

救人要紧,鲨御史见自己的警卫不会轻功,行走得慢,只得命令他们按方向而行,自己施展轻功,急急赶路,所以,他的警卫这时才赶到。

鲨御史的警卫一至,从空中来的人说:“鲨御史,立即命令警卫把他们包围。”

鲨御史一听,却是鲸辉,忙问:“把他们统统逮捕?”鲸辉说:“刚才龙王也知道了这件事,是圣上的旨意。”

鲨御史听了,立即命令自己的人把他们包围、逮捕。

水警听了大叫道:“我们奉墨厅长之命前来逮捕王大,凭什么把我们逮捕?”

鲸辉上前说:“就凭你们围杀鲨御史这一点,足可逮捕你们了。”

一个水警问:“你是什么人?”

鲸辉把证件扔给那人说:“你自己看!”

那人接过鲸辉抛来的证件,战战兢兢地打开一看,只见印着“龙宫参议鲸辉”的字样,吓他们得跪在地上叩头说:“这都是墨厅长命令的……”

鲸辉问:“墨厅长命令你们来杀鲨御史?”

那人说:“前一批是派来抓王大的,我这一批来时,墨厅长却吩咐,不论官职大小,只要是救王大之人,一律格杀勿论,不得有违。”

鲸辉说:“你也得跟鲨御史回去作个见证。”鲨御史对警卫说:“把他们都捆上!”

有几个武功高些的水警想夺路逃走,鲸参议喝道:“站住!”喝了几声,他们却听而不闻。鲸参议从地下捡起几粒泥丸一弹,他们便不能动弹了。那些武功较低的,只得乖乖就擒。

鲸参议有事,立即走了。鲨御史见王太监还是不能起来,知道他累极,饿极,只得令警卫把他背走。

王大回到城中,吃过饭,不一刻便调匀了气息,立即求见鲨御史,把自己十五年前之事说了一遍。鲨御史问:“你可知道你父母的尸体藏于何处?”

王大说:“小人不知,问了几次师傅,师傅说待我武艺学成了再告诉我。我武艺学成后师傅却老了,我多次问他,他说这些年头,只怕没有人敢替你伸冤,而且,墨黑已经是厅长,警卫森严,儿子墨乌又组织了管尖帮,歹徒百万,我报不成仇,还是忍耐下去,等待时机为妙,因此,未肯对我说。”

鲨御史问:“你的师傅是谁?”

王大说:“我的师傅是老太监海涝。”

鲨御史问:“你在这里住下,待本御史派人把你师傅请来,找出你父母尸体再为你申冤如何?”

王大喜道:“若得如此,实鲨御史媲美青天之举。”

鲨御史把案情材料叠好,派人送到龙宫鲵大丞相处,并求他设法把老太监海涝请来。来正气自告奋勇,把这个任务领了。鲨御史也认为非他不可。

来正气离开东海城,喜洋洋、急匆匆,翻山越岭,跋涉羊肠,走了几个山头,觉得有些累了,方欲休息一刻,倏间跳出两个蒙面人来喝道:“把买路钱留下来!”

来正气一看,两人体格魁梧,牛高马大,眼露­奸­狡之­色­,胸部有几尺厚,似勇士又似官儿之态,于是上前作了一揖说:“大王找错人了,我不是客商,是差役,就算把身上的钱全交给你,只有十块。”

一个蒙面人问:“受谁人差遣,到什么地方?”

来正气答:“奉御史鲨文之命,送文书到龙宫…”

另一个人问:“你可是来正气?”

来正气听这人声音好熟,想了一刻,忽然叫道:“你是墨厅长,怎么蒙了面到这里剪径?”

另一个人说:“墨厅长是你叫得的?”趁说话之机,早抽出一根水管,滑步上前,对准来正气太阳|­茓­点去。来正气急忙闪过,就在这同时,又拥出两个人拦住后路,一闪之间,刚好进入后来二人的管尖范围,只得急忙向上跃起。但冲上几尺高,上面却被鱼网拦住,不能上升,只得手抓网眼,脚勾网线,怒叫道:“你们既是水警,又是帮中歹徒,官盗不分,黑白混淆,我把你们统统宰了!”

确实这四个人正是水警厅长墨黑一伙。先把来正气与他们打斗厮杀之事放过一边,叙明一下墨厅长为何带人到这里行劫,免于读者揣度。

话说当日蚝杰把王大放走后,三人商议,立即赶回东海城,住在水警厅侧面的一个分帮里。墨乌和海马央求蚝杰去打探王大的所在。蚝杰要取得二人信任,不得不把侦探到的情况如实报告墨乌。但是,为了自己的需要,还得把情况报告鲨御史和鲸参议。

鲸参议是伴龙王暗访的,也住在东海城。因龙王是万乘至尊,当然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蚝杰只能与鲸辉接头。鲸参议知道情况后,又命蚝杰告鲨御史派人保护王大。这样反反复复好蚝杰花了不少时间。正在这些时间内,墨乌却把父亲叫来,报告了王大情况,议了一个杜绝后患的­阴­谋。

当墨黑听儿子说出王大的名字时,大吃一惊道:“不料这小子还在人间,为父侦察了他十五年,却查不出他的踪迹,既然现在发现,必须派人­干­掉他。”

墨乌说:“父亲立即派出水警把他当作蓄意杀人的凶手,名正言顺地逮捕、制裁他。”

墨黑问:“他现在在哪里?”墨乌把蚝杰侦察到王大在附近一座山头哭泣之事说了,墨黑立即派出了第一批水警。

海马知道墨黑只派了几个人前往,忙说:“公公也太轻视他了,派几个人去,只怕几回合便被他收拾了。”接着她把自己和墨乌一起被提到几十里外之事说了一遍,叹道:“若非蚝副帮主赶到及时我俩已为泉下之鬼了。”

墨黑听海马称自己公公,吃了一惊,怔了好一个时辰,不知所以然。墨乌在一旁见了,对父亲解释说:“为儿已经与海马结婚了,未曾禀知大人,有罪!有罪!”

海马听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能再隐瞒,忙上前说:“媳­妇­参见公公!”跟着下了半膝之礼,用一双秋水传情之眼仰视着墨黑,表现得可怜而又可爱,立即把墨黑的欲­火­点燃。如果不是儿子在前,早把她抱人怀里了。墨黑心里嘀咕着:这样的年纪,比儿子起码大十岁,说实在话,做我的夫人才合适,怎么当起媳­妇­来了?可是,木已成舟,即便把舟劈碎,木也不能复原了,只好将错就错,装出满脸愉快之­色­,把手伸去。但一见儿子,忙又缩了回来,无限可惜,无限深情地瞟了海马一眼说:“贤媳请起。”海马谢过公公,重新回座。

墨黑听了海马之言,对儿子墨乌说:“你拿我的名片去见浩天,叫他以水警身份,再派一批人到王大所在山头,如果有人救王大,不管官职大小,格杀勿论!”

墨乌拿过名片,匆匆去了。其实,墨乌是管尖帮帮主,浩天是分帮帮主,没有墨黑的名片,照样能调动得了他。一是墨黑在媳­妇­面前摆摆官架子,目的在慑服海马,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更隐秘的目的,就是自己的情yu刚才被媳­妇­唤起,因儿子在前有碍,并且,估计媳­妇­一定人哉,所以,故意差开儿子。这叫一着二用,墨乌又哪里会知道父亲一见媳­妇­便怀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目的呢,只是放心前去。

墨乌一走,墨黑就笑盈盈地对海马说:“我的好媳­妇­,你进来,我有事问你。”跟着迈进了卧室。

海马是情场老子,先前就把公公的心思猜出了几分,现听公公叫自己进房间问事,早明就里,微笑地跟了进去。到房间,只见公公在桌面拿笔写了两行字:婆婆死去十年多,借问媳­妇­意若何?海马看了,不声不响地抓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两行字:公公若然不嫌弃,日为媳­妇­夜为妻。墨黑一看大喜,早已三魂出窍,魄上九霄,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把海马抱上床说:“何必夜为妻,这时也可以嘛!”

海马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而且,认为公公上了年纪,别有一番趣味,哪有不从之理。不用说,二人已进入了温柔之乡。墨黑吃惊地问:“你怎么还是Chu女之身?”

海马说:“为媳八十也是Chu女之身。”墨黑不解地问:“这是什么原因?”

海马说:“我从小练就的内功。”

墨黑听了大悟道:“原来如此,公公若有一位这样的夫人就心满意足了。”

海马问:“现在不是有了吗?”

墨黑若有所思地说:“墨乌不在时,我能与你偷偷作乐,一在就只能望梅止渴了,何况就是没在,偷偷摸摸何如光明正大呢!”

海马想:我若是公公夫人也就是厅长夫人了,岂不比不能公开的一帮帮主夫人荣耀得多。而我本身已是副帮主,没有墨乌,正帮主也可能弄到手,何不顺顺公公之意。于是说:“墨乌如果不是帮主,我可以离开他,转让公公,但他是一帮之主,如果这样做,会对公公不利的。”

墨黑说:“帮主是谁得由我决定,这是螃王后和龟丞相的命令,并以定浪匕为帮主之证,定浪匕在谁手里,谁就行使帮主之权,我只要把定浪匕一收,帮主我也当。”

海马说:“公公已经是厅长,还任这帮主何用?如果我是帮主,你是厅长,二人结合,水族可以颠覆,将来你是龙王,我是王后,何必要受他人牵制。”

墨黑听了大喜道:“你真是我的夫人,就这样办吧。”海马问:“墨乌呢?”

墨厅长说:“大义灭亲!”海马听了大喜,立即与墨黑山盟海誓,然后补充说:“暂时不能灭他,你命他急速带我到各分帮掌握情况后,方才灭他。”墨黑也点了点头,表示应该这样办。

二人山盟海誓,云散雨收,刚坐回到原座,墨乌已经赶回,把两批水警逮王大失败和被鲸参议和鲨御史救走之事说了。墨厅长听完,有些心急,如果鲨御史连自己也逮捕,一切全都完蛋了,看来只得按海马之法去­干­,急把管尖帮掌握起来,加上自己的水警,­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把龙宫踏平,把龟丞相、螃王后也宰了,让龙王姓几天墨。但又一想,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干­掉王大,阻止鲨御史向龙宫呈送案情,方想到这里,浩天却急匆匆进来说:“我已派人侦察到鲨御史的动向”

浩天话还未说完,派去侦察的人也赶回报告说:“现已侦察到鲨御史派来正气匆匆送文书去龙宫,把王大留在御史巡查处住下。”

浩天听了,在墨厅长耳边叽咕了一个时辰,墨厅长叫道:“妙!妙!妙!”接着对海马、墨乌、蚝杰(此时蚝杰已回)三人说:“你三个立即到各地分帮通知一声,在很快时间内把帮员集合调用,叫各分帮帮主做好准备。”

墨乌有点担心地问:“父亲你……”

墨黑喝道:“你三个立即去,不得有误!”三人不敢饶舌,匆匆离去。

浩天见三人已去,对墨厅长说:“我们也该出发了,莫被来正气赶过皮蛇岭呢。”墨厅长把几个心腹叫来,吩付完毕,立即与浩天兼程就道。

墨厅长路熟,来正气路生,所以,墨厅长赶到把鱼网挂好后,来正气才到。

来正气听出是墨厅长之声,怒不可遏,贴在金丝网上,瞬间拔出屠刀,对准刺来的三支水管一削,叮叮当当,掉了几截。浩天吃惊道:“他用的是屠龙宝刀!”

墨厅长不慌不忙,抽出龟丞相赠给自己的掀浪侧对浩天说:“我们退下待本厅长会会他。”接着把蒙面一撕说:“既然你认出本厅长,本厅长也明人不做暗事,亮相与你。”

来正气沉住气说:“墨厅长,你这样做,是不是执法犯法?”

墨厅长笑道:“本厅长抓的是杀人凶手,怎算执法犯法?鲸参议、鲨御史才是执法犯法呢!他帮凶手杀了我大批水警,而且,无理逮捕了一批,你来正气十恶不赦,怎能不抓?”

来正气听了墨厅长之言,大怒道:“你蛮不讲理,我就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从金丝网上跌下,用一招“无风起浪”,屠刀霍霍生光,快如闪电地横削墨黑腰际。

墨黑见来正气刀法迅疾而凌厉,叫道:“你果然有两下子,只可惜刀法未纯!”掀浪侧一横,“当”一声,金星四­射­。原来,墨黑的掀浪侧与屠龙刀正是一对克星。来正气的屠龙宝刀是南海镇浪之宝,与墨乌的定浪匕有相同作用,只不过一镇东海、一镇南海。而掀浪侧呢,是水族一件邪物,只要拔出侧匣,无风也会掀起几尺波涛,有倒海翻江之能,只要与屠龙宝刀同时使用,宝器就变成凡物。

来正气见自己屠龙宝刀对墨黑掀浪侧不起作用,不愿再让武器相触,只东指西划,招招使空,希望把墨黑搞得眼花缭乱,趁他应接不暇之际,退出有金丝网盖顶的地方,施展轻功逃脱。但墨黑也非无能之辈,来正气这一想法,早被他看在眼里。他­干­水警多年,不说老­奸­巨滑,也老谋深算,嘻嘻冷笑,一语洞穿说:“来正气,你欲伺隙飞出老夫天罗地网,实在比登天难。前些日子有高人救你,现在就算有一二高人,也料不到老夫会到皮蛇岭为你送行呢。哈哈哈!”

来正气一看,果然自己向外移一步,头上的金丝网也向外移一步。原来,有几个人撑住网跟着移动。心想:我不能施展轻功逃出去,也得杀伤他几个。于是,对墨黑虚晃一刀,出其不意,对准一个抬网的人冲去。墨厅长早猜到他会用这一招,来正气刚掉转身,墨黑早拦到他前面。来正气见墨厅长身手之快,大吃一惊,知他轻功也不在自己之下,如何是好?方在犹豫之际,只听一声喊:“收网!”

来正气听了,才于沉思中惊醒,发现墨黑早已蹄出网外,网内只有自己一人。这时网口已经缩小,但还能容一个人出去,毫不犹豫往外冲。到了网口,只见墨厅长把手一扬,沙石纷纷飞来,犹如坚硬如钢的弹丸雨点般­射­来,只得退回。在这一退之际,接了两颗砂石,运气对准收网人弹去。

几个人全神贯注,急急收网,哪里估计到他还有反攻之力。丝毫未避。待来正气反弹出砂石时,躲闪已来不及了,五个人被­射­死了两个。

墨厅长见了,大怒道:“砧上之­肉­,网中之鱼,还要伤人,可恨!可恨!”连续又发出几颗石子。来正气这时已被鱼网包住,手足活动不灵,虽见墨厅长发来石子,也无法阻格,只得运气抵御,不致筋骨断折,却被石子在身上­射­肿了几块。来正气忍着疼痛,一声不哼,但两眼怒火如喷,灿然生光。浩天在一旁看了,有几分战栗,对墨厅长说:“何不取­性­命,免于麻烦!”

墨厅长说:“他的弟弟王大,怎肯让他早死?”

话音刚落,忽然空中一声冷笑道:“这不是来了吗!”来正气一见来人,正是自己的拜把兄弟王大,不知他为什么赶来,急忙叫道:“弟弟快走!切勿上当!”说话之间,王大已落到了自己身边。

来正气知王大必不肯丢下自己而去,在网里对他说:“谨防自己,别无能为。”

墨黑和浩天听了,不急于攻击王大,只冷笑道:“本领还在后头呢。”

王大见墨黑不来直攻,对来正气说:“先把你放出,再对付他!”

来正气说:“网是金丝做的,难以破开,自顾要紧。”王大说:“为弟知他金丝网厉害,带来了药水,只要洒到金丝上,立即成水。”接着拿出药水,方欲在金丝网上洒,只听“轰隆、轰隆”几声响,自己却不知所以然,昏倒于地。

原来,墨黑待二人说话之际,瞬间抛出几颗毒气弹,把二人毒晕。

浩天在一旁看了,哈哈大笑道:“倒也!倒也!”跟着他双手连摇,立即狂风大作,把毒烟吹到了半空,然后上前探了一下二人鼻息,已没有呼吸,望一眼墨黑,求他指示。墨厅长把手一挥,果断地说“把他们抬到左边溪谷扔了!”

浩天问:“连金丝网,一起抛了?”

墨厅长说:“腐草脓胞,如何这般愚蠢!把网收起,方才抛出。”

浩天与其余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来正气拖出,两人抬一个,只一刻,抬到了谷旁,只听“喽哧”一声,王大早被抛到了谷底,跌成­肉­浆。另外两个方欲把来正气往下抛,忽然来正气脚一动,手一伸,早把两个人踢入深谷中,陪王大到西天去了。

原来,来正气在网中见墨黑投弹,便猜他会用毒气,来不及叫王大,立即闭气,用“瑟息自封”法,装得像死人一样,毒进不了内脏。浩天探鼻息时,见他无呼吸,也认为是中毒死了,瞒天过海居然奏效。来正气知道在墨黑和浩天二人面前,自己逃不脱,只得让人抬到溪谷旁方才动手。

浩天见来正气死而复生,把两个人踢到谷底,一时明白不过来,惊得大叫道:“冤鬼显灵啦!冤鬼显灵啦…”一边喊,一边跑。

墨黑听了,知道有异,急忙喝道:“什么冤鬼,快把他抓住,抓住!”

浩天一看,见来正气已逃跑了,方才恍然大悟,知他装死瞒过自己,急急向前追赶。

若论到轻功,浩天却比来正气颇高些许,但真功夫不及来正气。墨黑则轻功和武功都高于来正气。

二人见来正气走了半里,施展轻功,急赶直追。赶了一刻,眼见就要赶上,来正气大惊,知二人轻功在自己之上,叹道:“吾命休矣。”急忙从地上抓起石子,头也不回,只管往后乱扔。

来正气这一招,却使浩天和墨黑有所顾忌。既要追赶,又要防止对方砂石袭击,脚步自然慢了许多。又走了十几里,墨黑方才拦在前面,浩天截住后面,而且,刚好把来正气堵在一条狭道。狭道左右有数丈高,不能走,前不能进,后不能退。来正气思虑片刻,当机立断,脚跟一用力,身子腾起,瞬间上了数丈高的狭壁。

与此同时,墨黑与浩天也跟着跃起,还是前后堵住。

来正气见左右都是光秃秃的石山,一树一草皆元。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只得向左边山岗上走去。一个人走,两个人追,追了三十余里,又是一座峻峭石峰。来正气来不及思量,往峰顶上走。当来正气走到峰顶一看,骇然大惊。峰顶前面却是万丈悬崖,崖下便是汪洋大海;再看左右,也是深渊,只有来路能走,已被浩天和墨黑堵住。

墨黑知道地形,见来正气走到了绝境,笑道:“来正气,左右无可走,前不能进,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乖乖就缚;另一条跳崖自杀,快点抉择吧!难道还有神仙救你?”

来正气听到神仙二字,却想起小时,爷爷曾经说过,正直之人,被逼临危时,往往会有神仙搭救的故事,心想:我如此正直,又负有鲨御史交给自己的重任,如果在此死了,实在可惜。但靠自己的武功,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这两个人,如无人救,真的到了绝境,不如喊一声救命,或许感动天廷,真会有神仙下凡搭救也未可知。这本来是极天真的想法,但到了绝境,不由得不喊一遍。不由自主地叫道:“救命呀!救命!神仙快来救命……”

墨黑和浩天听了,情不自禁地笑道:“还是乖乖就缚,尚可饶你一命,否则跳崖,就算你喊破喉咙,哪里会有神仙救你?”

二人话声刚落,忽听一声笑道:“谁说没有神仙?”二人大吃一惊,举目一看,见来正气身边已站着一人须墨、发白、眉红、耳青、鼻黄、口赤,鬓丝垂肩,两手齐膝,双目放毫光之人,对着自己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

来正气见此奇人出现,以为是真的神仙,忙跪下叩头说:“神仙救我!”

那人只说一声:“站起来再说。”

墨黑见此人出现,惊恐之余,怒发冲冠,心想:难道他真是神仙?如不是神仙,又从哪里能冒出这样一个人来?而且无影无形,倏间出现,定有来头,不如旁敲侧击,试他一试。于是,把怒火压下,忍耐着问:“神仙哪个洞府?”

那人笑道:“本仙无影中来,无形中去,哪有什么洞府!”

墨黑问:“请教高姓大名?”

那人笑道:“既不姓高,也不姓低,只姓无,其名单号为形。”

墨黑抱拳作揖说:“原来是无形大仙,怪不得俗眼看不见大仙从何处来。不过,既称仙家,仙人是知过去未来的,大仙可知道我们三个人的身份?”

无形哈哈大笑道:“神仙也不能全知俗事啊,只知道不能随便杀人。见你二人对这后生穷追不舍,所以现其形,愿听你一言身份。”

墨黑说:“本人墨黑,现任东海水警厅厅长。”接着指了一下浩天说:“这位是浩天。因你身边那个是杀人犯来正气,所以,我们追捕他。”

无形一听来正气三字,怔了一下,对身边之人望了几眼,问道:“你真是来正气?”

来正气答:“是!”无形问:“哪里人?”

来正气答:“东海谋发圩人。”

无形点了点头,又问:“你杀了几个人?杀的都是什么人?”

来正气说:“杀人之事,一言难尽。不过,确实杀了几个,都是那些­奸­­淫­掳掠、放火、又警又匪之人。这次是奉鲨御史之命,送案卷文书到龙宫特别大丞相鲵志处,文书正是墨黑的杀人材料。”

无形又点了点头,对墨黑和浩天问:“二位将如何处置?”

墨黑却反问道:“刚才来正气承认杀人之事,无大仙可听到了?”

无形道:“听到又怎么样?”

墨黑说:“如果听到,请把来正气擒下,交本厅长带回去审理。”

无形叹息道:“墨厅长也非秉公执法之人啊!你杀了人,他也杀了人,为什么只捕他,不捕你?”

墨厅长说:“本厅长有哪点不秉公之事?无大仙若说得有理有据,本厅长立即离开,若说得无依无据,凭空捏造,只怕对无大仙也有无礼之举呢!”

无形笑道:“使得!使得!请你洗耳净听,不说你杀人之事,且说你暗受螃王后和龟丞相嘱托,命儿子墨乌成立管尖帮与他们共同谋篡位,要不要把你提到龟、螃处作证?何况,最近你又与海马商量,欲把儿子墨乌杀了,拉帮集警,连龟、螃也宰了,与海马蟠踞水族……”

墨黑见无形连自己与海马密谋之事也知道,怕再说下去,被浩天听了不雅,急忙拦住喝道:“你这个造事生非的老怪物,就让你与来正气在这里一起上西天吧!”话声刚落,几点黑点飞到无形面前,“轰轰”一声巨响,几团烟雾升起,墨黑早已把毒气弹掷了过去。

毒气弹猝然爆炸,墨黑认为无形必定中毒倒地。可是转瞬间,毒烟早已升到半空中,无形和来正气还是屹立无虞,气得墨黑脸­色­铁青,哇哇大叫道:“老怪果然有些仙术……”说话间又抛出几颗。爆炸过后,烟雾跟着升到了天空,无形和来正气还是安然无事,惊得墨、浩二人目瞪口呆。

原来,无形早知墨黑会用毒气弹,时刻运气逼出一股风,毒烟遇风便向天上飘起,所以无事。

无形见墨黑惊惧,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仙人的法术不比你的差吧?”

墨厅长不答话,看了一眼浩天,二人会意,趁无形说话之机步一个用掀浪侧,一个用旋风掌,不约而同地攻上来。可是,离无形还有四五尺远,便有一股大力把他们推回,前进不得。二人退下,墨黑小声对浩天说:“我你重新攻上去,到有气浪Ъ来时,我投弹,你发掌风,出其不意,反风把毒气逼进去。”

浩天问:“倘若掌风敌不住对方气浪,毒气被反逼回头,岂非自己害了自己?”

墨黑说:“先吃解药再上。”接着把一颗解药抛给浩天,自己吃了一丸,把手一挥,立即攻上。墨黑把毒弹抛出,浩天立即运掌发风。可是,这次毒烟既不上升,也不进退,只是凝聚不散,因为,两股风把毒烟逼于中间。

本来无形的风力比浩天的不知要大几倍,但他只衡量着浩天的风力而发出自己的风力,意在消耗浩天的真力,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愿意取二人­性­命。

双方相持了一个时辰,墨黑的另外三人也已跟踪寻到了。这时墨黑企图仗着人多取胜,而且,还可以布金丝网,引来正气和无形自投罗网。加上浩天与无形相持不下,胜负未分,但浩天真力巳损,额已冒汗,再也支持不久,于是,喝一声:“撤!”

浩天方吃力难支,见上司令撤,急不可待,立即泄气。只因气泄过急,风息过快,却有些不妥。因为,无形掌风不收,把一股毒烟逼得呼呼地吹回到墨黑阵中。

墨黑和浩天服了解毒丸,吸了毒烟虽然无事,但是刚才追来的三位水警却没有服解药,被烟一蕉,立即跌到,呜呼哀哉。

墨黑和浩天见了,知不能取胜,也不去解救那些中毒的水警,只拼命逃走。走了几十里,见来正气和无形不追来,方才放心。

来正气见元形让墨黑和浩天逃走,疑惑地问:“大仙何不把他们宰了?”

无形不悦地说:“天下的坏人哪里能杀得尽!杀了一批,又会冒出一批,何况擒斩坏人是为官之事,老袖已超出三戒外,不在五行中,已无杀人兴趣。”说完,用于在脸上一扯,撕开一层薄皮,先前的模样完全没有了。来正气一见,忙跪下叩头说:“师傅,弟子来正气有礼了。”

无形把来正气扶起说:“真想不到师徒能在这里会面啊!”

来正气犹犹豫豫地问:“师傅上次……”无形说:“师傅上次没死啊。”

原来无形正是来正气的师傅,原名叫毛荣,是位僧人。

毛荣三十年前已经五十多岁了,因云游到谋发圩,见五岁的来正气有些仙风道骨,气宇轩昂,便把他背到山中传授武艺,收为门徒。教到十七八岁时,便送他回谋发圩。

来正气不懂经商,不会种田,只得在谋发圩以屠宰为业,把家庭搞得有些兴旺。到了二十四岁,他娶了鳝尤为妻,父母双亡。又过了几年,钱财富足了,念着师傅恩典,买了物品,驮了钱财上山,准备报答师傅之恩。但到了山门,却见师傅与一个白眉道长厮杀起来,斗了十日十夜,毛荣终于输给了白眉道长,被白眉道长捏绝气,扔到深谷中。来正气见了,怕白眉道长知道自己是毛荣之徒,再会加害,希望逃得­性­命,日后再寻机会为师傅报仇,所以,连师傅尸体也不敢收,急忙逃走。到了次日,到深谷再找,连师傅的尸体也不见了,以为为纺虎所餐,流了几天泪,方才下山。到现在,时近十年。当毛荣先前说话时,来正气觉着声音很熟,疑是师傅,但一看相貌,迥然不同,不敢拜认。

且说毛荣当时被白眉道长扔落深谷,恰好遇着龙宫太监海涝,也就是王大的师傅从那里经过,见还有可救,立即灌了一颗还魂丹把他救醒。二人结拜为兄弟。海涝大五岁,为兄,毛荣为弟。海涝请毛荣净身进龙宫当太监,毛荣却不愿在龙宫受拘束,因此,改名为无形,常常乔装云游,并常常出入龙宫。海涝见他不­干­预政事,经常把龙宫官员互相倾轧、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等事告诉他,带他和各种官员见面。但无形暗中打听各种官吏的动态,所以,对墨黑之事也了如指掌。

来正气听师傅无形介绍了近十年的简略经过,对师傅说:“就拜托师傅把这份文书送给鲵大丞相如何?”

无形叹了一口长气说:“为师不与你送,你也不必送去。”

来正气怔了一怔问:“为什么?”

无形说:“龙宫中已有几派。龙王一派;螃王后和龟丞相一派,这是朝野共知的。近来因龙王常常暗访,龙宫中又有新派崛起,徒儿可知道否?”

来正气惊道:“为徒乃草野一卒,哪里能知宫廷大事。师傅若不弃为徒,请道其详。”

无形说:“为师告诉你,让你有个底,只是你不能对人乱说啊!如果乱说,你抓不到证据,别人会说你离间君臣,对你定个死罪。”

来正气为了急于知道真相,对师傅发誓说:“为徒决不告诉第二个人,如违此言,像前面这些水警一样死法。”

无形喜道:“这样才对,我对你简略讲述一下。”

龙王为了暗访,任命特别大丞相鲵志监国。鲵志初时还是忠心耿耿,曾经被龟铛相和螃王后用金钱和女­色­多次诱惑,都被拒之门外。后来由龟丞相和螃王后商量出一法来,由螃王后下旨,请鲵大丞相议事。鲵志虽知她不安好心,但螃王后毕竟是龙王元配,就算有些罪过,龙王也未必把她废了,为了将来在宫廷里好见面,不得不去一趟。

鲵志被引到一间大密室,刚进去,门却自动关了。鲵志心知有异,大吃一惊,然而退不得,只有硬着头皮进去。本意认为是龟丞相谋陷自己,处处小心,步步谨慎。当他走了几步,却见螃王后香汤沐浴,芳气袭人,从浴室内冉冉而出,衣袖一拂,芬飘数丈。鲵志被这种沁人的香气透进心田,立即神志昏乱,如何抑制也抑制不住。

这时,螃王后早已在室内预先布置好的座位坐下,把手一招,对鲵志说:“到这里坐!”接着指了一下身旁的座椅。

鲵志见全室只有一桌两座,迟疑一下,不敢贸然就然。螃王后又把衣袖一拂,不但清香沁来,而且不悦道:“哀家赐座,难道你敢不坐?一个大丞相,虽然特别,难道连哀家也不放在你眼里了!”

鲵志被螃王后一逼,有些吃惊,讷讷地说:“微臣怕……”

螃王后怒道:“怕什么?哀家请你议事,不坐到这里来,难道得隔山说话不成。

鲵志觉得有理,又怕违了王后旨意,在密室中断送老头皮。杀头不要紧,只是辜负了龙王重托,只得上前谢过王后,惶惶恐恐地坐于她的身旁。

螃王后见他落坐,又拂了拂衣袖,散出另一股迷人的香气,这股香气不但使人心醉神迷,进入幻境,而且,连鲵志的阳Wu也唤了起来,­精­神迷乱,不能自主。他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更不是六根清静的世外神仙,怎能不为­色­香所迷!若非身旁是螃王后,早已上前拥抱了。

螃王后见鲵志脸­色­时而青,时而黄,时而白、时而蓝,时而红、时而紫,知他心醉神迷,用于在他膀间轻轻一拂,再用于在鲵志脸上一点。这时的鲵志,早把忠于龙王之心抛于九霄云外,不顾一切地扑到螃王后怀里。螃王后把他下服一拉,却坐到了鲵志大腿上。这时人面桃花相映红,春风拂照露正浓,二人真个销魂。

鲵志已中了螃王后圈套,螃王后一面把他抱紧,一面开口说:“鲵志,哀家早知你不是柳下惠,现在有一事与你相商,答应则同享富贵,否则,哀家只唤一声,你便有闯宫强占国母大罪,顷刻身败名裂。”

鲵志这时知道上当,但已经迟了,成了一丘之貉,只得献媚讨好说:“唯命是从,不敢违拗。”

王后说:“哀家明白告诉你,准备与龟丞相­干­掉龙王,哀家坐几天龙座,鲵丞相不反对,永远为特别大丞相,如果反对,立即……”这时把他搂得更紧,怕他挣脱了,未达到控制的目的。

自古搂蚁尚且贪生,何况鲵志。只得连声应诺。就在这时,龟丞相拿着一份合作誓言进来,对鲵志说:“既同意,请签个字吧。”

鲵志看一眼,也很简单,只见写着:鲵志特别大丞相、螃王后、龟丞相三人,立志除掉龙王,共扶王后登基,有渝此盟,天人共戮。到了这时,还有什么办法,只有签字按指纹的份儿。

自此以后,螃王后天天与龟丞相、鲵大丞相鬼混,龙王进出宫廷之事,只要鲵志得知,龟、螃亦无不知晓。不过,鲵志表面上还装得极忠龙王,龙王一时也难察觉。因此,对鲨御史或鲸参议送上来的案件,无不与龟丞相研究出依阿两可之法,以龙宫之名颁行。但鲵志既叛龙王,又怎肯长受螃王后和龟丞相所制?­干­掉了龙王,螃王后能登基,我鲵丞相怎么不能登基?我鲵志有如此巧遇,恐怕该当几天龙王也未可知,只不过得借助他们之力,首先让龟丞相和螃王后出面与龙王竞争,任何一边胜利,我都可以坐收渔利。不过,也得有自己的心腹组成一支中坚力量,所以,也搜罗人才,形成了龙宫中的第二派。这一派隐藏最深,危险­性­最大,因为,他可以使龙王不加警惕,随时­阴­谋得逞。

无形讲到这里,来正气大吃一惊问:“这是真的?”无形叹道:“师傅何时骗过你了!”

来正气不解地问:“为什么人人都争龙王之位?连最忠于龙王的鲵大丞相也变得野心勃勃了?”

无形说:“有哪个人不欲得万乘之尊,驱使他人,而愿被他人驱使的?我说徒儿你忠心耿耿,刚直不阿,­精­神可嘉,只是官场倾轧不定,到时也要当机立断呢。”

来正气问:“为徒现在应该怎样做?”

无形说:“这些情况,为师不能与你作主,为师教你武艺,你不去­奸­­淫­掳掠便是,致于官场倾轧,哪派胜了便是王,败了便是贼,为师不能预知其成败,怎能乱加指点。何况,除了龙宫三派外,为师亲自听到墨黑和海马也发誓要踏平龙宫,自建王朝呢。”

来正气听了,犹豫道:“如果不把墨黑的档案送到龙宫,鲨御史就会责我失职之罪,就算把师傅之言直告鲨御史,又有什么根据呢?或许真被说成是诬陷罪也未可知,何况,龙王和鲨御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无形早把徒弟的心思猜在肚里,笑着对来正气说:“我看你还是到龙宫走一趟吧,一可完成你的使命,二可细细观察一下鲵大丞相的情况。你现在转回东海城,这些话不能对鲨御史和东海龙王以及龙王讲。”来正气听了点头,立即辞了师傅,启程往龙宫去了。

不说来正气到龙宫,再说墨黑斗不过无形,捉不住来正气,急急与浩天逃走。走了几十里,浩天忽然献计说:“墨厅长,这次不能截住来正气,让他赶到龙宫,你的事情一抖出,鲵志必定会下令逮捕你,到那时,厅长做不成,却连­性­命送了,身败名裂,实在可惜。”

墨厅长正为这事担心,听了浩天之言,吃惊问:“浩兄有何高见?”

浩天说:“依浩某愚见只宜直抵龙宫求见龟丞相和螃王后,让他们设法转圆,把来正气宰了,再把王大的师傅海涝宰了,就算鲨御史把事情诉上去,无人知道尸体在何处,人证、物证俱元,谁还敢动厅长一根毫发?那时你告鲨御史妒忌人才,诬陷命宫,转过来把他逮捕了,谁敢多言?”

墨厅长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对浩天说:“本厅长委任你为水警厅副厅长之职,代理一切事务,在本厅长未回东海时,好自为之。”

浩天听了,立即谢恩说:“多谢厅长栽培!”索了委任书,与墨黑二人分道兼程。

却说墨厅长这天赶了一天路,天渐渐暗下来,一看,却进入了潮城,心想:如果到水警局或别的地方歇息,当然得到奉承和款待,只是受拘束一些,不如我自己拣一店住下,自由自在,到夜深时找一个女人,安安乐乐地玩她一宿的好。因此,找了一个僻静店房,准备早点休息,到三更时再找女人。刚把门关好,却听有人敲了三下门,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请开门!”墨黑听了,喜从天降。要知何事,请待下文再叙。

第十二回 误听谣言斗假凶 倏起邪念折真龙

话说墨黑刚把门关好,却听有人敲了三下门,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请开门!”墨黑听了,喜从天降,匆匆把门打开,迎那人进房,莞尔笑道:“我的好媳­妇­,你难道知道公公心事不成?能在这时来为公公消愁解闷,万千之喜。”

原来敲门的是墨黑的媳­妇­,墨乌的夫人海马。

海马听了墨黑之言,不悦道:“怎么还叫我媳­妇­呢?不是与夫君发过誓了?”

墨黑听了,大笑道:“夫人说得对。快些上床吧,这儿太凉了。”

海马道:“像个饿死鬼,说太凉不如说太急。”于是,把墨黑一推,二人同进罗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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